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左边右面GL 作者:易痕 文案: 选左前往你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肮脏秘密。 选右,前往一段未知的命运旅途,改变与否,只能靠你自己。 很喜欢一句歌词:潜伏黑暗的生物未必就肮脏,那些世俗的灵魂不一定高尚。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景默,叶洛溪 ┃ 配角:林木以及上一部的众人 ┃ 其它:推理小说   ☆、深冬   冬季。   A市作为典型的北方城市,现在早已经是一派白雪恺恺的景象。偶尔天气心血来潮就会降下一场不小的雪。偶尔也会有天真的小孩子在脚上玩着雪,为这个冰冷的冬天增加了不少的温馨感。   大学内,一如既往的热闹,学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深冬的冷列天气。   出了有温暖空调环抱的学生食堂,一股股冷气直往三人脸上扑去,吹的三人的脸红扑扑的,刚才吃完饭那点热量此刻已经被消耗殆尽了。三人不由自主的吸吸鼻子,紧紧身上的风衣,挽着对方靠在一起取暖。   “嘶……真冷……”许阡一边往双手哈气一边向同伴抱怨。   “是啊,感觉今年特别冷。”她旁边的中长发妹子张忆临附和道。其实下雪时是不太冷的,下完之后就很难说了。   跟在后面已经被冷的牙齿打架的短发妹子楚研说:“那还不快回宿舍……宿舍暖啊!”   三人穿过占了大面积的操场回到了宿舍楼。此时学生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宿舍,冷清的宿舍楼瞬间热闹了起来。   许阡伸手拿下了放在门梁上的钥匙,虽然这个习惯不太好,但好在宿舍管理的比较安全,所以她们也没怎么在意。拧开房门,湿冷的空气立刻包围了她们。许阡跺跺脚,怎么感觉更冷了?   “这是我们的宿舍吗?怎么更冷了?”张忆临疑惑的探头进去东张西望起来,没错啊!的确是自个的宿舍。典型的大学宿舍,四人同住。两张床对半开,住四个人绰绰有余。   楚研一把推开她,快速的窜到自己的床边,踢掉了鞋子,立马爬上了上铺。她的床在上铺,而许阡和张忆临她们则在下铺。楚研抱着自家暖乎乎的被子笑道:“这样不就不冷了。”   许阡看着好笑,不附和她的话,自顾自的走到窗前,几片雪花顺风飘了起来。她伸手接了一片,手心残留的温度把它融化了,一如生命般脆弱的不堪一击!许阡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风。   “吃了睡,睡了吃。猪一个。”张忆临朝楚研做了个鬼脸后,转身走进了宿舍自带的卫生间去了。解决完了人的三急,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她诧异了一下:咦?那扇平时用来透气小窗怎么就关上了?由于小窗装的比较高,侥是她手长也才只是够的着而已,根本使不上力。所以,实在是奇事。   不过,算了。关就关吧,反正也没什么用。正好现在是冬天了,关了正好,不然洗澡时总是会有突如其来的冷风吹过……   等张忆临出门后,才发现许阡那家伙已经坐在床上和楚研聊起天来了。她也跟着踢掉鞋子,钻进了被窝里,长长吐出一口气,今年真冷……   楚研说:“真羡慕你们,下个学期能去国外交流学习。”   许阡笑着回答:“的确,能去国外学习一下是个好机会。不过,楚研你也不要气馁啊,你也挺好的。”   楚研也笑了,眼中略有得意的神情。“那天比赛时你俩真风光,真给我们宿舍添脸!”   “还好。”许阡谦虚道。“比赛有输有赢,我们只是在实力上比别人多点运气而已。”   楚研翻了个身,小声滴咕着:“就怕有些人不服气罢了。”   她没想到这话被睡在她下铺的张忆临听到了,“呵,好笑,我们堂堂正正的赢得比赛,赢得这次机会。她有什么不服气的?”张忆临在她们三人中属于口直心快的那种,这种人在学生时代倒是没什么不好,只怕出了社会,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楚研动动略干燥的嘴唇,什么都没有说,这种像是挑拨离间的事,她才不想做。   “好啦,不说了,睡觉吧。”许阡对她们笑着说。要说有这三人时谁受欢迎,那就要属许阡了。人长的好看,脾气又好。但有人喜欢就会有人不喜欢,不管是谁……   “哦。”张忆临不甘心的又嘟囔了几句,末了又加上了一句:“今年真冷……”   听着她不下五次的抱怨,两人相视一笑,过了深冬就不冷了吗?   楚研手一拉,天蓝色的被子稳稳的盖到她头上,过了会,她又拉了下来,身子往外挪了挪,发出轻微的晃动,她看着又开始下雪的校园,从紧闭窗户外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天,心里一阵不安,真是让人郁郁的颜色。楚研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她还没回来?要不要开门等啊?”   张忆临不耐烦的蹭了蹭还冰冷的脚,“不管她了,谁知道她去哪了。开门干嘛,冷死人了。”况且门梁上还有钥匙。   “哦,好吧。”楚研应道,心里那阵隐隐的不安一直折磨着她,再一次看了下紧闭的门,心道:睡吧,睡吧,能有什么事……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低低的呼吸声,寂静的可怕。   宿外雪还在一直下,似乎没有停止的痕迹。   一觉好眠,楚研动了下身子,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动弹。手往枕头下摸去,摸出了自己的白色手机,楚研一看,吓的立马就弹起来了。糟了,已经快三点了,她记得下午有一节课的,关键还是导师的课,缺席就不好了。   楚研冲下了床,有些粗鲁的拉开了门,打开了窗,让闷闷的空气流通一点。一系列动作发出不小的动静。若是平常,一向浅睡的许阡早就醒了。可时间紧迫,楚研来不及多想,只当她们睡的沉。对着还在睡觉的两人喊道:“你们两个快起床啦,快迟到了。”说完,不等她们回应,就又冲进了卫生间,等到楚研收拾好自己、和因为静电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后,那两人还是一动不动,隆起的被子下平静无波。   头脑中一个坏念头一闪而过,楚研勉强一笑,怎么可能?   “许阡?快起床了?听见没?”楚研挂着僵硬的笑,手轻轻推着许阡,手不经意的触摸到她的脸——冰冷的不遗一点温度。   楚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慌张的望向张忆临,跌跌撞撞的同样拍拍她的脸,若是平时,脾气比较火爆的她,早就骂骂咧咧的捏她的脸。   楚研跌在了地上,头脑一片空白。她紧紧咬着唇,几乎快要破皮,眼里噙着泪水,可她还是保留了些许不甘心。颤抖的手指缓缓靠近平静躺在床上的张忆临,没有一丝的温度喷撒在她微冷的手指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再也撑不住了,如冰块般冰冷的地板滴下了一连串的温热泪珠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几个小时前她们还有说有笑的谈天说地,明明几个小时前她们还是有血有肉活泼乱跳的。可现在却……天人永隔……   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无神主义文,咦……好像,剧透了…   ☆、破冰   “……”突兀的铃声在昏黑的房间同样显得吵闹。   “……”   放在白色床头柜上的手机孜孜不倦的响着,似乎打电话的人十分有耐心,只要对方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直到……吵醒她为止!   “……唔”终于,躺在柔软床上的美人不耐烦的哼了几声,一只茭白的手臂从被窝里探出,摸索的伸到还在颤动的手机,眯着眼,微微起身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不管你是谁!你最好有要紧的事,不然,嗯哼……”虽说刚睡醒嗓音还恢复不到平时的声音,但还是把身在警局的林木小警察吓得手抖了两抖,冷汗直冒。她,她不会是打扰了洛溪姐的好事了吧?原本想要说的话被哽在了喉咙里,带出一阵苦涩的味道,只好发出无辜的单音。   “呃……”   洛溪拿开手机,使劲的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来电显示。认识林木这么久,她还是知道她是个公事公办的人,现在能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来打扰她们,原因只有一个!   “木三,你又犯迷糊了吧!我知道你那里是大白天,可我这不是啊,现在是凌晨三点!凌晨三点!”不能怪一向喜欢冷暴力的洛溪能如此失控的大吼了,任谁在凌晨三点睡得正爽的时候打扰,都会不爽的!   林木呆了,愣了,傻了。她烦躁的用手抓抓本就杂乱的头发,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忘了,她竟然忘了倒时差!   早在那个传说是洛溪姐女朋友的特种兵回来不久,她敬爱的局长大人就毫不犹豫的丢下她们出国旅游去了。   “呃,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下次不会了。”林木希望她诚恳道歉能降低一点洛溪姐的怒气,这样,她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哦。”洛溪身子一滑,又落回到景默的怀抱中,把手机压在耳朵下,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找我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见她敬爱的局长大人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林木松了一口气,连忙向她解释清楚原因:“前不久在大学里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案子,两个大学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宿舍里。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洛溪姐,只有你们能帮我们了。”   洛溪听完皱了下眉,幽幽道出一句经典的台词:“我养你们这么久都是吃白饭的么?”   林木:“……”   “算了,我们会回去的。”叹了口气:“别在打电话来了,不然,扣你奖金……”   半威胁半玩笑的话让林木又怔了怔,连连保证下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了,才如获新生般的挂了长途电话。话说,好心疼电话费的……   望着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她敛住脸上的表情,重新投回工作中。   也不知道今年的雪会下到何时……   把手机随意一放,洛溪窝回景默的怀里,蹭了蹭她光.滑温暖的身体,找了个更合适的位置,打算重新睡回去,却不料原本早该醒的人现在才醒。   染着笑意的眼睛直接盯着她看,薄唇轻启,声音却被平时更低沉更温和:“谁的电话?”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洛溪给了她一个优美的白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醒了。”   这下不止眼睛了,也嘴角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笑意,“哦,被你发现了。”景默用云淡风轻的声音说,一点也没有撒谎被发现后的正常表情。   “真是……”洛溪无奈的看着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触感好的让人放不下。洛溪在心里暗暗想道:果然让景默留长发是十分明智的决定。又亲了亲她的唇,“我很困,睡觉吧。”   “嗯,晚安。”景默紧了下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同样光·祼的皮肤互相熨帖着,舒服的让人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虽然昨晚经历过电话事件,但洛溪还是一样早起了。她唤起景默,一起洗脸吃早餐,最后才刷牙。   早餐不用她们自己做,而是由她们所住的酒店送来的。   咬着三明治,洛溪含糊不清的开口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做为一个负责任的领导,洛溪自然不会为了私事而耽误了公事。   “你觉得呢?”景默优雅的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反问道。   洛溪瞪着她,心道:就是因为不确定才问你的。   景默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一幅认真思考的模样,“那就挑最近的航班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三年多没办案了。”   洛溪垂下眼眸,不知道她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干脆就不接话了。   正好,我也有三年多没和你一起办案了。   景默微微叹息,原来不是真的会有我离开了你还会一直在原地等我,从末改变的事实存在。她能感觉她们之间存在着一道模糊的阻碍。长臂一捞,把她捞到怀中,低头凝视着她,“你不开心?毕竟我……”   “是啊,我不开心。”意外的,洛溪竟然诚实的承认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嗯,让我想想。”一个温柔的吻随后送上,“这样够了吗?不够我送上我自己好了。”   洛溪:“……”   两人都是属于那种高效率办事的人。吃完早餐后,两人就直接去了机场。   下了飞机,不同于国外略有暖意的冬天,a市的冬天可谓是冰冷刺骨。   穿着各色羽绒服的路人无不停下脚步的看着刚下飞机的两人,一个黑衣酷帅,一位白衣温腕,两人又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会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也是正常,但当看到黑衣女子那单薄的衬衫时,心里不免生出一个疑问:难道那位黑衣长发的美女……不冷吗?   同样的,洛溪也自然注意到了,她把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放进温暖的衣兜里,缓缓的摩娑着景默略显冰凉的手指,试图给她一些温度,关心的问:“不冷么?”   景默缓缓摇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如一道暖流流过,融化了她的内心深处。“不冷,我以前在部队做过抗寒训练。”言下之意,这种程度的天气,完全是小意思。   洛溪发自内心的笑了,自从上次和景默“吵”过之后,她就开始慢慢改变了,就比如,换做是以前的她,对于现在这个问题也只是会摇头而已,根本不会做什么解释。   忘了当时是因为什么而开始的,总之后来,她用手背一挡眼睛,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滑了下来,滴在地上像是下雨一样,她记得她大吼道:“你这个混蛋!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让我费尽心思去猜很累吗?等我把所有对你的信任都耗光了,我就不要你了……”她还记得最后她特别孩子气的加了一句:“对,不要你了……”   景默紧紧抱着她,只说了一个句:“好。”   虽然后来无论她威逼诱惑多少次,景默还是没有把那个“好”字的意思说出来,而是把它体现在生活中了。   好,我愿意为你改变。   乘车回了一趟家,把东西简单放一下。然后便直奔目的地——警局了。   身为局长的洛溪一现身自然就接到了热烈的欢迎,倒是那些新来的警员好奇的看着景默,其中大多以惊艳为主,小部分以YY为主。   一头黑而长而自然卷的长发配上精致的面孔,如果不看她的眼睛的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了,看她的眼睛的话,就是冷美人了……   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熟悉的办公室,不敲门便推门而入。   本以来会看到一派努力认真工作的众人,可现实却是,若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林木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发什么呆。   怪不得这次破不了案要她们亲自出马了,原来那四个家伙都翘班了!   ☆、她们   正在思考案件的林木突然觉得有阴影在靠近,下意识的抬头,吓得她差点从凳子上跌落。   林木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挺得不能再挺了,因为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洛…洛溪姐……你回来了……”   被叫名的某人依然黑着一张脸,推了推眼镜,镜片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颜色,倒是一旁的景默淡淡的笑着。如果那四个“翘班”的人在的话,一定大呼这两人是不是灵魂互换了!   “她们怎么没来?”   “啊……”林木一脸幽怨的望着空空的座位:“乔彬姐和易朗姐被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被请假?   洛溪抓住了关键字,凝眉问道:“什么叫做被请假?”   “咳咳……”林木看起来有点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就是她们俩的关系被家里知道了,所以就把她们软禁了,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   洛溪沉思了一会,问道:“怎么会被发现的?”   林木挠挠头:“事情是这样的……”   不久前的一天晚上。   穿着高领毛衣围着灰蓝色围巾的易朗站在电影院前,她不停的看着手机,看着某处,似乎在等着谁。   电影院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她身挑的身材挺在那里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再加上那头清爽的头发,与雌雄莫辨的帅气脸庞,便有一些人以为她是男生了。   出租车朝她缓缓驶来,穿着和易朗同款式衣服的乔彬出现了。冷风把她的脸吹的微红,她朝她歉意的笑笑:“对不起啦,路上堵车,害得我差点迟到了。”   “没关系。”易朗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细心的替她围好。牵起她冰凉的手,道:“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她们这一高调的秀恩爱让一众对易朗有幻想的人一度死了心,不过,有句俗话叫做:秀恩爱,死得快!   电影散场后,两人十指相扣的走了出来。任人潮再拥挤,我也会牵好你的手,不离不弃。   “嗨,小彬。”突然有人从背后喊道,乔彬回头一看,不远处两个女生正向她们挥手。等那两人走近,乔彬才看清她们的脸。   “好巧,你们也在这。”乔彬笑着对她的老同学打招呼,“好像,好久不见了,有三四年了吧?”   其中一个女生也笑着回应:“是啊,我们昨天才回来,正想聚场同学会呢。”说话间,她也开始打量易朗。   易朗牵着她的手动了动,有点拘束:“不介绍一下吗?”   乔彬点头,“她们两个是我大学宿舍。这位是……”   “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一个女生自做聪明的抢答,从电影开场开始,她们就注意到了乔彬两人,看她们眉宇间都是甜蜜的样子,两人就自然而然的推论出她们的关系。   男朋友是吗?在正常人的心里能陪伴小彬姐的人恐怕只会是男的吧……易朗难过的低下了头。她不想和她们争辩什么,也不想让她们的气氛难堪。   女生还等着乔彬顺势承认她们的关系,那知她直接黑了脸:“不好意思,她不是我男朋友。”   “诶?”两个女生都疑惑的看着她。难道是还没正式交往?   乔彬安抚着挽上易朗的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女生,“她不是我男朋友,她是我女朋友!”   闻言,在场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不同与两个女生的震惊,易朗则是惊讶中带着感动的表情。   真好,没有什么比向世人宣布她们的关系更好的事了。   “啊!小彬你,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可别吓我们……”片刻的呆愣后,女生还是不肯相信她听到的。   乔彬叹了口气,语气却更加坚定,“我没开玩笑,我们是认真的。”因为不是玩玩而已,所以我不想看到她任何难过的表情。你们知道吗?   “可,可是……你父母那边怎么办?”另一个女生担忧的问道,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什么人她没遇到过,所以她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没有反感的意思。   “……”乔彬沉默了,她有想过,可还是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样。   这时,易朗突然摸摸她的头,很温柔的笑着,那笑容里蕴含着的苦楚让人心疼。“没关系的,怎样我都可以接受。”   如果不是乔彬已经足够了解易朗的话,她肯定会误解她的意思。   爱情与家庭这个不可避免的现实,始终是要去面对的,无论结果如何……   “所以说,就因为这件事,她们两个人就决定向家里出柜,然后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以至于现在都没能回来上班?”洛溪一边皱眉一边说出自己的结论。   还在自己回忆中的林木被吓了一跳,“啊……哦,理论上是的。”   洛溪挑眉,示意她继续说。景默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眼眸中跳跃着些许不安。   “易朗姐跟我说过,她父母都是老师,本来对于她选当警察这个危险的职业怨言早就很深了。现在她又带了个女朋友回家,已经是触碰到了她父母的逆鳞,所以这次很可能连工作都会丢了。”   景默眉头一动,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   洛溪又忍不住皱眉,遇到一对保守的父母的确很麻烦。“这是她们的家事,我们也不好插手。木三,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她们吗?”   林木撇嘴,对这个某人起的小号一点也不欢喜!“可以。”   洛溪微微点头,抬起食指指向另两个空的位置,“那她们两个呢?不会也被请假了吧!”被请假这三个字她咬得很重,令林木又是一阵紧张,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们不是,她们去旅游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林木很委屈的看着她:“是你说的只要不是关于案件的,一概都不用和你说的。”   洛溪:“……”   洛溪又推了下眼镜,回到景默身边,发现她正看着林木放在桌上的资料。见她的上级领导不再关注她,林木小警察慢慢松了一口气,提到了杨永颜和秦缺,她又不受控制的回忆起那段扭曲的过去。   刚到警局上班没几天的某天早餐,吃饱喝足的林木带着满腔热血推开了专用办公室的门。   黑色的办公椅上,两个相拥的人正忘情的吻着,桌上的文件被竖得满满的,可还是阻挡不了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似乎查察到有人进来了,亲吻的间隙,杨永颜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想要继续,倒是她身上的秦缺推开了她,顺带一个怒瞪。   活了二十多年,有感情方面如一张白纸的林木,已经被眼前少儿不宜的东西惊呆了。那一刻她脑子里想的却是:看了不该看的,会不会长针眼啊?呃,不对,应该是,为什么两个女人也可以接吻啊?呃,也不对……头好乱……   林木满脸通红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眼神不停的偷窥着。她把目光投到另外三位当事人,洛溪没理会她,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以她无关一样。而易朗和乔彬则给了她一个,“我们都习惯了,你也要习惯”的眼神给她。立马就把她劈得外焦里嫩了。   自从那天之后,这样的场面她又撞出了不少次,从刚开始的尴尬害羞,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了。可是也留下了后遗症,她竟然觉得自己也应该找个女朋友……!   “呵,这次的案子的确很悬疑。女大学生莫名奇妙的窒息在宿舍里?难道是鬼做的不成?”洛溪调侃的声音打断了林木的回忆,她扭头去看着她们。“是啊,不然我也不敢打扰你们的假期啊。”   “不说这个了。”洛溪把手上薄薄的资料卷成圈,轻轻的在手上响击着:“这次案子发生多久了?现场有没有保护好?那个幸存的女生在哪?”   洛溪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不得不说,的确很严肃,让人随意不起来。   林木有点害怕的低下头,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已经四天了,现场被封锁了,那个女生在警局里。”说其实,她还挺怀疑那个女生的,从现场的痕迹看,她们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过了。所以有这种怀疑很正常,但却没找到什么证据。这事,实在是有点怪异。   “什么!四天了?”洛溪秀眉拧成一团,要知道时间越久线索就越难找!   景默终于不再当透明人了,上前搂过她往怀里带,嘴角上挑:“现在我才发现,你凶起来也不比我差,你看看人家小警察都快哭了。”   洛溪:“……”我不是故意的。   被点名的林木眨巴着眼睛看着景默,怎么以传闻中说的不一样呢?那里冷血无情了?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景默伸出手在又发呆的林木眼前晃,哎,那里找的天然呆?   “有没有那天的照片?”通常警方为了下次方便了解现场,都会拍摄大量的相片。   “唔……有!”林木转回桌子,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这里面的都是。”   景默含笑的接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景默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圈着洛溪,笑得很是邪魅:请叫我侦探先生。 洛溪无辜的看着她:为什么是先生? 景默:因为侦探小姐很难听……   ☆、审问   狭小的房间里,一少女正低着头,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这个正是唯一幸存下来的楚研。   楚研怎么也不会想到,有生之年她还会遇到这种事。最让她崩溃的是,当事人竟然还是她的好友。   这几天她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来了,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别人对她说了什么!别人怀疑她就怀疑她吧,这不重要。她的脑海中已经被那两张美丽苍白的面孔占据了,让她无力分神。   她和许阡、张忆临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三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是十分深厚的。在她印象中,许阡是个温和可亲的女生,张忆临则是个性格直爽的女生。两人一个温腕如水,一个热情如火。可如今呢?让她亲眼看着最亲近的好友逝世,变成一具冷冰冰的毫无温度的躯壳。这一沉重打击几乎就要把她打垮。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她们两人出事了,而她却一点事也没有?甚至连一点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察觉?她自问自己不是那种深睡眠的人,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发觉呢?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根本就没有声音!   是了,那个警察说过,她们宿舍没有被人撬过锁。   那个警察还说过,她的好友是因为窒息而死的,而且死前也没有过挣扎,最关键的是,她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去世。这一个个的疑点没人能说得清原因,这本就是难以解释清楚的。   紧闭的门被人缓缓打开,发出细微的响声,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楚研听到了,但她不打算抬头,能来这里的,除了警察还会有谁?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小声的介绍自己。犯罪嫌疑人么?   “楚研,抬起头来吧,我们局长来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她说。”林木无奈的看着她,“如果你真的没罪的话,我相信局长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闻言,楚研抬头看那个所谓的局长,心中一愣,她还以为会见到电视上那些中年大叔,没想到会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没有穿警服,显得随意了些许。一幅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长相明明很妖娆但却拥有一双寒冰一样的双眼,楚研有点不敢和她对视了。   “楚研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洛溪。老实说,我今天刚接手这件案子,还请你再重复一下那天的过程。请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谢谢。”洛溪开门见山问道。每次她进入工作状态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楚研又低下头,重复自己已经讲过几遍的话。   语毕,半开的门外又有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我没来晚吧?”景默自然的将手搭在洛溪肩上,问道。   这个不比叶局长差,甚至还要多一点气质的女人又是谁?楚研疑惑的看着她,能和那位叶局长这么亲密,身份肯定不简单吧?为了这次案件,高层都出动了吗?   “没,刚开始。”洛溪摇头,正说着,林木拉了把椅子来。“这位是我们的大队长,她也参与了本次案件。”林木佩服的目光让楚研心里有了些莫名的希望。   “你说你们中午回去就午睡了,中途没有醒过?以前也这样吗?”洛溪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却有说不出来。   楚研:“嗯。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都是。”   景默在一旁若有所思,她问林木:“为什么你们会怀疑她?”她自然就是指楚研了。   “因为当时宿舍里只有她们三个人。而她又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虽然林木直觉上觉得这事不是楚研做的,可她也没有证据啊!   “你们宿舍是四个人住的吧?另外一个人呢?”洛溪又问道。   楚研又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你是说江若枫?那天她没回宿舍,现在应该在学校吧。”   洛溪点头,突然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个女生了。话说到这好像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换个问题,那两个女生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通常在警方找不到线索后,都会从死者的人效关系入手。如果能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激烈的事,也许就能从中顺腾摸瓜了。   “我不知道那件事算不算。”她们有没有得罪人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楚研想到江若枫比赛输了之后那不服气的模样,心里就直打鼓。   三人对视了个眼神,有戏。   “就是吧,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一次去国外交流学习的机会。但只有两个名额,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学校会举行一次比赛,前两名的人就能获得这个名额。”楚研停顿了一下,“前三名都在我们宿舍,而江若枫是第三。”   “你是觉得那个江若枫有可能……”林木试探的说。   那知楚研反应却很激烈,“不,我不知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要她怎么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洛溪用眼神示意林木先不要说这个,她推了下眼镜:“楚研小姐,我觉得你应该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们,包括前几天发生的事。”   “前几天?”平复好心情后,楚研又疑惑了:“没什么事发生啊,就是……换了下床位。”   洛溪笑了一下,很好,说到重点了。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她们还去了一趟姚法医那里。   “死者的死因是二氧化碳浓度过高,空气中氧气不足,窒息而亡的。另外呢,从两人安静的睡颜来看,两人是在梦中去世的。有点类似新闻报道上那些一氧化碳中毒的人。”主要负责这次案件的姚法医如是说道,他本人也十分疑惑,“按理说,宿舍里不应该会有那么多的二氧化碳的。”   “哦?这么说死者以前是睡在上铺还是下铺?”景默漫不经心的套她的话。   楚研努力回忆了一下,点头。“之前,许阡是睡在上面的。”后来,江若枫与不想与下面了为理由,和她换了。   景默手指扣在桌面上轻响:“楚小姐,我想我可以跟你解释为什么你会没事的原因了。”   “为…为什么?”   “因为二氧化碳比空气重,睡在上面的你就不受影响。你们睡觉时是关好门窗的吧?”   楚研听完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景默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因为雪,我记得案发那天a市降下了一场大雪。”   林木佩服的看着她,真不愧是大队长,这么快就把事情理顺了。   洛溪站了起来,直视着楚研:“就算是如此,你也还是不能摆脱嫌疑。今天就到这里吧,请给我们一些时间。”   查清了死因,反而让她的疑惑更大了,毕竟她可以不用亲自动手就可以同时杀害两人,这种事,谁知道呢?   楚研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三人一同走出了狭小的房间里,林木忍不住询问她们下一步的计划。   “计划……先去那间宿舍看看,然后去找那个江若枫。”洛溪应道。   “洛溪姐,你觉得谁的嫌疑大啊?”   “江若枫。”景默幽幽的说道,见两人好奇的目光,她说出了自己的推论:“有时候很多小动作就能反出很多东西,比如那个人的性格之类的。人的眼睛就很少会骗人了。我观察过楚研的眼神,都不是假的。而且,从她眼中的血丝和厚厚的黑眼圈程度,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也说不定哦,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心虚。又或许她在故意混淆视听?”洛溪和她唱反调。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林木弱弱的笑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城门失火,还是不要殃及池鱼的好。   景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眸中暗含笑意:“要不,我们来打赌怎么样?”   “才不。”洛溪一口否决,“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才不会轻易下结论。”   “哦。”景默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看我做什么?”   “看你怎么从又白又软的女朋友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叶局长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洛溪有点心虚的反驳。   “胡话?”景默重复一遍,转身把她压在了墙上,缓缓靠近,鼻间相触,眼神相交:“我不想你这样。你知道吗?变得冷漠并不是什么好事……”   “呵……”洛溪轻笑,“我也不想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有点乱。   ☆、死物   从警局到案发学校的路程不远,也只十来分钟的车程。   林木事先联系好了学校的负责领导——是一个有着啤酒肚的老男人。老男人见着林木还是毕恭毕敬的,看着身后的景默和洛溪后,两眼都发直了。洛溪察觉到了,眼珠转了一下,昨天的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毕竟她们深爱着,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但她知道,一但有了隔阂而不解决的话,它只有在那里越长越大,不会消失。   可是,到底是谁变了?   有了老男人的带领,她们很顺利的进入了校园。深冬的校园少了点活力,但还是有很多大学生在校的。   林木一脸幽怨的看着身后的那两人,“跟你们走在一起真有压力。”咬咬唇,看吧,那些男的女的目光都在看这里。“都怪你们不穿警服,诱惑死了。”   景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幽幽道:“穿警服,更引人注目。”说着,她偏头略有深意的看着洛溪。   “……”掩饰般的推了下眼镜,洛溪假装没看到。   走在前的老男人在一幢宿舍楼停下,“警官,这里就是女生宿舍了。那两个去世的学生在303宿舍里。”他尴尬一笑,“我就不上去了。”   林木点头,客气的道谢。   宿舍楼的女生见到她们,无不好奇,更有甚者直接放下手中的活盯着她们看。就在快到二楼的时候,三人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女生a:“哎,你说她们谁好看啊?”   女生b:“我觉得黑色衣服的那个高高的好看,不仅漂亮而且很有气势!”星星眼,“好酷。”   女生c:“我倒觉得那个戴眼镜的好看,御姐范十足。若枫,你觉得呢?”   林木裂开嘴自嘲,好吧,没有她……等等!刚才那个女生说的名字好耳熟!   这时,三人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江若枫。她站在刚才聊天的女生旁边,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一点感兴趣的感觉都没有。   知道她现在住哪里三人也就放心了,接下来的事要慢慢来,所以洛溪毫不犹豫的上了三楼。林木用眼神询问,得到一个耸肩的动作。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江若枫才收回视线。   303的门上被封上了封条,经过的女生看起来很是忌讳,只匆匆看一眼就快速离开了,就像是有什么瘟疫一般。   林木上前去撕封条,路过的一对女生正压着嗓子说着什么,林木竖起耳朵来听:“知道吗?我以前的表姐在这里读,她告诉我说她读书那年,也遇到过类似的事,真是邪门了……”   “听到了吗?”景默伸手扯下最后一点,问道。   “听到了,莫非队长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林木一边回应一边推开了门。一股长时间不通风透气的空气扑鼻而来,让人鼻子不免有些痒痒的。   景默四下观望了一下,“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之前的那次案子是不是同样的死因。”   洛溪捏着下巴想了一会,“我还没听说过类似的案件,想来已经很多年了吧。我们回去查一下档案就好了。”说着,她推开两人进入屋内。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的主人都离开了,她还会以为这儿还有人住呢。微微凌乱的床单,随意摆放的鞋子,甚至是还未来得收拾的垃圾,这一切都给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增添了些许生气。   只是,死物永远都是死物,它只会安静的待在某处,等待着时间把它的存在消耗殆尽。   三人站在房间里,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你们觉得冷吗?”景默突然问道。她的话打断了林木的神游,她望了眼自己身上暖和和的衣服,老实回答道:“不冷啊,怎么了?”   景默轻轻摇头,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对着张忆临床上的玩偶发呆的洛溪闻言,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人,又在卖关子了。   “林木,你们来时,现场和现在有没有什么不同。”景默问道。   “就是少了两具尸体,其他的我们都没碰。”   “很奇怪……”景默略凉手指抚上下巴,“就算她们睡觉要关门关窗,也不置于一点空气也不流通。”   “或许她们觉得冷也说不定。”现场没什么好查的了,洛溪直接坐在了床上。   林木一瞧,紧张了起来,“洛溪姐,你坐哪干嘛?会破坏现场的。”   “傻!”洛溪好笑的应道,“都说凶手可以不用亲自动手了,那么她怎么会留下证据呢。”   “可是没有证据我们怎么知道谁是凶手?”   洛溪:“……”   习惯性的推下眼镜,“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去找那个女生吧。”   林木点头同意,倒是景默挥了下手,“你们先去,我等下来。”洛溪没什么,带着林木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着声音的渐渐消失,景默悄悄的把门关上,然后是窗户。她扫视了一圈,把目光定格在卫生间,抬头,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好。   就在她准备走人的时候,放在许阡床上一个角落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不大的镜片上反射出她模糊的身影。伸手缓慢靠近,镜片的影子开始变大,最后变成一团模糊。景默拿起了照相机,摆玩了一阵过后,随手把它放在了口袋里。   这次出来,给了她许多意料之外的东西呢。   楼下,第二次审问正在开始。   “哦?你是说那天?”江若枫漫不经心的说:“那天我下午和同学有约,逛街去了。”   洛溪问:“和谁?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若枫拉过她身旁的一个女生,就是之前的女生C:“她。”   女生C有些紧张,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嗯,是,是的。那天我们一起出去了。下午,呃,四点多才回来的。”   洛溪看了她一眼,引得她脸更红了,江若枫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么,中午你们没有回来过?”洛溪继续问,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回来过。我忘了带钱包了,回来拿。”她的表情十分坦诚。   “这样……”习惯性的推眼镜,“谢谢你们的配合!”   江若枫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笑意,“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观察入微的洛溪从中看出了讽刺,心里暗暗决定盯紧她了。   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景默十分优雅从容的在众人洗礼的目光下来到洛溪身边,低语:“问得怎么样了?”   “理由很充分。”   江若枫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她像想到了什么,讥笑道:“警官,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呵呵,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还不如去观察观察某人。”她话里有话,依旧带着嘲讽。   景默对她淡淡一笑:“在还未找到真凶之前,所有的人都有嫌疑。而你?请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说完,她带着洛溪和林木扬长而去。   望着三人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理会其他人的议论纷纷,江若枫转身进了宿舍,手指无意识的紧扣床板,骨间开始泛白,直到感觉疼痛,她才察觉到,愣愣的看着五指。   坐回警车,洛溪双手抱臂,颇有气势的看着景默:“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有人说,如果你们相爱,那么你会越来越了解她,融入她,甚至变成她。   景默眉宇间的自信,以及她说话时带有的特定的语气,让洛溪联想到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一没外人后,她就忍不住想问清楚了。   “差不多吧。”她又对林木说,“下个路口放我们下车。晚上你不用加班了,去玩吧。”   林木喏喏的应好。   不理我?洛溪没来由的怒气上升,强硬的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镜片下闪着寒光,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景默笑了出来,眼神暧昧不已:“这么急做什么?晚上给你。”   开车的林木瞬间小脸一红,脑中浮想联翩起来。   侥是已经黑化了的洛溪也抵抗不了,被长发遮挡住的耳垂通红,红的发烫。她暗暗吁了一口气,思绪飘远。   景默已经回来有些天了,可之前一直担心她胸口的伤,也没敢做什么大动静的事。每天抱着美人入睡,她自问不是柳下惠。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会有欲望的。如今倒是一个好机会!   如此一想,之前的那些羞涩被消了一大半。迷着眼看她:“好啊。”   林木把车一停,下个路口到了。她从后视镜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只见洛溪一手还捏着景默的下巴,但整个身子已经贴的很近了,只要景默一抬头,便能亲到了。林木小脸又是一红,连头都不敢抬了。小声的提醒:“路口到了。”   看上司的八卦是很爽,可是同样也很危险!   洛溪缓缓松开手,看似若无其事的打开门。景默也跟着走了出去。   等车上没人了,林木一踩油门,扬尘而去。   洛溪看着好笑,亏你还是警察呢,懂不懂交通法则?   一双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景默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去吃饭,然后回家。”耳边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身体便软了三分,点头同意。   两人站在分岔路口踌躇了几秒,选择了心中的那个方向。   选左还是选右?   你来选……   ☆、怀疑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这话不管在哪里都能体现。   而现在,案发的大学里已经把八卦发挥到极限,关于那个案件的猜想与传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其中以两种类型最为广泛!   其一是推理篇,怀疑对象:楚研或江若枫。   每次大学三年一次的出国交流机会都特别让人垂涎,先不说赢得这次比赛的人就已经算是天才中的一种了,此次,能学到国外的先进知识或技术,再此次,就算你什么都没学到,冲着这个头衔。以后回国就相当于铺好了路,“钱”途无限好!   于是,人们就有了这种猜测,得到比赛的第三、四名的楚研或江若枫由于羡慕嫉妒恨而设计杀害了她们,好让自己得到出国的名额!   更有甚者,直接把她们俩当成了同谋。在对死者惋惜的同时,人们也不由的对这背后的真相所反思。   当欲望膨胀到身体无法承受的地步,你会选择毁灭自己,还是毁灭别人?   其二是鬼神篇,怀疑对象:恶鬼。   此事还要从七年前的一件类似的案件说起。   话说七年前,同样的一个冬天,同样的一间大学宿舍,同样的有两个死者,同样的一种死法,也同样的警方找不到任何线索。   把那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归为鬼神一说一向是小老百姓的做法,所以,人们便虚构了这样一个故事:   传说,在某间宿舍里有个女生因为和宿员争吵而被失手杀害,从此她便怀恨在心,最终变成一名恶鬼,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得不到重新投胎轮回的机会。从此便一直阴魂不散的游荡在宿舍的角落里。   而据说,失手杀害她的人是睡在下铺的。   在这些看似荒谬的鬼神故事中是否还反映出人性的另一面?   做为一个无神主义论者以及从小沐浴在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江若柔表示:听过笑过就好!   她并不是大学生,而是学校的实验室管理人员,说白了就是一个管杂物的,至于她为什么要选这份工作?只是因为她那个宝贝妹妹江若枫。   两人父母早亡,从小她们两姐妹就相依为命,见惯了那些所谓的亲戚对她们的冷漠,两人更加珍视两人的姐妹情,久而久之离了谁都会不习惯。所以大学毕业后,江若柔并不急着找工作,而是在妹妹的大学里找了份闲职。她的工作很简单,只要把学生实验要用的各种化学药品准备好,事后妥善处理好。最后每周一清点一次药品就行了。   和平常一样,江若柔拿出钥匙开门,一股说不出的刺鼻味扑面而来,就连空气也显得分外压抑。   一一检查过放在柜子上的药品时,江若柔在一瓶深棕色的广口瓶停下,打开柜子拿出,放在手中掂量。无奈一笑,现在这些大学生啊!真以为化学药品很好玩吗?   告诉你们吧,用高猛酸钾和白磷在烧杯中快速碾压——能爆炸!   江若柔笑着摇摇头,把瓶子放回了原处。   转了一圈,就在她打算关门回家时,眼尖的她瞧向了一个有点斜向的盖子,心里闪过一丝疑问,那不是专门用来保存干冰的冷冻箱吗?怎么会有人打开过的痕迹?   说到干冰,因为过几天就是学校的元旦晚会,所以学校提前定购了干冰用来制作舞台效果。也就是电视上常见的仙雾的感觉。   江若柔带着疑惑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会,的确有人动过,可能是由于太过急促没有关好。干冰都升华挥发了。   江若柔敢确定不是来上课的学会偷走的,因为太明显了,而且她们也没有什么工具。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学生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遛了进来。   可是,实验室的钥匙只有她有啊……   让她想想看,自己不在的那天是几号来着……好像就是出事那天,呵,还真是巧。   下午,刚刚和学校方面沟通好干冰的事,就有人来找她了。   江若柔有点无措的看着对面那两位女警察:“请问,有什么事吗?”   洛溪默默的看了景默一眼,早上刚交代学校如果实验室有干冰失窃的话就告知她们,没想到下午就得到消息了。   “是这样的江小姐,我们怀疑你们学校里的干冰和之前的命案有关,所以有些事想问问你,请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调查。”   “哦哦,好的。”江若柔一听,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立刻慌张了起来。但还是保存着最后一丝希望:“警官,我能问一下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唔……”洛溪简单的和她解释了一下。   “我,我知道了。”江若柔低头,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残忍的打断。   “嗯,那我们开始吧,请问实验室一般什么时候开门?”   “这个说不准的,要看学校的课程来安排。”   “那么,案发那天你在学校吗?”洛溪推了下眼镜,嘴角上挑。   “不在。”   “那么……”洛溪紧盯着她的眼睛,“谁能靠近你,拿到你的钥匙呢?江若柔小姐,你妹妹是江若枫是吧?”   “嗯,是的。”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我……”江若柔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头小声道:“我不知道,警官,我不知道……”   洛溪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景默在一旁插话道:“可以把钥匙给我们一下吗?”说完,她直接伸出了手。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映了眼帘,江若柔有些许犹豫,在给之前,踌躇了几下,还是问道:“警官,你们拿钥匙有什么用吗?”   “自然是有用的。”景默笑了下,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江若柔看了她几秒,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取下钥匙,轻轻放在景默手心中。   景默对她温和一笑,“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出了学校,洛溪立刻拧起了景默手臂的肉来,恶狠狠道:“你刚才掐我干嘛?”   倒吸了一口凉气,景默无奈的看着手臂,上面鼓起的小包已经开始泛红了,“只是不想你逼得太紧而已。”她晃了晃小巧的钥匙,“反正证据我们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洛溪松开手,挑眉看她,“不一定哦。”两人相视而笑。   晚上,江若枫上完课就回到了家里,掏出钥匙开门,却反常的没有听到电视的声音,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姐,你怎么了?”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以往常不一样的凝重表情,姐今天是怎么了?   “那件事是你做的吧?”江若柔不看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事啊姐?”江若枫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江若柔偏头去看她,语气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害人!那是两条人命啊!你懂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江若柔从一开始的怒吼变成了失望的哭喊。   刷的一下站起来,江若枫紧紧握着拳,咬牙说道:“姐,你听说谁的?”   江若柔也站起来,直视着这个比她高一点的妹妹,神情复杂。“我怎么知道?你没做过我会知道吗?实验室的钥匙是你拿的吧?只有你能拿到钥匙又放回来了。”   “姐……”江若枫把她抱在怀里,“是,是我做的。”她完全坦白的承认则更让江若柔难受,她多希望她笑着告诉自己:怎么会呢姐,我怎么会杀人呢?姐,你误会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一句句的质问如刀子一刀刀的刺入江若枫的心扉中。   “姐,你别管了。”放开了她,江若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姐,我不后悔做过那件事,也不怕接受什么惩罚。”说完,她就想要离开。   “小枫……”江若柔慌忙的去抓她的手,“小枫,你听姐的话,去自首好不好?不要再一直错下去了。”   “呵呵……”看着自已被抓住的手,江若枫低低的笑了起来,抬手把姐姐有些凌乱的发丝捋顺,“姐,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呢。”   为什么要露出那么绝望的神情?江若柔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了,曾几何时,她这个妹妹有心事不再和她说了?可能,就是从那时起,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所以她才会没有发觉自己的妹妹已经步入了罪恶的道路,再也回不来。   ☆、证据   隔日,我们的林木小警官就带着那条钥匙出去了,得知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时,林木简直欲哭无泪,简直了!A市那么大,复印钥匙的小店也会很多的好吗?   果然这种累人的活只会是她们干。   还好,她的洛溪姐还是有良心的,帮她缩短了范围:“去江若枫家周边问一下就好了。”   为什么会有这个结论?因为江若柔的钥匙是随身携带的,所以,为了在最短的时间把钥匙还回来,她是不会选太远的距离的。   林木顶着雪花缓慢前行着,她有点后悔没带帽子或伞了,细小的雪花时不时的掉落到她脖颈,转而化为水,留下渗人的凉意。林木只好一边抱怨一边把大衣的领子高高竖起。   街人行人懒懒散散的走着,没人在意她。   林木瞥了眼右下方的那破破烂烂的招牌,心里深呼吸了一下走了进来。   “女娃儿,有什么事?”店主是个老爷子,留着一撮小胡子。见有人进店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像乖学生的女孩子,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呃……”林木呆了几秒,对眼前这满是破铜烂铁的小房间简直提不起任何好感。她果断的拿出了警员证:“老爷爷,您好。我是警察,是来问你一些事的……”   “你说什么?警察?”老爷子看起来好像很吃惊,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哎,女娃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唉!不提了。你说你想来问什么事?只要我这糟老头子还记得一定告诉你!”   林木被他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说话不要说一半好吗?真是急死她这个半强迫症了。不过……算了,没准是人家的家事呢?还是说正事好了。   “爷爷,你见过这条钥匙吗?”林木摊开手掌让他查看。   老爷子拿过来,翻过来又翻过去足足看了五分钟,才肯定的回答道:“我见过,也是个女娃儿拿来的呢。”   林木一喜,竟然被她歪打正着了,“那爷爷,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老爷子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长头发的……个头比你矮一些……”   “呃……爷爷她有什么特征吗?”这样说,去大街随便找个人都是了。   “不记得了。”老爷子摇头,“事件都过去好几天了,老头子我记忆不好喽。”   “……”她可以求助吗?她又没有江若枫的照片……   突然灵光一闪,林木果断掏出了手机,然后上网。几分钟后,她举得江若枫的照片问道:“爷爷,你仔细看清楚是不是她?”   照片上,是不久前大学比赛的场面。   “啊,啊!是她,我想起来了。”老爷子看了半天突然说道。   林木收回手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继续问道:“那她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老爷子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抬头望天很认真的回想起来。“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配钥匙而已。”   知道问不出什么内容来了,林木和他寒暄了几句,准备走了。刚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好在那人身子穿了件毛茸茸外套,撞上了也不疼。只是,对方身上的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呢?   林木暗叫一声不好,连老爷子关心的询问都没有听到,拔腿就跑。   梁秋浅呆呆的看了几秒,才猛然发现那个撞了她却不道歉的女人是她一直魂牵梦绕的人,立刻拔腿去追。   留下迷茫的老爷子看着两人的背影,只好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等下,他是不是抓错了重点了?   自家孙女为什么要去追一个陌生人?再等等,刚才那个女娃儿说她是警察,而自家孙女早在一年前就宣布她爱上了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一个女警察!老爷子瞬间觉得头好痛!   且说在街上狂奔的两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梁秋浅那小身子骨怎么能和警校出身的林木比呢?只一会儿两人便拉开了距离。   眼看林木就要拐入右道了,梁秋浅一急,话没经大脑就吼了出来:“站住!不许动!”   时间似乎凝固了几分钟,路人惊讶的看着她,又错愕的看着林木。难不成是便衣在办案?   林木自然也听到了这句特熟悉的话,脚步一僵,又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内心在不断的咆哮:我不动我是傻子啊!而且,那是我的台词好吗!   大学内。   景默她们找到江若枫的时候,她正在学校的美术室里画画。   纯白的纸张与墨黑的线条相互交错,还没完成的素颜中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温腕的女子,长发红唇,眸若星辰,和江若枫有七分像。   江若枫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带着点恳求道:“能不能让我画完?”   洛溪一愣,点头。   看的出来,她投入了许多感情,表情十分投入。就像画室里只有她……噢不,只有她和画像的存在。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听到了那两人的聊天声。   “小默,你会画画么?”   “不会。”   “真不会?”   “嗯。”   “……我会……”   江若枫听得有些恍惚,这些对话何其相似。   “姐姐?你在干嘛啊?”   “姐姐在画画呢。小枫会吗?”   “小枫不会。姐姐在画自己吗?”   “傻,姐姐画得是小枫,乖乖的小枫、傻傻的小枫……姐姐最爱的小枫。”   最后一笔勾画完毕,江若枫放好笔,对着画像柔柔一笑,画得真像姐姐不是吗?   “我好了。”江若枫站起来对她们说道:“请问两位警官找我什么事?”   景默说:“是关于上前的案子,我们有些事了解一下。”   江若枫点头,“嗯,不过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   “当然。”   学校内的热饮店内,洛溪看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丝毫不像审问犯人。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杯子,热气氤氲,把她的镜片染上了一层薄雾,以至于她没有看到江若枫那暗暗嘲讽的眼神。   摘下眼镜,洛溪眼前一片模糊。看来近视又加重了。她干脆不管这件事了,歪头倒在景默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咬着吸管喝着热饮,好不惬意。   “实验室里的干冰是你窃取的吧?”景默扔出了那条钥匙。   “是我。”   洛溪又一愣,完全没想过她这么轻易的坦白了。   景默又问:“那杀害303宿舍那两个女生也是你做的吧?”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肯定。   江若枫突然笑了,“警官,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知道她们的死因吧?而能短时间内制造出大量二氧化碳且能让空气迅速变冷的,只有干冰。”景默端起自己的黑咖啡抿了一口,“现在是深冬,外面已经很少出售干冰了,而且就算有,你也不会选择的,毕竟,干冰易挥发。”   江若枫脸上没什么表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学校的实验室。这条钥匙是开实验室门的,而掌管这钥匙的人刚好是你姐姐,你就更有机会偷到钥匙。至于为什么你姐姐不知道钥匙丢了,是因为你偷偷去配了一条。”   语毕,江若枫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轻轻鼓了几下掌。“警官,这些只是你的推理,而且,就算真如你所说干冰是我偷的……”她故意拉长了声,“可是,你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景默看起来有些阴郁,“当然有,那天,你回去过两次。第一次在她们之前,当时你可能只拿了一颗或两颗干冰。为的只是让她们感觉冷,自己关了门窗。而你也趁此把浴室的小窗关好,为的是不让空气流通,虽然这并不是必要的。我想上面还留着你的指纹吧。”   “警官,你想象力很丰富。我关窗只是因为洗澡时经常有冷风吹入而已。”   景默冷笑,盯着她不说话。   江若枫倒是不介意,“警官,你亲眼看见我把干冰放在宿舍里的吗?没有吧?所以,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那你说说看那些干冰被你用在哪了?”   “……”江若枫原本带着得意的神情一僵,咬了咬下唇,说道:“我用来制作冰淇淋了。”   “……”洛溪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懒懒的靠在景默肩头,眯着眼神看她:“大冷天吃冰淇淋,江同学好有雅兴。你说对吧?小默。”   “是的。”景默很配合的回答。   两人的一唱一和让江若枫有些尴尬,有些难堪。“我就是喜欢大冷天吃,怎么了?难道这也归警官你们管!”   “唔……”洛溪稍微抬头,凑近景默耳旁,笑意满满的:“炸毛了呢。”   “警官,该问的你们也问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江若枫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俯视着她们。   “嗯,你走吧。谢谢配合。”本来还以为会难缠的警察竟然这么轻易的摆脱了,果然,还是因为没有证据吧。   “小默你就这么放她走了?”洛溪略有不解的问。   “嗯。”揉揉她的长发,既然她不配合,自己也只好用一下计了。   警局内。   原本还算的上安静,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   “什么?”林木瞪大了眼睛,瞬间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了。“你们竟然放她走了?都知道她是凶手了还放她走!要我说就应该把她抓回警局,严刑……呃,耐心开导才对!”差点说错话了,幸好刹住了。   “没事,迟早我们会抓她回来的。”听完景默的计划后,洛溪无所谓的摆手。她戏谑的看着林木,“木三,你还是先处理好私事吧。”   这话,怎么好像很耳熟啊?   林木一下子就蔫了,那个传话的小警员真是猪一样的脑袋!   小警员:林警官,有位姓梁的小姐来找你。   林木立马联想到了梁秋浅,心里烦躁的很,吼了一句:“告诉她我不在!”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小警员的声音:“林警官她说她不在!”   气得林木当场爆粗口!   ☆、暗地   一个月前。   下课之后,江若枫一如既往的回家,不为什么,只因家里有她最爱的姐姐。所以在外人看来,江若枫是一个挺乖的学生,从不夜不归宿。   “姐……”放好随路买的菜,扑到正在画画的江若柔身后,江若枫甜甜的笑着。双手环住她的脖子,闲闲的张望着:“嗯?姐又在画什么呢?”   “随便画画而已。”江若柔放下笔,手覆在她的手上,问道:“小枫饿了没?”   “饿了。”   “饿了就放手,姐姐去做饭。”江若柔好笑的拍拍她的手,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爱粘她。所以,自己才会那么放不下她吧。   闻着姐姐身上淡淡的油墨味,心里十分满足。“好的,姐姐去吧。哦,记得要多放点辣椒。”   “你啊……”江若柔回头溺宠的笑着。   江若枫没说话,只是傻笑着。姐,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多好。不,或许以后,我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爱人,属于自己的孩子。到时,我们两家牵着两个可爱的小孩,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那时候我们的苦日子也就算是过去了。   就在她憧憬美好的日子时,一旁桌子上的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   把买来的胡萝卜洗净切成丝,同样的把肉丝也切成丝。开火下锅,胡萝卜把热红染红,同样也把江若柔的眼瞳染红。   不久,肉香便飘散在厨房中。   江若柔松了口气,把中午买好的花蛤洗净控水。她看着花纹复杂的蛤蜊不自然的想起了以前她们去海边的场景,嘴角上挑,小枫最喜欢收藏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有时候她觉得两人比对方还要了解对方。还真是谁离了谁都会不习惯呢。   从冰箱里拿辣椒时,她手一顿多拿了一颗。爆炒时辣椒的辛辣把她呛得直咳嗽,可她却不以为然。   简单的两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而江若枫早已经在饭桌时等待好,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夸道:   “好香!姐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天天都做你的煮饭婆,不进步才怪。”江若柔笑着打趣道,只是当她看见了桌上的信封时,脸上一僵,糟糕,忘了收起来了。   江若枫注意到她的眼神,“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国啊?”   “我……”   “呵呵,姐这么好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想给我个惊喜?”   “小枫……”   “姐还是这么厉害……”   江若柔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咬着唇,犹豫了几秒说道:“先吃饭,待会再说。”   “哦……”从没见过这么严肃的江若柔,江若枫呆了几秒,乖乖闭嘴了。   真不明白,姐的画能得到国外学校的赏识,请她去国外交流学习几个月,这是好事啊!怎么姐一幅不想提起的模样?   说完饭后,两人靠在沙发上消食。江若柔几次看向江若枫,欲言又止。   “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们俩之间还需要遮遮掩掩的吗?”   “我,不是……小枫。”江若柔叫了她一声,“我不想去。”   果然,江若枫一听炸毛了,“你说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姐,难道你忘了你的梦想了吗?”   “小枫,冷静一点。”   “好!给我个理由!”   “我去了你怎么办?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再说了,难道我不去国外就不能成为画家了吗?”江若柔把怒吼的江若枫抱在怀里,轻声道。   “可是姐……”她看着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变过。在江若枫心里姐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姐为了我不值得,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她试图说服她。突然,江若枫想起了学校公布栏上的消息,眼睛一亮:“姐,我跟你说,我们学校也有去国外学习的机会。”   她翻了翻信件上的地址和时间,还好,虽然时间差了几天,但地点是一样的。   “姐,如果我能得到这次机会,我们一起去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让人不忍拒绝。   “好。如果你能得到的话。姐就跟你一起去。”   要说起江若枫,她的实力也是在学校里属一属二的。所以对于这次比赛她倒是没多大担忧。   “喂……董事长,你交代的一切我都办好了……嗯,董事长放心吧,小姐一定能赢的……是是,绝对不会让小姐知道的……好的,谢谢董事长……”校园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压抑的男声,尽管声音很低,但还是能听到那暗暗的兴奋劲。   男人走后,阴沉着一张脸的江若枫走了出来,她认识那个男人,是许阡家的司机。   最后的结果,她以微小的差异,输了。得知结果后,江若枫气红了眼,满心满眼只剩不甘。   警局。   所有来上班的小警察们都疑惑的看着局长办公室,平时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今天却来了一群人,让他们好生好奇啊!   “萧警官,你看她怎么样?”一个大脾便便的男人指着一个长发女生问道。女生穿着普通的风衣配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辫,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   景默转眸看着某人,“江小姐,你看像吗?”   江若柔咬着唇点头,小枫,姐也是为了你好。   “那好就她了。”景默对着男人说,“谢谢导演对我们警方的帮助。”   “那里的话。”男人崇拜的看着洛溪,一半真话一半拍马屁道:“自从叶局长上任后,A市就像变了个天,我们活的也安心了很多。能为叶局长办事,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洛溪推了下眼镜,淡淡的点头,不想搭理他。   送走外人后,景默站在洛溪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叶局长。”   洛溪看了她一眼,猛地拉了下她,紧抱着她的腰,恶意的往她耳朵里吐气:“对,所以你以后都要听我的!”说完,她自己先笑了出来。   景默也跟着笑,懒懒的窝在她怀里。“你说,她会相信么?”   “呃……”不习惯她的突然跳跃,洛溪愣了许久,才想明白过来。报复性的拧了把她腰间的细肉,“我倒觉得,有她姐姐做证人也没差了。”   “嗯,也是。”   洛溪:“……”   “叶局长……”   “干嘛?”洛溪没好气的回答。   “能请下假吗?”   “要做什么?”   “亲你。”   “……”   要说那个导演办事效率果真是高,不到半天他就打来电话说是搞定了。   从宿舍里拿出来的照相机被景默放在手上,端详着刚刚男人拍好的短片,满意一笑。   “这样也行?”洛溪在一旁吐槽,她突然正经的将手搭在景默肩上,“萧同志,做假证可不行!”   景默有些无语的看着她,配合着她调侃:“没关系,我公安局有人。”   “……不跟你玩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急促的敲着,林木见她们应声了,大力的推门而入。   “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如果说夏天派她去出任务一头汗的话,很正常,可现在是冬天啊冬天!何况只是个小任务。   “别提了。那小孩好烦人。”   能让神经大条的林木小警官如此垂头丧气的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昨天来找她的那个女生,梁秋浅了。   据说,她们的相遇也是在冬天,从那以后,梁秋浅便喜欢上了她。   “还挺有毅力的。”洛溪赞了一下,“所以,你是被她追的了。”   “是啊,累死我了。”林木后知后觉的回答。“等等。谁被她追了?我只是……只是不想看见她而已。”   “要我说,木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喜欢她就拒绝好了,拖拖拉拉的想干嘛?”   “问题就是我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啊!可她却说做不成恋人就做朋友好了。”林木愤愤然的说道:“刚开始我还信她了,可谁知,她根本不想和我做朋友。”   洛溪:“……”这是?死缠烂打?还是死皮赖脸?   “外面下雪了。”景默拉起窗帘说道。   林木撇嘴,不感兴趣。   “那个女生站在外面。”景默继续道。   “什么?”林木瞳孔放大了一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叹气:“这个傻孩子。”   洛溪扔了本文件过去,“你也没多老,人家女生都快18了。老是叫人家小孩干什么?”   林木叹了口气,“洛溪姐,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并打算和女生谈恋爱。一开始,我还不懂原来两个女生也能和正常情侣一起生活在一起,后来我知道了。但知道是知道,我还是不想步入这条路。说我懦弱也好,什么都好……”   林木盯着窗外,继续说:“而且,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的,这条路太苦了。看乔彬姐和易朗姐就知道了。更何况,我现在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为什么要拉上她,让她跟着我一起受苦呢?”   在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之前,我选择不打扰。   “你真打算让她一个人站着?”似乎女生有感应似的,她抬头看向了这里。“我看她穿着挺少的。”   林木:感情我刚才说的那么多,你全当做没听见是吧?   最后,林木还是心软了,看着开心的扑到自己怀中的梁秋浅,林木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了决   “江若枫小姐,我们现在怀疑你和303宿舍命案有关………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跟我们走一趟吧。”   身着藏黑色警服的林木一板一眼的说道。在她旁边的两人就显得很随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也是来看热闹的。   女生a:“天啊,不会吧?是不是误会了?”   女生b:“人心隔肚皮,呵,谁知道是不是误会。”   女生c:“我相信小枫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误会了。”   江若枫恐怕是她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位了,:“我跟你们走。”   审讯室里,江若枫还是一样表情冷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在她看来十分刺眼。定了下神,江若枫看着她们,眼神中带着点挑衅。“警官,你们有证据了吗?”   “当然。”景默回视她,然后从兜里拿出了那个小巧的照相机,“这东西你认识吧?”   “……认识。”她当然认识,那是许阡的,也是许阡是喜欢的东西。呵呵,不能摧毁她爱的东西,摧毁她的人也不错。   “没错,我说的证据也是在这里。”景默笑着晃晃照相机。   江若枫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抿唇不说话。姐,我可能不能陪你了。姐,我还想和你一起去旅游呢,想和你一起。   “不久前我去了一次现场,然后看到这个,当时异想天开的觉得可能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就打开了看看,没想到……”   洛溪在心里偷笑,景默装得真像,说的跟真的似的。她可没见过几天没充电还能看的照相机,更何况还是一直摄影的。   景默瞥了她一眼,垂眸继续道:“没想到它一直在摄影,画面正是你进入宿舍之后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你说,这算不算证据?”   江若枫脸一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巧!“呵,警官,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知道。”   还在垂死挣扎是么?景默很干脆打开视频:   镜头的起始是紧闭着的木门,一开始有细小的说话声,然后消失安静了下来,最后归为平静,显得异常诡异。   钥匙转动的声音后紧接着是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光线的问题让她看起来很不清晰,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女生。   女生站在原地一会后,取下了随身背着的包,拉开拉链,又拿出了一个保温瓶。   画面到这里,女生走进了宿舍里,镜头不够高,女生的脸闪了一下便又消失在镜头中。但接着女生蹲了下来,镜头中便显现了女生那一头黑发,可却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一缕缕白烟冒了出来,虽然看不到下方,但还是能听到有硬物撞地的声音。   视频不过短短的三分钟,最后的镜头中,可以看到女生纤细的背影。女生走后,一切重归平静,如果忽略掉镜头上那些似雾非雾的白烟的话。   景默关掉视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脸又苍白了几分,江若枫的唇都快被她咬破了。眼眸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深深的绝望。沉寂了几分钟后,她突然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像疯了一样大笑道:“没错,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景默和洛溪对视一眼,又是个有故事的人。没有谁会一生下来就是恶人的,那些疯狂的邪恶的甚至是病态的凶手,都是因为种种原因在现实中压抑不住自己而犯罪的。冲动也好,欲望也好,一切一切发生了就回不去了。   记得江若柔说过,她们父母早亡,而那些名义上的亲戚则对她们不管不顾的。   从小缺乏家庭关爱的特殊群体更容易犯罪。她们有的人会厌世,有的人会自闭……有的人会报复。   颇有感慨的推了下眼镜,洛溪说:“为什么要加害她们?”   “呵,她们都该死。”江若枫狠狠的说,凭什么自己幸苦付出却比不过别人的一通电话?这个社会是何其残忍!   “……”洛溪倾身,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老实交待对你有好处,别傻傻的就知道一味埋汰。不然可就浪费了你的一番苦心了。”   江若柔知道,自动承认犯罪事实也就是自首的话可以适当减刑,可是她劝不了江若枫。只好变通一下,设计让她认罪态度能好一点,而不是强制性抓捕她。   “姐……”江若枫轻轻呢喃着,眼中褪去了血丝,染上了一层水雾。她用手捂住双眼,压抑的哭声随即传来。   两人选择了沉默,让她发泄一下也好。抬头望了一眼角落的摄像头,不知道江若柔见她妹妹这样,心里会做何感想。   “警察,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是……”江若枫声音有些哽咽,或许是知道她会有什么结局,江若枫从不屑的语气转为哀求:“可不可以让我见我姐最后一面?求求你们了……警官……”   景默定定的看着她,缓缓点头,“可以。”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江若枫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听完后两人表情有些微妙,看似是为了一个出国机会,其实内涵不止这个,它是人心是道德是欲望交织在一起的结果。很多事果然不能简单的判断对错。   洛溪起身,叹了口气:“待会你姐就会来的。”   一直低着头的江若枫抬起头看她,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又黯淡下来。自己做了这种事,就算姐嘴上不算,心里也会对自己失望吧?   可是,姐,我不后悔!姐,没有人能阻碍你的飞翔,就连我也不可以。   两人离开不过一分钟,就看到了同样红着眼睛的江若柔,这两姐妹还真是相同。   江若柔匆匆的向她们点头,就迫不及待的开门进去。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呼吸都仿佛静止。   门被关上,洛溪靠在墙上闭眼,神情落寞。   一双不算柔软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她的内心,景默见她睁开双眼看自己,笑了一下,“在想什么,嗯?”   “我只是……”叹息,洛溪抱着她的腰,埋首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我只是有点感伤而已。其实这一切本不用发生的。”   景默轻轻的亲了她一下,“可是还是发生了,事物有因就有果。我们除了旁观,什么都做不了。”   “小默……”洛溪突然笑了出来,捏捏她没什么肉的脸,好像又瘦了?“你好像那些老头子,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景默有些无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咳咳……”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看去,就看见面容疲惫的易朗站在她们面前,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满是褶皱,与平时的活力四射简直判若两人。易朗冲她们勉强一笑:“队长,洛溪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瞧见她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人心里一酸,能把一个人伤害成这样,也只有她最爱的人的。   爱情和家庭难道永远都不能一起拥有吗?   “……她,来过吗?”易朗小声问道,其实答案早就在内心了。   审讯室内。   江若柔看着与她有七分像的妹妹,觉得陌生极了。   “小枫,你………”   离开之前,洛溪特意把她放了出来,所以,江若枫轻而易举的把她抱在怀里。   “姐,不说那些了好吗?”我不想你因为原由而愧疚。“姐,一切都怪我好了,是我的错。”   江若柔使劲的推开她,一狠心,甩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过后,江若枫白嫩的脸上五个指印格外醒目。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怪你就有用吗?!那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江若柔失控的尖声道:“不能去国外又怎样?我……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的生活着,小枫……你还是我的小枫吗?”   江若柔的质问比那一巴掌还要让江若枫心疼,她呆滞的捂着脸,火辣辣的感觉不断的提醒着她,一直疼爱着她的姐姐打了她。   “姐,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江若柔一抹眼泪,“我不需要这样的为我好。小枫,难道我不也是为了你好?”   人犯错不要紧,重要的是能知错就改。   “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不起,江若枫满脸泪痕全身无力的虚站着。   “小枫……”她还是心软了,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姐,等你出来。”   江若枫一听,慌了,“姐,我不要你等,姐你去国外好不好?姐成为大画家我就满足了。”   江若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姐听小枫的,小枫也要听话,争取早点出来。”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沙哑。   可是姐,我还能出来吗?   ☆、我们呢   易朗近乎呆滞的看着那个空空的座位,心里异常苦涩。脑海一直盘旋的满目泪痕的空洞眼眸仿佛一直在质问她,为什么?你要爱上个女人?   妈妈,我让你失望了是吗?可是妈妈,一个女人爱上女人这不是没道理,可我没办法这样劝说你——妈妈对不起   恍惚间,她又想到了那个总是爱笑的人儿。   小彬姐,你还好吗?   我们这样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我们却会变成这样?果然还是太懦弱了吗?   与其同时。   躺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只穿了件薄长袖的乔彬一动不动。她没有关窗,寒风夹杂着雪花吹过她□□在外的脚,一片冰冷,毫无血色。   乔彬浑身颤抖着,缩起四肢卷成一团,温热的泪滑过脸颊没入枕头上,了无踪迹。   小朗,这个冬天真的好冷……   门被人粗鲁的拍着,乔母喊道:“出来吃饭!你到底想怎样?饿死吗?快点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乔彬没哼声,我还想问你们想怎么样呢……   乔父盯着房门一会,手指夹着的烟已经快要燃尽,乔父猛得吸了一口,一脚踹开了门,门锁斜斜的挂着,可见他的怒气有多深。   乔父冲了起去,抓住乔彬的领子就把她拎了起来,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瞬间怒气冲天,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逆女!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没了她就不能活了吗?啊?”   明明嘴角被打出了血,稍微一动就会疼的要命,但乔彬还是不服输的看着他,勾起一个怪异的笑:“不是不能活,只是,不想活了。”   乔父气急,狠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孝女。   乔母端着已经凉透的饭菜,老泪纵横。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木已经是第三次看到她叹气了,低低的叹了口气,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被她握着发烫,屏幕暗淡下来时停留在了短信的主页面:   木木,今天是我生日,陪我去玩玩吧?好不喽?   她都可以想象到梁秋浅那可怜兮兮充满期待的样子。   到底该不该去呢?林木在心里纠结万分,不是说好了要和她分清界线的吗?   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异常刺耳。洛溪有些不耐的接过:   “啊!!!”大分贝的尖叫声让洛溪差点把手机扔了,无奈的推推下滑的眼镜,把手机拿远点,但那一声声尖叫声还是持续不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啊!天啊!”仔细听一下竟然还有英语的声音,“Oh!my God!”   洛溪听得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来电显示是消失了几天去旅游的杨永颜。   “喂,喂?”似乎那边的声音弱了点,杨永颜那大嗓门就传来了。   “干什么?”冰冷的语气让杨永颜有点心虚,嘿,她也不能控制别人的尖叫声是吧?   “小洛溪……别这么冷淡嘛……”   “你在哪?那么吵?”   “我啊,我在玩蹦极,小洛溪……”开始只是想玩玩刺激的,但一见到那些死命尖叫想没了半条命的人,心里顿时打起退堂鼓来。秦缺注意到后,坏心眼的拉着她不让走。所以,杨永颜“临死”前,选择打电话过来求安慰。   “胆真小~”秦缺嘲讽的声音传来,“说要玩的是你,说不玩了的也是你,想闹那样啊?”   “所以?”洛溪挑眉,“你害怕了?”   “呃呃……”杨永颜被她直白的话说的有些尴尬,脸飞起一片红。“害怕怎么了?哼,快点安慰我,不要别的,给我加薪就好了……”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撒娇?”洛溪心情很好的调笑着,“哦对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不要玩那么刺激的了……”   景默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喂!”杨永颜气急败坏道。   “嗯,我在。”   “真是的!”杨永颜啐了一口,“我是傻了才打给你的……”沉默了一会,她说:“我们后天回去,记得来接机。”   “哦。”   “记住了没?”   “记住了……”洛溪略显无奈,“想加薪也可以,但要你办一件事。”   撇嘴,这知道她没这么好说话,“什么事?”   “回来再说。”   杨永颜还想问下去,但下一个就轮到她了,所以她被秦缺强制拖去了。   “啊!!!”惨叫声让不少已经动摇的人直接转头走了。   像没了半条命的杨永颜站都站不稳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以后打死秦缺她都不来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着走了大半的人也在想:这位祖宗,求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挂了电话,洛溪起身去给自己倒水,望着两个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易朗和林木,心下叹息。感情果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热气氤氲在她的镜片上,凝结成一片白雾,洛溪只好取下眼镜,眯着眼睛打水。   热水已经快要溢出,她却毫无察觉,直到感觉到灼烧感才惊慌的松手,水杯掉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她脚边,晕染出一大片水渍。   景默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洛溪背对着她,右手虎口处已经发红,可她看起来却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洛溪垂下手臂,一声声低泣声传来。怎么会这样?这一团团虚无算什么?   手一扬,眼镜被她狠狠的甩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令人诧异的是,整个眼镜尽然一点伤痕也不曾留下。   景默心中一疼,走过去圈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乖,不哭……”她笨拙的安慰似乎起效,洛溪的哭泣声变弱了许多。   “小默……”浓浓的鼻音让她听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没事的……”景默咬着唇,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把洛溪转过来,亲吻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泪,苦涩到让她眼角也染上一片红。“没事的……会没事的……”   洛溪苦涩一笑,“小默,我们呢?”   她们各自都有不同的结果,那我们呢?   下班时间一到,林木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已经恢复常态的洛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身旁的景默凑到她旁边小声说道:“她躲着那个高中生呢。”   “哦。”洛溪对那个高中生还是有点印象的,少女披着一头黑长直,眉眼处还保存着一些天真。脸颊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很是可爱。而她一见到林木,眼中就只剩甜腻到不行爱恋。   易朗也站了起来,疲惫的看着她们,“我也要回去了。”   “等等。”景默出声挽留,“小朗,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有兴趣说说你爸妈是怎样的反应吗?”   洛溪暗中掐了她一把,都说了要委婉、委婉一点!   景默按住她的手,对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看向易朗。   “还能怎么样?除了阻止还能怎样?”易朗自嘲的笑笑,“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想到了。”   “嗯?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等。”易朗坚定的说,“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改变双方父母的想法的。”   “不……”景默摇头,“有时候主动出击才是正确的。更何况你们现在连面都见不到?时间能改变的太多了,不要等成定局了才后悔。”   “可是……”易朗有些迟疑,“可是我该怎么办?”   景默朝她勾勾手,示意她靠近,两人滴咕了几分钟。易朗一直皱着眉才总算舒展了一点。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身后的人软软的靠了过来,把头隔在她肩膀处,“小默,你跟她怎么说的?”   “先服软,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在没有能力与家庭对抗之前,请不要轻易尝试。   “好吧。”洛溪抱着她不松手,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小默我累了,背我回去吧。”   “嗯,好。”景默很干脆的答应了。   靠在不算宽阔的背上,洛溪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眼泪却了无声音迹的落下。   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你的笑你的眼你的一切是这么美,如果看不到了会有多遗憾。   那些还末回家的小警员无不口瞪口呆的看着她们,天啊!一向强势冰冷的局长大人竟然也会露出这柔软的一面?   好吧,洛溪把头埋在了景默脖颈处,他们看不到洛溪的泪痕。但他们不知道,景默能不清楚吗?默默的叹息,加快脚步离开了。   她想,明天警局一定会很“热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吃药吧   背上的人已经熟睡,景默轻轻的把她放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似乎感觉到熟悉的触感,洛溪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煞是可爱。   坐在床边,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景默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从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你会再也看不见。那时,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洛溪轻哼一声,翻身继续睡。但好像她那眼镜咯到了她,又不满的哼唧了几句。   “……”   景默一手支撑在床上,慢慢俯身,帮她取下眼镜后又亲了下她的额头,眼神宠溺,轻声道:“待会再叫你。”   她没有见到自己走后,洛溪那紧闭的眼睛下的落泪。   黑框眼镜在床头柜上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自己。   是了,从三年前开始。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很容易疲惫,有时看东西还很模糊。这对于一直以来都是正常视力的自己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后来,她们安慰她说,你只是工作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听了她们的话,特意抽空去度假,可情况还是一直如此。   再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每次坐在电脑前看文件,白纸黑字总会变成小黑点,晃得她眼睛生疼。   于是,她去了眼镜店测视力。医生只告诉她,她的眼睛没事,就是视力下降的厉害。给她配了幅眼镜就完事了。   工作还是那么多,一直置之不理也不是能减少,再加上配完眼镜后自己的眼睛也恢复了。她又重新投入工作中。每天重复的生活让她暂时忘却了某人的存在,却不能让她忽略每况愈下的眼睛。她的生活一样而又不一样。   三年了,她已经习惯了有眼镜的存在,以至于没了它的存在自己和盲人没什么差别。这三年里,她去看过无数的医生,做过大大小小的手术,可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可今天呢?她竟然连一点点扭曲的影子都很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她是懂的。可懂虽懂,她不能接受。   好不容易等回了心中的那个人,还没看够她的笑颜,就这么消逝,她不甘心!   景默再进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她曲起一条腿跪在她的身旁,缓缓靠近,头丝散落没入她的黑发中。眼角带笑,呼吸直喷在她脸上。景默凑到她耳旁,低低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醒着的。”   睁开半边眼,洛溪没理她。   景默再凑近些,两人鼻尖相触,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擦,“既然这样的话……”话还没说完,也不打算说完。含住她的双唇,轻轻撬开贝齿,小舌软软的探进与同类相互嬉戏。   掠夺她呼吸的同时,一只手也悄然捏住她的鼻子。   再不呼吸就要被闷死了。洛溪果断的睁开眼,双手无力的推开了身上的人,嗔怒道:“我醒还不行吗?”   景默舔舔上唇,似乎在留恋。笑道:“当然行……”她望着身下因亲吻而双颊通红,像染上一层上好的胭脂,妖娆更甚的某人,差点又把持不住自己。   怪只怪你太透人了。   景默拉她起来,一手撑在墙壁上,另一手缓缓举起,张开。一杖小药片安静的躺在她手心处。景默换上了面无表情的脸:“吃药。”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洛溪同样给她回了个事面无表情:“不吃。”   她声音里抗拒的颓废的无奈的情感被她察觉出来了,景默看了眼手心的药,又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东西。“小洛,不要任性了。”她停顿一下,眼里有刺痛的神情,“我不想再发生今天的事了,你还想让我担心多久?”   “吃了又怎么样?”抚上双眼,失落的低低呢喃着:“它还不是好不了……”   “小洛,别这样,左已经在研究了,很快就有结果的。”   宁阿姨永远都不会想到,她亲手放入洛溪身体里的东西,竟然会产生后遗证!   洛溪突然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嗯。”所以我才会不顾生死的跑回来,与至于留下了个隐患。   洛溪定定的看着她,说:“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尽管离去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傻……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话。”景默揉着她的黑发,“那吃药吧。”   无奈的望了眼天花板,洛溪像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把小药片迅速放入口中,然后迅速咽下。口中苦涩无力,洛溪想拿个杯水都没有。   柔软的薄唇又贴了上来,与之前相同的步骤,却有不同的感受。口中涩味褪去大半,留下淡淡的薄荷味。景默依然不肯放过她,在她嘴里悠悠的转着圈。   吻了一会,景默终于放开了她,“我做了晚饭,快起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瞪了她一眼,洛溪抱着枕头气呼呼的,“是我不想起来的吗?……好吧,一开始是。但后来还不是因为你。”   景默好笑的牵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是,局长。”右手取过一旁的眼镜,亲自为她戴上,同时捋了捋她耳边的发丝。   眼中的世界终于清晰,兴奋了一下后又跌入无尽的浑渊里。她能看见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且还是只能借助工具。   心里的不安让洛溪忍不住去问她,“如果我真的看不见了,你,还会要我吗?”   伸手去抱住她的腰,用脸来磨蹭她的脸,“会要,当然会要。如果你真的看不见了,那我来当你的眼怎么样?”   据说一个女人不断的向你要承诺时,要么她缺乏安全感,要么她第六感爆发。   “说话算话!”   “我从不说谎。”   “好。”洛溪眉开眼笑的拍掉她的手,一边出门一边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饭菜做的很美味,更何况还是景默刻意做的都是某人爱吃的呢?所以现在洛溪只有慵懒的躺在某人怀里消食的份。   “小默,你煮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哦。”景默捏捏她没什么肉的小肚子,“那就多吃点,那么瘦抱起来都是骨头,手感不好。”   洛溪一愣,这算耍流氓吗?什么时候她的小默也学会耍流氓了。   两人打打闹闹间时间也在安静的消逝。   景默去洗澡了。洛溪看着空的寂寞的房间,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那晚。那晚你也是趁我熟睡时离开的,现在你还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我死去活来的,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   ☆、我懂得   A市国际机场。   随着空姐甜美的提示音,此次航班正式到达。从国外重新回到故土的人们或习以为常或兴奋激动的下了飞机,等待着家人或朋友的接待。   某处,一高挑长发女子正对着她旁边的女人埋怨,“叫你不要买这么多,现在好了吧?”秦缺指着两个大的行李箱,除了埋怨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情。反正不是她拿……   “喂,你这女人,当初是谁说要送礼物的,当初是谁一购物就停不下来的?哼……”杨永颜不客气的呛声道。   “我们彼此彼此。”秦缺瞄了一眼宠大的行李箱,有点心虚。   两人的谈论声有些大,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在外人看来她们倒不像在吵架,而是在调……情。   杨永颜不打算和她争论下去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满的嘟囔着,说好的来接机呢?她们都在这等了有十分钟了,半个人影都看不见!杨永颜直接打电话去质问:   “喂?我说你们磨蹭什么呢?那么久!就算走也该走来了吧,噢,不,你们还是别走来了,一定要开车来。”   “……”   “那你们快点啊,五分钟要到。”   挂了电话,杨永颜对好奇的秦缺说:“她们快了,路上堵车。”   踢踢空气,秦缺看起来有些惆怅,“算起来,好久没见到队长了。”虽然队长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但洛溪在队长回来不久后直接拐走了她。还美名其约:去养伤!   闻言,杨永颜突然揽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不许想别人!”   “多大的人了?那么小心眼,还吃起醋来了?”秦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那又怎样?”杨永颜往她耳旁吹气,“你是我的,只准想我。”   秦缺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她爱死了她偶尔的霸气外露!   手机在一阵震动后,响起了悦耳的铃声,秦缺听见后,挣扎着想让她松开自已,好接电话。   杨永颜把手往下移,变成了抱着她的腰,侧脸贴着她的脸。一只手摸出了手机,按了接通后,直接把手机放到了两人的耳旁。   “我们已经到了,你们在哪呢?”是洛溪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噪音,想来是在机场外。   杨永颜报了地点。   “嗯,知道了。”手机拿在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一角放在了下巴处,洛溪说:“我们走吧。”   众人刚走进去,就看见两人腻歪在一起的人影,见到她们后,那两人立刻挥手示意。目光相触,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容里是那种长久相处后不亚于任何一种感情的情感。   “咦?”杨永颜在心里算了算人数,“小乔彬呢?怎么不来?太伤我心了。”说着,做了个捂心脏的动作。   众人沉默,不约而同的看向易朗,瞧见她更加苍白的脸色以及紧咬的嘴唇,又不约而同的给了杨永颜一个埋怨的眼光。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杨永颜:“……”今天就是怎么了?竟然被那么多人嫌弃……   “我没事。”安静了许久,易朗小声的开口,勉强一笑。   这些日子,她也想了许多。或许自己当初的做法真的偏激了点,一直想着为什么家里人就不能体谅自己,却忘了理解她们因为自己“叛逆”的行为所带来的痛苦。   “那个,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此时弥漫的浓浓悲伤气氛。   洛溪点头,眼珠一转,“还记得我说的让你去办一件事么?”   “记得。”   “那好,做乔彬父母的思想工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杨永颜不解。   “就是吧……她们俩出柜了,双方父母不同意。懂了没?”   杨永颜一下瞪大了双眼,惊鄂的看着易朗,胆真大。出柜这件事她想都不敢想,因为自家那位同样学医的老头子绝对会拿把手术刀和她拼命的。   “可是……”她哭丧着脸,“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虽然沾了个医字,和心理医生完全不沾边啊!万一越说越乱怎么办?”   易朗一听,眼神暗淡下来,她轻轻摇头。“对不起,这段时间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她停顿一下,眼神更加坚定起来,“我会处理好的,请大家相信我。”   景默欣慰的拍拍她的肩:“有问题就找我们,别忘了我们是一个整体!”   不得不说,易朗感动了。从她进入警队之后,除了乔彬就属队长对她最好的,那种好不是表面上物质上的,而是传授给她经验。   于是,一时激动,易朗忍不住眼泪哭了出来。她连忙擦掉泪水,尴尬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是啊是啊。”了解事情的原由后,杨永颜抬起手拭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笑道:“哭得真难看……”   知道她是故意调解气氛,大家会心一笑。   不管你认不认识当事人,听完别人的故事总会有所感触。林木隐去那一点点落寞,看来,真的要划清界线了。秋浅,原谅我的懦弱,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往她们这边看,秦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道。   “那走吧。”   杨永颜对着林木笑,笑得林木心里发毛,按她以往的经验来看,又有“好事”发生在她头上了。果然,只见她一指身后的一个大行李箱说道:“木三,这个就麻烦你了。”   林木惊讶了一下,“怎么那么大?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秦缺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礼物之类的,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杨永颜觉得她还是积了点德的,没有要求她拿完。   林木死沉着一张脸,“……好。”   六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带着东西走不快的两人自觉的走到队伍末尾。见没人注意她们,杨永颜用手碰碰林木的肩膀,对她使眼神:“木三,有个事想问你很久了……”   “你说。”   “你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   “那样啊?”   “装傻。”杨永颜撇撇嘴,“女同,你是不是?”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反正我觉得你是。”   “不,我不是。”林木拼命摇头,“对,没错我不是。”   “口是心非。”杨永颜露出个我懂得笑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其实吧,不是也挺好的,不用面对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压力。所以……木三,趁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赶快逃离这个圈子。”   “永颜姐……”林木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亏她还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可能除了当事人外别人都一清二楚了吧。真是傻!   杨永颜眨巴眨巴眼睛,自豪道:“看出来的,你以为我大学学了四年心理学是白学的吗?”话一出,杨永颜就懊恼的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方,还好,没什么动静。真是的,怎么才一会就露馅了呢?   “啊?永颜姐你……”林木十分意外的看着她,“那你刚才是骗师姐的了?为什么啊?”   既然被发现了,再掩饰就太过了。“其实吧,找我帮忙不过是个幌子。小朗这个人性格比较软,见不得别人流泪。当初她选择做警察已经伤透了她爸妈的心,现在她可能不忍再让她爸妈伤心,而选择放弃……”杨永颜望了下天,续道:“更何况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去面对,去攻克。所以我们特意设了个局,让小朗不再犹豫下去,不然鱿鱼都熟了。”   林木被后面那个冷笑话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洛溪已经在催促她们俩了。她只得把快成形的话咽回肚子里,快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就算是同一件事,每个人对待它方式肯定不同,我们不能从单方面判断对错。   ☆、抓小偷   会考将至,整个高二都弥漫着不亚于高考紧张压抑的气氛,毕竟会考不过就别提高考了。   走廊上不再有人嬉戏打闹,教室更是安静的可怕。众多的复习资料被摞得高高的,遮掩住学子们麻木的脸,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似乎也把她们的肩膀压垮。没办法,这就是中国式教育。   自修课上,书写的沙沙声此起彼伏着。   梁秋浅干净整齐的桌面上摆着一本生物书,而她本人正撑着下巴“无比认真”的看着。   只是……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生物书仍停留在最开始的那一页,而某人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何处了。   梁秋浅像突然卸了力气一般,软软的趴到了桌子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处,长叹一声,好不容易再次得到了你的消息,你却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我的短信。梁秋浅越想越委屈,不想哭只是难过而已。   手机的那条信息简短到连一个符号都不舍得给予:生日快乐   没有拒绝没有解释,什么都没有,就像她们什么也没有一样。   身为她的同桌兼学霸,方文露看到这么消极的她,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于是方文露把手中的卷子卷成卷,直接打到她头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发呆,快起来刷题。”   梁秋浅看了她一眼,眼神空洞的厉害,“没兴趣。”   “这不能算理由。”   “那,不想写好了吧。”   方文露气急,什么叫好了吧?!正打算长篇大论的教育教育她,只见梁秋浅又趴了下来,像只乌龟一样,躲在龟壳里不见人。看似坚强实则脆弱不堪。   “同桌,同桌?”方文露不气馁的推推她,哄着她。“浅浅,都快考试了,你不写也要看看嘛,别灰心丧气等死啊!再说了………”   梁秋浅没理她,自顾自的往左挪了挪。她这同桌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了,你说一句,她能接十句!   “同桌?浅浅?……梁秋浅你……”给我起来……   话还没说完,梁秋浅突然拍案,额,不对是桌子而起,眼神恐怖的盯着她,大声道:“你烦不烦啊!说了不写就是不写!”   方文露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突兀的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们那里,有麻木看一眼,又投入题海中的。也有埋怨她们影响学习的,比如,班长。   班长是个大高个,架幅眼镜,整天一张死人脸的学霸。“你们两个……”他抬起手臂,指着她们,又指着门口,镜片闪烁着让人胆寒的颜色。“给我去走廊站着!”   在众人一幅看好戏的目光下,梁秋浅和方文露灰溜溜的走了。   靠在墙壁上,梁秋浅烦躁的抓抓头发,对她抱歉一笑,“对不起啊,文露,我,我最近只是太烦了。”   “大姨妈来了?”   “……”   方文露了解的看着她,虚空的踢踢空气,低头道:“其实不用解释的,我知道的。你最近是失恋了吧,唉,那个男的也真是,有什么事不能等考完试后再说吗?”她看着梁秋浅,“你说对吗?”   梁秋浅:“……”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了吗?   “对什么对,你想到那里去了?还有,谁说我失恋的。”根本没恋过怎么会失?   “嗯?我猜错了?”方文露摸着下巴,一脸探究的看着她,“那你草稿纸上那个林木是谁?”   此话一出,梁秋浅差点想掐死她,表情狰狞的看着她,“什么!你竟然敢偷看我的草稿纸?!”   “没,没有!”方文露连忙否认,然后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   “算了,懒得理你。”   “别啊,同桌……”方文露凑上去,“那个林木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哎,我们学校有这号人物吗?”   “八卦。”   “说一下嘛~~”   “不说。”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说了不说就是不说。”梁秋浅态度十分强硬,只要她不想,任你怎么撒泼打滚卖萌都没有用!   这时,班里传来了班长的怒吼:“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   经过上午和方文露这么一闹腾,梁秋浅沉闷的心情终于有所好传,哼着小曲就回家了。   一个穿灰色长外套的男子朝她走了过来,很“不小心”的撞了她一下。男子连忙去扶她,低头哈腰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哦哦,我赶时间就先走了。”   梁秋浅有些恍惚的看着男子,站了一分多钟又继续走。   突然,一口手搭在她肩膀上,梁秋浅愣住了,难道真的有那么巧?   “这位同学,这是你的手机吗?”身后的人声音冷清的很,完全不像林木那般清脆悦耳。   梁秋浅愣愣的回头,失望之情言之于表,她终究不是她。身后的人和林木一丁点都不像。   恍惚间,梁秋浅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午后那个灿烂的笑容,若在那之前,有人问她,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她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是呢?   同很多个平常日子一样,她放学回家。路过一辆警用摩托车时,匆匆瞥了一眼倚在警车上的女警,倒也没什么感觉。   一个很匆忙的男人迎面向她走来,与她擦身而过。梁秋浅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警车发动的声音,眼角的余光她看见那个女警帅气的垮上警车,以急速的速度略过她的身旁。   梁秋浅反应慢半拍的回过头去看。   警车在那个男人的身旁以高难度动作绕圈,吓着那个男人浑身颤抖。开玩笑!要是那辆车不小心“划”了他一下,那就亏大发了。   女警终于停下了,甩甩凌乱的发丝,冷哼一声:“在我面前还敢下手,话该被抓。”说着,女警拿出手铐干净利落的铐上了男人的双手。   梁秋浅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劲爆的场面,于是她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拍照,在身上摸了半天才发觉……手机不见了 !   把小偷控制好后,对着肩上的传呼机说了几句,不远处一辆警车驶来。把小偷交给同事后,女警捏着梁秋浅的手机朝她走来,见她丰富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这位同学,别找了,你的手机在我这。”   “啊……”   “年底快到了,最近有点乱,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别再让那些小偷得逞了。”女警好心的提醒道。   “呃……谢谢你,警官。”梁秋浅终于跟上了节奏,弯腰真诚的感谢。这时她才认真观察着眼前的人,一头黑发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精致的脸显得十分帅气。   “举手之劳而已。”女警说完又垮上了车,“再见。”   梁秋浅看着她挺拔的背脊,脑袋一抽,大声喊道:“那个,警官,你叫什么名字?”   她能感觉到女警怔了一下,随后她回过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答案在风中渐渐变浅。   “林木……”梁秋浅低声呢喃着。   “同学?”女人的呼唤声让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机缓缓点头,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想说点什么。女人笑了一下,“那就好,年底快到了,小偷比较多,你可要小心点。”   梁秋浅木讷的点头,道谢。回忆让她没什么心情和别人说话。   那天遇到林木之后,她竟然开始对她念念不忘,不喜欢逛街的自己甚至每天都要拉上别人陪她一起,走遍这个城市的角落。   皇天还是不负有心人的。   她终究再次见到了林木,在她的死缠烂打下,两人由陌生人变为了朋友。   可是,梁秋浅没有想到,就在她不小心透露了心底的秘密时,林木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她而去!   女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离开,耸耸肩,不感兴趣。她当然看出了那个女孩的失望,只是,别人的事,关她什么事。   回到家,把外套脱下随意一甩。刚想找一下爷爷,楼上就响起了东西破碎的声音,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梁老爷子从卧室走了出来,“叹,楼上那对夫妻又吵架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真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爷爷。”梁秋浅去拉他的手,安慰着,“别人家的事我们也不好管是不?好了,我们吃饭吧。”   许是那个话题太过沉重,饭桌上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梁秋浅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年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也就是在那晚,她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想知道当初那些支持我的读者们还在不在,哎。 下一个案件:八点档狗血伦理剧???   ☆、是他杀   梁秋浅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儿竟然就站在她面前,可看到林木的表情,她却情愿她们不曾相见。   连见到我都这么让你不情愿吗?   “你怎么在这?”林木皱着眉问道,早上她刚接到报案,说是某小区楼发现一具女尸。急忙赶来后却见到了想要躲避的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所以……   表现的冷一点吧,她对自己说。   “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要在这里逗留知道吗?快回去。”   心痛的感觉是怎样的?是现在这种连呼吸都奢侈的感觉吗?   “我,不是……没有……”梁秋浅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就快回去,还在这干嘛?这是你该呆的地方吗?”林木不耐烦的说。   握紧双拳,不想再听见她嫌弃自己的话,梁秋浅大声吼道:“我家在这!”眸中已涌起了一层水雾。   林木脸色微变:“……嗯?我怎么不知道?”   梁秋浅看着她,硬是逼回了泪水,嘴角勾起自嘲的笑笑:“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不知道……不知道也好……算我自作自受自作多情!”说完,不顾在场人的异样目光,猛得打开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林木呆呆的看着,许久,才低头,盯着自己的鞋看不说话。   身后敲起了鼓掌声,只见杨永颜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不错,完全是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剧嘛,我们在一起吧……不可以……可是我爱你,你难道不爱我吗……我们不适合……哎哟……”   正在有模有样模仿着的杨永颜被秦缺一巴掌拍在头上,瞪着她说道:“积点德吧你。”   委屈的揉揉头,“她们自己自欺欺人,还不准我说吗?”   秦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死活的家伙,为什么会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呢?秦缺为这个想法感到些许愧疚,嗯,待会要好好安慰她。   林木苦笑一声,“我能知道自己的戏份,却不能亲自导演它。”   “好了,废话等回去再说。”洛溪向前走一步,冷冷的目光扫过某人,“至于你,晚上很闲是不是?回去把今年的悬案全部给我整理出来,明早我就要。”   不经意对上景默的双眼,洛溪能感觉到她笑了一下。被发丝遮掩的耳朵立刻像火烧一样,热得要命。   “啊?为什么啊?这种事又不是我干的!”杨永颜挣扎着,就差哭天喊地了。“请记得我是个法医!法医懂不懂?小洛溪,你不能这样对我……”   洛溪冷哼一声,傲娇的转身上楼了。   杨永颜脸一抽,表情痛苦:“你怎么能这样……真是的,自从当了局长后一点都不可爱了。”   景默在心里加了句,我也这么觉得。拍下她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没事,她害羞而已。不用弄了,有什么事我负责。”   杨永颜像看到救兵一样看她,“真的?”   景默点头,带着林木也上楼去了。   也打算走人的杨永颜突然注意到秦缺微微颤抖的双肩,还以为她是怎么了。有点着急的捧起她的脸,却看到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顿时满头黑线。   “你笑什么?”   “没……我只是……只是……哈哈,等我笑一会~”   杨永颜看着已经笑到止不起腰的秦缺,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她为什么笑,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好啊,既然敢不提醒我,你等着!”   秦缺:“……”   秦缺终于停了下来,捂着隐隐做疼的肚子,高冷的瞥了她一眼,“我早就提醒你了。”   楼梯口拐角处探出一颗脑袋,无奈的看着她们:“你俩还要聊多久?”   两人嘘声,乖乖的跟了上去。   来到案发现场,门口那里报案人早就在那等待。房门大敞,门口处还有许多玻璃的碎片,而且还不止门口。现场一处狼籍,却没发现有明显的血迹。   素白的沙发上,一具形状怪异的尸体躺在上面,一只脚滑到了地上,双手还在紧紧的抓着什么。口瞪口呆的看着某处,说明她死前经历过巨大的痛苦或恐惧。   杨永颜恢复了正经的样子,穿戴好装备,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天之后,易朗又请了假回去,乔彬又还没得回来,所以她们俩的工作由景默暂代。   报案人一看,竟然是位又美又酷的女警来询问案件,心里早就欢天喜地了,但同时他又有点惧怕景默的气势,所以在她面前维维诺诺的,只敢不停的偷看着她。   正在把一些嫌疑物品放入证物袋的洛溪恰巧看见,推一下眼镜,满含深意的看了报案人一眼,吓得他立马僵硬了。洛溪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位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明所以然的景默耐心的再问了一遍。   “啊,哦哦。”报案人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我就住在她隔壁家,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路过这里,见门开着,就好奇进来一看,唉,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警官你说对吧。”   景默没应他,低头在纸上哗哗的写着字。“也就是说,你进来过,有没有碰过现场的东西?”   “我扫了一下地上的玻璃,不然进不来啊。警官,你说这算吗?”   景默:“……”你觉得呢?   景默合上记录薄,动动僵硬的脖子。“你可以走了,如果有其他线索或者你忘了什么细节,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那警官……”报案人拘束的搓着手掌,“有奖金吗?”   景默吐出一口气,“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但我没有权力决定。”   报案人被她说的一愣,稀里糊涂的离开了。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木趁机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队长,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景默眼眸滑了她一眼,“做为一个高知识分子。我总不能说呵呵吧。”   林木:“……”   这边的杨永颜直起腰来,把从女尸口中取出来的白色絮状物用镊子夹好,举高:“你们看这是什么?”   秦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说:“像棉花。”   “对,就是棉花。”杨永颜把棉花装好,继续说:“初步鉴定受害人是初闷死的,而凶器就是……”她往地面找了一下,在洛溪手中找了个那个残缺的枕头,一把抢了过来,拿在手中端详着:“你们看,枕头两侧有很深的抓痕,而且尸体的指甲处有一些血迹和肉碎,应该是挣扎的原因。而枕头的另一面还有一个破洞,有点像牙齿咬的。”   “你的意思说,这是他杀?”林木问道。   杨永颜白了她一眼,“废话,一个人并不能把自己闷死,除了他杀也没别的可能了。”   “死亡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收集物证差不多了,洛溪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昨晚十点到十二点。”   “看来是熟人做案。”思索了一下,洛溪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回去把受害人的身份查出来,我们再逐一排查。”   有时候一些细节就能帮助破案,现在的凌乱不像是挣扎也不像盗窃过后的场景,因为地上只有一些家用物品的碎片,且都是朝一个方向扔的,倒像是吵架时一时气愤做出来的。   而冲动是魔鬼,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冲突另一方失手错杀对方呢?   但很显然不是,因为受害者挣扎过,看样子时间还持续挺长一段时间,看来凶手真的是下了狠手。   景默抿唇看着她,眼中带着眷恋。当初意气风发的人儿现在已经变成了沉稳内敛的人儿,唯有初心不曾变。   “把现场封起来,收队。”洛溪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习惯性的发号命令。   众人拍了几张照,才把尸体装好运走。门口被封条粘好,又是一幅寂寥的景象。   “看什么呢?”见她一个人发呆,洛溪上前牵着她的手。   “没什么。”望了一眼两人的手,景默笑着摇头,“我们回去吧。”   是自己想太多,她虽然变了不少,却也不是自己追不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明白了。你们不想搭理我,我还是自个玩吧。 ps:我也想放假,学校真是越来越抠了,假越放越少。   ☆、论人心   死者:韩小非,女,三十岁,B市人。   死亡原因:窒息身亡   死者生平:五年前嫁到A市,其妹也随她到A市发展,其后一直在A市定居。在家待业,其老公——贺宾在一家国企工作,两人无子女。据邻居反应称,两人感情不太好,经常吵架。   韩小非在A市没什么朋友,生活比较单调,但喜欢去逛街,经常和她一起去的,是她的闺蜜——黄倩。   屏幕上放着一张女人头像和她的生前资料。   “进一步调查发现,现场无财物丢失,可以排除抢劫杀人。”洛溪坐在主位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表情凝重。“大家有什么看法?”   “死者指甲中的血迹查清来缘了没?”见没人回答,她顾自说下去。   “还没。”这话是秦缺说的,虽然杨大法医最后不用整理档案,但她还是要加班加点,所以现在还待在实验室内。   “哦。”洛溪转头,问林木:“联系到死者的家属了没?”   “没有,打贺宾的电话关机了,打去单位,单位的人说他没请假也没来上班。小区的人也说自从昨天晚上就没再见过他。”林木说了她老公的情况,“而死者的妹妹已经联系到了,她说她后天出差回来,到时我们可以去找她。”   洛溪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贺宾失踪了?”在自己妻子死后他却不见了,怎么看都觉得嫌疑很大。   “可以这么说。”   “派人去找。”   “哦好。”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洛溪拿出一本笔记本,轻轻的扔到了桌子的中央:“这是死者的日记本,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   秦缺拿过,粗略的翻看一遍。“最开始的是从两年前,日期时断时续,每次也都只是一两句话,看起来没头没脑的。”   “你从一个月前念一下。”   2014.12.03:今天学会了做一道菜,可他却不在家。   2014.12.06:忙?忙着去约会?   2014.12.08:我这么信任你,可你呢?   2014.12.09:看中一条裙子,但和我不配。   2014.12.12:他今天怎么了?竟然对我发脾气?   2014.12.18:倩倩,你还是不是以前的你?   2014.12.20:我对别人掏心掏肺,别人还嫌有腥味。   2014.12.24: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拿什么“东西”!   2014.12.25:为了那个“东西”他打我……   2014.12.26: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了。”秦缺合上日记本,“案发时间是28号,看来日记上提的那个东西是个很关键的线索。可是,看样子死者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了。”   “是这样说没错。既然我们找不到贺宾,那可以先从黄倩入手。”   “出轨。”景默缓缓吐出两个字,“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死者对贺宾的行为已经有了怀疑,可她潜意识里不想承认,而贺宾有可能会想摆脱她而下狠手。”   洛溪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林木在心里默默吐槽:比我的还狗血。   “既然这样,那下午我们去会会黄倩。”洛溪站了起来,扫了眼众人:“散会,该干嘛干嘛去。”本来还挺严肃的众人听到后半句,笑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喂,小朗。”   “洛溪姐,我今天去小彬姐家了。”易朗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你见到她了?”   “我只进得小彬姐的家门而已。”   “……”洛溪有些同情她了,“乔父怎么说?”   易朗突然委屈了起来,“他,提了个要求,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哦?什么要求?”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易朗向她详细的诉说了整个过程。   门刚开了几秒,在看清来人后就被迅速关上,呯的一声震掉了一层灰,也差点打到易朗的高挺的鼻子。所谓碰一鼻子灰就是这样的吧,这已经是易朗第五次被拒了。   摸摸鼻子,易朗有些讪讪然,随既眼神又坚定起来,连这个小小的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谈什么未来?清清喉咙:“伯父,还是我,我想和你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要么滚,要么和我女儿分手!”   “那我两者都不选呢?”   显然乔瑞没料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安静了很久也没说话。   “伯父,来者皆是客,把客人挡在门口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亏伯父还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乔瑞火了,他不傻,话中浓浓的讽刺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好一个来者皆是客,不请自来也算客吗?”   “伯父说笑了,我想我女朋友你女人肯定很希望我来。”   “哼,别总是强调你们的关系,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进这个家门!”   “可是,伯父……”感觉易朗的声音软了下来,乔瑞有些得意。这些天和她斗智斗勇却总是输她一截,自己何尝输过?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你觉得我不能一脚踹开这门吗?那我进去了之后,不就代表伯父你……”易朗故意没说完后半句,果然下一秒,门被打开,黑着一张脸的乔瑞出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警察就能随便闯入别人家吗?我可以告你!”   易朗对他礼貌一笑,重复那句已经熟透的话:“我想见她。”   “没门。”说完,乔瑞又故计重施。易朗一急,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手伸了进去,想挡住门。   “嘶……”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直达大脑,简直是钻心的痛,疼得易朗眼泪都飙出来了,她后悔没多穿点衣服了。   乔父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松开门,看到已经变青变紫的手臂,心里一阵愧疚,但还是冷着声音道:“活该。”   易朗捂着手臂隐忍着,要是这没人,她肯定要跳起来了,好疼,感觉要断了。   “伯父……我……可以进去了……吗?”   “没见你这么难缠的人,手臂还想不想要了。”话是这么说,但乔瑞还是妥协了。低声嘀咕着:“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死脾气,跟我们示软一样会死啊。”   那天暴怒之下打了乔彬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这时,乔瑞又开始打量易朗。   第一次见她是以女儿朋友的身份来的,当然只觉得她是个有礼貌又腼腆的孩子。   后来几次接触后,才发觉她是个待人真诚很有上进心的孩子。对她的好感瞬间多了很多。   最近一次见她时,她就跟在乔彬身后,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和她竟然是那种关系!一方面不仅对自己女儿失望,也对她的不作为感到失望。   “伯父……”易朗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乔瑞铁青着脸,“坐。”   坐在沙发上的易朗有些踌躇,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忽略了。不停的观察着乔瑞的表情,他要是说话还好,可他选择了沉默,自己该从那里攻破呢?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要是别人知道了,她们会怎么看你们你知道吗?”瞥了眼不安的易朗,乔瑞在心里冷笑着,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多学着点。   易朗站了起来,九十度鞠躬,语气真诚:“伯父,我不会放弃她的。至于别人,嘴长在她身上,别人说什么我也管不了。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活?”   “歪理。”乔瑞脸色缓和了下来,也让易朗看到了点希望。可他下一句,又把易朗打回了原地:“你别忘了,我们活在这个社会,而不是你自己的世界。”   是了,明明那是别人的事,多事的人总是要插上一脚,轻易抹黑。对他们来说,对错还什么重要的,能放泄自己的不满就好。   “我不否认伯父所说的。所以我在努力改变那些人的看法。”   “你是说我是那些烂嚼舌根的人?”   易朗垂眸,缓声说:“是伯父自己对号入座了。”   乔瑞怒极反笑,“你就是这个意思。”   易朗摇头,“伯父怎么想就是什么吧,我不在乎,我只想见她。”细数来她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了,就连短信也没有过一条。易朗等不及乔瑞的同意与否,站起来就想去见乔彬。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小彬姐肯定听到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出来。   “站住。”乔瑞也站起来,挡着她,直视这个不比他矮的女孩子,眼神变暗:“想见她可以,甚至是让我同意你们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真的?”易朗欣喜若狂起来,她才不管要求是什么,只要乔父松口就好办了。“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离开她,我一定会做到!”   “呵,别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乔瑞冷笑,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说服小彬,一起辞去警局的工作,当个普通人!”   乔瑞还是有私心的,警察尤其是她们刑警这个高危的职业,身为父亲,他不愿乔彬天天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打交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易朗错愕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的说:“伯父,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剥夺我们的梦想。”   “我的话就说到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怎么选择就看你们了。”乔瑞强硬的态度让易朗知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由于职业的关系,易朗比平常人多了份细心。刚才乔瑞用了说服二字,那也就是说,这个要求他也跟乔彬提过,而她……是不同意还是在考虑?   小彬姐,你也舍不得自己的梦想是吗?   通话还在继续,洛溪却听不到了易朗的声音,许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分外压抑哽咽的声音:“洛溪姐,我该怎么办?”   ☆、那东西   找到黄倩时,她正在美容院里做面膜,这个已经三十出头的女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岁,也难怪贺宾会选她而不是韩小非。男人还是喜欢年轻的多,又或者说,男人还是喜欢外面的多。   只身前来的景默说明身份后,黄倩告诉她,这是她的产业,然后把她带到了休息室里。   本来洛溪是打算和她一起的,但中午吃饭时发生了点意外。她的眼睛又开始刺痛,眼前模糊不清。景默着急的找了一圈,左蓝给的用来抑制药性的药没有了。虽然已经打电话去催了,但远水近不了救火,洛溪只好乖乖的呆在家里了。   “萧警官?”进来了有一会了,见对面的人没有开口的意思,黄倩忍不住询问,“萧警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景默收回神游的思维,探究的目光投向她:“韩小非去世了,你知道吗?”   听到那个所谓的闺蜜的去世了,黄倩一时不知道做何感想,她是看不起她没错,她是觉得她蠢也没错。可她从没想过她会死……   就在不久前,她们还有说有笑的在一起逛街。   这事怎么说?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警官,我不知道。”黄倩故作悲伤状,“警官,她是怎么死……呃,我是说去世的?”   “窒息身亡,初步怀疑是他杀。”   “那,警官,你……”   “我来找你了解些情况,请认真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谢谢合作。”景默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   “好的。”黄倩松了口气,不是怀疑她就好。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在干什么?”   “上个星期,好像是18号,她约我一起去逛街。”黄倩如实答道。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贺宾是什么时候,在干什么?”   乍一听,黄倩还以为她问重复了,但见景默认真的表情,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人称换了。   黄倩想起几天前和贺宾见面的时候,她们还滚在一起……   “对不起警官,这是我的隐私。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五天前见他的。”黄倩尴尬着一张脸,“他,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这也是我们的隐私。”景默笑道,眼神犀利,语气更是犀利。“黄小姐,敢做不敢当吗?见你之前我问个前台了。贺宾那天来这里后,一晚上都没回去,而你也是。”   既然被识破了,黄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撒下了在人前伪装的温和面具,谈到贺宾时,带着不屑。“是警官,我承认我和他有不正当的关系。那也只是玩玩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想警官也能理解的哦。”   景默摇头:“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黄倩开始不耐烦了。她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来,促狭的笑笑:“我吸烟你不介意吧?”   “随你。”   黄倩抽出一支烟来,又摸出一只磨砂打火机,点燃后很习以为常的吞云吐雾。她伸空看了眼景默,“警官,你要不要也来一支?”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的好。”有烟飘逸到她面前,景默面无表情的抬手挥散。“那天贺宾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神情,动作,语气。再或者穿着都可以。”   “不一样的地方?”黄倩又吸了口,望天。“要说的话,他那天的确很生气,不停的说韩小非的不是,虽然以前也有过,但没那次严重。”   “请详细说一下。”景默放在口袋的手轻轻按下了录电笔。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此刻没有一点温文儒雅的样子,而是不停的“出口成脏”。   “那个死女人,我的包也就只有她碰过,不是她还能是谁?”贺宾愤愤然的说道。   “老子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东西……就这样不见了……倩倩啊,你知道吗?要是有了那东西我再也不用低人一等的生活了。”   黄倩在一旁冷笑,贪心的东西。   “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完黄倩的话后,景默喃喃自语道。   “警官,我也不清楚。”黄倩忧雅的弹掉烟灰,表情郁闷,“当初我也问过他,但他看起来很警觉,甚至有些忌讳。我看啊,恐怕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景默若有所思的点头,“黄小姐,我很好奇……”   “哦?”   “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贺宾?以你的身价应该能有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手上的烟已经燃尽,烫到了她的指间,黄倩看起来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警官。我和他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时他还不是这样的……警官……”   黄倩哀怨的看着她,“警官,钱和权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是不是?失其本心,还能回去吗?”   地处偏僻的角落里,一个长发女子正在训斥另一个女孩。旁边蹲着一堆哀嚎的人,身后还站着几个高大的警察,场面异常怪异。   林木一脸怒气的看着委屈不已的梁秋浅,心里一时不忍,但想到她刚才的冲动行为,又冷下脸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样很危险的你懂吗?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林木硬是咽下了那句:我会很担心的话,“我……我要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可是……”梁秋浅溢满水雾的眸子望着她,翁声翁气道:“你有危险。”   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群殴事件,有路人看见报了警。恰巧在附近的林木就赶来了,谁知那群人根本不听劝,挥刀舞棍的就朝林木冲了过来。   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冲过来拉开那个人的,林木心里一面感动一面又开始忧心。   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能有什么危险?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唉,好了,我跟你道歉行不?”林木故意装出一幅你多管闲事的样子。   “你……”   “别你你我我的了,我还有事要回局里。你也别在街上闲逛了,赶紧回家去。”   “我……”   走了几步的林木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缘由的摇头,挥手让同事把群殴的人带走,自己也坐车扬长而去。   “林警官,那个女孩不就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吗?你俩什么关系啊?”小警员八卦的问道。   “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梁秋浅见她毫无留恋的走人,心里更加委屈了,“死林木,臭林木,你就不能正眼看一下我吗?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吗?”   见周围没有人,梁秋浅干脆蹲在了地上,眼泪直往下落。她感觉她十七年前受的委屈都没有现在多。   “死林木,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话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轻笑,随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我可都听见了。”   梁秋浅被吓了一跳,猛得回头,小脸涨得通红,感觉好丢脸。待她看清的来人后,又是一阵惊讶。   “我记得你,你……你是林木的上司,对不对?”   景默笑了笑,点头。“我送你回去吧,不然林木会担心的。”   梁秋浅嘟着嘴,“她才不会担心我。”   “果然还是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再过几个月我就十八了,成年了。”   “哦?”景默嘴角勾着笑,“那你知道林木为什么躲着你吗?”   “我……”梁秋浅难过的低下头,语气闷闷的。“我不知道……”   “因为你不能给她安全感。林木没谈过恋爱,更何况她还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别说是你了,换那个女人跟她示爱,她都会敬而远之的。”景默挑眉看她,“你就更不可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你还不能能力让林木觉得能和你一起过下去。”   话说到这,剩下的就靠她自己理解了。   “警官,你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所谓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就是这样的吧。梁秋浅突然领悟了:我的不成熟让你困扰了吧……   景默赞赏的点头。   ……感觉今天说的话比一个月的话都多。   “走吧,我送你回去。”景默是开摩托来的,是辆很玄很酷的黑色摩托。   自从见过林木那高难度的车技时,梁秋浅就一直心痒痒的想学,可惜爷爷死活不同意,说是女孩子玩这个,太危险了。   问了地点,景默发动车子。沉寂了一会,她开口道,声音被风声削弱了些:“有件事想问一下你,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景默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在你家附近的。”   听了前半句梁秋浅有些紧张,还以为她会问自己和林木的事。唉,刚从何说起啊。幸好最后她不是问这个。   “奇怪的人……让我想想啊……”   景默耐心的等她。   梁秋浅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人影,“有,昨天我刚放学回家,还没进家门就看见了一个慌张的男人,不停的东张西望的。”   “那男人长什么样?你认识吗?”   “没看清。”   好不容易有个线索现在又断了,景默郁闷的加快了车速。梁秋浅由于惯性作用,梁秋浅向后抑了一下,紧忙抓紧景默的衣服好让自己稳住。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梁秋浅啊了一声。   “警官,我想起来,那个男人左手失了一个无名指。”因为那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她记下了。   “断指?”她记得贺宾并没有断指,看来不是他了。景默放慢速度,“嗯,我知道的,谢谢你提供的消息。”   “不客气警官,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送梁秋浅回到家后,景默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林木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林木,我爸叫林森,我妈叫庄炎。 于是,干柴遇烈火,就有了我。   ☆、我在呢   进门之前,景默把落在身上的雪花拂掉,再把被风吹乱的头丝弄好。往冰冷的双手哈气暖和一下才掏出钥匙开门。   如她所料,室内温暖十分宜人。   玄关处摆放着一双白色的棉拖鞋,原本应该是一对的,如今另一双被人穿走了。与往她们都是一同去一同回,两个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别的影子。   “小洛,你在哪?”换好鞋,景默四处张望一下,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卧室,没有。   厨房,没有。   浴室,也没有。   景默又叫了一句,却依然没答复,她开始有些急了,虽没表现在脸上,但急促的步伐去暴露了她的内心。   以往冷静沉着的她已不见踪影。   虽然是在自己家,但现在洛溪的眼睛几乎看不见,要是她不小心碰到什么就不好了,越想越着急的景默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还有阳台!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世界,暖意的光线透过窗帘飘散在空气中。景默收起窗帘,果然看见了洛溪的身影。她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手掌贴在高大而冰冷的落地窗上,微低头,光和影投射下,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不知为何,景默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说不出,而它又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在重物压在心口上,令你无法呼吸,也无法摆脱。   “小洛?”   洛溪没回答她,身影一动不动。   “小洛……怎么来这了?万一碰到那里怎么办?”略微抱怨的话听得让人心里一暖,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自己。   “小默……”洛溪没回头,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天是什么颜色的?”   “灰色。”现在正在下雪,天空自然是灰色的。景默走过去,从背后拿下她的手,双手穿着她的腰间,直接把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的。怀里的人太瘦了,太过脆弱了,需要自己好好的呵护。脸蹭着她的脖子,温与凉的对碰。   “灰色,不好看。”   “是……”依旧是低低的呢喃声,“不好看呢,我喜欢天蓝色的天空,可惜,长大之后就很少看见了。”而现在,竟连看见的权利也都不给我了。   景默没说话,只是收紧了腰间的手。   “小默……”   “嗯。”   “小默……”   “嗯,我在呢。”   洛溪低低的笑着,眼中的悲伤转瞬即逝。   “有我呢,没事的,没事的。”她的声音沙哑哽咽,泪顺着脸颊滑到她的脖颈,凉凉的,黏黏的。泪打湿了眼,漾着水汽,睁不开。眼前一片朦胧的白色在游动。   ……原来,看不见的感觉是这样   。     景默把头埋得更深,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包围着她。带着无限的哀求道:“我不想你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说出来,说出来好不好?……说出来……”   洛溪怔住,她从没想过,或许说,不敢想象。景默这么高傲的人竟会为了她哭,且,不只一次。   身子开始随她着她的呼吸开始颤抖,每一次的颤栗都像是击打在景默的心里,忍不住抱她更紧,两人身子紧贴着,彼此的心跳愈发同步。   “真傻……”洛溪转过身抱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景默愣住,抬头定定的看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有种狼狈的脆弱感。   “其实,我也很害怕的。突然就看不见了,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漫长的黑暗笼罩着我,就像走在一个看不见的圆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一般,与世隔绝。我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碰到什么……”   洛溪脱离她的怀抱,手试探性的抬起,颤颤微微摸索到了她的肩膀。空洞无神的眼眸望着她,找不到凝聚的焦点。   景默心里一痛,死死的捂住嘴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她的小洛,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可是啊,我更怕我……再也看不到你。”   被压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洛溪哭了起来,死死的咬着嘴唇,分外压抑的呜咽声传出。   “……乖,不要这样,也不需要这样。要相信左,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有人说,当你不自信时,你会一直重复某一句话来增强自信心,这也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景默去吻她的泪,一如既往的苦涩。她的手抚上她的脸,指尖触到她的眼角,却不肯再靠近。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与苦涩。“小洛,你这样,我很心痛。”   “可是,我心更痛,你知道吗?”洛溪死死的抱着她,嘶哑着嗓音。“我一直骗自己说,这没什么大不了得,我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暂时的而已。我骗自己骗得好想笑,这有什么用!这不过是求得一时虚拟的安慰而已!”   她的情绪本就接近崩溃的边缘,如今谈起这个不愿让她接受的事实,就如同火药遇上火星,顺其自然的就发生了。   “……嘘”景默指尖抵着她的唇,不让那些自暴自弃的话流露出来。她清了清喉咙,把那些想安慰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小洛,我要你听着。”   她的声音无比认真,透露出一种严肃的味道。洛溪不自觉的就安静了下来,眼角还挂着泪珠,水润润,亮晶晶的一滴。   “不管你以后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不能说话,不能动了。我也依然……爱你。”   最后两个字简直就是贴在洛溪耳边说的,轻轻的,如一缕微风吹拂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几近干涸的内心也缓缓恢复。   洛溪身体轻颤,眼泪又落了下来,可这次只是感动。   她们彼此倾诉爱意的时候简直是少之又少,或许在外人看来,她们很草率的就在一起了。   可她们却不这样认为,我爱你,而我也知道你爱我,这样就够了,不需要对所有人证明,她们只是想好好的过下去,未来还很远,谁也不要说永远。   正因为她们给予了彼此绝对的信任,所以才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形式上的东西。   洛溪突然就笑了,却还带着一种哭腔。眼睛褪去了笼罩在那的绝望。“你是在诅咒我吗?”   “我没。”景默擦去眼角的泪,眼神却还朦胧着,遮着一层未知的色彩。“我这么深情的告白与被你一句话误解了,你不该给我点补偿吗?嗯?”   “……那”洛溪歪着头,很认真思考的样子。“那我亲你一下好了。”说着,她扶住景默的肩膀,闭着眼睛,缓缓靠近。湿润的吻印上了景默的嘴角,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洛溪退开,无辜的望着她的方向,“抱歉啊,本来想吻唇的,但我看不见所以没吻准。”   大洋彼岸。   复杂的密码门被打开,身穿消毒过后的防护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脚步促急,像有什么急事。   “左,不好了。18号实验体又死亡了。”库克垂头丧气的说道。在18之前,那17号实验体全都死亡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转机,却没睡到他不过是小睡了一全,18号就全军覆没了,连个残尸都没有留下。   左蓝扯下白口罩,惊讶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那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队长已经催了她好几次了。   “左,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吧。”   左蓝点头,跟着库克绕七绕八,总是来到了目的地。门刚打开,一和刺鼻性气味立刻涌出。   实验室的玻璃瓶被摔得七零八碎的,有些被浓硫酸腐蚀,发出滋滋声。   “天啊,噢,上帝!”库克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   左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天啊,明天考完试就放假了,还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事情吗? 有!放完假回来要补课。   ☆、都怪它   一个城市不起眼的角落里。   老旧的铁门上布满铁锈,就连用来锁门的大锁头也不例外,只是斜斜的挂在哪里,做个装饰。整个房子一点标志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间弃屋。   推开门,一股霉味传来。明明是白天,房间内却昏暗无比,却又散发的属于某种金属特有的光泽。   “……啊!”男人被摔了一个惨,摔到平时工作的操作台上,上面的工具纷纷掉落,一阵噼里铛铛的声音过后,一个盘状的东西滚到了站着的男人脚边。上面点缀着些许粉沫。   “别,别再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真的不知道……”男人鬼哭狼嚎了起来,鼻涕眼泪一齐落下,模糊了他眼前的另一个男人。他还记得几天前这个男人来找他的场景:   午后,今天没有任务的贺宪偷了个懒,躺在他的摇椅上听歌,昏昏欲睡。   门口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等贺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穿的厚实把自己全副武装的男人已经站在他面前。   贺宪立刻取下耳机,灵活的翻身跃起,男人强大的气场让他明白他不是普通人,恐怕又是一个亡命之徒。   不过贺宪也不怕,做他这一行本质来说是不危险的,可他不一样,他是专门为特殊人群服务的,亡命之徒他见多了。能知道他来找他的人,就说明他又有钱赚了。   有谁会不喜欢钱呢?为了钱那点危险可以忽略不计。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贺宪公事化的问。   男人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起来不太满意。但想想还是算了。带着手套的手掏出了一个用报纸层层包裹的东西,从表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带着手套不方便,男人扯下了一只,另一只却保留着,开始解报纸。   贺宪有些疑惑,虽然现在是冬天了,但室内并不冰,男人为什么不把另一只取下呢?但对方是顾客,他也不好问。   “把它改造一下。”报纸被完全解开,里面的东西让贺宪看的眼都直了,激动过后,贺宪又觉得它有些熟悉。男人看了他一眼,顿时让贺宪背后冒冷汗。   这个男人真是太大胆了。连a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都敢偷!关键是他还敢大摇大摆的拿出来。   “我知道你明白了这东西的来历,我劝你最好别打它的主意。”男人撂下狠话。   “是是,我知道的。”贺宪咽咽口水,讨好的点头。   “很好。”男人料他也不敢,“我要你改造它,变成全新的样子。别让别人看出它本来的样子。”   贺宪点头答应。   “这是定金。”男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红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   贺宪当时觉得他肯定是走大运了,遇到这么好的差事,可现在他觉得这就个大霉运,可这一切都是拜他的那个自私自利的哥哥所赐!   背后的伤不停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为了那个东西,竟连兄弟情也不要了。   面对这样的惨状,下手的男人没有一丝怜悯的神情,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已经瑟瑟发抖的贺宪面前,弯腰,抓住他的领子往上拖,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看起来很是阴戾。   “我告诉你,找不到它……”男人威胁道,松手,男人如烂泥一般滑落。   “找不到它,那就用你的命来赔。”语落,男人的脚也踩上了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背上。   “我……我知道了…别打了……”贺宪苦苦的哀求着,同时不停的挣扎着,双手乱挥,摸到了男人的皮鞋。   男人嫌弃的看了一眼,一脚踹掉了贺宪的手。“给你三天的时间!”   “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贺宪因为看不清东西,身体本能的想抓住什么来稳定身体。他突然抓住了什么,却因没力气,从毛茸茸的质感滑落在下方。   徒留一片虚空。   ——   知道自己杀了人后,贺宾的酒也醒了大半,他松开了枕头,不敢去看那张因窒息而变得紫红的脸。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贺宾自欺欺人的念道,“要怪就怪她,要不是她拿了我的东西,我也不会下手……对!都怪她!”   可他到底还是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多以前电影里看过的情节跃然而出。   怎么办?   ……分尸?   还是……   放火销毁?   最终贺宾逃了,让他再呆在哪里那怕一秒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可是,他能逃到哪里?最多后天,韩小非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肯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的!可回去,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浑浑噩噩间,贺宾来到了车站,那里已经被锁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贺宾突然出现幻觉一般,韩小非的影子一个个的出现,飘忽的飘到他面前。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受到一股股的幽怨,让他透不过气来。   ……原来,窒息的感觉是这样   ……被人掐住脖子,掐住气管。难受的要死的感觉是这样   贺宾怪叫了一声,跑着走了,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路过的行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走了。   第二天,昨晚躲在网吧里一夜的贺宾醒了,浮肿的双眼证明他昨晚睡的不好。   贺宾第一件事就是偷偷上一下网,看一下韩小非有没有被人发现,可转了一圈,都没有类似的新闻。贺宾松了口气。   同时也意识到,他不能在这继续呆着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他要趁着被发现前逃走。   还没等他计划好路线,麻烦就走上门了。   “身份证。”火车窗口的工作人员冷漠的说道。   贺宾的身份证并没有带在身上,可现在就算带了他也不会买了,他差点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用了身份证买票,那那些警察岂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他?贺宾转身就跑。   “嘿,不买就不要浪费时间嘛。”原本排在贺宾身后的男人埋怨道。   明明是太冬天,贺宾却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湿了,真是太惊险了。这城市那么大,他却觉得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贺宾不敢去看是谁打来的,只能僵在原地祈求电话快点挂断。可对方却很有耐心,打了几次。贺宾烦了,心一横,拿出手机查看。   看清人名后,贺宾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关掉了手机。想了想,还把电池拿了出来。   这几天都有人找他,同事,朋友,包括黄倩。所以他一直不敢开机。今天才开了一会,就发生这匪夷所思的事,明明已经死了的韩小非竟然打电话给他!   难道说,她来报仇来了?   内心有鬼的贺宾胡思乱想着,这些猜想快要把他逼疯。   林木本来就是突发奇想一下,用了韩小非的手机打了下贺宾的电话,虽说没通,但后来手机关机了,说明贺宾是看见了的。林木不厚道的笑了,吓死他最好,最好吓得他自己来自首。   杨永颜的报告已经出来了,结果表明韩小非指甲里的血迹就是贺宾的,也就是说,凶手就是他!只要找到他,捉拿归案,这个案子也就完了。   “木三,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秦缺拿笔戳她,她可笑不出来,原本多热闹的办公室啊!现在就只有她们三个人。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易朗和乔彬那对到现在都还没解决完家事。   而洛溪生病了,景默也回家照顾媳妇了。   林木笑着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噢,要是让我抓到那个男人一定先打后审,既然杀了自己的老婆,良心被狗吃了吧!”秦缺狠狠的说。   “这有什么~”杨永颜在一旁插话,“还有子女杀了自己父母的啊,父母杀了子女的啊,见死不救的啊,趁你病要你命的啊……”   “……”听完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秦缺扔了本笔记过去,瞪了她一眼:“闭嘴!”   杨永颜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好不。人性是最难以控制的东西,好的不见它有多好,坏的却能坏透了。   “不说这个了,洛溪姐不是生病了吗,待会我们去她家看一下吧。”林木提议。   两人都没有异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回到贺宾这边,他走在街上都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在看着他。脑补的恐惧不断加大,直到他走到河边这种感觉才减少一点。还没等他放松一下,身后响出了一个讥讽的声音。   “哥,你还想去哪里?”   嘴角还有些肿的贺宪一步一步的走进他,带着残忍的笑看他:“哥,我的伤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   “别过来!别过来听见了没有!”心虚的贺宾不停的后退,脚已经踏进了浅滩中。   贺宪不为所动,眼中的狠戾加大,“哥,把东西交出来!不然……”   “东西不在我这,真的不在。”贺宾继续后退,“我也不知道它在哪了,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到现在你还在骗我!”贺宪怒吼道,直接一拳挥了过去。贺宾没有准备,硬生生的挨了一拳,被打得吐血。   “啊!……你要做什么?……不要,不要……我是你哥……”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下那个东西是什么?猜对…… 猜对就证明你聪明……十分聪明!   ☆、告诉我   下了一个多小时的雪总算是停下了,公路上不乏清理积雪的车辆,街路上也不乏嬉戏玩耍的小孩。   被车辆行人踩踏过无数的路面,脚踩上去,只露出个浅浅的印记。与之相反,那些未被改变过的松软雪面,一脚踏进,脚面几乎不见踪影。   同行三人嘻嘻笑笑的来到了目的地,天已经完全黑下,秦、杨两人对视一眼,在推脱着什么:   你去敲门。   你去。   我不去,你去。   杨永颜眼珠一转,“木三,来敲下门啦。”   “你们俩就站在门口,为什么要我去啊?”尽管如此,天真的林木还是听话的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头金黄色的大卷发首先映入眼帘,林木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女人,陷入了呆滞的状态。难道,她走错门了?不会啊,这里是洛溪姐家没错啊。   难道,这个外国人是她们的朋友?可为什么以前从没见过啊?   希尔顿则和秦、杨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起来,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也总归有点印象的。   “你们怎么来了?……噢,进来再说吧。”希尔顿往门边靠,从门口处可以看见坐在沙发上正谈笑风生的两人。   “呵呵,是吗?原来小默也有这么蠢的一面。”重新带上眼镜的洛溪听完库克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库克额头冒黑线,什么叫蠢!那明明是可爱的一面才对!   库克完全忽略了她对景默的崇拜感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见到洛溪,林木的心也放了下来,她真的没有走错耶。不过,看样子,她们都是相互认识的。   “叶,你朋友来了。”希尔顿说,然后自觉的坐在了另一旁,她可不像库克那个自来熟。   “聊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连我们都忽略了。”杨永颜最先报怨道,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洛溪对库克眨眨眼,阻止了他的蠢蠢欲动。“你猜。”   杨永颜黑下脸来:“拜托,你让我怎么猜?”   “你傻啊,没听见刚才洛溪说到“小默”了吗?”秦缺送给她一个美丽的白眼。   杨永颜:“……”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在外面也这么对我……”前面那句说的还挺有气势的,但到了后面,就弱了下来。   库克瞧见有趣,也加入了讨论中,四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与不远处的冷淡形成强烈的对方。   由于没有位置坐了,林木只好坐到希尔顿旁边。林木这个人,其实和她的名字差不多,木讷的很。平时没事的话,她能自己发一整天的呆。   也幸亏梁秋浅见到的是她的另一面,不然两人还真的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存在。   想起梁秋浅,林木心情有些复杂。自从上次一别后,她就再也没有给自己发过任何短信,打过任何电话。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林木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混蛋,不能给她幸福,为什么又不肯放手!   想着想着,林木陷入了沉思,以致与希尔顿叫了她几遍她都没有听见。   希尔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才成功让林木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林木悄悄的红了脸,忍住捂脸的冲动,好丢脸……   “哦。”希尔顿特无语的看着她,“小姐,你在外人面前也是这么容易发呆的?”   “还好,也……不是经常……”要是她次次都这样,那她还审什么犯人。   “……你叫什么?”   “林木,你呢?”林木总算找出了正常的轨道。   “Healton,你可以叫我希尔顿。”   “哦哦,你好。”   希尔顿偏过脸,一双碧玉般的眸子闪烁着光,“林木,我可以叫你林……吗?”   “可以。”   “那么,林,你单身吗?如果单身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嗯?”希尔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脸凑上去,红唇快要碰到林木的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林木又呆了,愣了,傻了。脑中一团乱麻,她就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吗?   “咳,你俩在干嘛呢?”在林木听来,这简直是天赖之音。呜呜,洛溪姐,真是太谢谢你。   希尔顿转头去看她,依然捏住林木的下巴不放。特认真的说:“我喜欢她,正在告白,不要打扰我们。”   众人:“……”真是被你的直白打败了。   希尔顿转回来,在林木惊恐万分的表情下缓缓靠近,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林木:“!!!”   相比客厅上的“热闹非凡”,与之相隔了一扇门则处处弥漫着低气压。   景默双手相叉的靠在椅上,而她对面是一脸歉意的左蓝。   “说吧,你想说什么。”声音听起来平淡无奇,但左蓝还是听出了那一丝丝颤抖。   左蓝深吸一口气,“嗯……解药的研究出了点问题……可能……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景默眸子一凝,呵,真是讽刺!原本研究解药不就是用来解副作用的吗!现在她却跟自己说,还会再有副作用?   那做这一切还有什么用……   “队长,其实也只是可能而已,可能而已……”左蓝有些无力的辩解。   原本她们是定了明天的航班回来的,但发生了实验室的事后,她们再也坐不住了,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左蓝带了抑制的药来,让洛溪能暂时看见,解了一时燃眉之急。   18号实验体是在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一种细菌,用来做各种病理实验。原本已经死亡的18号却突然“复活”了,并且大量繁殖。   密密麻麻红色小点布满了实验室的桌子,只一会,便把桌子融化掉,其间还发出滋滋的响声,以及难闻的味道。   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18号开始停止运动,又像死了一样。   左蓝却注意到,红色小点不停的消失,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那点细菌少说也有几千亿个,就这么消失了……   怎么也解释不通……   景默垂下眼帘,手指已经止不住的轻颤,“你是说,小洛的身体最后也可能因为……而消失……”   古时有化尸粉,也是这个原理吗?   左蓝握住她的手,“队长,没担心,我会解释的!”尽管说的信誓旦旦,左蓝心里还是没低。   “你……别安慰我了。”景默轻声呢喃:“告诉我,要是没有解药,小洛她,还能撑多久?”   不管你以后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不能说话,不能动了。我也依然……爱你。   可是,如果你不在了,我还能拿什么去爱你?   ……小洛   那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陷入危险中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已经彻底把她打败。   左蓝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心里更难受。她张了张唇,想安慰却又觉得不妥,给了别人希望自己却办不到,这样……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明事实的好。   “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景默声音有些哽咽,“也好让我……有些准备。”   她们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那么多日子没走过。   “最多,两个星期。”左蓝狠下心,说出了残忍的事实。“她的听力已经开始受损了,我想她能感觉到,可能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说。接下来的几天,她会完全失去听力……”   “……我知道了。”景默抽回手,“你先出去吧。”   左蓝叹息一声,站起来看着无比落寞的身影,还是离开了。让她静一静也好。   她关门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随后众人又把目光移开,表情各异的盯着某处看。   左蓝有些奇怪,绕过沙发。这才看到了缠绕在一起……呃,不对,是被迫缠绕在一起的两人。   “长官,你又调戏别人。”   希尔顿动作一顿,总算松开了林木,站起来风情万种的甩甩头发,眯着眼睛看左蓝:“我亲爱的少尉,你可别诬陷我。”   另一当事人林木则紧紧捂着嘴唇,心砰砰直跳,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亲到了。   “你什么时候认真过?”左蓝反驳道:“你看,你把别人都快弄哭了。小心她告你……呃,人身攻击……”一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强吻算不算性骚扰?   希尔顿:“……”   她看了眼林木,林木眼眸的确有些润湿,希尔顿心里一软,再次按住林木的肩膀,把她圈在沙发和自己怀中,俯身,吻上了她的眼睛。   “好了,别哭了。”   林木:“……”我现在想打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得了个不治之症,而且我相信很多人也和我一样。 它叫:懒癌!   ☆、自以为是   最后还是景默出面把事情摆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还嫌事情不够多吗?别在这添乱!   可惜某人还是觉得她们不信任自己,临走的时候,希尔顿紧紧的拉着林木的手,以这一辈子最真诚的语气看着她说:   “林,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忘了你和我们不一样……嗯,我应该考虑一下你的感受,多接触接触再表白的……林,等我把事情都丢给左后,我会回来找你了。到时候,我会好好的追求你,直到你肯接受我为止!”   希尔顿是个地道的法国人,来自浪漫的国度,对她而言,看上了就认定了。不需要那么多外表的东西,日久生情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左蓝闻言嘴角一抽,这绝对是报复!   林木倒是没什么表现,只冷冷的抽回手,心里腹诽: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队长,我们走了。”左蓝说道,特意看了眼林木,笑道:“两个星期肯定回来!”   希尔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好呀好呀,记得带上我。”   她调皮的带着喜悦的语气逗笑了众人。林木忍不住扶额,笑一下都牵强。   三人告了别,真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主角走了半个,剩下的众人只好“调戏”林木了。   “木三,请你发表一下被一位美女当众表白的感想!嗯……不少于1500字,开始吧。”   林木面无表情的看了杨永颜一眼,后者正笑得放肆,林木沉下声音:“你再说,信不信我掐死你!”   “哟,我还真不信。”   “……”林木突然委屈了起来,哭诉道:“我们好亏认识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帮我?帮我阻止她一下也好啊!你们这群只看笑话的混蛋……”   林木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觉得委屈。说喜欢就喜欢,说亲就亲,怎么不问过她的感受?她才不要这种强加的喜欢。   众人面面相觑,秦缺安慰的拍着她的肩,用很平和的语气道出了缘由:“我们只是想啊,你不是不喜欢那个高中生嘛,俗话说,结束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我……”   “好,就算你两个都不喜欢,也应该直接了当的拒绝,而不是怕她们伤心或怎样怎样而犹豫不决。你不知道这样更让人难过吗?”   “我知道……”   洛溪突然叹了口气,推推眼镜:“感情这种东西真累人。不仅要考虑别人还有顺应自已。”她看着林木,意味不明。“明明左边的路不通,却还是要一头栽进去。”   “那是因为右边的路正在施工。”景默加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同样的两条路,左边的不通那是因为没人肯走进它,通往未知。而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好奇居多,行动几乎没有。可一但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在场的人听不听的懂,反正林木听懂了。她低下头,双手插入发丝中,颇有一点崩溃的意味。   “我懂,我都懂。你们别再逼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说到这地份了,这事也就到此结束了,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秦、杨两人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模式,玩的不亦乐可。   景默则把洛溪揽在怀里,让她静静的靠着自己的肩头,甜蜜的不像样。这也更加突出了林木的形单影只。   意识到再不说话就要回家了,杨永颜端起还暖和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们该谈正事了。”   感情之前说的都是废话了?   “嗯,也是。案子进展怎么样了?”洛溪问。   秦缺没搭腔,林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也没回答。   “凶手已经能确定了,就是贺宾。”这话是景默说的,她低头看了眼洛溪,“不过,我更关心的是那件东西是什么。”   “也是,不过只要找到贺宾不就能知道了。”   杨永颜摩擦着杯沿,笑了笑:“下班不谈公事,我刚才说的是正事,和公事不是一回事。”   秦缺眼皮一跳,她就知道会这样。   “哦?”洛溪来了兴趣:“那请问杨大法医你要说什么正经的正事呢?”   “你!”她抬手指着洛溪,似愤怒似无奈。   “我怎么了?”   “不是说生病了吗,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   洛溪:“……”   先前她还以为她们发现了什么,脸上虽然装得很淡定,可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在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好了,明天正准备上班。”景默替她解围的同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夸了下自已。此等境界,是洛溪永远无法匹敌的。   “身体上的伤好了。”杨永颜怪异的笑了一下,“那心理呢?”   她声声质问着,步步紧逼:“你还想瞒我们多久?到无法挽回后才通知我们吗!那天我都听到了……洛溪,我们认识少说也有十年了,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分担的?”   许是她平时太过嬉皮笑脸,表现的没心没肺。突然这样认真的她让人觉得好笑,好笑的想哭。   她以为这样做是为她们好,熟不知反而弄巧成拙。   人,总是太过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对别人好的决定不过是自以为而已。   不知真相的秦缺和林木惊讶的直盯着她们看,想从她们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你的眼睛,看不到了吧。”杨永颜低低的道出真相,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不是对她,只是对这个世界的不公。   “好几次我都见你一个人发呆,开会的时候也很恍惚,最关键是,不知从何时起,你的眼镜就再也没有摘下过。我一开始就单纯的认为你太累了,却没想到听到一个我……怎么也不敢想的答案……”   洛溪沉默了许久,所有话语都化为一声叹息。她不忍去看众人带着期望的目光,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注定只能打破她们的期望。   “是,你说的对。我的确快看不见了,让你们担心我也很过意不去。”她站起来,走到杨永颜面前,轻轻的抱一下她,在她耳边说:“谢谢你,永颜姐。”她用了个很久以前对她的称呼,很久很久了。   无论时光怎么变化,无论身边的人换了多少,变了多少,她还是她。   “好了,好了……”杨永颜抹掉眼角的泪,“搞得那么伤感,害得我都哭了。”她转头去看秦、林二人,不出所料,她们二人眼红的像只兔子。   景默在一旁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说话。   洛溪终于是放松了神情,“是谁先提起这个话题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秦缺扯着她,在她耳边说。   杨永颜一笑:“我这不是还没确定吗?”   “行了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又嫌弃我……”   秦缺:“……”   “洛溪姐。”林木叫了一句,神色倔强:“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别人看来,她的倔强就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洛溪无奈,只好把故事从头再说一遍。听到最后,三人目瞪口呆了起来,竟然,会是这样。   所谓天意弄人就是这样的吧。   那天晚上,她们聊了很多,但都刻意不提起那件事。   送走三人后,洛溪靠在自家门上发呆了一会。小默这家伙,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到了后来竟然当起透明人来了,一句话都不说。   客厅已经空了,电视却没关掉。洛溪抱着手臂想,也许关掉了更冷寂吧。   她走进卧室去拿睡衣准备洗澡,一打开门就看着坐在床边吹头发的景默。   她背对着她,背脊有些斜。纯白的睡衣与墨发相互映衬,简单的让人移不开眼。   景默停下动作,看着她,语气柔和:“去洗澡吧,很晚了。”   洛溪颔首,抱着同款的睡衣出去了。吹风机转动的声音又在继续。   从暖和和的浴室出来后,洛溪脸有些粉红。推开门,一双手立刻缠绕上她的腰,身后的人也紧跟着贴了上来,热热的,软软的。沐浴后的清香包围着两人,只属于她们的味道。   “好久。”   ☆、家居生活   隔天。   在生物钟准时的召唤下,景默醒了,醒后第一反应就是看一眼身旁的人,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洛溪头枕在她手臂上,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呼吸绵长,每一下都往她脖子扫过,洛溪缩着身子往她怀里钻,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满足感。   小心的移开熟睡的人,景默坐起来,挥挥麻木到不像自己手臂的手,一股酸麻感传来。挥了大概五分钟那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下次……还是让她靠在肩膀上吧   又发呆了一会,景默拿过一旁的手机看时间,这才真正起了床。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了旖旎的场景。昨晚洗完澡后,景默给两人随意套了件衣服。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景默走到窗边,拉开了厚厚的窗帘,难得一见的晴天出现在眼前。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身子每一个因冬季而沉寂的细胞都活了起来,心情也一下明朗了许多。   “小洛……起床了……”   洛溪也是浅睡的,但相比景默的别人一靠近她就醒还差一点。景默一叫,床上的人就迷糊的哼了几声,慵懒至极。   没有了景默这个大暖炉在,洛溪早就想醒了。她睁开眼,复又合上,眼睛的刺痛感让她睁不开眼。闭着眼在床边摸了几下,便碰到了冰冷的镜框。洛溪满意一笑,决定不追究昨晚景默一声不吭的扔掉她的眼镜了。   “几点了?”   “……九点。”   洛溪眯着眼,身子又倒回到床上,“再睡会……”   景默:“……”   景默看了她几分钟,放弃了劝她的念头,晃着两条大长腿出去了。   镜中的自已依旧冷淡着一张脸,景默拍了点水在脸上,冰冰凉的瞬间让她清醒万分。架子上,什么东西都是一对的,杯子同款的,一蓝一白,牙刷同款的,一蓝一白,毛巾同款的,同样是一蓝一白。   蓝的是她的,白的自然就是洛溪的。她还记得当初去看这些东西时,那个导购员看她们的眼神。   正刷牙呢,身后的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声声闷闷的传来:“我睡不着……”没有你。   这么矫情的话,洛溪没有说出口。   镜中的两人,美得各有千秋。洛溪刚起床带着的魅,景默一如既往的冷,两人配在一起犹如灼热的岩浆撞上了冰山。   “嗯,刷牙洗脸。”吐掉一口泡沫,景默放下杯子,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哑笑道:“小洛小朋友。”   洛溪:“……”别以为是我看不到你在笑。   “拿我开玩笑,你等着!”但洛溪还是乖乖的松开了她,一起洗漱起来。   “唔……小默,牙膏快没了……记得去买。”洛溪含着牙刷口齿不清的说,“哦还有,毛巾内衣之类的也要换了。”   景默吐掉最后一口水,取过毛巾洗脸,好半天才回答:“嗯,今晚没事,今晚去。”她转头看她,有一种我已经看透一切的感觉。“你呢?想买什么?”   “随便买点就好了。”   随便就个词可真随便,不管什么都能随便。   可毕竟是一起生活过这么久的爱人,景默早就把她的爱好弄得一清二楚了。   不喜欢鸭肉……但喜欢烤鸭的皮……   喜欢洋葱,不喜欢西芹……可在景默看来,这两样东西都是同一类的。   最喜欢枣子,新鲜的那种。   ……等等。   此外,洛溪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比如,脱鞋从来不弯腰……   “知道了。”把脱缰的思绪拉回来,景默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说道。   洛溪没说话,只是她的动作出卖了她,眉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   景默做早餐去了,镜中人一下变得落寞起来,脸上的表情凝固掉,多像刚才的另一张脸。   “好香……”洗漱完后,洛溪迈着长腿直往厨房凑热闹,在景默身后闲闲的张望着。   冰箱里的存粮已经没了,景默只好把仅剩的鸡蛋拿出来煮面条了。材料虽然简单,但也的确很香。   “待会就能吃了。”景默搅着锅中的面条防止它们粘在一起。   “哦哦。”   “先……”景默回头看了她一眼,衣服还是昨晚她帮换的,薄薄的,里面的身材若隐若现,偏生这样的更诱惑人。“先去换件衣服。”虽然在家里暖气足够了,但景默眼里还是浮起了淡淡的心疼。   “哦。”本来她想说,你不也一样。但想想,算了,反正她也不会听自己的。   她们家是这样的,大事一起商量,小事景默做主。   衣服换好后,面也煮好了,餐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让人看的是食欲大增。   她们家吃饭时都是食不言的,所以洛溪对于景默突然开口还是有些诧异的。   “待会我们去见韩小非她妹妹。”   韩小非的妹妹啊,她叫韩小悠,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当总管。   “唔……不是确认凶手是那个男人了?还去干嘛?”   “之前就约好的,还是去一趟吧。”   “那好吧。”洛溪说完就低头吃面。   放下筷子,景默轻轻的笑着。   等两人解决完早餐,时间已经转到了五十五分。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半,所以两人还有点空余的时间。   洛溪盯着景默的腿看了一会,笑道:“快去换衣服,小默小朋友。要不要姐姐帮你呀?”   “不用,谢谢姐姐。”   洛溪:“……”我刚才说了什么?   磨磨蹭蹭了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出门了。洛溪看到那辆黑色摩托愣了一下,景默解释道:“车子坏了拿去修,就是林木的。”   “我们要坐这个去?”洛溪指指黑摩 。   “你要是不想也可以打车。”   “不,我想!”洛溪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很早就想飙车了。”   这下轮到景默愣住了,无奈一笑,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不要知法犯法。”   “知道了。”洛溪暗暗念道:我以后在飙……   韩小悠家在a市高档小区内,这得得益于她的丈夫,一位开着黄金首饰店的土豪。   平时出入这里的都是豪车之类的,所以挡下她们的保安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但也别尽想着倒贴啊……我跟你们说,你们这种人我可见多了……”   洛溪瞬间黑了脸,镜片反射着丝丝寒意。明明阳光的温度已经够暖了,但保安还是觉得自己深处与昨天的狂风暴雪中,保安咽下口水,有点不敢开口了。   景默脸色不变,上前一步略微挡住了洛溪的视线。“警察,来办案的。”   洛溪看不到景默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对可恶的保安做了什么,最后她就见到了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保安一脸惊恐的目送她们走人。   “小默。”洛溪歪了歪头,“你把保安怎么了?”   景默笑:“我跟她说了一句,我身后的那个是局长。”   洛溪:“……”权力大果然是真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韩小悠的家门口,按下门铃后,防盗门被人开了很小的一条缝,里面还有一条锁链,看得出来主人很小心谨慎。   “你们是谁?”一个疑惑的男声传来,随后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就出现在她的眼前。男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不是很有精神。   “警察,这里是韩小悠的家吗?我们之前约好的。”景默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以她的性格来说实在是难得了。   那知男人见到警察两个字,立马惊慌失措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再变。   “请问,你们是为什么事?”男人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景默又耐着性子给男人解释了一遍,把他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担忧害怕到最后的放松下来,男人的表现很反常。   “方睿,谁啊?怎么那么久?”许是觉得方睿动作太慢了,房里的韩小悠问道。   方睿答了一句,把门打开对景默说:“两位警官,你们进来吧。”   “呃,你们是之前通过电话的警察?”韩小悠问。   “不是,之前和你通电话的是我同事。”虽然是在和她说话,但景默的目光一直飘在方睿身上,洛溪也不例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方睿请她们坐下,突然,茶几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映入眼帘,方睿暗自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刚才忘了收了。方睿慢慢挪向那个小盒子,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拿过,放入口袋中,长吁了一口气。   他自以为做到天衣无缝,熟不知,两人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洛溪和景默对视一下,从对方眼中得到了一模一样的信息:   这个男人有问题!      ☆、熠熠生辉   两人在韩小悠家里呆了不过十来分钟就走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从韩小悠听到她姐姐死讯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中,两人看出了她们之间亲情的淡泊。不过也是,谁能在知道姐姐死讯后还是雷打不动的呆在外地?   现代人,得到的多了,失去的自然也就多了。   告辞的时候,两人能看到方睿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靠在电梯墙上,洛溪双手环臂,微抬下巴:“那个男人绝对有问题!一个案子还没解决又来了一个……”   闻言,景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何以见得?”   “他一开始见到我们是来自疑惑和打量的,一般人都会这么做倒也很正常。可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后,就再也不敢看我们了,而且看起来巴不得我们快点走。他心虚的太明显了。”   “还有?”   洛溪瞥了她一眼,放下手臂。明明自己都知道,还问我。   “还有那个盒子,他放进手袋后,手就再也没有拿出来。”   景默轻笑,转过她的身子唇轻轻的贴了上去。刚好这时电梯到了,门开后一个女生站在哪里。   女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还真反应不过来,直到两位女主角放开对方,她才反应过来,猛得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洛溪嗔怒的瞪了景默一眼,但没什么效果,景默早就免疫了。洛溪只好拉着她快步走出电梯,与女生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这样一句话:   真恶心……哎…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不过,那两人女的还真挺好看的……   洛溪:“……”   正当她想着女生的话是骂她们还是夸她们的时候,耳边传来一股热气:“她就是保安说的出来买的。”景默如是说道。   “呃,你怎么知道?”洛溪吃了一惊,回想了下刚才女生的模样,唔,长得挺清纯的。   景默笑,手指勾住她的然后转为十指相扣。“看那个女生年龄也不大,大概也就20左右吧。可她耳朵上的耳钻就值我们两个人一年的工资了。”   一年的工资……   还真不是一般的贵!   “万一她是个富二代呢?”洛溪不信,反唇道。   “好,就假设她是个富二代。”景默紧了紧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小洛,你总是会忽略细节。那个女生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试问那个富二代会经常干活?”   洛溪:“……”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于对。   洛溪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万一她男友是个富二代呢?”   景默睨着她,这事还没完没了是不?“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点。那个女生的眼眶深陷,有较重的黑眼圈,眼袋也明显,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了,虽然她拍了不少粉……”   景默耸肩:“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好吧。”言下之意她懂,以肉体换钱财,的确和“出来买”差不多了。   “所以啊,你总是容易忽略细节。”景默下定论道:“那个男人收起来的盒子那么小,不是戒指就是钻石了。”   洛溪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个东西可能是来厉不明?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心虚?怕我们看见?”   景默点头,但笑不语。   亲眼看着那两个女警察走后,方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裤兜里的盒子被他握着紧紧的,手心冒出的热汗让他觉得粘腻腻的,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   拿出盒子,方睿小心翼翼的打开,专属于钻石的闪耀光芒照亮了他眼中的贪婪。   他本身就是做黄金珠宝这类的,这颗钻石的身价他怎么不清楚?当然,它的身份他也是了解的。但也是这样,这颗钻石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处理好了他就发大财了。处理不好……那他就倒大霉了。   方睿合上盒子,想起了昨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事。   方睿很少去店里,自从他的生意做大后就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闲暇之余和朋友喝喝酒,打打高尔夫,玩得不亦乐乎。   那天也不知怎么着,他一时心血来潮就去了店里。   店外拿着电棒的保安对他鞠躬,讨好意十足:“老板你来了。”他想,要是老板一高兴会不会给他加点工资呢?   现代人,为了钱还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方睿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从鼻子里哼一声就当是回复了。店内的金银器闪闪发光,就连玻璃也闪着光,导购小姐也笑容满面的站着,一派奢侈之风。   像这种黄金首饰店平时很少会有生意的,不过要是买出一件也足够他们吃很久的。方睿在店里待了一个多钟,实在是无聊透了,他是傻了才来这里吧。   “喂,这里可不是谁都进的!去去去,别来掏乱。”就在他打算走人的时候,保安不耐烦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狗眼看人低,我呸!”对方啐了一口,“我可是带着宝贝来的。”语气似乎有些得意。   方睿探出头想看看是谁,结果他就看见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脸上皱纹密布,看起来大概有六十岁。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貌似上面还沾着可疑的东西。方睿想,如果靠近他一定会有一股味,难怪保安会拦下他。   城市再怎么发展,富人再怎么多,穷人还是会有的。很不幸,王老汉就是那一员。   老来丧子的王老汉失去了依靠,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他又无依无靠,不是没想过回老家,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就算了。可他竟连车费都凑不够。   现在买块小小的墓地都要好几万了,王老汉手的积蓄都砸在那里去了,那还有零头?   不得不感叹,真是活也活不下去,死也死不起来啊!   无奈之下,王老汉只好一边乞讨,一边凑钱。有时讨不到钱的他只好去垃圾场去碰碰运力,拿点塑料瓶铁罐子去换点钱。   如往常一样,王老汉在垃圾堆里翻弄着,突然一份厚报纸吸引了他的注意。王老汉年轻时读过不少书,也算个半知识分子。报纸上的新闻看起来挺有趣的,他打开折叠的报纸打算好好看看。   这时,一个小小的东西从报纸上掉了出来,还闪了一下。王老汉蹲下来想看看是什么:   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出现在他眼前,污秽的环境并不能使它的光芒暗淡下来。   那一瞬间,王老汉就像买了彩票中了五百万的感动,激动的嘴唇都在抖。他麻利的捡了起来,摸着钻石的棱角,还挺有份量的。高举着钻石对着天空,一边傻笑一边庆幸道:也不是谁扔的!真是瞎了眼了……不过也好,终于有回家的车票了。   “吵什么呢?”方睿见两人越吵越烈,实在是太影响环境了,忍不住出来看看。“你说你拿了宝贝是吧?”方睿斜眼不屑的看着王老汉,“那就拿出来看看。”   虽然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王老汉急着回家,也就暂时忍住了。他掏出被他用报纸层层包裹的纸团,在两人不屑的目光下打开。王老汉见到两人呆滞的目光,得意的笑了,看吧!我都说了是宝贝了。   方睿一见到里面的东西,眼中闪过惊艳,随既变成了贪婪,狠不得立马抢过来。尽管如此,他还是装得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哦,的确是个好东西。这位老先生进店去谈吧。”   双方在店里待了半个钟,王老汉揣着一叠厚厚的现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方睿拿着刚到手的钻石笑得嘴都歪了,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小盒子,把钻石装了进去。   方睿直起腰,商人的唯利是图发挥的淋漓尽致。这颗钻石可不止只值他给王老汉的那三万块钱,他赚到了。   见店里的众人都在看他,方睿狠决的眼神扫过去;“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不然的话……就等着卷铺盖走人!”   众人诺诺的应好。   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中,方睿激动了一晚上。冷静下来后,他才猛得发现这颗钻石的真实身份,顿时冷汗冒出。   方睿摸摸下巴,沉思:看来要去找那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各位好,好久不见了。 这两天干了两天活了,倒头就睡,所以就没更。 唉,不防大家来猜猜故事的真相吧,让我一个自说自话多难受啊……   ☆、突发意外   做完特傻逼的早操之后,梁秋浅跟着同桌方文露嘻嘻笑笑的回了教室。自从那天看出梁秋浅心情不佳,方文露也就没再说过林木这两个字。   上课铃都响了,梁秋浅却发现前台的女生没来,好奇心做怪下她碰了碰方文露:“前面那两个是请假了,还是迟到了?”   出乎意料的,方文露一脸神秘的朝她勾手,“你不知道吗?那两人被退学了。”   “啊?”   “唉,那两人是情侣,也就是同性恋。”方文露看不出表情的脸让梁秋浅心慌了一下。她木讷的解释,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是,那是她们两个人的事吧,学校又什么权利让她们退学。”每次不经意看到那两个女生的互动,她只觉得这两人关系十分好,完全没让别的方向想。   “听说,昨天晚上那两人在学校西边小树林里接吻,被值日老师看见了……家长都闹到学校来了,立马就给她们办了退学手续。”方文露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没办法,谁让她们这么倒霉呢?”   梁秋浅不说话,一股隐隐的怒气堵在她喉咙里,涩的发苦。她想,为什么要对那两个女生这么不公平?她们做错什么了?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她们又什么错?   见梁秋浅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迹象,方文露看了下课程表,生物老师又不来……她认命的拿出卷子开始写……   过了许久……   “哎?什么东西在响?”依旧在趴着写卷子的方文露突然说道。   “什么啊?你幻听了吧。”   “同桌,是你手机在响!”方文露肯定的指着她。   梁秋浅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我手机响我能不知道吗?真是……”   懒得在和她争,方文露直接伸手到她抽屉里,摸出了那台魅蓝。把手机翻个身,一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呈显在眼前。方文露得意道:“看吧!你不信我……你又不信我……每次都不信我……”   梁秋浅不理会她的抽风,直接从她手里抽走了手机,只看一眼便呆了神,慌了心。   林木那两个大字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她看了眼响铃才五秒,心里难过起来,不会是打错了吧?   “同桌,是谁啊?”见她呆呆的,方文露凑个脑袋过来,“原来是……那个人,同桌,你不打回去?”方文露有些迟疑的问道,两年的同桌生活,她还是了解梁秋浅的,别看她平时一幅乐天派的样子,但凡受了什么委屈都是打碎了咽下肚里的。   梁秋浅咬唇:“不打!”   梁秋浅盯着短信好几秒,一狠心点开了:   哎,我真傻,忘了你可能在上课。   ……嗯   最近治安不太好,晚上尽量别出门,注意安全。   “这?这是在关心你?”方文露凑进看完后问梁秋浅,“同桌,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所以,她决定八卦到底,万一以后还可以出谋划策呢,对吧?   刚想退回页面,又一条短信挤了进来,依旧是来自于林木:   其实,我想问一下你……周末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我们的事。   梁秋浅关了屏幕,直接把手机扔进了抽屉里,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梁秋浅趴在桌上,把头埋进臂弯里,发出几声低低的抽泣声。   我都已经远离你,不打扰你了。难道你还要和我断得干干净净吗?   想着林木可能会跟自己说的事,梁秋浅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同桌……”方文露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心里埋怨起那个叫林木的人来了,小浅那么好的女孩子你却不喜欢,真是瞎了眼了。   显然她忘了,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会喜欢你的,不然世界上那有那么多失恋的要死要活的人?   警局里。   林木握着手机在等着什么,几乎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每次都以失望而归。   距离她发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上午了。也不知道她是没有看见还是……不想回……   林木心里不安,她想,是不是自己觉悟的晚了?所以她连见自己都不想见了?想到也是吧,没有谁能在被伤害过那么多次后还肯停留在原地等你。   事实证明,脑补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两人总是在自我揣测对方的想法,却忘了什么叫沟通。   “木三,上班时间不工作拿着个手机干嘛呢?”一本资料砸到了林木头上,唤醒了她神游的思绪。林木摸摸头,一脸迷惘的抬头。   只见一身白大卦带着口罩的杨永颜勾着玩味的笑正站在她面前。她的头发高高扎起,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也很诱人。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了她骨子里的恶劣。林木如斯想道:大概,只要秦缺姐能忍耐的了她吧。   见她不回答自己,杨永颜把手上的资料卷成卷,倾身,拍在她脸上。   “回神啦。。话说,让你做的报告做完了没有?”   “做完了!”林木条件反射的回答,过了会又皱起眉来。“永颜姐,我总觉得这件事太容易了。”容易的让她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我们想找的凶手现在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只不过他是死了的罢了。”   是的,林木所说要注意安全也就是因为这件事:   自从几年前在郊外那条河发现一具男尸后,那里就很少有人去。与至于现在这具男尸被泡的面目全非、全身浮肿才被一个想去自杀的人发现。   据说,看过河中男尸的死状那个人就不想死了……当然,就是后话了。   当她们赶到的时候,便看见了背面向上头沉在河里的尸体。小警察上前把尸体小心的翻了个个,一张腐烂不堪的脸随既暴露在空气中,旁边发现尸体的那个人吓得两眼昏黑,晕了过去。   单靠面部已经不能辨别身份了,警方从尸体上翻出了一个湿透的钱包,里面有几百元,一张身份证,还有一些名片。   身份证上赫然写着——贺宾这两个字!   这下警片可乐开花了,没想到……幸幸苦苦要找的嫌疑犯竟然就在她们面前,只是死了罢了。   让人把尸体运回警察,再联系一下认识贺宾的人让他们认尸,虽然从外观看不出来了,但从尸体上所穿的衣服来看,所有人都断定他就是贺宾。   于是乎,警片联想出了案发过程:因为和妻子争吵而失手杀死的贺宾逃到了外面,因为喝了点酒(现场有酒瓶)再加上惊慌过度,死足掉进了水中,最终淹死!   林木拉回脱缰的思绪,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好吧。”   杨永颜满意的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走了,待会记得关门啊。”   林木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消失不见,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心道:到底是谁偷懒啊!   乔彬和易朗还是没有回来。洛溪又生病请假了,景默又公私不分的回去陪她了。秦缺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了,就连唯一在的杨永颜也走了。   林木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木欣喜若狂的打开手机。   ……垃圾短信   ……唉   桌子似乎晃动了一下,然后椅子也是如此,天花板好似开始转圈。   林木心里一惊,桌面上的零碎物件开始四处散落,整个房间晃动的厉害,当一个大书柜砸下来的时候,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不好,地震了!   林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越危急的时候她就越应该冷静。   警局的人虽算不上整齐有序,但好怠动作反应比一般人要快,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所有人员安全撤离,包括林木。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木瞳孔猛然放大,她推开人群,跑到放车的地方,扶起倒在地上的摩托。一个翻转就挎了上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开走了。   林木把速度开到最大,风划着她的脸,把温度逐渐带走。却带不走林木眼中那份焦急与泪滴。   街上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了,一些广告牌掉了下来,有些还砸到了车子。   林木开着车左拐右拐着,手上因为没有带手套十指快要冻的没了知觉。可林木却丝毫不介意,她现在只想快点到她身边去,确认她没事刁,自己才能放心。   等我……浅…… 作者有话要说:  22章怎么被锁了……郁闷 关于地震这个梗……自从学校说要地震演练后,我就突然想出了那个画面,竟然哭了……所以我就写了出来,不过,好像效果不怎么样……   ☆、只剩独白   天空开始暗下,灰蒙蒙一片尽是压抑,灰尘、黑烟不停的飘散着,大块大块不知名物体随处散落,粗大的树木仿如被人拦腰折断,远处还可见着隐隐的火光……   漫骂、哭泣,混杂着撕心裂肺的声音,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人们心里那一份恐惧。   有人看着自己不覆存在的家默默掉泪,有人紧抱着亲人互相安慰,有人疯了一般的哭着挖开废墟般的砖块……只因那里有他的家人。   天灾面前,一切力量都显得无比渺小。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只能卑微的乞求它。   震动又持续了一阵时间,但明显弱了许多。不少地面开始裂开,有许甚至形成了一个大口子,深不见底。像一张巨大贪婪的口,吞噬掉所有的一切!这种情况下还开车简直是找死!但林木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甚至嫌弃起速度不够快!   突然,左上方一块银白色物体直冲林木飞过,快得几乎看不见,如同子弹一般。身体因常年的训练下意识的俯身,身体紧贴着车,才堪堪的躲了过去。,林木扭头看去,竟发现是一块残缺的瓷砖,尖锐的一角此刻□□了坚实的地面。   林木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很难想象如果自己没躲过……恐怕,倒下的是她了吧。明明是深冬的季节,林木却硬生生的给逼出了冷汗。   呼啸而过的风在林木的耳涡里回荡,耳朵生疼的很,似要滴出血一般。嘴唇被吹的发白发紫,控制不住的颤抖,一张脸更是僵硬无比。   不知超了多少车,多少人,林木终于来到了梁秋浅的学校门口,林木第一次跟自己没有翅膀,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门口的警卫不知去了哪,出入登记牌子摔得七零八碎。林木很顺利的进入学校,她只是知道这里,却不曾来过,一时不知从何找起。   地震结束了,短短的几分钟,毁了多少人、多少家庭、多少梦?   越往里走,林木心里越庆幸一分,不为什么,她看着那些还屹立不倒的教学楼心里的希望就多一分!   渐渐的,吵闹声开始传入她的耳朵里,林木快步跑过去。能容纳全体学生的操场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   林木看了几眼,实在是辨别不出谁才是她的梁秋浅。林木直接跑到一群看起来像老师的人那里,随手抓起一个,几乎是用吼的:“高二的学生在哪里?”   被抓住的老师见她眼红的双眼与及那套早已凌乱的警服,想来又是一个在担忧亲人安危的人,也就不在意她的态度里。“高二的学生在哪边……”   她还没说完,林木早已顺着她指的方向奔去。旁边另一位老师说:“不是说打电话了吗?救援队怎么还不到?”   突然出现的林木把惊魂末定的高二学生吓了一跳,有些正在哭泣的女生甚至忘了擦眼泪,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木看了几遍,把周围的学生都看了个遍,却依然找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一急,眼眶又红了些许。   “警官,你在找谁?”   “啊?我……我找梁秋浅,她在这里吗?”林木干脆扯开嗓子大声喊出来:“秋浅,你在吗?在的话应我一声……我很担心你…真的很担心!”   她这一举动让后面同样担心自家孩子的家长也效仿起来,一时间操场上一片喊声,同时也哭声一片。   “你又看见她吗?”   “她是三班的!三班的你们看到梁秋浅了吗?”   “……没有。”   “我好像没见她跑出来……”   那一瞬间,林木只觉得全身血液开始逆流,直冲她脆弱的心脏。原本冰冷的双手想被火烧一般,烫得惊人。好不容易看到点微弱的希望,就要就此消亡了吗?不,她不甘心!   “高二的……教学楼在哪?”   学生指着被一幢五楼挡住的方向,“警官,后面那幢就是了。警官,我们跟你一起去!”许是被林木的真心打动,许多同学收起那份害怕,自觉的跟着她跑,那里还有她们的同学甚至是老师,不可以放弃!   眼前是一片几乎被夷为平地废墟,青灰色的墙体大片大片脱落,一层压着一层,本该是十几米的高废此刻连一米都达不到。钢筋□□在外,无数桌子椅子只剩个残片。血色斑驳的手臂露了出来,不知那还属不属于她的主人。死寂般的感觉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单单只是看着,就会让人感觉难以呼吸。   尘土扬起,林木望着这片废墟,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双腿无力再支撑沉重的身体,林木双膝跪地,双手支撑在地面上,长发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尘土上,凝固成一片。   她恨……   恨这个世界的残忍……   众学生有些不知所措,她们活了那么久,第一次见到生离死别的场面。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同学啊……不过几秒,她的生命便被无情的抹杀,从此消失。   林木猛得站起,这一下的冲击让她大脑有些眩晕,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立。她也如同疯了一般扑到废墟上,开始搬运掉上面的碎石。众同学见状,也上去帮她,搬开压在手臂上最大那块石板时,一个短发男生躺在了那里,他的腰被压断,头也被砸到,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一些女生开始哭了起来。   林木沉着脸,继续搬运着石块。手指因为没有任何保护已经划破了皮,十指鲜血淋漓。都说十指连心,她的手指有多痛,她的心就有多痛。   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声音,消防队、警察、军人组成的救援队抵达。训练有素的搜救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哭泣。   林木的后背已经湿透,豆大的汗滴顺着下巴滴到青灰的墙体上。她不记得她搬开了多少石块,也不记得她救了几个人,只知道这些人中没有她。时间每过去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她累极了,脸色苍白的吓人,仿佛只要一碰就能倒地。   警局的同事看不下去了,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疯狂的行动。   “放开!你放开我!”林木大力的挣扎着。   “林警官,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也要量力而行,别最后反而伤害了自己……”   林木双眼迷茫,找不到焦距。她喃喃道:“你不知道……不知道……那里有我爱的人啊……我…怎么能置她于不顾!这些石块那么重,压到她肯定很疼……我要救她,你知不知道……”   林木最后还是被安排休息了,由一个女同学看着她,女同学递给她一杯水。林木呆呆的握住了,触手之处皆一片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女生兴奋的拍着她的肩:“警官,警官!看!秋浅,秋浅她没事了……”女生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哑了,“她没事了……太好了……”   林木抬头望去:灰头土脸的梁秋浅正捂着流血的手臂缓慢的朝她走来,表情是惊喜的,但又很隐忍。林木吸了下犯酸的鼻子,肯定很疼吧。   一阵风划过,水杯被打翻。   林木很想紧紧的抱着她,让一颗躁乱的心重新恢复平静。可又怕碰到她看不伤的伤口。一时之间,两人只是凝视着对方。   “疼吗?”   “……疼。”所有的委屈与伤痛都在见到林木的这一刻悉数爆发,她多想要她的安慰。梁秋浅放开捂着的手,用完好的左手抱着林木。因为她比林木矮一点,所以林木只好低头配合她。滚烫的呼吸拂过耳垂,那里便很快染上了粉红。   “在我以为我要死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我爱你。”   林木脑袋空白一片,嘴唇翕动几下,看上去有点发抖。伸出手轻轻的拥抱住她,很轻却也很有份量。   摸摸额头上的伤口,疼得方文露眦牙冽嘴的,不过她还是开心的笑了。想必同桌抱着的那个就是她口中的林木吧。和她做同桌这么多年,她可从没见过梁秋浅和谁动作亲密过。虽然受了点伤,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那个人是长发啊!   ☆、林式告白   A市的地震来得突然也去的快,震级不是很高,破坏的程度也不是很大,除了一些老旧房屋、豆腐渣工程的建筑,很多房子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倒!所以死亡人数也就不是很多。只可惜埋藏在人们的阴霾是怎么也去不掉了。   A市第一人民医院,政府把在地震中受伤的人安排在这里,其中也包括梁秋浅所在的学校高二的学生。   为什么只有高二?   原因是这样的,原本高二的教学楼并不是那幢,只是因为今年招的新生多了点,而新的教学楼还没建好。所以学校决定暂时把老教学楼给高二。   老教学楼建成以来少说都有二十几年了,自然是不牢固了。所以也就有了林木看到的那一幕。   林木住在病房的凳子上,微低头,安静的削着苹果皮,听着她们诉说当时的细节。没有经厉过的人是不能体会到当时那种惊心动魄、恐惧与深深的无助感的。   四个人的病床不大也不小,除了梁秋浅和方文露还有她们的两个同班同学。这四人中,伤的最深的就是梁秋浅了,手臂骨折,且还是右手。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个三俩个月看来是好不了得了。   下周就要会考了,梁秋浅看着被打上石膏挂在胸前的手,有点惆怅。她现在这样,还怎么写的了字?   梁秋浅偷偷看了眼林木完美的侧脸,心里冒着一丝丝甜蜜。她今天穿了件黑白的卫衣,长发扎起露出纤细的脖子,上面的动脉隐隐可见。虽然最后林木并对自己的表白做出回应,但她的行为已经能说明一切了,不是吗?她,也是喜欢自己的。想到这,梁秋浅忍不住嘴角上扬。   额头上的伤口不时发痒,方文露忍住去挠它的冲动,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某个发花痴的人身上。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姐姐我眼疾手快把你往桌子下塞,虽然桌子小了点……但是,还是救了你一命的,不然你还有心情在这发花痴?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死活不把你俩的破事告诉我!天知道她在看见“林木”本人的时候有多震惊!   方文露摸摸鼻子,虽然她不讨厌同性恋,可自己的同桌兼朋友是,她怎么想怎么都不是滋味……   “同桌……回魂了……”   梁秋浅转头就看到她那欠扁的笑脸,心情顿时就好了。“怎么了?”   “过来点。”方文露朝她勾勾手指,梁秋浅配合的把耳朵靠了过去。“你和林警官真的是情侣么?别想着敷衍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不是。”梁秋浅眼神飘忽着,飘到林木身上,有点幽怨。   感到奇怪的视线,林木把最后一点皮削完,递给了梁秋浅,“你们看我干嘛?”说完还特无辜的眨眨眼。这一动作竟然萌到了方文露,她深深的感觉到,林警官,你是受来着吧?   “咳咳,林警官,我有些问题要问你,要如实回答哦。”   “嗯,问吧。”   跟她同桌那么多年,梁秋浅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立马抬手阻挡她,可惜一手怎敌两手?   “林警官,你喜欢我们小浅么?”   天啊,会不会太直白了?梁秋浅红了脸,低头小口的咬着苹果,用来掩饰自己。小眼神却瞄着林木,其实她心里也是很期待的。   “喜欢。”林木很大方的承认了,一脸坦荡的样子反而不像情侣间的喜欢,而是朋友间的喜欢。   “我是说,男女间的喜欢哦。”方文露坏笑道。   林木用手弄弄刘海,是时候该诚实了吧,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当她在地震来临的那一刻,第一时间闪过的那个人影开始,到后来的看到她转危为安结束,林木就再也不能骗自己了,她想大声的告诉她,我也是喜欢你的。   林木,人如其名,很多事上都是精明能干,唯独感情,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林木从小到大,也喜欢过几个人,也被几个人喜欢过。但每次都因她的木讷而错过。记得最搞笑的一次是这样的:   “你干嘛亲我脸?”十五岁的林木对着十六的男生说。   “我…我喜欢你…”男生脸红红的回答,抓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木木,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毛爷爷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在耍流氓,我才不要做你女朋友。”   “……”   拉回思绪,林木看着梁秋浅充满希冀的双眸,浅笑:“我知道。”   同一病床的两个女生直直的看了过去,像是在说:有好戏看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方文露挑眉看着梁秋浅,看吧,我为你解决了,还不快来感谢我……   而后者则是一脸羞涩的外加含情脉脉的看着林木。“你是说真的?”   “嗯。”没等两人高兴,林木突然换上了严肃的脸,“还记得我说过要聊聊吗?事发突然,我也不等下周六了。就现在吧。”   不知为何,梁秋浅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说出来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可她也无可奈何,只好睁大双眼等待判决。   果然只见林木深吸一口气后,说:“我的确喜欢你,不…不止是喜欢,可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不能在一起   不可否认,听到前半句梁秋浅高兴的就快要飞了起来,等待了这么多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复,可下一秒呢?就像有人生生折断她的翅膀一般,跌落无尽深渊中。什么叫不能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当事人还没反应呢,倒是方文露先发难了,指着林木的鼻子愤愤然:“你凭什么这么说,喜欢还不在一起还能算喜欢吗?真搞不懂你在犹豫什么?还是你怕了……小浅,你别拉我,让我说完。”   梁秋浅垂下手,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林木很淡定的听完,给了她一个赞扬的目光,“口才不错。”   还是第一人有人这么夸我,方文露悄悄红了耳朵。瞥见林木嘴边的笑意,她突然挺直了腰。“不对,别扯开话题。”   林木笑笑,一点也不紧张。不过也是,为了今天,她可是练习了很多次了,早就滚瓜烂熟了。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说的是还不能在一起而不是不能在一起。我这样做只是考虑到秋浅她快要高三了,这时候应该以学习而主。”林木自嘲笑道:“老实说,我这个人其实蛮差劲的,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学习。我以前就经历过快要考试时听到了个坏习惯,结果是考得一塌糊涂。”   有时自己总在想,如果没听到那个坏消息,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会重来?   “早就影响到了。”方文露不满的哼唧着。   林木伸手握住了梁秋浅的手,“所以,我来跟你说清楚。等你考上大学,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到时候我也能给你一个好的归宿。”   抬头望着她真诚的眼睛,又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梁秋浅抽出了自己的手,偏头看向窗外,小小的一片天地如同她的心情一般,灰沉沉的。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我没意见!”   午后,深冬的夜晚总是来得更早。景默把手放到口袋里,脚步有些急促,口中偶尔呼出一丝白雾。   望她们家最近的药店已经到了,景默走了进去,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懒洋洋的看店。   “你好,我要买些止痛药。”   妇女站了起来,“马上就好。”   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眼角的余光告诉景默,这是个男人,和她差不多高,身穿着深灰色外套,戴着顶帽子。   “给我带盒感冒药。”男人的声音因为感冒而变得十分沙哑。   “等一下。”妇女把止痛药递给景默,景默给了钱,等着她找还。   找钱的同时妇女也把感冒药递给男人,男人伸手去接,缺少了一个手指的手特别引人注目。   景默不动声色的看了男人面孔一眼,拿钱走人。呵,断指,真巧。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没流量,大半夜还要爬起来连人家的wifi才能更新,好忧伤…… 看到没人评论……更忧伤了……   ☆、心之迷途   “咳咳……”门内传来了剧烈咳嗽声,从声音的隐忍程度可见主人在忍受着非比寻常的痛苦。眼角溢出泪来,剧烈的咳嗽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算了,睁开了也不也是一片虚无。   “……啊!”瘦弱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从喉咙处蔓延上来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洛溪忍不住弯腰,双手死死的扣住窗沿上,力气大的几乎要陷进去。尽管如此,肺部像要被撕裂的痛感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亲手杀了自己,这样就不会痛苦了吧。   手不自觉抚上脖颈,修长的五指环绕着它,力道逐渐加大,指尖尖锐的像要刺进动脉,鲜血从裂处涌出。疼痛感、窒息感席卷而来,刺激着大脑皮层,带来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人总是贪生怕死的,她也不例外。脑海中思绪漫无目的的游戈在回忆里,过去的点点滴滴乱纷纷的涌现出现,许多人物的碎片在眼前跳过。景默那张带着冷漠神情的脸直盯着她看,眸中带着点不屑,就像在说: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一切?真是愚蠢而又懦弱。   洛溪像受惊般的慌忙松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五指。白皙的脖颈上,通红的手指印更加明显。从落地窗的倒映上,那手指印也显得格外刺眼。   我在干什么?竟想杀了自己?   洛溪抬手捂着脸,乌黑的头丝散落,遮住她悲怆的神情。一声声低低的抽泣音不断的鞭策她本就脆弱的心,一口血直冲喉咙,这下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了,一口血就这么直接呕了出来。暗红的血迹在白色的大理石上晕染成一个圆,渐渐变得粘滞沉重。   滴答滴答……泪水稀释了粘稠的血液,由深红逐渐转为淡红。   听到咳嗽声,一向以冷静直持的景默脸色一变,急急忙忙推门走进。自从洛溪看不见了之后,她总喜欢站在阳台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前,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是我能接触天空最近的距离。   当她走近的时,洛溪已经恢复了平静。她逆着光,并不明媚的落日把昏黄的阳光投射到她身边。光和影的折射下她整个人显得那样渺小。褪去了外表的坚强,柔弱感不言而喻。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景默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她知道,现在的她实在是太过脆弱了,只一点点外界因素就可将她击垮。   见她只穿了件单衣,景默解开了身上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还带着暖意的外套与景默独有的清香包裹着她,洛溪忍不住放松下来。不曾想,先前的痛苦比以往更强烈。   “你回来了。”洛溪轻声说,声音冷静而平和,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她无关。   “嗯。”喉咙干涩的要命,除了一个单音外她竟说不出任何话言。   时间仿若安静下来,空气仿若凝固下来,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其中,隐隐的让人作呕。   那一大块血迹太过明显,让人忽视不得,血迹上方还不断继续滴下鲜红的血。   景默皱眉,上前拥着那个瘦弱的人儿,“我买了药。”   “小默,我不想吃。”把身体向后靠,就算那种感觉撕心裂肺又怎样?她想要的,一直都是这种感觉,这个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景默叹了口气,握起她的手,含入口中,吮~吸上面的伤口。温热的舌直接贴到伤口上,刺痛感随既传来,渐渐的又被阵阵酥麻感取代。洛溪忍不住轻哼出声。   景默停下动作,望着眼神朦胧的她,道:“至少,别用自残来伤害自己。”因为,你的痛你的伤我都会无比心痛。   “你知道吗?人啊,一但受了伤就会软弱下来。”洛溪的声音低低的,飘忽不清,更像是喃喃自语。“就会更加渴望安慰,就会喜欢胡思乱想……这段日子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为什么要我承受那么多伤别离?小默,你知道吗?我不甘心,甚至怨恨起妈妈了……我好讨厌现在这样的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景默扳过她的身体,预料之中的看到她满脸泪痕。心疼的轻轻吻掉,一如既往的苦涩。“乖,别哭,你这样我很心疼。”   “可是你知道吗?”洛溪攥住自己的心脏处,不想动作过大景默的外套掉了下来。“我的心,更疼。”   景默不说话,松开她弯腰捡起了外套,重新给她披上。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眸中溢出一层雾。   “……嗯,我知道…虽然是在室内但也要多穿点,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默,你在哪?”脱离了景默温暖的怀抱,洛溪开始不安,她擦掉眼角的泪,双手紧紧抓住景默的外套。   景默没说话,脚步却悄悄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   “……”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洛溪急了,把刚刚还如视珍宝的外套一摔。最近她的脾气真是糟糕透了,只一点点小事就忍不住丈发雷霆,疯狂的连自己都害怕。她心里清楚,这其中受牵连最深的就是景默了吧。幻境与现实她似乎已经分不清了,现在的你是否也在露出那样不屑的目光?   “你不听话,我不喜欢。”景默淡淡的开口。   轰的一声,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洛溪低着头,摇着头,态度卑微……   “对不起,小默,我最近很烦……我知道说再多都是借口……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向你发脾气的。”说着,洛溪缓缓蹲下…身,往地上摸索着。怎么会摸不到?明明就在这附近的……   “……唉。”轻而低缓的叹气,景默鼻头一酸,上前把她抱起。“不过是一件衣服,我不在乎。”   洛溪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脸,用没有焦距的双眼看着她,问:“你还要喜欢吗?”   这样没有把握的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自信。这也是景默不曾也不想看到的。   把她打横抱起,虽然两个身高相当,但这段时间洛溪体重暴跌,抱起她对于景默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再说了,抱不起自己的女朋友,还当什么攻?   低头,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喜欢,一辈子都喜欢的。现在,我带你去卧室休息一下,等你睡醒就有晚饭吃了。”   “好。”得到满意的答复,洛溪心安的靠在怀里,直到感觉到身处柔软的床上她才松开环住景默脖子的手。   她想笑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浑身打了个冷颤。她能感觉到身体各处的温暖开始丧失……   温热的柔软的毛巾轻轻略过她布满冷汗的脸,冷与热相交融。洛溪舒服的哼了出声,不适感也减少了许多。   景默把她扶起,继续擦拭着,过了会感觉毛巾变凉了,她才停下动作。“我买了止痛药,先吃一下。”   有了之前的“教训”,洛溪果然乖了很多,乖乖的吞下了止痛药。她抓着枕头,少有的天真。“那你要陪我休息。”   景默失笑,捏捏她的鼻子,“那晚餐怎么办?”   “叫外卖啊。”   “……那好吧。”   “那你快上来。”说完,洛溪往左挪了挪位置。   景默刚躺上去,身旁的人便手脚并用的缠绕着她,洛溪把头轻靠在她肩头,低把絮语:“我好怕你不要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   洛溪也不再追问,听着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安心睡去。醒来你还会在我身边的,我知道。   ☆、峰回路转   “你们真的决定好了?”景默坐平时洛溪办公的椅子上,桌上摆放着两份相同的文件——辞职信。她看了眼信,看了眼面前的两人,见两人肯定的点头。说:“嗯,我们决定好了,不后悔。”   景默点头,她们的事自己早就听洛溪说过了。人生总会有很选择,无论选择那一边,也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到其中的辛酸苦楚,如同恋爱一般,冷暖自知。   那天通完电话后,易朗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看看周围的人们,麻木的脸庞,自己想必也和她们一样吧。走向高处,俯视地面,她也曾如此渺小过。   不知不觉走到别人飙车的赛场,看着那一辆辆追风似的炫酷摩托略过她眼前,突然心痒了起来。她想,放纵一下就不会再想那么多烦心事吧。想到这去做了,如果总是优柔寡断着,那人生还有什么开心可言。   易朗去借了辆车,一开始就不要命的加速加速,车子如利箭般向前冲去。那种感觉心都要脱离肉体的刺激感,让她无法忽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爱赛车。爱上这种无法控制的刺激感,在这里,只有车和她,只有天空飘着的散云,再无其他!   狂风呼啸而过,她听到了场外许多人的喝彩,口哨声连绵不绝。这就是赛车的魅力吧,看的让人心跳加速,激情四射。   有人嫌热闹还不够乱,改装过后的引擎发出更大的噪音,有人转动油门追了上来。   可惜,他们高估了易朗的车技,而显然,她本人也高估了自己的车技,转弯时,大家都知道相同质量下,速度越快的物体惯性越大。易朗连人带车一齐飞了出去。   好在保护措施做的充足,不然也不是只擦伤皮肤那么简单了。借车给她的男人把她扶起,拍拍她的肩。“朋友,你不要命了?玩飞车也不是这样玩的吧。”男人调侃道,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爱车。   易朗捂着手臂的伤,抬眼看他头发凌乱,脸上也染上了灰色的灰土,看上去有点傻兮兮的味道。“不好意思。”说完她抬腿就想走。   男人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有些发愣,过了会,他追了上去:“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别摔坏脑子了。”   “没事。”伤口虽然火辣辣的,但也只是皮外伤。   这在那一刻,车子不受控制的那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乔瑞并没有错,尽管有些强人所难。可如果生命都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想通了这些,她感觉一直以来充斥在内心的某些东西也随着重力加速度,消失了。   易朗想明白后,眼睛也明亮了起来,颓废的气息也消失不见。就连平时害怕的家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可怕了。   “小朗,你回来……”了字还停留在嘴边,易母看着狼狈不堪的易朗眼里满是心疼,“怎么弄成这样了?是不是抓人的时候又不小心被伤到了?”易母一边埋怨一边找出家里的医药箱。   拉着易朗坐下,开始给她清理伤口。易朗偏头看着易母,心里酸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任务受伤,只是因为任性而已。“妈,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说吧,妈听着呢。”   易朗深吸一口气才道:“我,要辞职。”   易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当警察的吗?现在为什么要辞职?”   “嗯?妈你和爸不是一直都不希望我当警察的吗?现在我辞职不是合你的心了。”   “傻孩子。”易母看着赌气的易朗,竟有种傻傻的天真,她微笑的抚摸她的额角,多久没有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了?太久了,久到都忘了。   “没有那个父母能拧得过孩子,因为她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而已。爸妈也想过了,之前对你的态度的确不好。不过将心比心,你也要体谅爸妈突然被你的‘惊喜’吓晕了的感受啊。”   “妈,你是说……你同意……同意我们了?”易朗眼角被泪水润湿,连说话都不利率了。   易母点了点头,常年泡在冷水里的手指变得粗糙了些,以至于她擦拭易朗眼泪时让人感觉有些疼了。但易朗还是笑了出来。   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亲人的认可更幸福的事了吧。   第二天。   乔瑞看着急匆匆的易朗,有点诧异,他本以为这个人也是要考虑几天才会决定的,毕竟,当初她表现的对警察那么依依不舍。   “你来是考虑好了?”   “是,伯父。我会说服她的。”说话时易朗已经拧动了门把手,闪身进去了。   乔瑞坐回沙发,抽出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让小彬和女人在一起也好过让她深处危险中。也罢,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易朗站在床前凝视床上那个娇小的身影,喉咙干涩。本来想好的一堆话现在却无法言语,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乔彬轻声说。   不知为何,易朗突然松了口气。她是如此了解乔彬,所以她知道眼前的人并没有生气或愤怒。她蹲下,双手搭在她的膝盖上,抬头看她:“你会理解我的选择吗?”   乔彬好看的一笑,“如果不,难道你就要和我分开吗?”乔彬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   易朗摇头,“不会,我会一直磨着伯父伯母,直到她们答应为止!”   “你也不怕我妈拿个扫把把你扫出去。”乔彬悠悠说道。   “那我也不怕。”   乔彬突然叹气,拉起她坐到自己腿上,与她额头相抵。“小朗,其实我很怕你不会同意,毕竟。那是你的梦想。我知道,没有梦想的人生不能算完整的,活着很累。”   “嘘。”易朗贴着她的唇,“现在开始。你才是我的梦。”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粗略的看了一遍辞职信,景默问道。   易朗看了乔彬一眼,沉思道:“这些年我们也存有些钱,所以打算开个小店,守着它过下去。”重要的不是开什么店,重要的是有你的未来。不然,再多的名利和财富对我来说不过是虚无。   “这样也好。”景默看着她们笑,“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的。”   两人相视一眼,45℃鞠躬。“谢谢景默姐!”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已经不是上下属关系了,而是朋友。”   话刚落,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说的对,我们是朋友。”秦缺说道,“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开业那天记得要请我们去参加哦。”   杨永颜:那不是我的台词么。。   “那是当然了。”乔易二人一同说道。顿时,办公室里笑意一片。   就算我输了全世界,但我还有你们,你们便是我心中的全世界。   远处,一辆蓝白相间警车缓缓驶来,两个男警察架着一个男人下了车。   碰巧出来倒水的林木瞧见这一幕,吓得了水杯都掉到地上了,杯中的水沾湿了她的裤脚。她睁大了双眼,对于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   死而复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条评论,信不信我来个日更? ps:又掉收藏了,这是为什么呢?   ☆、出人意料   几个小时前。   “王哥,你说为什么萧队让我们盯着那个男人却不告诉我们他犯了什么事呢?”说话的人是个身体高瘦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而被他唤做王哥的看起来比他老了一些,沧桑感十足。   “你啊!”王哥吸了口烟,用手敲他的头。“萧队让你去做的事好好做不就好了,问那么多干嘛。”   “我这不好奇嘛……”捂着头委屈的看他。   “萧队做事很有分寸的,老实说,她刚来的时候,我还真不觉得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能抢了叶队……也就是现在的叶局长的位置。”王哥眯着眼,回忆了起来。“可后来,真正了解她这个人之后,我是真的佩服她。”   “真的那么厉害?”刚调来不久的男子自然不懂,反问道。   “你小子,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呵呵,不会,不会。”男子如波浪鼓般摇头。两人安静了一会,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撇撇嘴道:“话说,萧队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可惜了,她竟然跟局长在一起了……虽说局长也长的很美……”   男子正在念念叨叨起劲时,王哥一眼瞪了过来,“你小子就算喜欢萧队,也别动那心意,那可不属于你。”   “王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一感慨,你说吧,现在单身狗已经够多的了,美女还要内部消耗,要我们单身狗怎么活啊?”至今还未脱单的男子嚎啕道。   “是你没有们。”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的王哥得意的笑道,“不过……”他看了眼男子,“就算萧队不是那种人,她也看不上你。再说了,就萧队那气场,那个男人能镇得住她?”   “好像……也是……”男子还打算说些什么,王哥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然后就见王哥把手上的烟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那个男人出来了,我们跟上。”   正事要紧,男子自觉的闭嘴。顺着王哥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身穿名牌西装的男人,就连手腕上都带着一个土豪金的手表,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果然有钱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男子啐了一口。   方睿趁着韩小悠不在家这才出了门,他走到停车场开车,上了车后才总算松了口气。带着那颗钻石他总觉得不安心,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什么时候警察就冲进来把他带走,果然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方睿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踢出脑中。一想到即将得到的“新”钻石,他就高兴!   没错,他要找的人就是一个钻石切割师,把手头的钻石切割成两个,虽然会受点损失,但相比公开买出那颗钻石带来的麻烦,毕竟它还出名了,所以他宁愿少赚点。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知道圈内人士把他叫做“宪哥”。那人的手艺是极好的,保密程度也做的很好。   车子很快速的行驶出去了,专心开车的方睿并没有发现身后一直尾随的白色面包车。   “王哥,你说那人要去那?”   “我怎么知道?”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   半个小时后,方睿在一处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街道口停下,打量了一下宽度,发现自己的车竟然开不进去,无奈只好下车,沿着知情人给的路线图慢慢走着。   “那人下车了。我们怎么办?跟上去吗?”   王哥沉思了一下,“跟!”   两人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路越走越偏僻,方睿皱了下眉,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这样想着,他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两人还以为他发现自己了,连忙躲了起来。屏住呼吸静观其变。过了会,方睿又走了起来,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又走了五六分钟,知情人所说的那幢破破烂烂的房子终于出现在眼前,方睿很高兴的推门走了进来。   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男子压低声音问:“这地方这么偏僻,他不会是来交易的吧?”   王哥没回答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一直握着腰间那把枪。   推开门,现场一片狼狈,有点像被人打劫后的现场,方睿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里间的门被人打开,走出一个男人。男人衣服有些脏乱,裤脚处还沾满了泥巴,看起来有点像难民。由其是他走路的姿势有点颠簸。   “你是谁?谁让你来这里的,快点滚出去!”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方睿,好似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呃……”方睿想或许是自己没有提前说一下,惹到他了。当即笑着解释道:“你就是宪哥吧,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价格方面不是问题……”方睿说着,拿出了那个盒子,就在这里,门外那两个便衣警察突然冲了进来,给两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警察!不准动!”举着枪英姿飒爽的两人还是有一定气场的,方睿和男人愣了一下,随后两人脸色开始变白,一脸惊恐状。见两人这幅表情,王哥已经猜到了什么。   方睿眼神四处瞄着,突然捡起一旁的铁棍向男子砸去。男子很快速的闪了一下,并没有砸到他。男子举枪对准方睿,“不许动!不然我开枪了?”   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的方睿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方睿像疯了一样拿起什么就扔什么过去,一紧张竟连钻石盒子也扔了过去。   男子见到那小盒子时。愣了一下,心想,你还真是什么都扔啊。   方睿一看,趁着他发愣的时候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喂,再跑就开枪了!”男子收好枪,故意大声喊道,见方睿身形一滞而后消失不见,大笑了起来。   现在放他走也没什么,刚才他们可是打电话求支援的。那个男人逃不掉的。   王哥无奈一笑,把注意力投到了从一开始就低头同样伺机逃跑的男人。王哥抓住男人的领子,强迫他抬起头来,尽管男人灰头土脸的,但两人还是一样认出了他。   顿时,两人面面相觑了起来,这……这张脸竟然是和之前那张通辑令上的脸一模一样!可那个男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又跑到这样来了?   “王哥……”男子还没说完,王哥打断他,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会,咬牙;“带回局里再说!”   于是,这有了林木之前见过的那一幕。当然了,后面方睿也被抓了回来。   林木眨了眨眼,她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的确确是贺宾的脸!可如果这个人是贺宾的话,那,那具尸体又是谁?   这么一想,事情就复杂了。   林木捂着头,头又疼了。自从在医院和梁秋浅说开了之后,那人对她的态度可谓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也就算了,还暗暗嘲讽自己。   林木委屈的想道,我这不是为了我们未来着想吗?你说你现在还只是个学生,我也只是个小警察,未来的保障一点也没有,我未雨绸缪怎么了?   何况,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这样想着,林木拿出手机,给梁秋浅发了条短信:   刚刚受到惊吓了,求安慰~~   看到明显撒娇的短信,梁秋浅忍不住嘴角上扬,但她还是把手机一关,没有回。哼,不是要保持距离吗?那我听你的,林警官!   边做练习边吐槽的方文露瞥了她一眼:死要面子。   当审讯室里的灯光亮起的时候,贺宾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哈哈哈,他才想仰天长笑三声,可笑他费尽心思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他却像过了十年那么久。   那天打晕自己的弟弟贺宪拿走他的钻石后,第二天他翻开包却看不见了用报纸包着的钻石。怀疑是韩小非拿走去质问她,她却死活说不知道,所以一气之下才把她掐死你!后来,在河边时,贺宪找到了自已,打了自己,把自己摔倒在河里,脚碰到一块尖锐的物体受了伤,当时想着,他不仁也就别怪自己不义了,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把贺宪死死的按在水里,直到他没了呼吸。   回过神来时,一切都晚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和亲弟弟,他还算人吗!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去自首。他的内心还是逃避这一事实,以及……贪生怕死的。   他看着贺宪的尸体,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既然那群警察也在找他,何不让贺宪代替他?反正尸体泡个几天就认不出谁是谁了。这样一来,“他”死了,案子也就结束了……   做完一切后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他突然想起了贺宪的那幢破房子,那里几乎没有去。在那里躲在合适不过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你是谁?河中的那具男尸是不是你杀害的?”景默清冷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贺宾垂下头,“我是贺宾,那具男尸是贺宪,我弟。他……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呐,日更奉上~~ 很久没来小剧场了,来一个: 林木:会考有把握吗? 梁秋浅:除了生物,其他都没问题。 林:怎么?生物很差吗? 梁:额,也不完全是…… 知道真相的某方,冷笑:某人的生物课都用来想某人了,有把握才怪。   ☆、贪念   贺宾接下来的一席话,像一条线,把所有的点都串在了一起。原本看似毫无关联,却有着千丝百缕的复杂关系,像九连环,环环相扣,却又能成为独自的个体。然后再复杂的关系也都能总结成一句字:钱!   换而言之,也就是那颗钻石。   贺宪是一名切割师,不仅切割钻石,还做黄金和珠宝玉石。某日一个陌生人拿着钻石来找他改造。且不说那个人是谁,就单单他做贼心虚般的找人切割钻石,也能说明那颗钻石不是他的。   后来的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弄人。或许,换一种说法更为贴切:咎由自取。若不是那点贪念心起,后面的一切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记得有人说过,越让人看不懂的事情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个道理。   不管怎么说,得知真相后众人又是唏嘘一片。   离开审讯室,景默捏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暗自沉思。贺宪死了,没有知道他见的那个是谁。那么,那个断指的男人呢?她问过贺宾,他并不曾认识过这个人。若他们毫无关系,那断指男人又为何会出现在他家附近?   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勾唇笑之,她想,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当方睿又一次见到上次那个给他印象深刻的女警察时,他的心猛得一沉,他自以为不会露出破绽,那曾想人家早就在暗地里设个了圈,等着他往里钻呢。   不过。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那个钻石的身份,料她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更何况,自己也是花钱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方睿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又有骨气了。挺直腰板带着点挑衅的目光看着景默:“警官,你们凭什么平白无故的抓我带这来?我可是可以告你们的。”   景默抬眸看他,看得他心里发毛,随既只见那个自己精挑细选的小盒子被摆上桌面,这下方睿表情有些僵硬了。   “若你不心虚,你跑什么?”景默淡淡的反问让他冷汗都掉下来了,这个女人气场大强大了,以他多年和各种人士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女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警察。   “我……我这不是正常反应吗?”方睿胡扯着,心虚之下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对,正常反应,我当时,我可是拿着钻石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警察,又没穿警服。”   “所以,你就袭警?”   “警官,不知者无罪啊!”   景默笑了下,不打算跟他胡扯了,她时间宝贵着呢,不知道小洛醒了没?离最后期限还有不过五天……想到这,景默脸色沉了下来,看得方睿心惊肉跳的。   “方先生。”景默指着墙上方那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那颗钻石是你从哪里弄来的?”她问过贺宾了,眼前的钻石和他拿走的那颗一模一样,之所以他从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钻石上有个不明显的特点,景默看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没办法,她对这类东西不太感兴趣。   “警官可别冤枉我,这可是我光明正大买来的。”方睿把那天遇到王老汉的情景全都告诉了她,末尾还加上一句:“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店里的员工。”   微微皱眉,都过去好几天了,想必那王老汉已经离开a市了,又失去了一个线索。“虽然我不懂行情,但也知道这颗钻石不止这个价。方老板可是把商人的奸诈发挥得淋漓尽致。”   方睿对她的嘲讽不以为然,“自古以来无商不奸。”说着还有隐隐的得意。“警官,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那王老汉可是自愿卖给我的,这不算犯法吧?”   “是不算。”   “那警官你能放我……”走了吧。   “方先生,你是做黄金饰品的,再不济也应该明白,钻石是按克拉横量品质和价格的。若是你没犯法……”景默看着他,像是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要把它切割?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景默停下,等待他的反应。方睿动动嘴唇想反驳什么,在她探究的目光里愣是说不出什么。   “除非,这颗钻石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   随着景默这一句话,方睿彻底失了信心。长叹一声,他知道,就算他现在不说,那个女人让人去查一下,便能轻易的知道真相。   “我说……”   “两年前,A市举办了一场珠宝展览会,这颗钻石便成为了全场最大的亮点。引来无数人的赞扬与……贪婪。果不其然,三天后,这颗钻石这被偷了,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两年前?景默挑眉,那时的她根本不在国内,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   方睿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因为钻石是用了种特殊工艺制作的,就是,在强光下能发出蓝色火焰般的光泽,所以,我想那个贼也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有出手。”   废话,只要一出手,就算不是你偷的,也会被怀疑。然后,不管你是用多少钱买来的,只有一个后果,没收!   没有商人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特殊工艺?蓝色火焰?   景默拿出钻石,看了会,了然的笑,的确是特殊工艺,这是比利时最新研发出来的一种钻石的最新切工,它拥有89个切面,台面是呈八面形的,轮廓看起来尊贵典雅。   “警官,我知道的都说了。”方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能不能从轻啊?”   “我的同事会告诉你的。”说完,不理会她的反应,拿着钻石出门了。景默离开后,方睿像虚脱了一样靠在椅子上喘气,擦擦额头的冷汗还心有余悸。   很好,只要知道当初盗窃钻石的人是不是那个断指男人案件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只是,明明是贺宾拿走的,又怎会变到另一个的手上?   景默突然想起贺宾说过,他回到家的第二天那颗钻石就不翼而飞了。   看来……还有些东西没问清楚。   景默抬脚又出去了。   “把门打开。”   “是,萧队。”看门的小警察心道,局长不在,你最大!局长在……还是你最大!   “贺宾,你当初把钻石放在了哪里?”景默开门见上的问。   “嗯?……啊。”沉浸在悔意中的贺宾还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放在……放在钱包里。”   “那你为什么会怀疑是韩小非拿的?”   “我的钱包习惯放在口袋里,回家时还在的,不是她买是谁?”贺宾想了想,“更何况我第二天就在垃圾桶里看见报纸了。”   “报纸?”景默重复一遍,实在想不通报纸和这件事怎么扯上关系的。   “是啊,当时我怕弄丢,所以用报纸把钻石包了起来。”   抿唇,景默觉得有些东西在脑海中若隐若现。“你能确定是同一张报纸?”   “这……”贺宾脸色变化了一下,他的确不能确定……难道,真的是他误会她了吗?   见他脸色十分难看,景默暗暗有了猜想,“你坐什么车回来的?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你的钱包有没有少钱?”   刷的一下,贺宾的脸变得惨白。当时的他一心沉醉在得到钻石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到了后来,自己也是烦躁的很,也没有注意到钱包少没少钱。现在仔细想想,的确是少了钱。   贺宾自己都没发现,他早以泪流满面。这个因贪婪因冲动而变成恶魔的男人,此刻是真心悔改。   没有谁一出生就是坏的好的,他们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迷失自我,最终毁灭自已。   虽然他没回答,但他的表现已经给了景默答案,悄然出门,给他反息的时间与空间。   假设一下,小偷盯上了贺宾,趁他不注意时摸上了他的钱包,也把包着钻石的报纸一同偷了出来。而小偷一心只向着钱,并没有把报纸放在心上,把报纸随意扔到垃圾桶去。最后在机缘巧合下,被王老汉捡到!   ☆、新生   景默去找了林木问了梁秋浅的电话号码,然后再把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的样貌和身高告诉她,问她是不是同一个人。   大概过了半小时,梁秋浅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应该是,警官。我记得大太清楚。”   景默看完,顿时有点无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打开电脑,去查档案。其实这些她本可以让别人去做的,毕竟要找庞大的系统中找一个只知道相貌的人,更何况还是按身份证上的照片找,其难度可想而之。   可洛溪不在,一个人的时间过的实在是太过漫长,时间仿佛就此停顿下来,一分一秒都变得漫长无比,如果不找点事做,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再次翘班。   说到上次,景默就想到了那次背洛溪回家后,第二天果然流言四起,八卦满飞天。有些她们三年前的同事就爆料了,说的好像她们亲眼见过似的。   最后事情自然就被洛溪以局长的威信压下来了。   思绪越想越远,景默无奈的笑笑,那三年她也是如此,结果因为一个疏忽对方轻易的入侵了她们的电脑,好在最后没什么损失,不然她可就追悔莫及了。   景默想,是不是现在没什么危险了,自己也就放松下来了?可惜……景默眼眸一垂,那人可不是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收回脱缰的思绪,景默端起微凉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开始查档案。   不过几分钟,景默便找到了当年的案子,的确和方睿说的一样,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连嫌疑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隔墙外开始有脚步声响起。景默捏着疲惫的   闭眼,叹了口气。   熟悉的吉他前奏响起,加州旅馆是她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首歌,所以就用来做铃声了。只是,这不是谁的电话,只是个闹钟,洛溪执意要让她设的下班时间。   目的是,为了让她一下班就回家……想想也真是无奈。   就在快要踏出警局时,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女警察拽着一个男人,男人双手被铁拷拷在了一起。   女警看见她后,很热情的朝她打招呼,灿烂一笑:“下班啊?萧队。”   景默:“嗯。”   “回去陪局长啊?”   “嗯。”   “局长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景默勾起淡淡的笑,笑意却没到眼底,“还好。”   见她没有交谈的欲望,女警讪讪的摸摸鼻子,很识趣的没再继续。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是平时恐怕萧队只会哼一声然后潇洒的走人。不过这算她高傲也有高傲的资本!实在是让人厌恶不起。   “看什么看,走了!”女警一拍男人的肩膀,催促道。   “催什么催,我自己会走!”   景默敛去笑容,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等下。”   女警拉着男人停下,看着她,等待下文。   “他犯了什么事?”   “哦,他啊。”女警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是个惯犯,不但偷老人还偷小孩的。前几天我还看见他在偷一个男人的钱包呢,可惜最后被他趁乱跑了。”女警一脸愤懑的表情,随后想到了什么,又换上了得意的神情,“哼,最后还不是被我抓住了!”   男人一脸的沮丧,他刚拿到钱包,还没来得及看看呢,就被发现了,害得他只好胡乱的抽出一部分,就把钱包塞回去了,至于为什么要塞回去,他也不知道……   他还记得那时还抽出了一叠报纸,他还奇怪呢,钱包不应该是用来放钱的么?   ……有钱人真奇怪   逃命要紧,他也没空理那叠报纸了,一个甩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知道了。”景默这次是真的含笑离开了。意外有时就是这么的巧合。   现在是几时几点几分了?   我不知道   我的时间已经模糊成一片   怎么想用心分辩 都是无力功   被团住了   被团住了吧   时间于我已无用   现在又是白天黑夜亦或两者共存?   我也不知道   我的世界只剩一团虚无   眼睛已经失去了辩别的能力   逃不掉了   逃不掉了吧   你的模样又在何处?   景默回到家的时候还提着一袋橘子,放好东西。来到卧室也没敲门就进去了,果不其然,就见洛溪安安静静半躺在床上听歌。   她闭着眼,时而睫毛轻颤,时而轻哼两句。   景默走过去,用比平常高两倍的声音,洛溪身子晃动了一下,也没睁眼,就对着前方微笑一下。   靠近,弯腰,取下两耳的耳机。景默坐在床沿上拥抱着她,凑近耳旁私语:“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听…到了。”洛溪回答,语气中隐隐有些欣喜。   “我买了橘子,你要吃吗?”   闻言,洛溪抬脸看她,像小孩看见糖一般的期待神情,她笑了笑,拉长声音说:“要~~”   “那我去拿橘子。”景默松开她,可洛溪还是执著的抓着她的衣角。“乖,一下就好,我很快就回来的。”说完安抚似的吻一下她的嘴角。   “……哦。”洛溪乖乖的松手,现在的她如同一个小孩子。   起身,悄悄擦拭一下湿润的眼角,景默闭眼又睁开,反反复复,直到眼睛没有那么难受了才停止。这样的情景已经重复了许多天了。在外人看来,她们刚才的动作又有多暧昧,耳鬓私磨,多好的词!   可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这个动作包含了多少无奈与苦楚。   洛溪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差,视觉已经完全失效,就算吃药戴特制的眼镜与无济于事。除此之外,听觉也渐渐失觉,除非是趴在她耳边用很大的声音说,她才能听得见。至于听歌,或许也能听得见吧,景默不想拆穿她。   以前她总想不明白,为什么活得久越来越想个孩子,现在,或许她明白了。   五分钟后,景默就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个小盘子,里面装着干净分明的橘子瓣。   “我回来了。”景默又趴在她耳边。捏起一瓣,灿烂的金黄色总算让她心情轻松了一点。“张嘴……”   洛溪并不急着张嘴,而是伸出在被窝里变得暖和和的手,摸上了景默的手指,在心里快速的对比了一下,张口含下。橘子甘甜而又带点酸意让人口齿生津,胃口大开。洛溪眉眼弯了弯,“我还要……”   怎么听都有点撒娇的味道,景默哑言失笑,又继续喂食,偶尔自己也吃一下。   “没了。”看了眼空了的盘子,景默拍拍她的脸,“好了,留着点肚子待会吃晚餐。”   其实,饭前吃水果也是可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哦。”听觉下降后,洛溪不怎么爱说话了,很多时候就用单字解决。   “那好,等下我再去做饭。”景默踢掉脚上的拖鞋,也钻进了被窝里。“我跟你说说今天的趣事吧。”   景默说的很慢,每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晰,像一个远古的故事,美好而不真实。时间仿若在她们身上停留,就此不再流动。   直到,洛溪肚子发出细小的咕噜声,景默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也让洛溪红了脸颊。即使看不到,她想,小默笑起来才是最美的。洛溪呆了一会,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先大脑行动了,手已经抚上了景默的脸颊。   景默盯着她看,即使看不到,洛溪也能感觉到那股赤热的眼神。良久,就感觉到景默轻轻的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那份触感好得让她想哭。   为了晚餐景默又再一次出去了,突然觉得,现在的洛溪就像一个新生儿一样,什么都依赖着她,不过好在,这种感觉也不赖。   ☆、我会   先去了浴室打开总开关来热水,因为冬天热水比较慢,要提前准备一下,好够两个人一起洗。以洛溪现在这样的状况,一个人洗澡的确是不行的,那么,既然要景默帮忙,何不一起洗算了?   反正两人也坦诚相对那么多次了,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了。   准备好了后,景默去厨房面对着冰箱思考晚上吃什么。   景默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全部出部,热气弥漫,香气飘散,小小的厨房里看着就让人觉得温馨。   推门,洛溪保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景默过去轻推她的肩膀,熟练的趴在她肩上,“吃饭了。”   “……啊”洛溪愣愣的抬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有点傻乎乎的纯粹。“哦。”过了会,她又问:“吃什么?”   捏捏她的鼻子,“都是你爱吃的。”   又是一声哦,洛溪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地,把手望上一抬,颇有点桀傲的味道。   景默伸手握住她的,两人牵着手往门外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景默带着她往门外走。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很安心。   突然想到了什么,洛溪突然笑了出来,笑声不大,却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的放声大笑。   所以景默看起来有些意外,片刻后又释然。“笑什么?”   “没……”洛溪摇着头,眉眼间还是止不住的笑意。她才不会告诉景默,就在刚才她想到了导盲犬……   要是以景默的属性来说,她应该属于……忠犬型的!   在心里腹诽的同时,餐厅很快也到了。闻着饭香,一直以来的深埋在心底的忧怨消失了不少。   是啊,能同时拥有那么多,她还在不满什么?多少人想拥有一份满意的工作,美满的家庭以及能干的爱人,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没能做到。自己却轻松的拥有了,现在还在不满什么?   是时间吗?都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就算景默瞒着她什么都不说,可自己还是有所察觉的。   景默盛好两碗白米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洛溪聊天,时不时再喂她吃饭。虽然说感觉怪异了点,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小默。”洛溪握住她的手腕,往前推了推。失去往日神采的眼睛此刻也亮晶晶的,虽然这只是景默的错觉。   “你也吃。”   景默也没推脱,把她最爱的西兰花送入口中。两人就在这有爱的气氛下把饭菜一扫而光,因为景默把份量把握的刚刚好,两个人吃既不会饿也不至于撑着。   有些技能还真的要靠日积月累。   吃完饭景默自觉的把她抱到沙发上,然后去洗碗。家里的一切她算是全都包了,景默也毫无怨言,反正乐在其中。   还留着水渍的手十分冰冷,景默擦干后,往双手哈气试图让它温暖一些。   坐在沙发上的洛溪突然唤她。   “怎么了?”坐在她旁边,把她揽在怀里。   “没什么,想你而已。”窝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洛溪轻哼出声。手指拿过她的一缕发丝,绕成一圈又放开又接着绕。   “这才几分钟呢。”景默笑道,“真像个小孩子。”   “小默,我有话要跟你说,笑什么笑,很严肃的。”听她说话的语气,洛溪就知道她笑了可洛溪现在没有心情笑了。翻一下身,手搭在她肩膀上,按照记忆中一般与她额头相触,洛溪闭上眼睛,面上一派严肃。   “嗯,你说。”   “等我死的那天,你会不会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   景默脸上的表情僵硬掉,手倏地收紧,她抱的太紧,以至于洛溪感觉有些疼了。洛溪心里不舍了几分,或许自己就不该问这么沉重的话题,爱怜的轻抚她的背。沉默了许久,才听到景默略带颤抖的声音:“不会。”   “为 什么 ?”不可否认,洛溪还是想知道答案。   “我会一直守着你。”景默看着她,目光真挚,说:“直到我死的那天,一起撒入大海。”景默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嗯……知道了。”黑暗中,洛溪准确无误的寻到她的唇,吻了下去。那是她最熟悉的动作啊,自然不会错。也如景默的话一般,准确无误的击中内心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既然无法相爱一生,那便独守一生。   一吻完毕,洛溪红着脸颊重新窝回到景默怀里喘息。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得无比安心。   如果真的死亡了,也不会留遗憾了吧。   景默双手环住她的腰,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轻轻的叹息一声。把近来因为种种原因而削瘦的下巴抵在她头顶,许久,她听见洛溪小声的说:“真傻。”   时间静静流淌,无形的它终究是会留下点有形的痕迹。就像感情,时间越久,越深厚。相互交融、相互缠绕。   “热水也差不多了,该去洗澡了。”闻言,刚刚褪下的红晕又再去浮现,洛溪红着脸点点头。   冬天的地板总是寒冷刺骨,若是在室内好怠有拖鞋护脚,在浴室里就真的只剩脚底板了,让人踩上了只想立马跳起来。   打开浴霸,总算是温暖了一点。因为两人身高相当,景默也就稍微低一下头,双手抓住了两边的衣角,温热的呼唤扑撒到她脸上,洛溪下意思的缩了缩。   外面的羊毛衫已经褪到胸部处,露出里面的一件短袖。景默看着她睫毛轻颤的样子觉得煞是可爱,忍住笑意说:“把手抬一下。”   洛溪乖乖的照做了。外套脱完了,接着就是短袖,两人的配合下自然不是问题。啪的一下,内衣的扣子被解开,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景默伸手取下,扔到洗漱台上。   上身弄好了,接下来便是下身了。景默适当的弯腰,紧接着便是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景默在解拉链。   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洛溪能感觉到牛仔裤的束缚正在一层层的垮下,直到接触到脚踝。洛溪顿时感觉身上凉嗖嗖的。   除去最后一层布料,景默取下花洒,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后,从背面开始帮她淋浴,花洒到的地方,带着薄茧的手也随既覆上,轻轻揉搓。确定洛溪身上每一处都淋湿后,景默拿过沐浴露倒在手上,又开始新一轮的“伺候”。   “小默。”洛溪又抓住她的手,“你脱衣服了吗?”   景默:“……”手停了下来。   没听到她的回答,洛溪也不气馁,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我看不见嘛,总不能和你一样摸吧?再说,不脱衣服怎么洗?”   景默:“……”   景默放在她手臂的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开,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其实你也可以摸的。”声音有些低沉,洛溪不由自主的咳嗽一声,下意识的扭头。   景默笑笑,不打算作弄她了,不然这澡得洗到什么时候?把花洒固定好,景默直接从她身上拿一点泡沫,洛溪也不甘示弱,两手弄满泡沫后胡乱一通乱抹,两人笑着闹作了一团。待两人都涂抹均匀后,景默拉着两人一起在细细的水流下沐浴。   热气氤氲,两人的身影越渐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掉了两个收藏……算了,算了,让它掉吧,让我自暴自弃算了。 ps:心好累   ☆、重聚   三天后。   要说效率高的话,警局那帮人真正算的上是高效率了,这不,才三四天,这把一切都搞定了。   X大学旁一家名为:蓝魅的甜品店新店开业,买一赠一的广告一推出很快就吸引了许多大学生。   虽说是甜品店,但店内走的却是冷色系的调调,全店淡蓝色的海浪般的装潢,墙上装饰着古老的帆船。让人一眼便觉得走入了蓝色的海洋里。不愧为“蓝魅”这个店名,蓝色的魅力!   说完店面就在说说甜品吧,精致小巧的甜品让人舍不得下口。除了外国的经典小吃,中国各色的小吃也是应有尽有,店里也不仅买甜品,也有热饮。吃货表示都有选择困难症了,价格方面呢也是物美价廉,毕竟它针对的是大学生。   景默随意套了件外套,转身看着窝在床上的洛溪,走过去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颊,洛溪身子颤了颤,好似才发现她的存在。   “我出去了 ,很快回来 。”景默一字一顿的缓慢而又大声的说道。三天前她就和洛溪说过乔易的事,当时洛溪只说了一句话:“挺羡慕她们的。”   但凡人们说羡慕谁谁谁,不过是在现实生活中做不到得不到的遗憾罢了。   洛溪:“……”   景默知道她听进去了,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正打算出去,就感觉有股力在拉扯着她的衣角。   “怎么了?”   “……嗯,早点回来。”洛溪说话小小声的,若不仔细听还真分辩不出来。   景默笑笑,“没事的。”明天是最后就是最后一天了……算是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吧。   两人又磨磨蹭蹭了一会,直到约定的时间都快到了景默才出门。   伸手挡了辆出租车。   “去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景默不由的侧目一下,坐在后座的她只看出司机是男人,穿着一件黑皮衣,背影看起来有些弯。握着方向盘的手异常修长,左手大拇指却有一道竖直的伤疤,从指甲壳直到手掌处。景默垂眸,平淡的说:“X大学旁边。”   司机没回答,把车平稳的开了出去。   十分钟后。   “50元,谢谢。”   景默摸了下那张五十块,拿出了一张一百块,递给了他。   “给。”司机把五十块背着递给了她。但也无碍景默看到他的手,那伤疤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出租车远去,景默攥紧那张五十元,叹了口气。   乔彬本就站在店门口等着她,见到她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某处,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忧伤的意味。摇摇头,可能景默姐只是为洛溪姐的病而忧伤吧。   “小彬,你怎么出来了?”景默对她微笑,让乔彬一瞬间以为刚才就是自己的错觉。   “就不来等你嘛,她们都到了。”   “那,走吧。”   两人刚进店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没抬头的那些……正在和甜品干架!   冬天穿的少的人总会特别吸引人的目光,由其是景默这种里面一件短袖套件薄外套,黑白相配特别有范的人。同时也把她眼中的冷漠神情完全衬托出来,让人不自觉臣服。   乔彬给她们安排的位置很显眼,景默一眼就看到了。一共四人,林木,秦缺,杨永颜,还有一个女人……不认识。   “迟到了哟。”杨永颜先开腔,很识趣的没有问为何洛溪不来,那是她们此刻都不想谈论的话题。   手中端着一块巧克力蛋糕,拿着小勺缓慢吃着,“小洁啊,这蛋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软了。”   白洁瞥了眼她,嫌弃道:“有本事你不吃啊。”   乔彬拉着景默介绍道:“就是白洁,蓝魅的首席甜品师。……嗯,她也是我们的朋友。”白洁,25岁,父亲是一家西餐厅的厨师长,而母亲是中厨厨师。从小在美食环绕中长大的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当上了厨师,只是变成了白案厨师而已。也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中西兼备!   景默朝她点点头,伸手,“你好,萧景默。”   白洁一甩黑发,站起来和她握手,眼里的赞赏毫不掩饰:“早就听说过警局里有位冰山美女警探了,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景默笑笑,不回答。众人都是一脸早以习惯的表情,要是景默热情待人她们才觉得奇怪呢。   这时在后厨忙活的易朗也出来了,围着白色围裙带顶白色高帽,还真有那么几分大厨的风彩。   “景默姐,你来了。”易朗把手上的一款蓝莓芝士蛋糕放在她面前,笑道:“尝尝看,看看好不好吃。”既然店名都叫蓝魅了,店里有关蓝色的甜点自然少不了。   “师姐,你也太偏心了,为什么我没有?”林木咬着吸管嘟囔道。不过这杯东西叫什么来着,真好喝。   “没啊,你们想吃我再去拿。”易朗转头看着白洁,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扣在她头上。“白大厨,别再偷懒了。”   “切……”白洁拿下帽子,往后厨去了。   没了外人……呃,总之,气氛轻松了不少。   “怎么样好吃吗?”见景默吃了一口,易朗迫不及待的问,这可是她特意做的。   无奈放下小勺,“很好吃。”景默由衷的说,老实说,她不喜爱甜点,能给出好吃已经是很高的评论了。“对了,小朗,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了?”   易朗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小时候爱捣鼓,后来当了警察也没什么时间,就放下了。现在有个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了。”   “哦?说来,你们为什么想开甜品店。”   “那是因为,我爱吃。”乔彬答道,众人也不意外,哄笑起来,她吃货的本性早就暴露出来了。   “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乔彬白了一眼对面笑得眼泪都飙出来的杨永颜。   抹一抹眼泪,“我头一次见到有人把爱吃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杨永颜挑眉看她,“万一吃胖就不好了。”   乔彬怒瞪着她,两人一阵唇枪舌战好不热闹,至少在看热闹的其余人眼中更是如此。   多好啊,这样的日子,没有烦恼,只要尽情享受这难得的休闲午后。   放在桌上的手机先是振动一下,随后加州旅馆的吉他前奏便响了起来。景默看了一眼,朝众人使了个眼神,让她们安静一下。   “喂,左。”   左?不就是那个左蓝吗?林木一阵不安,想想两个星期就快过了,不会是她们回来了吧?那,那个女人岂不是也回来了?想起希尔顿,林木就一阵头疼。   不怪林木关注的重点不对,因为她并不知道整件事情。   “队长,你快回来,我们也没办法了。”左蓝焦急的声音传出,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变化来得大快,景默瞳孔猛得收缩,什么也听不进了。   啪的一声,手机从景默手中滑落。众人看着这场景心中一紧,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全都担忧的看着景默,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喂,队长?默你在听吗?喂?”左蓝焦急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景默却仿佛听不见。她垂下头,手指插…进发丝中,皱着眉头眼眶红润,泪水在眼眶打转。   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事到如今还是接受不了吧。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不再理会众人担忧的目光,景默甚至连个解释都没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丝毫不管地上的手机。众人面面相觑着,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慌乱的景默,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还是离手机最近的乔彬先反映过来,捡起手机,见还在通话中问道:“左…左小姐,景默姐刚刚走了,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蓝愣了一会,好半天才说:“……你们先来一趟队长家吧。”   谁也没有发现坐在她们后座的男人正在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男人端起一杯咖啡,手上的伤疤太过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君:有人要回来了,又一场腥风血雨……呃,没有血雨。   ☆、重生      景默想,她将永远忘不了那天,直到生命的尽生。短短三个小时里她经历了太多,心情如同过山车,一开始的惴惴不安,最高点的提心吊胆,再到终点后的心有余悸……   她忘不了洛溪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双着一双狠厉的眸子。忘不了那洁白的床单上妖治的鲜血,忘不了那让人做呕的血腥味。   而这一切,全都是洛溪自己造成的,在那么一瞬间,景默甚至觉得她很陌生,如同那三年里自己偷偷回来见到她的那一次。那次,她们在追捕一个凶残的嫌疑犯,犯人走投无语下抓了个人质,以此来危险警方。   当时人质脖子上架着把刀,犯人激动一下,人质被划了一道,血也溢了出来。按理说,这时候不应该再激怒犯人了,否则后果不是她们能承担的。   可洛溪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举着枪,平日里的平易近人的气息全都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厉绝决。随后她毫不犹豫的开枪射了犯人。她就站在那里,微微抿唇背影挺直孤寂,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悯之情,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也就在那一瞬间,景默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小洛,变了。她也是游走于生命之间的人,自然懂得什么眼神意味着什么,一个人的动作或许能骗人,可眼神骗不了人。   洛溪之前看那个犯人的眼神完完全全是在看一个死人……   连生命她都不在意了,那她还生意什么?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景默握着门把手的手有些颤抖,甚至于不敢去打开。没错,她害怕了,她也是人,总是会有弱点的。若说以前的她冷血无情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那遇到洛溪后,就像是给她冰冷的血液中注入那一抹热血,融化了那颗心。如今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也不肯失去那一份温暖。   任何事物逃避总是没有用的,更何况,她还需要自己。   景默深吸了一口气,拧开了房门。   左蓝和库克在门口走来走去,很是着急,看到景默后眼睛明显一亮。“默,你总算回来了。”   “她怎么样了?”景默压抑着颤抖说着。   最了解景默的人除了洛溪恐怕就是左蓝了。看着不复往日的景默,左蓝只想感叹一句:感情啊!   “情况还不确定,不过,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顿了顿,望着紧闭的房门一眼。“她把我们赶了出来,自己关在里面了。”左蓝叹了口气,神情复杂:“队长!对不起,没能完成任务,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我也是!”库克立了个标准的军姿,直直的看着景默。   一声队长,其中的包含的含义景默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有愧疚,也对自己能力的自责,更有对景默的忠心!   她何得何能她们这些亲如家人的属下?   “你们……”景默无奈一笑,“你们这是何必呢?我早就不是你们的队长了。”   左蓝和库克一阵感动。   “队长,有些事我还是要告诉你。”左蓝面色沉重,沉吟道:“我们并没能解决掉十八号细菌体的问题,所以……”所以她们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洛溪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还是一个问题,她们实在是没有一点时间了。   无论用什么方法,做什么实验,都无法去除。她们甚至用上了人这种极端的试药方法,也还是无济于事。   景默瞳孔猛得收缩,一直以来伪装的那点淡定消失的无影无踪。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的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景默呜咽出声:“我不允许……不允许这样的事情……”   她跌跌撞撞的朝卧室走去,房门被反锁,颤抖着双手试了几次才对准了钥匙孔。   左蓝和库克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阵心酸。眼睛干涩的很,她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景默?那样无助,那样悲伤……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想来了乔彬她们到了。库克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了一脸不知所然的女人。   因为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希尔顿并不在。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景默却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不可置认,面对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突然懦弱了,退切了。   无论是冰冷的躯体,还是空白,那一种她都无法承受!   犹豫了几秒,景默毅然决然的推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立刻充斥着鼻腔,满床的鲜血明艳而妖治,一幕不断撞击着景默紧绷的神经。   洛溪坐在床上,低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遮住脸庞,像被遗落的末路天使。一滴滴鲜血顺着左手手腔处滴落,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如一朵朵罂粟花悄然绽放。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洛溪抬头看她,原来无神空洞的眼眸重新恢复了神采,却有着不属于她的冷漠。失了太多血,她的脸苍白的如同纸张,被咬破的嘴唇也更加醒目。   景默喉咙发干,涩得发苦,看了她半天只发出了个单字:“你……”   洛溪右手的刀太过明显,她忽视不了。房间里就她自己,左蓝也没理由要伤害她,那么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景默眼中突燃起一丝怒气,先前这样,如今也要这样吗?她倒是知道手疼了心就不会那么疼了,可她知不知道自己看着心更痛!   “为什么要这样?”景默抓住她的受伤的手腕,大力的压在她伤口上。见她因疼痛而皱眉,景默心疼了几分,可手上的气力却不减半分,总是要给点教训才好!   “脏。”洛溪抬头看她,神色淡然。景默还未理解这话的意思,就听她继续说道:“这些血,脏!”   洛溪松开拿刀的手,单手抱住她的腰,先前的一切好似都是景默的幻影,她还是原来的她,会示弱的她。闷闷的哭泣声传来:“那些东西在我的血中,它们想冲出我的身体,吞噬我的一切。很脏!”   叹一口气,景默放轻语气,“好好,我知道了。我们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洛溪没回答,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先处理一下好吗?”景默轻拍她的背,安慰着。“不听话的你,我不喜欢。”   再怎么说,失血过多还是有生命危险的。对于洛溪的话她还是明白几分的,也或许那不过是她痛苦中的错觉罢了。看来,她有必要给洛溪做一次全身检查。   洛溪闻言,鼻头耸了耸,有些松懈,但还是不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丝毫没有感觉到门外的激动。   “什么?你是说真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左蓝,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心里就一阵后怕。   “洛溪体内的细菌体如同癌变细胞一样,不停的攻击吞噬她的正常细胞。所以她的生体机能开始下降,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何是先从视觉开始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到了一定的期限,她就会死亡……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虽然洛溪的母亲在她体内放置……X细菌体,也就是一种致人死亡的细菌时用了特殊的保护层,但还是出了意外。”   洛溪盯着她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   景默铁青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松开她的手腕,手心处凝结了一层鲜血,不是纯粹的红,而是暗红。明明血液还处于新鲜的状态,怎么就变成了暗红?   景默垂眸,布满鲜血的床单此刻也变成暗红。伤口实在是太深,又在流血了,景默暂时放弃探究,转身去拿家里的医药箱。   她们做刑警的,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家里自然必备了药物。   景默走了不过几秒,失血过多的眩晕感笼罩着洛溪,右手无力的撑在床上,空气也似乎变得粘滞沉重。迷迷糊糊间洛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慌乱,她终于沉沉的睡去,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洛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窗外除了寥寥无几微弱灯光再无其他,世界安静了下来。   洛溪动动手腕,一阵刺痛。她皱着眉,右手覆上,伤口处已被包扎好。洛溪勾唇笑笑,这下发觉嘴唇干燥的很,而她又一不小心碰到嘴唇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刚注入十八号细菌体后,身体就像活生生的剥开,无数不知道是何的东西在体内乱窜、在撕咬。她实在是忍住不了这种忍痛感,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东西才安份了下来,可这还不够,它们怎么可以留在自己的血液中!   景默就睡在她旁边,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便睁开朦胧的双眼,声音低沉而沙哑,却藏不住那份喜悦。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有的话就告诉我好吗?不要硬撑,我虽然不能代替你疼,但你疼的时候可以咬我……”   洛溪一下便红了眼眶,为了她这简单的语言。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脸,即使看不清她,也要固执的对视。   “小默,我回来了。”   ☆、解释   昨天一晚上心急如焚却只等到景默一句:“你们先回去吧。”不甘心的众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杀了过来。   洛溪在两点半的时候睡了下来,清晨迷迷糊糊的又醒了一次,只觉得脑袋像浆糊一样粘稠,意识也很模糊。伤口又在隐隐做痛了,可相比之下,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让她心情好了很多,嘴角带着笑般又睡了过去。   “哈~~早啊。”左蓝打着哈欠,揉着带泪的眼,有气无力的打招呼。开玩笑,她昨晚可是守着某人到凌晨的,今天一大早就被吵起来了,能不困吗?   突然好羡慕在客房里熟睡的库克。   “早。”众人心不在焉的回答。   左蓝伸了下懒腰,了然的看着她们,“她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还没醒……吧。”   “失血过多?”乔彬、易朗皱着眉问,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输输血什么的。”杨大法医说道。   “失血过多买什么补品好呢?阿胶?红枣?”秦缺、林木自言自语道。   左蓝嘴角抽了下,可为什么她还是好羡慕啊?被人关心的感觉很不赖吧,所以自己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景默。左蓝垂眸,只是因为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出现了。   “不用了,我已经给她注射过药品了。只不过还真没想到她竟然有自虐倾向。”左蓝眨眨眼,露个了怪异的笑容:“不过,还真的被她误打误撞了。”   “左。”景默打开门,扫了眼众人,对她们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走到沙发上坐下,眼尖的众人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看来为了照顾洛溪,队长大人还真是忙到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啊……这样的女友去哪里找?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并看向她,等着她的解释。   “哦,我猜的。”   众人:“……”不要把猜的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好吗?   左蓝摸摸鼻子,眼神飘忽:“事实上,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没有发生之前的事。”   她的话让众人一阵迷茫,只有景默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发生最好。”景默淡淡的来一句,可众人却觉得她像是松了一口气。   瞪着这两个打哑谜的人,杨永颜不满的开口:“喂,你们不要只顾自己说,什么事都瞒着我们!”要不是她偶尔听到,还不知道要瞒她到什么时候呢!   “真想知道?”左蓝问。   “废话!”   众人点头。   “那好吧。”左蓝沉思一下,像是再找合适的词汇。“之前跟你们说过了,洛溪体内有一个像癌细胞的细菌,而昨天我给她注射了另一种细菌体。两种细菌相遇……就好比两个敌对的军队,在她体内互相残杀,最后胜利的很明显就是我注射的细菌体了。”   “以毒攻毒?”景默皱眉,这种事机率不大,危险性也很高。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开始是那后来就不是了?   “后来,我看到那些血后就不这么认为的。”左蓝敛了神色,“血是暗红的,若时间久会变成暗红倒也没什么,只是血从一开始就是暗红的就很奇怪了。”   “这能说明什么?”   “哈……别紧张,看你们紧张成什么样了。”左蓝一下子笑了出来,众人的紧张感倒也减少了不少。“还拿刚才的比喻吧,两军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斗过后,什么最多?那当然就是尸体了。那些暗红色大概就是“尸体”吧,不过,具体的我要拿点血回去化验。”   “虽然听起来有点扯……”洛溪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左手手腕上的伤明显的很。她没有带眼镜,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摘下了眼镜,眸中光华灼灼,恍若星辰,众人不由的看痴了。只听见她接着说:“但我相信你。”   景默刷的站了起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景默亲自为洛溪穿上了那件外套,末了还一脸溺宠的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不多睡会?嗯?”   “睡不着,干脆起来了。”   “哦,饿了没?”   “还好。”   众人:“……”请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好吗?   对上她们幽怨的目光,洛溪勾起嘴角,真诚的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洛溪姐别这样说,我们可是好几年的朋友了。”乔彬腼腆的看着她,“你没事才是我们关心的。”   “是啊,不然谁给我们发工资?那么个亲力亲为的局长去那里找啊。”杨傲娇又出现了。秦缺碰碰她的肩膀,“说什么呢!”杨永颜不理会她,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当木头的林木:“木三,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啊……啊,有,我就觉得吧,有些事还真是奇特,变化莫测的。不到最后一刻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也是这样,才是人生。”林木感慨道。   洛溪笑笑,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相处了这么多年,有些话不必说她们也懂得,这便是默契。   这件事虽然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已经过去了。就像景默说的,没事了。她们为什么还要抓着这件事不放呢?   洛溪换了个话题,跟她们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左。”景默低声道。   “怎么了?”   “Healton呢?”以她对希尔顿的了解,她可是那种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难道,出了什么事?   林木本来没想起那个女人的,如今被景默一提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女人不在。顿时松了口气,她一向不懂得怎么处理那些感情的事,如今她没回来,倒也正好。   “她啊。”左蓝捏捏眉心,叹了口气,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不知道掉到那个荒山野岭去了。”   “哦?”   林木凑过去一点。   “是这样的,几天前她去飞了个任务,结果被偷袭,飞机坠落了。”   林木心头一跳,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女人,但也不希望她死啊。还有,为什么这两人表情都这么淡定啊!   景默的淡定是因为她信任左蓝,既然左蓝没有直接说希尔顿出事了,那就说明她没事。   “那你找过了没?”   左蓝托着下巴,“我们用全球定位系统定位过,坠机的位置是一片大山,入口在哪我们还不知道,需要点时间。而且……”左蓝看起来有些郁闷:“那女人出门竟然不带手机……”   景默不说话了,林木也不说话了。   景默转头看向众人:“你们吃早餐了没?”   “……没。”众人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那我去叫外卖,想吃什么?”   “……”   外卖小哥接到定单还奇怪了好一阵,这是需要多少人才能点这么多啊。直到开门那一瞬间他看到一屋子的女人才明白,哦,原来如此。   吃饱喝足,众人又聊了会天,就被景默以洛溪需要休息给赶了回去了。   “洛溪,你过来一下……”左蓝说着,突然觉得有道凛冽的目光。她连忙改口:“不,不,我过去就好。”   “怎么了?”   左蓝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不舒服吗?洛溪右手抚上眼睛:“虽然我能看见了,可是视力没有恢复到从前。就像刚才,我能看清你们的脸,却看不清茶几上杂志的封面。”   景默凝眸看她,微不可闻的叹息。   “……”左蓝想了一会,“没事,就是一点小小的后遗证而已。现在我要抽你的一点血,回去化验一下,希望你能同意。”   “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不虐,写得轻松了点。写到左蓝说我猜的,顿时就想起英语课…… 这道题选什么?……选A……为什么?……我蒙的。 另外,感谢大家的评论,让我有种被认同的感觉。由其是那么几个从一开始就在追这文的人。不点名,但我记得你们。   ☆、相遇   意大利,一个充满艺术气息及……美食的国度。   某酒吧的二楼包间内,十几号男男女女正在纵情狂欢,劲爆的音乐,暧昧的空气。唯有一个人格格不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以她无关。女人一头乌黑般头发,在一群染着五颜六色的人里更引人注目。女人精致的面孔在灯光的照耀下褪去了白日的苍白,惹人怜爱。   程曦冉一开始并不想来这种场合,毕竟她喜静不喜闹,比起在这里喝酒聊天,她更喜欢一个人呆在画室里。奈何这群家伙磨人的程度比以往有过之而不及,无奈,她也只好来坐坐了。还好这里的人都是她认识的,不然自己还真的会不自在。   “Libre,好不容易拐你出来一趟,别光发呆啊,多浪费这太好时光?”刚刚还在热舞的金发女朗一把揽住程曦冉的肩膀,随便拋了个媚眼给她。   奈何美人一点也不给面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程曦冉拉下她的手,淡淡的说。   金发女朗似乎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淡,一点也不介意。她朝程曦冉笑笑,走到音响处,把劲爆的舞曲换成了低沉优雅的钢琴曲。   “嘿,音乐怎么换了?”   “真扫兴呐。”   “……”   金发女朗拍拍手,等到所有人都看向她这边才说话。“你们这群家伙,光顾着自己玩。都没有考虑过Libre。”   其中一个男子撇撇嘴,委屈的说:“Libre太冷了,我想和她跳支舞都不让。”   程曦冉看着这群耍宝的少年,嘴角扬起笑意。她来意大利也有三年了,自己当初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说不害怕才是假的。多亏了遇到了她们。   对程曦冉来说她们不仅是同学,更是朋友。   她这一笑倒是给了那些不安分的人暗示。来酒吧嘛,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喝酒了。忘了是谁带头的,总之程曦冉接了第一杯就有了第二杯……   她的酒量一向不好,喝到第五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后。程曦冉一张悄脸通红,脑袋也昏沉沉的。   一路晃晃悠悠来到洗手间,刚一进去便吐了个昏天黑地。程曦冉打开水龙头,捧了把冰冷的水扑打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她看着脸色绯红的自己,刘海被微微打湿,稍微发白的嘴唇,竟有种病态美。   她的身体很差,她知道。那是因为每当有灵感时她总会在画室里孜孜不倦的画下来,不分白天黑夜,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从镜中倒影她能看出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然而,与她同样的皮色同样的墨发让程曦冉愣了愣,她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中国人了。倒不是说意大利中国人少,只是因为她很少出门。如今遇到,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呢?   女子看了她一眼,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女子走了两步,与她相隔不过半米。同样洗了把脸,女子歪着头又看了她一会,这个女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柔弱,身子单薄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让人忍不住心疼。   女子抿唇,从大衣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你要不要擦一下?”   程曦冉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只白皙的手上,纤细修长,很适合弹钢琴。她暗暗猜想习方是什么身份,却不知一向对事物冷淡的如竟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谢谢。”轻轻接过,纸巾接触到脸上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石墨香传入鼻中。程曦冉知道这绝不是纸巾本身的味道,那么,就是来自那位女子的?   “不用谢。”毕竟是陌生人,女子擦干双手微微点头就离开了。   本来还想问问那人的姓名什么的,不曾想她倒是先走了。摇摇头,酒精的作用好似又上来了,头又开始疼了。不放心程曦冉独自一人的金发女朗便出来找她,安全的把人又带回包厢。这下那群少年们可不敢再灌她酒了。   接到好友的电话让自己来接她回去,江若柔才会到这间酒吧来的。没想到自己一来到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好友根本没醉,还一脸傻笑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之类的话。   江若柔扶额,借口上了个厕所,打算过几分钟就走了。却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遇到同一个国家的人。心里那点对好友欺骗自己的不快顿时消失了。   可惜,自己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未必能见到。   第二天,今天是难得的好几天。江若柔背上画板带上工具就出发了。她所在的学校的确很好,很注重学生的兴趣爱好,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在此都能实现。   选了一处空旷的草地,架起画板。江若柔对着空白一片的纸张发呆,微蹙着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思考着画什么呢。   过了会,江若柔开始动笔了。她没有画不远处的人工喷泉,也没有画喷泉后的教堂,更没有画蓝天白云。   不消一会,画纸上隐隐出现了一个少女,那是她无比熟悉的人啊。   离开中国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小枫。   叹了口气,江若柔全身心的投入画中。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在靠近。   程曦冉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不过随意逛逛校园,就看见了昨晚在洗手间的背影。一股淡淡的喜悦由然而生,她想,可能是见到中国人觉得特别亲切吧。   她本身也是学画的,知道中途被人打扰是个多么讨厌的事。所以她很自觉的没有打招呼,而是静静的站在她背后观赏。   江若柔画的很慢,似乎想一笔一画把那人刻在心里。可越看程曦冉越觉得纸上的少女和眼前的少女很像,说完全像也不对。   搁下画笔,江若柔被身后的程曦冉吓了一跳,同时也认出她是昨晚的美人。手脚有些不自然的站立。“你……你好。”   “你好。”程曦冉伸出手和她相握,象征性的握了一下,连感觉都没有。“那个,见你在这里画画便好奇想看看,你不介意吧?”   “不会。”   “……嗯。”程曦冉看着她的脸。又对比了一阵,笑道:“看来这画上的女子不是你。”   江若柔略微惊讶了一下,“很多人都看不出来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却也说了答案。   “那么,我想她应该是你的姐姐或妹妹。”   “嗯,她是我妹妹。”江若柔温柔的抚摸着画中人的容颜。   “那个……”程曦冉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   “嗯,那个……我…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程曦冉吞吞吐吐的说完,还不忘偷看一眼她的脸色。“哦,对了,我叫程曦冉。来自中国a市。”   江若柔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真没想到她们的缘分还挺多的。   “江若柔,也是a市人。”   语毕,两人相顾无言,内心却多了点悸动。良久,两人笑了起来,为什么而笑,只有她们知道。   是夜,送江若柔回去之后,程曦冉正打算去洗个澡,手机便响了。   “喂,哥。”   “……”   “……嗯,知道了。”   “……”   “可是,父亲……”   “……”   “好吧,我会回去的。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对副cp说重要也不是很重要,总之,是我想写就写了。 还有,本文要进入下一个案子了……嘿嘿,莫名的兴奋。   ☆、云散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由于临近春节,这一个多月里虽没发生什么重大刑事案件,但小偷小摸是真不少,一会偷窃一会耍流氓的,好不容易处理完后,就到了应酬的时候了。   中国人嘛,习惯在饭局上谈事情,喝喝酒聊聊天,什么事都不是。更有,在这个靠关系的社会,你不去人家随便找个借口,想不去都不行。再不济,一出手就是贵重的礼品,礼尚往来,又是一个传统。   好在,忙完这段时间,两人总算是抽了点空,去看望叶离。   自从叶离从局长位置上退下来后,就回到了B市的老家里。他倒也没闲着,时不时约上个三五好友去旅游什么的,后半生过的可谓有滋有味。所以也不怎么管洛溪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女儿都这么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父母的操心了她这么久,也该放她自由了。说的太多还怕她嫌弃自己哆嗦呢。   不得不说,叶离是个开明的父亲。从他能淡定的接受景默就可以看出了。   因为不想让叶离担心自己,洛溪并没有把事情告诉他。左蓝拿了样本回去后,分析研究得出了一个十分意外的答案。原来那些暗红的物质并不是“尸体”,而是十八号细菌体吞噬掉的x细胞。拿个比喻来说,就像是人体内的吞噬菌体和pm2.5,pm2.5被吞噬后,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当吞噬菌体达到一定的极限时,就会爆体而亡。pm2.5就又能为兴风做浪了。   很难想象,若洛溪没有放血,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于是,等她的身体好了一点后,左蓝给她安排了一次全面检查,这么一来二次,洛溪的身体就更虚弱了。   现下看到自家宝贝女儿瘦弱的身子,叶离埋汰了好一阵景默。景默在一旁无奈的点头认错,那模样倒是让洛溪哑言失笑。趁着这几天两人还在,叶离每天都叮嘱洛溪多吃点,看那架势硬是要把她瘦掉的肉吃回来。   两人在叶离那里呆了几天,局里的事实在推迟不下去了,两人就下告别了叶离,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坐在副驾驶上,洛溪时不时看两眼景默。眼转微转,看着后视镜,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出现在视线里。下意识的想推下眼镜,却愣住了,才发现自己早就不需要戴眼镜。   “小默,他们又出现了。”   “哦?”景默加快了车速,偏头看她。“要甩掉吗?”   “不了,让他们跟着。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早在半个月前,她们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她们。只是那些人警惕性倒是很高,半个月下来也没抓到什么把柄。此刻又见到那些人,洛溪体内那不安分的探案因子又活跃了起来。   景默车速不变,就像没发现他们一般,随着车内播放的音乐轻哼,神情自然。敏感如景默,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冲她来的?只是有些疑惑为何一个多月了他却没有什么动静。   可惜对方却好像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过一个分岔路口时,愣是没有跟上来。   安全回到家,洛溪有些无聊的撇嘴,双手抱臂冷哼道:“一群胆小鬼。”   关上后备箱,景默拎着大包小包吃的,看了她一眼,“好了,我们先上去吧。”   “哦。”洛溪自觉的接过几包吃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打开门,几天没通风的房间显得有些闷。两人把东西放下,目光所触之物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开窗通风透气,两人又打扫了半个钟,就才恢复成熟悉的家。   靠在沙发上休息,洛溪摸摸自己有些圆润的小肚子,皱了下眉。然后又去摸了下景默结实平坦的小腹,对比感十分强烈。不开心的弯了弯眉毛,“为什么我们都是吃那么多,而你却不胖呢?”   握住她四处乱摸的手,把她拉入怀中,景默低头嘴角含笑看着她,身体恢复了之后,洛溪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开玩笑打闹也变得多了些。这明显的景默倒是让景默欢喜,相比之前如同洋娃娃般脆弱的洛溪,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洛溪。   “因为你一直在吃了睡,睡了吃啊……猪。”景默轻点她的额头,笑得宠溺。   “……”洛溪怒瞪她,美眸睁得圆滚滚的,煞是可爱。“我才没有。还有,不要用那种动物来形容我!”   景默好笑的拍拍她的头,并未回答,而是说:“身上脏死了,去洗澡。”   “哦。”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洛溪扬起暧昧的笑容,眼波流转,轻声说:“不一起吗?”   景默:“……”   瞥见她露出的白皙耳垂染上淡淡的粉红,洛溪开心的笑了,能见到如此可爱的景默,她也满足了。但还是想逗一逗她,转身嘟囔着:   “之前不也一起,现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景默在沙发上躺下,抬起手臂挡住双眼,也遮住那些复杂万分的神色,低不可闻的叹息,很快便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洗完澡后,洛溪披着浴巾就出来了。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发丝滴落的水珠把肩头打湿。蹲在沙发前,拿下景默的手凝视着她绝美的脸庞,目光充满着爱意与眷恋。拨了下散落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指尖触过,这张脸一如初见,并没有什么变化,要真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变成熟了,变深沉了。   洛溪凑上去,蜻蜓点水般的吻。也变得……自己更爱了。   景默睁开眼,便看到洛溪放大版的脸,因沐浴后而变得淡粉的脸颊娇艳欲滴,形状佼好的双唇,让人只想咬上一口。景默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脖子,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垂下的发丝相互缠绕,相错。景默眼里似盛着光芒,不说话,只加深了这个吻,所以的话语都融入这个吻中。   “好了,我去洗澡。”景默松开她,弄弄她的头发,指尖还有些湿润。眼里的宠溺就快要溢出来,她这样的眼神是洛溪所不能抗拒的。刚才那一吻的滋味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潮澎湃的她又拉过景默狠狠的吻了上去。   她们之间很少会有人这么激烈的动作,大多数都是两情相悦的温和,像温水煮青蛙一般,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逃不掉了。   “够了?”眉眼温和,一点责怪的意味都没有。   “虽然觉得不够,但还是不闹你了。”洛溪拢拢头发,轻点她的额头。“去洗澡吧,待会我们出去吃。那群家伙知道我们回来了,硬是要拉着我们出去玩。”   景默看了她一眼,“记得把头发擦干。”转身随便捡起了那条被遗忘的毛巾,无奈一笑,进了浴室。   ***   阳春三月,褪去了深冬的寒冷后,人们开始轻装上阵。   洛溪从背后抱住景默,轻而易举便环住她的细腰。景默自然披在背后的发丝扫过洛溪的脸颊。手指卷起几缕,洛溪盯着黑发看,突然笑了,当初她不过一句戏语,不曾想景默却当了真,从此为她留了一头长发。   “小默,有想过剪回短发吗?”   “没。”景默声音懒懒的,似乎很是惬意。   拨了下景默的黑发,洛溪把脸贴在她脖颈处,冰冰凉的。“为什么?”景默短发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份霸气冷然。人总是会变的,她已经不在是从前那个年轻张扬的她了。   景默沉吟:“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洛溪沉默。   两人都不开口,享受着这亲密而又舒适的姿势。空气中流动着让人安宁的气息,什么都不用想。   “……小默”良久之后,洛溪说。   “嗯。”   “我们……继续去旅游好不好?”   本来她们的行程还没完呢就被林木一通电话叫了回来。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了。现在仔细算来,都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洛溪觉得有些遗憾。又因为这次能死里逃生,她更想要一次只有两个人的甜蜜旅程,一个共同而美好的回忆。   景默轻过身,无奈的捏捏她的鼻子,“现在还不行,你忘了吗?前天可是接了件大案子。”   “……好吧好吧。”洛溪颓废的说,事情怎么会办得完呢?真的想去的话,什么借口没有?洛溪改为一脸幽怨的看着景默,可惜某人完全不为所动。   四月。   一张名为《赎罪》的人物素描在一场由中外留学生举办的一次画展中脱颖而出。   见惯了西方鲜艳色彩油画、抽象奇艺抽象画等等的众画家,对《赎罪》更是眼前一亮。   画中少女有着绝美的侧颜,她微仰头,眉头轻蹙,目光平静而悠远。不知从何处的风吹起少女乌黑的发丝,每一根都细腻可见。少好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处,好似祷告。   如果说这样就完了的话,那也只能算上刻画得较细微罢了。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女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一抹悲伤的笑。   大家都知道,笑容很好画,但要是能画得像蒙娜丽莎那神秘的笑容则是难上加难。《赎罪》一画很好的诠释了这个道理。   这时,人们把目光移到作者给的译语中,很短,却又留有无尽的感慨。   你犯下的罪,我却诉求不了原谅。   程曦冉站在不远处,凝视着那个瘦弱挺直的背影。抿唇,她,应该很高兴吧,毕竟完成了她妹妹的梦想。虽说还算不上一举成名,但也是小有名气了。   她,应该也很难过吧,就像那句话一样,诉求不了原谅。   自从那天重逢之后,两人相见如故,经常约出去一起采风。两颗同样脆弱而寂寞的心慢慢靠拢,她们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而程曦冉也知道了一些她家里的情况,不堪回首的往事。   摇摇头,程曦冉苍白的唇被咬出一丝血色。“若柔……”程曦冉走过去,亲呢的叫道。   江若柔一直皱着的眉头因她的到来而松动,轻声应道:“嗯,曦冉。”她的目光里只剩程曦冉那张温和柔美的脸庞。江若柔有些恍惚的想着,《赎罪》画中的原创到底是谁?恐怕倾向于程曦冉多一点吧。   “恭喜你。”程曦冉真诚道贺,亲了亲她的唇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没看见江若柔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只听她缓慢而坚定的说:   “回国。”   愣了下,程曦冉随既笑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这里的天气一年四季随机播放,一不小心就生病了……   ☆、探望   a市国际机场。   “噔噔噔噔……迎接旅客的各位请注意,由意大利飞往本站的xxxx 次航班已经达到,谢谢。”   “若柔,真的不用我送你吗?”拂了拂凌乱的刘海,程曦冉总是苍白的小脸染上了些许红晕。   江若柔拉着行李,略微低头沉默了一会,“不用了。”   “这样啊……”程曦冉有些遗憾的说,“回去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好。”   江若柔刚转身想走,衣角就被人拉住,她只偏了偏头。目光落在那只纤细修长的手上,柔声道:“怎么了?”   “嗯……还要……”程曦冉咬了咬唇,脸上的红晕更深。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说道:“还要记得想我。”   “我会的。”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江若柔捧着她的脸,软软的唇印在她额头上。看着她通红的脸,满足的笑了笑。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记得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误认为程曦冉是个性格孤僻,很难相处的一个人呢。   看了看时间,江若柔不舍的看着她,其实不舍的又何止她一个呢。   “我走了。”   “嗯,再见。”程曦冉乖巧的说。   快要走出机场的时候,江若柔突然回头,果然……程曦冉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似乎在笑。在那一瞬间,江若柔能清楚的感觉到内心的悸动。那个白衣瘦弱的身影如同天使一般纯洁,若插上翅膀,你是否就会离开这肮脏的人间?   又或许,你就像《赎罪》里的少女一样,来救赎我的……   直到看不见江若柔后,程曦冉收回笑容,站在原地等人,她的哥哥——程继周。之前她们说好的只要程曦冉回国,程继周就去接她。而这个之前,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就算知道父亲生病了,程曦冉还是迟迟不回国。这其中的缘由已经不是一俩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程家或许在别的地方鲜为人知,但在a市就是个人人皆知的国画世家。程家从明代开始就世代作画,人才辈出。据说祖上还留下了一幅价值□□的画作。   从小就沐浴在笔墨之中的程曦冉自然也投身进了画家的行业中。只是,她却选择与程父安排下与之相反的西方油画。为了这个,父女俩不知吵了多少次架,程父脑袋里的老一辈思想根深蒂固,对于西方的人体艺术嗤之以鼻。就像那些封建的父母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女是同性一样。   最终,这件事程曦冉出国为终止。   Libre,她自己取的英文名,在法语中是自由的意思。可是,真的能自由吗?   黑色的本田驶来,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男人大约有一米七八,面容刚毅,但有些憔悴。细看之下与程曦冉有三分像。   “回来了。”程继周淡淡的说,看不出喜怒。“父亲最近心情不好,待会别在忤逆他了。”   “……”程曦冉似乎冷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顾自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沉默了一会,程继周把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中,回到驾驶室中把车开走。两人都没有说话,老实说,两人虽是亲兄妹,但平时交流不多。更何况程曦冉并不喜欢他对父亲言听计从的态度,但也幸好有他,自己才能如此轻松的脱离程家。想到此,程曦冉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突然……   “哥?”程曦冉皱着眉问,“你的手……”从她这个位置看,程继周握着方向旁的左手上小拇指缺失。她记得三年前她走的时候程继周的手指还是完好的。这三年来,的确是发生了太多事了。   “没事,之前不小心被砸到坏死的。”程继周无所谓的看了眼断指,“反正还能拿笔不是?”父亲才不会关心这点“小伤”。想起程父知道后什么都不说的反应,程继周眼里多了份黯然与疯狂。   ***   a市女子监狱。   “犯人2461,有家属探望。跟我来吧。”狱警语气冷淡的说,其实相对于其实人,他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一丝看不起。   江若枫听完后,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爆跳如雷。自从自己被判刑之后,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现在……可想而知。   她还是幸运的,本该是死刑的她变成了死缓,再从死缓变成了无期徒刑,最后变成了有期徒刑三十年。国家虽设有死刑,但真正判刑的人还是少数的。可是……三十年是个什么概念?她的一生都完了,没有那家公司愿意接收犯有前科的人。就像吸毒一样,碰上了就完了。   那些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始终是废话,难道她们就不想改正吗?可现在却不曾给过这个机会,最终只能有罪恶的轮回中越陷越深。   在狱警的带领下穿过昏暗的长廊,江若柔很顺利的见到了与她相隔不过半米的江若枫。她的长发被剪掉,眼眶下凹,眼底一片青黑。下巴更加尖细,蓝色的斑马条纹布条囚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江若柔实在想象不到这几个月,她的小枫是怎么过来的。   透明的玻璃隔开了两人,像两个世界一般,平行着无法触碰。   “小枫……”玻璃隔断下,江若枫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但还是能看出口形的。电话就放在旁边,可江若枫却不肯拿起,她只是一昧的盯着对面的人看。姐,不是说好了,不用管我吗?可是为什么此刻见到你,心里很高兴呢?姐没有忘记我没有嫌弃我已经足够了。   抹了下眼泪,江若柔指着电话示意她拿起来。可她始终不为所动,江若柔急红了眼,更加的眼泪涌了出来,打湿她干燥的嘴唇,眼睛空洞的厉害,举着电话的手也无力垂下。   这样的江若柔是江若枫不曾相过的,印象中,姐姐都是温婉可人的,何时会这样脆弱无措。偏过脸不忍再看,闭眼的瞬间透明的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落。   其实何止你一个人痛苦呢?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狱警带走了江若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来探监去一句话都不说的。   “喂2461,这是你家属给你的。”回到关押自己的宿舍后,另一名狱警匆匆赶来,把东西扔到她手里就走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那是一个长盒子,很朴素的木色。打开,卷好的画纸用细绳固定好安静的躺在里面。江若枫有点不敢打开它了,无限的纠结之下,她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打开了。   “……姐。”对着门口方向低声呢喃着,江若柔又一次流下了眼泪。   ***   从机场到程家老宅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程继周本想把车停在一直以来的位置,但此刻这位置上停了辆蓝白相间的警车。瞳孔微微眯着,程继周勾起怪异的笑。   程父也就是程启,程启已经是个百过半白的中老年人了,早几个月已经受了风寒,精神气不用从前,走路都需要拐杖。但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威严仍存。两鬓有少许白发,原本刚毅的脸也下垂了些许。从脸看,程继周到是继承了他,两人一看都是固执己见的人。   兄妹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程启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两个穿着藏黑色警服的女警。其中一个把警帽搁在桌子上,一旁的茶杯冒着白雾。看样子那那两个警察并没有来多久。   “回来了。”低沉的嗓音与程继周一样冷淡,面无表情的脸并没有因为见到三年未归的女儿有任何松动。“回来了就把行李放好,待会下来。”   程曦冉没说什么,暗暗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女警。没戴帽子的女警有着一张妖娆的脸,妩媚的双眼。黑长的头发发尾微微卷曲,带着一□□人味道。程曦冉忍不住猜想她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再看,另一位女警,背脊挺直,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警帽下几缕黑发垂落,勾勒出她线条分明的侧颜,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长发又为她增添了一丝丝女性的柔和感。   要说最吸引程曦冉的,非那双眼睛莫属。深隧的眼瞳散发着漠然。那双眼仿佛能看穿一切,所有的丑恶在她面前皆无处遁行。   “你过来。”程启朝程继周挥手,随后他站了起来,“这位是叶局长”程启看着洛溪说,“这位则是萧队长,两位这则是长子,程继周。”   “你好,我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叶洛溪。”洛溪伸手象征性的和他握手。其实这件事本可以丢给其他人的,但习惯了亲力亲为的局长大人硬是要亲自来办案。景默也只好跟来了。   “萧景默。”景默的自我介绍一向简单。   程继周挂起笑,伸出左手与景默相握。“你好。早就听闻叶局长和萧队长的名声,如今一见,着实让程某略感意外。”他的话还真听不出是赞扬还是贬低。   早在他进来之时,景默就注意到他的手了,毫不掩饰的左手。景默不动声色的打量他,身高差不多,体形也差不多,唯独嗓音。现在想来,似乎程家离那间药店也挺近的。   事情,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放好行李,程曦冉走到楼梯口,莫名的觉得空气似乎有些压抑。刚才回来的时候,程继周告诉她,家里那幅祖传的名画,失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各位的评论,感觉身体一下子好了,心里暖暖的。各位也要注意身体啊,不然吃东西都没味了。 ps:写这章一直在查资料,因为很多东西都不懂……   ☆、画作   再一次介绍了程曦冉,程启坐回主位上后,四人落座,只是格局发生了点变化。程式兄妹坐在左边,景、洛则坐在了右边。   “叶局长,明人不说暗话,这幅画对我们程家很重要,希望叶局长能早曰破案,抓住那胆大包天的小贼。”程启端起茶饮了一口,再放下茶杯时脸色不太好看。毕竟画作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见了,换做谁,谁心里都会愤然。   “这是自然。”洛溪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她那样子倒是让景默觉得好笑,果然跟老一辈人讲话就是要客客气气的,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   “程老先生,既然你请我们来,,那么就请今后多配合一下警方,毕竟我们都是为了案子,您说对吧?”   “可以。”   “那好。”洛溪对他一笑,“接下来我问的问题请如实回答。”   “……”程启却犹豫了几秒,皱着眉头,说:“……请问吧。”   两人对视一眼,景默先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看着程继周。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握手的瞬间这个男人挑衅般的笑了。   洛溪则在想另外一件事,在以前的案件中,当事人刻意隐瞒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有过,如果对案件没什么帮助的话,倒也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程启会隐瞒什么,看来他还是有顾虑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不信任警察,还请来干嘛……   “被盗的画作叫什么?画的内容叫什么?”   此话一出,程式兄妹也好奇的看向程启,老实说,身为程家直系,她们俩还真没听过那幅祖传的画作,因为程启对画作的保密性很强,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其他人见过。   对父亲行为的不解以及对画作本身的好奇,两兄妹无视了程启的暗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又喝了口茶,茶的清香在口腔回荡,程启显得有些纠结。   “程老先生,您不说也可以。”景默突然说道,“但如果我们找回的画作不同,那就怪不了我们了。”   刚开始还不解的洛溪此刻也明白了,景默这一招用的不错,丑话说在前头,就是这个意思。果然,程启一咬牙,缓缓开口:“那是一幅祖上传下来天子狩猎图,是明代画师所作,画得正是当时的明英宗。”   “哦?”洛溪虽然对画画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年代久远的东西比较有值钱,更何况还是和皇帝有关的。   程启见她一脸迷茫,出身名家世家的骄傲感,让他心里有点不屑,这知道那些个警察不会欣赏这些。   “……”抽了抽嘴角,感觉脸上的笑都要僵掉了。洛溪转头委屈的看着景默,那小眼神倒是可怜的很。   景默抿唇笑笑,“汉唐时期,打猎是皇帝必做的事情之一,有大量汉唐时期皇帝围猎的记录,壁画。。。但是唐之后,打猎却几乎从皇帝生活中消失了一样,结果到了宋朝,重文轻武的氛围出现,很少有皇帝打猎的记载。除了在北方打了大半辈子猎的徽钦二帝外。   其实明初的皇帝也喜欢打猎,不过这之后明朝皇帝也不爱打猎了。所以,这流传下来的狩猎图自然是宝贵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懂了吗?”   洛溪若有所思的点头。   程启听完,看向景默的眼神里多了些赞赏。要是他有胡子的话,恐怕会像古代那些老头一样,慢悠悠的捋着白胡子。   程曦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两位警察之间有着某种暧昧的气息。虽然她们没有多少交流,但程曦冉注意到,每当萧队长看向叶局长的时候,眼神总会变得很温柔,很宠溺。那是爱人间才有的吧。程曦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江若柔,父亲,他恐怕是不会同意她们的事的。   “萧队长说的没错。”   景默谦虚的笑笑,“只是为何程老先生不把它公之于众呢?这样一来,知道这幅画的人应该很少了吧。”   洛溪一怔,景默这话不就是在间接的说,其实偷画的是你们程家人了吗?这样一来,程启的表现也就解释的清楚了。看来那些名门望族什么的,不过是徒有虚表,内里也一样肮脏。   程曦冉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正那幅画她都没有见过,自然没什么感情。倒是程继周反倒笑了,一抹奇怪的笑,景默还没看懂,程启就说话了。   “程家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辱门声,所以希望两位不要宣扬出去。我程启在这里多谢两位了。”   景默一抬头就见到脸色不太好的程启,她笑了笑。“可以,我们警方会做好保密措施的。”通常来说,当事人要求保密她们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既然这样,就请程老先生说一下谁知道这幅画的存在吧。”洛溪适时插话道。   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却发现就被他喝完了。程启皱起眉头,刚要说些什么,一个有些轻浮的男声传来:   “哟,大哥,家里什么时候来警察了?我怎么不知道……嗯?小曦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二叔说,真是伤心……亏你小时候二叔还抱过你那么多次呢……”   程曦冉无奈的看着她这个玩心重的二叔。   来人正是程启的弟弟——程泽,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了,但看起来比较年轻。一身黑色西装与这古香古色的格调完全不配。   “够了,程泽你要没什么事就在一旁呆着。”显然程启并不怎么待见程泽,不然怎么用连名带姓的叫他?   无所谓的耸肩,程泽找了个位置坐着,用手撑着头,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程曦冉,“小曦,二叔问你话呢。”   “二叔,我刚刚才回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样啊!那晚上二叔带你出去玩,算是接风怎么样?”   程曦冉还来不及拒绝,程启倒是先替她拒绝了。“别老是想着带坏她,你给我安分点!”程启对两人歉意一笑,“一点家事,让两位见笑了。”   洛溪摆手,目光扫过在场的程家人,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哦不,除了那个程曦冉。女人的直觉有时还是准的,洛溪一开始就把她排除了。   “没什么,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程启深呼吸一下,“知道画作的人有程家人,和在程家工作多年的拥人。”   “画?什么画?”程泽先开腔,“难道哥你说的是那幅祖传的?”   “别插话。待会我会告诉你的。”程启厉声喝住他,但考虑到还有外人在,他声音又缓和下来。   “这样……”景默凉凉的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泽。程家作为国画世家,其收藏的名画自然不少,为什么他偏偏想起了那幅祖传的呢?景默收回目光,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之后嫁入程家的算吗?”   对于这个问题,程启愣了一下。程继周是有老婆儿子的,这样一来那也要算上宋家人了。咬了咬牙,点点头。   景默沉思了一会,这时,洛溪伸出一只手碰了一下她的。景默会意,站了起来,“程老先生,既然今天人没到齐,不如我们先去看一下案发现场,您看如何?”   “……那好吧。”程启也站了起来,看着另外三人,“你们也一起去吧。”   “不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没兴趣。”程泽摆摆手,端起刚才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念念有词道:“真是的,每次回来都是喝茶,这种没什么味道又涩的东西只有你会喜欢吧……”   程启也没理他,转身带着众人走向内堂,穿过长长的走廊时,景默刻意慢了一步,似乎程继周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一点也不意外。   “萧队长。”   “程先生。”   “萧队长似乎有话问我,萧队长有什么想知道的不防直说,程某自当实话实说。”程继周用很轻快的语气说。   “哦?”景默挑眉,“程先生的感冒应该好了吧?虽然现在是四月份,但也要注意一下身体。”   “萧队长有心了,几个月前的事还记得。”程继周笑得放肆,“不过是一点小感冒而已,早就好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前才发现,景默和洛溪的姓和起来是这样的:叶萧(夜宵)、萧叶(宵夜) 这么一个笑点,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当初起名的时候,我是有多饿→_→   ☆、机关术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洛溪突然转身拉着景默走了,程继周一弧度的笑了一下。   快走几步之后才慢下了,看了景默一眼,洛溪微眯着眼睛,有那么一丝丝醋意。   “你们两个装得道貌岸然的在聊什么?”   “……”拨了下刘海,景默拉近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贴在洛溪耳边说道:“不要滥用成语,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虽然好奇,她还是懂得以大局为重的。洛溪轻轻的点了下头,但还是觉得有些郁闷。“以后有事别瞒着我,知道吗!”   “好。”景默干脆的答应,却不知,不久之后这个承诺她根本没有做到。   承诺这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抿唇,从一开始就偷偷观察两人的程曦冉更加确定了她们的关系不一般,她不禁好奇,难道国内的女同已经能这么高调的吗?   走在前头的程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怪异的气氛。来到一扇木质门前,程启打开,里面的格局看起来更像是古代的书房。正中央摆着一张上好的紫檀书桌,文房四宝位于一角,另一角放着一个香炉,上面还冒着氤氲热气。左边摆着古香古色书柜,上面摆放着经典古籍。右边挂着一幅山水墨画,浓墨重彩间又勾画了山中寺庙人家。   有那么一瞬间,众人还真有做穿越到古代的感觉。   “到了。”程启低声打断了众人的遐想。“这是便是放画的地方。”   洛溪不由侧目,这里左看右看还是没有看出那里有地方藏东西的,怪不得被偷。洛溪不厚道的想道。   景默偏头瞥了她一眼,洛溪立刻收敛起嘴角那点笑,整理一下警帽用作掩饰。   程曦冉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里,很小之前她就知道有这么一间房子,那时爷爷还健在,每次自己一好奇想进去看看,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爷爷总会变得严厉。再长大,爷爷去世,父亲便拿到了钥匙,而他也明令禁止自己和哥哥进入。可现在又为何连外人都能进入了呢?   程启没有理由众人探究的目光,十分严肃的开口道:“叶局长,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然,就请叶局长当做这件事从没发现过。恕我程某打扰了。”   洛溪看了他片刻,垂眸道:“您说。”   “希望在今后的查案中,不会再有其他人参与。”   洛溪捏了下拳头,差点就想转身帅气的走人了。合着听他的语气,她们倒是是他雇的私家侦探了?   “可以。”景默率先开口,洛溪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后撇撇嘴,她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固执的很。   两个人相处久了,对方身上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习惯小脾气自然会暴露出来。洛溪虽然不说什么,但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多谢。”程启缓和了神色,走到书柜前,拿出几本不同颜色封面的书,然后按原先不一样的排列顺序重新排列。众人一时才发现,书柜上的书看似排列凌乱,实则有着一定的规律。就比如,颜色。程启重新放回那几书后,原本杂乱无章的书此刻变成了几本同种颜色放在一起。   程启把那四个方格向内推,书柜开始缓慢发生变化。靠得近一些的景默似乎都能听到类似机器运转的“咔嚓,咔嚓”声。随后,那四个方格中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新格,此刻正缓慢的分上下两层移动,断开的空隙中乌黑一片,随着空隙越来越大,众人终于看清了内里的东西。   那里一个长方形的木盒,盒身刻着华丽的暗纹。一枚金色精致的小锁十分夺目。众人不禁猜想,这就是用来装画的盒子吧。   这种类似与暗号的细节,恐怕只有强迫症的人才能发现。   “我程家自明朝以来,世代作画,画中精品自是不少,却没有一幅能敌得过老祖宗留下的《天子狩猎图》。故祖上有云:得此画者,必是程家家主!”程启扫了眼众人,目光停在女儿程曦冉身上,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此话一出,那些个贪得无厌野心勃勃的无耻小人一直都想要夺取这幅画……如今传到我这一代……实属惭愧。”   程启一席话让洛溪倍感压力,合着她们还被卷进了争夺家产的老戏码中了,洛溪不由扶额,无意中看着景默嘴角勾着一抹笑,那是她对某件事物感兴趣的笑。   “程老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您经常……打开这个机关吗?”   “嗯?”程启被问得有些愣,“不,只是偶尔。”   景默点头,“我想看一看,可以吧?”虽然是询问,但景默已经从口袋中掏出白手套,慢条丝理的戴上。程启也不好说什么了。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程曦冉按着口袋的手机,有些紧张的看着众人,苍白的小脸硬是浮起几缕红晕。   “父亲,我……我去接个电话。”   程启没什么表情的摆手。   松了一口气,电话还在响着。程曦冉一边往外走一边看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眼中多了点喜悦。程继周靠在墙门看着自家妹妹,也笑了下。   “喂,若柔……你……你别哭啊……我去找你……别乱跑知道吗?”   景默把盒子拿出来摆到了书桌上,一会摸摸盒身一会摸摸锁头,看得程启是干着急,好像景默一不小心就会摸坏似的。   洛溪在一旁看着不免觉得好笑,“程老先生……”洛溪叫了他一下继续说:“画失窃的那天您在哪里?”   “啊……嗯。”一心一意在木盒身上的程启又是一愣。“哦,那天我和孙女一起去玩了,直到傍晚才回的家。”   说到孙女,程启这张板着的脸终于有了暧意。有多老人重男轻女而他却刚好相反,更何况小孙女可爱又懂得,程启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   “哦?”洛溪装作不经意的问:“您不是腿脚不便吗?怎么还出去玩?”   “呵呵,整天呆在家里也乏味,不如去陪孙女。”这个时候的程启才像是个正常的老头。   “好吧。”洛溪无语,把目光转向靠墙上的程继周,挑眉问道:“那程先生你呢?”   “那天啊……”程继周回忆了一下,“那天我被父亲叫去s市购买砚台,因为那里有个熟人。”   程启点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天。”   “有什么证据或证人吗?”   “有张车票。”   “……”洛溪低头沉思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去瞄向景默,她正在检查完书柜。“我知道了。”   景默把手套往口袋一塞,说道:“现场倒是没有什么痕迹。程老先生,那个锁头的钥匙只有您一个人有?现在还在吗?”   “嗯,现在还在。”   “可是呢,这个锁头对于现代□□来说有点简单,所以我想啊,偷画的人一定是个好奇心重有强迫症而且会开锁的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程启的表情竟然踌躇了一下。   景默也不在追问了,她知道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程启的内心了,发不发芽是迟早的事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请程老先生明天把所有有关人员请到程家,我们明天再来。”   “继周,送客。”程启也不挽留。出到大厅时,两人才发现程泽早就离开了。   坐回到警车上,洛溪把警帽拿下,嘴里嘟囔着:“丑死了……”   景默在一旁哑然失笑。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要考试了,周五再更……为什么呢?因为看到这篇文的收评数据会影响我心情,也就间接影响我成绩了! 这是我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没有一个朋友(现实中的)坚持我……我在一群直女中坚难前行着……   ☆、理思绪   经过十几分钟的询问,程曦冉终于找到了那家叫“蓝魅”的甜品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程曦冉脸上浮起一丝担忧。   她,从没见到若柔哭过。   即便是最难过的时候。   店里的客人有点多,程曦冉花了几分钟才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江若柔,她靠在座椅上,略微头看向窗外,眼角有些红晕,目光悠远且悲伤,形成一片落寞的剪影。那一点一点伤怀的情绪笼罩着她,周围的热闹与她格格不入。   桌上放着一款蓝色的冰淇淋,造价可爱迷人,美中不足的是顶端已经微微融化,而拥有她的主人却毫不知觉。江若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的世界,她走不出去,也没人能进来。恍惚间,那张柔弱的脸闪现在眼前。   “若柔……”握着她的手,程曦冉心疼的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只说了句苍白的话。“我来了。”   “嗯。”把冰淇淋推到她面前,江若柔抬抬下巴,示意让她吃。   程曦冉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哄过人,当然,也没有其他人哄过她。程启从小就教训她,眼泪,不过是懦者的表现。   “我去见小枫了。”见她没有动静,江若柔叹息一声,拿起小勺舀了一勺递到了程曦冉嘴边。“你不必要安慰我,听我说就好了。”   话到此,程曦冉只好点头,乖乖的含下了那勺冰淇淋,微微的凉意,随后是把握恰当的酸甜感。老实说,她以前并不喜欢甜品,总觉得太腻,但此刻这一款倒是让她改感了不少。   程曦冉的乖巧让江若柔眼中有了丝笑意,当初的小枫也是如此。   ……小枫。   “可她,不愿意和我说话。”   “曦冉,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或许我不该走的。我说过我要等着她出来,可几天后我就身处另一个国度了。”江若柔低头,纤细白皙的手指插/入发丝,声音有些凌乱杂柔。“虽然这也是她希望的,可我却不能否认,这一切没有一点我的私心。曦冉,不管是谁,人总是有私心的,有欲望的,谁也不能逃脱。那些表面纯洁高尚的人背后不见得不肮脏。”   “若柔……”若不是听她亲口说起,程曦冉根本不知道她内心已经失去了对这世界的信心。程曦冉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眸,那里流露出的悲伤正一点一点的摧毁着她。   “今天我看见小枫才发现一直以来我坚持的东西,崩塌了。”江若柔放开双手,吸了吸鼻子,快溢出的眼泪堵在眼眶里让她难受。“她过的不好你知道吗?她过的一点也不好……而我却一消失就是几个月,她在高墙里过着苦闷生活的时候我呢?我却在追求什么所谓的梦想!”   “别这样说……”   “哈,不然怎样?我又有说错吗?”江若柔情绪激动起来,那近乎歇斯底里的表现让程曦冉愣在原地。半响,当江若柔看见惊谔不已的她也愣了愣,咬着唇慢吞吞的说:“对不起……曦冉,我不该对你吼的,我只是……”   程曦冉打断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着:“我懂得,谢谢你肯敞开心扉跟我说这些。我知道那些话在你心里闷了好久了,说出来也好。”她握住江若柔的手,眼神真挚的看着她,“等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看她好吗?”   低头,垂眸。江若柔看起来有些落寞,良久她才说:“……嗯。”   “两位小姐,虽然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的,但我有些见解想跟你们谈谈。”突兀的声音响起,却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觉得十分悦耳。   程曦冉见是个短发的女生,自己刚回国自然不认识她,不过看她的衣服应该是这店面点师。出于好奇,江若柔回头去看,一张微微笑着的脸出现在眼前。江若柔有些惊喜的说:   “是你……”   ***   两人回了趟警局,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自然乔彬和易郎离职了之后,她们暂时还没有调新人的打算,反正,五个人应该也够了。洛溪想想还有点惆怅,当年,她们也是五个人,她们从一开始的磨合到后来的默契再到现在的待如家人,突然少了两个,这事……还真是让人怅然。   果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最近除了程家的案子还真没有什么命案发生,所以还没到下班时候两人就处理好了文件,下班时间一到两人便坐车回家了。   景默开着车绕去了超市,因为家里没菜了。还没到超市景默便在脑中思索晚餐吃什么?每天都想着吃什么好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坐在副驾驶室上的洛溪双手抱臂,看似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实则在偷偷的看着景默。她绝色的侧颜,偶尔皱眉的神情,这一切……洛溪突然庆幸起,幸好在我身边的是你。   “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哦。”   景默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种小小的甜蜜感她很是享受。   她们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白天就不用说了,多数是在警局。到了傍晚,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回家,吃晚餐,洗澡。最后窝在沙发里,有案子的就谈案子,没案子的就……谈情。   洛溪躺在景默的大腿上,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像只慵懒的猫。   “小默,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程家长子说什么了呢。”   “我问他,感冒好了没,他说好了,好的无影无踪。”景默简单的总结,眼底笑意加深。   “……”这算什么鬼回答?   “你认识他?”   景默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感冒了?我看他脸色很正常啊。”   “我跟你说件事你就懂了。”景默用一只手轻抚她的长发,“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件钻石被盗案吗?”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破不了的案子。其实不是说她有多厉害,而是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越是复杂的案子反而越简单,不外乎情、钱这两种东西。   “我怀疑他。”景默缓声说,仿佛在说一件事实。   洛溪一惊,“真的?”她突然又冷静下来,“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   低头亲了下她,景默把之前的事和自己的推测告诉洛溪。   洛溪听后若有所思起来。   “这样的话,以后盯紧点他。以他能无声无息的偷走钻石来看,他的身手应该不错,这三年来恐怕他没少犯案。”洛溪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景默紧致的小腹里,一股若有若无的特有体香钻入鼻腔。洛溪吸了一口,也没有继续说:“像他这样多次得手却没事的人,总会忍不住再次犯案的。”   而且他还是个自大的人,不然,怎么敢挑衅景默?还说出无影无踪这种暗示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话来?   “犯罪心理?”景默笑了一下。   “没错,简单通俗的说,就是,偷上瘾了。”   景默不搭话,洛溪也不再说。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正努力抓住。   “啊!”洛溪突然叫了一声,翻回身睁着双眼看着景默:“会不会那幅画也是他偷的?”景默还没说话呢,她又自言自语起来:“可是不对啊,案发那天他都不在A市,没有作案时间啊……而且,他的动机也说不通啊,他是程启的大儿子,那幅画最后还不是他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小洛……”景默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激动过度而掉下沙发。景默叹息,做一个细心而又贴心的女朋友,又来个十分不让人省心的女朋友……真的挺累的。不过,谁让她乐在其中呢。   “你听我说,你还记得我问程启那句话吗?他说他只是偶尔才会去看那幅画,而那个书柜里也没装什么报警系统。所以我推测,偷画的时间和程启所说的时间不符合。有可能早几天,也可能更早。”   洛溪眨眨眼,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作案时间有了,接下来就是动机了。”   洛溪不解的看着她。   “趁着明天程启把人叫来我们好好打探一下。”   洛溪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你先起来一下。”景默说道,手扶上她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   “干嘛?”   勾了勾嘴角,景默跳下沙发,直接弯腰把洛溪横抱起来。“你惹火了,你说呢?”   洛溪一愣,耳朵泛起红晕。她定了定神,毫不示弱的捏了捏景默不太明显的肌肉,常年的训练没有让她的手臂变粗,只是比一般人硬了一点。   “你还真有力气,能抱起我。”洛溪体重刚好过百,一米七几的个倒也合适。   “都抱不起自己的女朋友还怎么当攻?”景默十分少有的冲她眨了下眼,十分勾人。立刻把某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美人计   “妈妈,为什么都没人说话呀?思语觉得好无聊,爷爷他们不觉得无聊吗?”五岁的程思语窝在自家母亲宋婉旋怀里,鼓着腮帮子糯糯的问道。样子煞是可爱,肉嘟嘟的脸颊让人直想捏上几把。   她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都是一片笑声的,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啊?现在这样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五岁的程思语转动着她的小脑袋,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爱怜的揉揉女儿的小脑袋,宋婉旋低声哄道:“因为待会会有客人来,所以思语要安静知道吗?”   听到说话声,程启看了眼程思语,露了个慈爱的笑容。   “哦,知道了妈妈。”   程思语乌黑的眼珠转啊转,乖巧的答道。宋婉旋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觉得有点些程曦冉,难道还能遗传不成?   宋家二老来这儿也坐了半个多钟了,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再加上程启对他们的那番说词,心里更加郁结。   宋家虽比不上程家,但怎么说也是清白人家,宋家也是书画世家,这么多年了从没出过一个违法犯罪的人,凭什么就怀疑到他们头上?   宋父刚想质问程启就听见了佣人说:“程先生,两位警官来了。”宋父只好先咽下了这口气。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两人并没有穿警服,却别有一番风情。   “不好意思,临时发生了点事,所以来晚了。”刚一落座,洛溪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着众人。   程启依然坐在主位,左边坐着三个人,程泽和两位中年男女,想必那两位就是宋家夫妇了。而右边呢坐着四个人,程式兄弟,还有一个女人外加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长得很想程继周,那么那个女人就是程继周的老婆了。   “没关系,叶局长事务繁忙能理解。”程启让佣人送上茶水,“既然两位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开始调查吧。”看来程启是真的紧张那幅画,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   景默自顾自的喝茶,没什么表示。程家人表现的很淡然,倒是宋家二老有些暴躁。   宋父直接站起来,可到底也还是文化人,语气也没那么冲。“叶局长是吧?希望你们能尽快查出真相,好还我们一个清白。”   “就是,总不能说我们知道那幅画的存在就说是我们偷的吧?我们一年也不来这里几次,哪里有机会下手,你说是吧?叶局长。”宋母尖着嗓子说,她就是一俗人,忍不得别人怀疑她。   洛溪听着他们的话有些不悦,也说不上是为什么。“要是你们没做过,我们自然会还你们一个清白。”最后洛溪只说了句经典的话,成功的让宋家二老无言以对。   景默瞥了她一眼,笑意染上双眉。   “说的好。”程泽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又在作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记起来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有,贼喊……”捉贼。   程泽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启厉声喝住。程曦冉无奈的看着程泽,“二叔,别闹了。”   “哈哈,还是小曦儿好,不枉小时候二叔那么疼你……”   “二叔……”   这时,一声软懦懦的声音响起,正是出自程思语口中。“妈妈,那两个姐姐好漂亮呀。妈妈,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漂亮姐姐。”说着程思语就挣扎着她的小胳膊小腿,扑腾着要下来。   洛溪正喝着茶呢,差点一口喷出来。如果那孩子是个男孩的话……还真有小流氓的感觉。拼命忍住把茶咽下去后,洛溪好笑的看着那个萌萌的小孩。   宋婉旋有些尴尬,“这个……”   众人一时间也把目光投向还在挣扎的程思语,只见她终于摆脱了束缚,迫不及待的迈着小短腿蹭蹭蹭的跑到了景默面前,伸手想要抱抱。众人被她这一系列动作逗笑了,之前沉闷的气氛也缓和了些。   洛溪颇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倒是好奇从来在外人面前冷冷淡淡疏离感十足的景默会怎样做呢?   景默淡定的放下茶坏,略微弯腰就把程思语抱了起来。“啵。”乐得程思语直接一口亲在了景默脸上,还发出很大的声响。   宋婉旋掩面,自家女儿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人,总是要亲上一口。要是平常人就算了,怎么连警察都亲上了,看那个女警察似乎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宋婉旋真想立马把那个色胆包天的程思语抓回来。   景默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人,脸颊处还有些湿润的感觉。印象中,除了洛溪就只有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母亲亲过自己。景默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她也没生气。   “下次不许随便亲人。”   “为什么呀?漂亮姐姐我喜欢你。”许是景默的语气有些冷淡,程思语缩缩脖子软软的问。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景默不为所动,伸出食指在程思语晃了晃。   “思语,别闹了。”程启面上也有些尴尬。   洛溪凑过身来,拍了拍景默的肩,笑道:“她只是个小孩,别这么严肃嘛,吓坏了怎么办?”   景默望着她,眼里波光潋滟,唇贴着她的耳旁,道:   “你,也不许。”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那股温热的气息熨帖在耳旁。洛溪只觉得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这里这么多人她还敢这样?这种刺激感可比平时更盛,于是洛溪一张俏脸红了半边。   还有,那话的意思到底是不许她亲别人,还是不许她亲景默啊?   想到这,洛溪脸更红了,好在有了头发的阻碍,众人也看不出什么。   程思语离得最近,听得蛮清楚的。可她还是个五岁的小孩,自然不会懂是为什么,为什么另一个漂亮姐姐脸会这么红啊?程思语觉得,今天大人们都好奇怪啊,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景默突然起身,吓着她直接一把搂住了眼前这个漂亮姐姐的脖子。   “各位,我想带她出去玩会,你们不介意吧?”   “呃……”众人不知道她在搞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程启还是同意了。其实他也想让程思语过早的接触这种事情。要不是小思语在家没人照顾,宋婉旋也不会带她来程家了。   得到同意后景默也没说什么,给了洛溪一个眼神就出去了。   洛溪:“……”   洛溪从没想过抱着孩子的景默会是怎样的?毕竟,跟她在一起就决定了她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虽然两人都没提起过孩子的问题,可问题还是问题,不解决它就不会消失。   “别抱那么紧,你扯着我头发了……”景默的声音飘忽的传来。   “可是漂亮姐姐,我掉下来怎么办?”   “小曦,小思语还挺像你小时候的。”程泽嬉皮笑脸的说,“不过啊,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多可爱,那像现在这么瘦……”   “二叔……”程曦冉无奈的回。   洛溪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们不是要查案的吗?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在转头看向程家众人,他们脸上的惊讶似乎也不少于自己。   “咳咳。”洛溪假意咳嗽几声,让他们回神过来。“那个,她比较喜欢小孩,所以就……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   确定没人能看到她们后,景默把程思语放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开始和她聊天。两人她胡乱扯了大概半个钟后小思语就完全听从于景默了。   景默坐在台阶上,把她怀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轻柔循循善诱着:   “小思语平时在那里住呢?”   “平时……平时跟妈妈住。”   “哦?那小思语经常来找爷爷玩么?”   程思语咬着食指,转过身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是啊!漂亮姐姐怎么知道的?”   景默笑而不语。   “那小思语喜欢和爷爷玩吗?”   程思语依旧咬着食指,晃悠着脑袋看她。“唔,不喜欢……”   “不喜欢还经常来找爷爷玩?”景默不相信的捏捏她的小鼻子,“说谎话是坏孩子哦。”   程思语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景默,好像真是被她吓到一样,抽泣着:“哇……小思语才不是坏孩子,是爸爸…爸爸叫我来找爷爷玩的…”   “真是,动不动就哭……”景默心道,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万一哭得更凶了呢?抬手轻柔的擦拭她的眼泪,景默无奈道:“好啦,不哭了,说实话就不是坏孩子了。”   “真的?”   “真的。”   “那漂亮姐姐亲一下我,我,我就不哭了。”程思语瞪着又大又黑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景默,好像在说,你不亲我我就哭给你看。   景默继续无奈,偏头看了十周围,脸上表情一再变化,最后她打着商量说:“要不,给你亲一下?”   “噗……”恰巧已经谈完话的洛溪出来找她们,听到这句话彻底给笑喷了,吃瘪的景默可真是可爱。   “好呀好呀,这次可是漂亮姐姐让我亲的。”话音刚落,只见程思语乐得眉开眼笑的又亲了一下景默的脸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   “哈哈……”这下洛溪笑得更开心了,眼疾手快的掏出手机定格了下来。   “是另一个漂亮姐姐……”程思语开心的指着洛溪说道。   景默把散落的头发勾回去,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可了解景默的洛溪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那点窘迫。   洛溪上前,把程思语从景默怀里抱走,笑得眉眼弯弯的说:“让我也亲一下?”   景默:“……”   ☆、搬书柜   景默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一个小孩子难倒,最后还被爱人取笑。她不就是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吗?想着,反正都是亲一下就不哭,那,谁亲不都是一样?既然这样,她还是不要主动了。   她这一愣神,就连程思语什么时候被她妈接走的都不知道。宋婉旋心道:还真是两个奇怪的人呢。   “咳,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洛溪对于她不回答自己表示不满,同时心里因为刚才那场面升腾出异样感觉来,那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初夏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橙黄的光线笼罩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那晕染着的暖意,显得十分唯美。洛溪站在不远处不舍开口,不舍打扰。就这么的站在不远处,透过晨光凝视着。   她不禁再次想到:如果,她们能有个共同的孩子……   还没勾勒出美好的未来,景默一句:要不,给你亲一下?彻底逗笑了她。   “……”景默剜了她一眼,竟显丝丝娇嗔,随之而来的则变成了威胁。   “好,好。我不说了。”洛溪摆手道,走近她。“那我说正事了哦。”   “说吧。”景默不看她,而是打量起了程家古宅。古宅是分开独立存在的,四周用高墙围了起来,中间就是主屋。主屋大概有现代建筑的三楼高,不过主屋只有两层而已。主屋两旁有人工的绿化带,一些还没修整的枝叉裸/露在外。再往外一点则是用做了停车场。   不得不说,在A市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拥有这样一座房子,没有个上千万的身家还真不行!   “程启说他最近只出去过两趟,中间距离不到四天。而那四天中,宋家人都没有进过程家,所以宋家人作案的可能可以排除。还有那程家二女昨天才回国,自然也排除了。剩下的那两个男的,可能性很高。”洛溪简单的总结了一下刚才的谈话结果。“哦对了,程启答应我们在破案之前可以住在这里。”   “很好。”景默轻笑,手搭上她的肩膀,“为了奖励你,让你亲一下好了。”景默语气轻快的说,而且说的大气凛然极了。   洛溪嘴角微微抽搐,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蹙起来。左顾右盼见没人在才低声问道:“小默,你喜欢小孩吗?”   “不喜欢。”   她这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可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小孩的吗?再说了,小孩子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多好玩。”洛溪继续压低着声音,低而没有把握的声音,焦灼的温柔的。“我们,我们可以去领养或者……人工受精……”   景默垂下眼眸,淡淡的打量她,原本白皙的耳垂染上薄薄粉红,让人只想再逗弄一下,好让她彻底红透。景默嘴角勾起笑意,揶揄道:“你生?”   “……嗯。”若不是两人靠得近,景默还真听不到那道低不可闻的声音。   景默笑意更深,见四下无人,用唇碰碰她的脸颊,的确有点烫。   “还是算了,养你一个已经很麻烦了。”言下之意,再养一个就更麻烦了。   景默说完趁着洛溪没反应过来,跳到了三米开外。   “萧景默,你,你给我站住!”洛溪握紧了拳头,气急败坏的吼道。见她没有停下的趋势,连忙追了上去。   竟然说我是麻烦,被我抓到……噢不,回家之后你就有□□烦了!   程曦冉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原来,那两位警官的关系的确和她想的一样,而且,关系似乎也很好。程曦冉失落的想,什么时候自己和若柔也能像她们一样呢?   首先要攻破的就是父亲吧。   “唉……”叹息一声,程曦冉又走了出去。昨天她们在甜品店遇到的那个人竟然是以前协助破案的警察,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不过也还好,她的一番见解让若柔释然了不少。   江若柔心情一好,她的心情也就自然好了起来,因为啊,她是真是心疼她,她也是真的爱她,每一根神经都能被她轻易牵动,拉扯着。   洛溪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景默身后,因为……程启就在一米之外。而其他人就不知道跑那去了。洛溪脸上尴尬起来,掩饰的笑了笑。在程启看不到的地方,猛得掐着景默的手心。   “咳,那个……”程启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有商场上混了这么年,他早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只是来告诉两位,你们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右拐第二间和第三……”   “不用了,一间就好。”景默脸不红心不跳的打断他,随便扫了眼二楼,一共有八间房,左右对称。   “这样啊,可以。”   “程老先生,我们想再去一趟书房,可以?”   程启点头,主动带路。   景默偏头看着玩得正嗨的洛溪,无奈一笑,手微微用力悄然换了个姿势,将手指穿过她的,十指紧扣。洛溪立刻安静了下来。   程启再次开了门,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对他而言,每一次进入这里,就像是硬生生的撕开他未结疤的伤口。鲜血淋漓。   “好了,该干正事了。”景默亲昵的拍着她的脸,环顾四周,一边戴手套一边说道:“你去找本杂志或者书本。”   “做什么?”   “搬书柜。”   “搬书柜?这两者有关联吗?”洛溪把目光从两人相握的手移开,疑惑的问。   景默笑而不语,那笑容明显是在说,你先去找书,我再告诉你。   洛溪无奈,只好出去找程启要了本杂志,毕竟这里的都是古书。动不得。   景默把杂志沿中间翻开,蹲下,手扣在书柜边缘,试着抬起书柜的一角,费力抬起一点后。   “帮我一下。”她对洛溪说道。“把杂志放在这里。”   洛溪照做了,随后景默把手放开。站直身子,在垫有杂志的那一角继续把书柜倾斜,只见她似乎不费什么气力,很轻松的就把书柜移开了,移开了。。   洛溪惊讶的看着她,这书柜本身就很沉,再加上这么多书,重量可想而知。   景默把书柜拖着书柜转了半个圈才停下,探头看向书柜背后。果不其然,景默满意的勾起笑。   “现在可以说了吧?”洛溪双手抱臂不耐的说。   “当然,我们来假设一下,那幅画只有程启知道放在哪对吧?”   “对。”   “那么,来偷画的人不知道画在哪一定会四处翻找。而且,昨天我检查书柜上的书时,一个指纹都没有发现。而且就算程启偶尔才来一次,也不可能一本书都不看……”   洛溪突然灵光一闪:“也就是说,那个小偷把书都拿出来过,而且没有戴手套。所以他才会把所有的书都擦过一遍,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发现书柜里的秘密!”越想越有可能,洛溪最后肯定的点头。   “可是,这样一来,证据不都没了?”洛溪还没开心一会,又被打击了。   “不一定。”景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人把书都拿出来也许是为了搬书柜方便呢?再者,他想,反正把书柜移回去之后就没有注意了,所以……书柜背后应该有他的指纹!”   洛溪看了景默一眼,她爱极了景默胸有成竹的样子。怀着激动的心情也探头看向书柜背后。由于长期没有移动过,所以上面覆盖了一层灰尘,也正因为如此,边缘旁的指印十分清晰!   “啧啧,还真有,这下只好比对一下就知道真凶是谁了。”洛溪说着就想拉着景默去找程启了。   “等等。”景默摸着口袋,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把你手机给我,拍一下照做保留。这样比较保险。”   洛溪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景默。   “有密码……”吗?   洛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机的锁屏用了一张……景默的照片,还是她偷拍的。特别是,上面还有一行字……那一瞬间,洛溪真想掩面而逃,太难为情了。   景默红了眼眶,紧紧的抱着她,她抱得是那么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景默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低声呢喃:“以后……不准……偷拍我……”   洛溪哑然失笑,她知道景默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那段时间,她是真是绝望了,所有才会趁着视力好一点的时候写下那句话:   在我离开之前,只想这样看着你。   照片里的景默坐在桌椅上,执笔不知在写什么。桌面上摆一盏台灯,橘黄的温和的灯光映照在她露出的棱角分明的侧颜,疲惫中带着脆弱。惹人怜惜。   洛溪叹了口气,轻抚她的背,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好啦,这不是过去了?当初是谁一直安慰我的,现在还要我把原话还给你吗?”   景默没说话,那微微发颤的身子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总之,两人不再说话,在一片静谧的时光里相拥,互相依靠。她们的世界,或许只有她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最后一次更新,我明年再更新……哈哈,大家元旦快乐…… 不知道大家对16年有什么期待、愿望呢?反正我的还挺多的,就不例举了。 ps:接下来要虐了,请大家注意这章的伏笔以及之前的伏笔。   ☆、意外出   “吱呀”轻微的响声过后,紧闭的铁门被推开,许是太久没人用过了,景默费了些力才打开。   今晚天气似乎不太好,灰蒙蒙的云遮挡住半截圆月。透过细微的月光,空旷的顶屋上,一个男人的身形渐渐清晰。   “你还真敢来。”程继周转过身来,依靠在墙上轻轻的笑着,那笑声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与嘲讽。   “找我什么事?”景默不以为然。   “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那颗钻石那幅画都是你偷的?”   “不错。”程继周赞扬的点了点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异常阴暗。“你很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证据。”   这下景默有了点兴趣,挑眉问道:“所以呢?”她们今天下午不过是进了趟书房,这个男人凭什么就敢肯定她们知道了真相?还不知死活的约她来这?   “所以?”程继周语气怪异的重复着,“当然是灭口了。”   景默忍不住去恶意推测,他到底是从那里来的自信?还是他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怕是你做不到。”   “不不不。”程继周笑着摇头,“就算你看到了证据,明天也会消失。到时候,你又能奈我何?”   他的话到是点醒了景默,难道说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住自己?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吧。”景默说着就要往回走。程继周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呵呵,你试试看?”   景默对他的话有点不明所以,认识到现在,她只觉得程继周实在是怪异的很,由其是他的笑容。就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一样,这样的人,多半是危险的。   可现在不管程继周在想什么,他还有抓着自己,不适感油然而生,下意识的就想要挣脱开。   “怎么……会……”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一般,景默瞳孔猛得紧缩,平日里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以她的身手挣脱开程继周绰绰有余,可现在为什么她……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了?   趁着景默愣神的片刻,程继周已经把她身上的东西全部拿走,包括,枪。程继周掂量着,冷笑一下,手一扬,黑色的□□就被丢到了角落。   脑中闪过一丝猜想,闭了闭眼,景默最终放弃了挣扎。   除了他们,能制造出让人全身无力的药品少之又少。所以,他已经把手伸到了A市?再次睁开眼,景默眼中多了份让人胆颤的杀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现在的她处与下风。   有时硬碰硬并不是一件好事,忍辱负重则是更好的选择。还是那句话,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敌人之时,不要轻举妄动。   程继周见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又是一笑,手松开后景默立刻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上。程继周俯身,拽住了她的衣领,居高临下的盯着景默的眼睛。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外,景默已经恢复如常,深隧的眼眸一片墨黑,映出程继周那张古板的脸。   “那男人的药还挺好用。”一开始遇到那个男人他还觉得奇怪,自己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帮自己?直到他说,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程继周一想到那颗钻石,心里万分不甘,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凭什么?那颗钻石是我的!是我的你知道吗?凭什么那老头子用一句话就把他占据了!什么程家的危机什么希望,我通通都不在乎……”说到后面程继周竟然有隐隐的哭腔。“我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那么多钱财才把钻石拿到手,凭什么老头子就把他给变卖了?到最后我成了让人唾弃的小偷!”   景默看着他的表情一变再变,再听他的话,心里对这事有了大概的了解。原本以为程继周只是因为贪婪而去盗窃钻石,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心的故事。听他的话好像是说,程家遇到什么难事,把钻石出售了。而且主人还不是他。   沉默了好一阵,程继周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拎起景默向后抛,犹如抛一块破布。随后一脚踩在了景默半伸的手背,缓缓碾压。“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出改变,却因为你……”景默明显感觉到手上的气大了不少,吃痛的她忍不住闷哼出声。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就像是把她的尊严全部粉碎后再无情的踩上一脚!   “因为你!我失去了它!那种不甘心的感觉你知道吗?”程继周笑了,笑得越放肆脚上的力就越重。   里面的骨头像是要被碾碎一般,生疼的厉害。骨头与骨头相间相互挤压摩擦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穿透皮肉,破茧而出。   “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偷那幅画?”景默忍住痛,眉毛紧皱,硬是想要转移话题。   “啊……”她的话好像成功了,程继周轻呼一声,收回脚。蹲下/身来,戏谑的看着景默:“因为那个男人说,这样可以引你来。更何况,二叔他想要我就当做顺水人情送给他好了。”   或许程继周潜意识的认为景默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并没有瞒着她什么。   事情好像又复杂了,景默在心里叹息,这次是自己大意了,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说到底还是好奇心在作怪。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萧大队长,本来我以为你不过是个厉害一点的警察罢了。却没想到……啧啧……”程继周直起腰,再次拎起景默,而这次却是往边缘上拖。程家的楼顶不像现代那样,有半米高的围墙挡着,而是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掉下去的那种。“可惜,你再厉害,也还是要被我灭口。”他抓着景默的衣领强迫她往后看。   乌云已经把月亮完全遮住,从上往下看,就像一个无情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疯子!景默在心里说道。她强迫自己镇定,硬是扬起一抹笑容。   “如果我出事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你——一个半夜约我到这里来的人。程先生你以为我的同事会放过你吗?”   程继周吃吃的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很聪明。让我想想,这药的药效大概快过了……”只见他从宽大的裤兜中掏出一支手掌长的针管,里面灌满了液体。   该死!就算素质再高,这下景默都忍不住要骂人了!   “这里面,是高纯度的heroin,你知道的,这东西吸食的多了,会产生幻觉……而至于那条短信……”程继周拿出了景默的手机,在她面前摇了摇。“只要销毁掉,就没问题了。”   在那一瞬间,景默突然有一丝庆幸,幸好下午自己没带手机。庆幸过后就是悲哀了。景默尝试的握了下拳,还是绵软无力。   程继周缓慢而随意的推动针管,细小的液体从针头喷射而出。这次他在景默眼中真正看到了恐惧。程继周满意的笑了,果然,破坏自己好事的人都要死才对!   咬了咬牙,景默做出了决定。   身体下坠的那一瞬间,气流带动了三千青丝,模糊了景默的眼,程继周的影子在她眼中越变越小,最终与夜色溶为一片。当疼痛袭来那一瞬间,景默不争气的哭了。不仅是身体上的,心理上的更甚。她想,她终于能理解洛溪当时的心情了。   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程继周有些愣住了,良久才撇撇嘴,无所谓的看了眼底下。就像你自己跳下去又怎么样?这里可是三楼的高度,不死也残。更何况现在已经凌晨了,没有人会听到声响。你还能逃到那里去?程继周把针管塞回裤兜,不急不慢的走下楼去。   ***   心头莫名的不安让洛溪从梦中醒来,她直起身后,额头一片虚汗,只觉得呼吸有些沉重。洛溪随手一摸,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原本属于景默的位置,现在却是冰冷一片,想来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不由的发愣,本来她们都打算去找程启说明一切了。却没想到景默只是拿回手机看了一下,就改变了计划,还死活不肯说原因。现在这大半夜的,她又跑那去了?上厕所?找水喝?   洛溪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等了几分钟,开始不安,她前脚刚踏上地板,后脚就传来了敲门声。洛溪如释重负起来,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景默还要敲门?而且断断续续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洛溪喊了一声没人回答,房门的灯还没有开,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慌慌的感觉。就像看鬼片时的情节暗示一样。   洛溪毅然决然的打开门,还没看清楚,一个黑影就往她身上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立刻慌了神,直捧着怀中人的脸,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怀中的人虚弱一笑,接着剧烈咳嗽起来。洛溪只觉得掌心一片湿热,血腥味越发凝重。   那是血……吧   怀中的人……是景默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主角是不会死的……另外,用手机在被窝里码字,真心累…… 看来我难得的勤奋上,用留言来砸我吧……不过也要和文相符才好啊……   ☆、别生气   “摔断三根助骨差点戳到内脏,吐血身亡,不仅如此,小腿还骨折了就差没粉碎。更严重的是……”翻着诊断书,杨永颜用她欠扁的语气又带着关心的目光说:“右手被穿透,啧啧,要是恢复不好,小洛溪下半辈子的‘性’福啊……”   杨永颜还记得她们刚到医院时,医生刚好处理完伤口,而一个护士端着一个说是“凶器”的东西。她们仔细一看,竟是一条比手腕细一些的枝条!   景默半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虚弱。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大一号的病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羸弱。可当事人依然淡然的看着她们,嘴角隐隐的有着笑容。都说人落迫的时候才最能看出谁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景默的目光落到了被绷带一圈圈缠绕成熊掌的右手,闭上眼叹息。脑海中一直嗡嗡做响,最后那个画面她始终忘不了。   时间停住了,生命却不停的流逝……   “不过别担心,我虽然不懂骨科,但我知道谁懂。”景默的动作让她误认为景默担忧自己的手,虽然杨永颜说的只是玩笑话,可右手,却是很重要!比如,持枪。   要是右手废了……她也只能退下了。   秦缺一巴掌拍到她头上,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说完还特意观察了下洛溪,只见她似乎没听见般的顾自玩着手机。秦缺有些好奇又有些吃惊。   “我这不是调节一下气氛嘛?”   林木转了转眼珠,说道:“其实永颜姐也没错,事情都已经这么糟糕了,我们总不能还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对吧?”   景默睁开眼,赞同的微微颔首。   “还是木三了解我……”杨永颜揽着林木的肩膀笑道。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乔易二人带着午餐姗姗来迟。   “这是给队长的,骨头汤。”乔彬把其中一份递到景默面前。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另一份递给洛溪。“这是给洛溪姐的,去火。”   此话一出,众人有些微愣,洛溪更是如此。唯独景默眸中多了份希冀。她看着洛溪,洛溪也回视她,两人以眼神交流着:   不要生气了。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不要生气。   ……要不是你运气好,你以为你还要命在这说话!   ……唔,我错了。   洛溪收回目光,鼓着腮帮子,卖萌什么的最可耻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气头上,气氛一下子又凝固起来。   不生气……不生气……怎么能不生气!   不久前才说好不会再瞒着她的,结果呢?一转眼就给自己弄了一身伤!当鲜血淋漓的景默出现在她面前,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子就炸开了,而这女人竟然还能笑得出口!   她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害怕吗?那种彷徨无助、惊慌失措的感觉。只觉得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僵硬的不知该如何控制。她不敢轻易触碰景默,害怕碰到那些看不见的伤口。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爱人都保护不好。   景默低头抿着唇,一幅认错的姿势。   “咳,好了吃饭吧。饿了一早上了。”杨永颜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点赞,她容易嘛她,这两位头儿没事闹什么别扭?连带着她们都不自在了。   乔彬继续分发午餐。只是心里在感慨,难道这个时候她们不应该回避吗?虽说她们也很关心队长的身体,但……队长应该更需要二人世界才对。   洛溪叹了口气,看着倔强的用左手笨拙喝汤的景默,也气不起来了。主动挪了下身子,握着她的左手说:“看你笨死了,我来吧。”   众人笑,真是别扭。   景默绕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她们,还是乔彬最先会意。附在易朗耳边说了几句话,易朗点点头,把窗帘放下,隔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景默住的虽然不是单人病房,但好在只有她一人。   “你们聊,我们就在隔壁保证不偷听。”易朗说。然后带着众人挪了下位置。   “哼……”洛溪更加生气了,“她们才跟了你多久啊,这么听你的话。”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吃味了。   景默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想握着她的,都快碰到了她才反应过来,换了左手。执起她的手放在脸上,贴着微凉的手背缓声说:“她们也是为了我们好。我承认这个是我不对,是我自负了。”景默凑近她,半个身子都靠在洛溪怀里。“你就别生气了。”   再次冷哼一声,洛溪语气软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打开食盒,骨头汤的浓香飘散在空气中。景默嗅了嗅,眯着眸子道:“真香。”   “吃什么补什么。”洛溪淡淡的睨着她,手握着汤勺搅着骨头汤。“看来我要买一些心肝肺来给你补补了。”   景默无奈一笑。同时她知道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她知道,洛溪不忍心对她冷言冷语。她知道,洛溪更不会真的对她不管不顾。景默有时在想,是不是她看懂了这些,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外人看来,是她宠着洛溪,其实不尽然。是洛溪包容着她才对。   一间病房就那么大,又能避到那去?   所以两人能清楚的听到林木已经压低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要回避啊?”   接着是杨永颜的声音,“木三,说你是木头你还不承认,没看着她们两人闹别扭了吗?我们当然要制造些她们独处的机会了。”   然后是易朗附和的声音,声音有些模糊,应该还在吃东西。“毕竟我们不想夹在两边难做。”   秦缺也凑了把热闹:“以我的直觉来看,洛溪绝对敌不过队长的刻意讨好。”   咬着一块肉的乔彬不发表意见。   洛溪:“……”你们真是够了。   “笑什么笑!”瞪了眼笑着正欢的景默,洛溪恶狠狠的说。某人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队长是怎么受的伤呢。”吃完饭就该谈正事了。林木一脸迷茫的问,在她潜意识里,景默就像神一般的存在了。竟然有人能伤得了她,气愤之余竟然好奇起那人来。   洛溪扯过一旁的纸巾仔细擦净景默的嘴角,然后才把事情复诉一遍。“既然他这么不知死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嗯?”摸摸下巴,杨永颜若有所思。“所以说,队长失败的原因是因为那种类似迷药的东西?”   “可以这样说。”   景默偏了偏头,眸子黯淡下来。这一切就像是因果关系般的重复着,其中复杂的枝枝末末又岂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的。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景默不由得握紧双拳,右手却因为这一下用力,疼得她皱了下眉。   对话还在继续,“看来那个男人不简单。”   “不管他是谁,这次他算是死定了。”洛溪冷笑道。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洛溪示意众人安静一下。疑惑的看了下号码,是个不认识的号。   “喂,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回了句什么洛溪表情突然变复杂起来,只见她把手机递给景默,“呃,你爸……”   众人:“……”   “……”景默也有些诧异,但随即释然,父亲肯定是打不通自己的所以才打来洛溪的手机。“父亲。”   “嗯,你手机坏了?”   “丢了。”   “……”   景默也不说话了,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淡淡呼吸声只觉得安心无比。   众人也不敢说话,大眼瞪小眼着。怪不得景默总是一幅寡言少语的样子,原来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要我帮你吗?”萧穆突然说道。   景默一愣,垂眸沉思许多。   “嗯。麻烦父亲了。”   萧穆笑了笑,挂机了。   景默看着众人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也笑了下,但并不打算给解释。   “你爸,呃……怎么知道我号码的?”洛溪对于景默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父亲十分好奇,从小到大似乎都没见过他。当初两人确定关系时,她也向景默提出要见一下萧穆,结果被景默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给挡回去。   现在想想,真不知道景默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我给他的。”景默眨眨眼,语气轻快。“说是这是你女儿恋人的,他就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管理员《队长大人》直接锁了,说是涉黑。我也不知道怎么改T_T 幸好当初我机智的写了第二部!   ☆、藏非偷   “程继周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三年前的钻石盗窃案、古画失窃案以及……”说到后面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程曦冉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程泽则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洛溪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心里冷笑,他不过是怕程继周把他供出来罢了。   反应最大的不过于程启了,所谓越害怕成真的事它终究是成真了。先前不断的猜疑,不停的惶恐,离真相越近他就害怕一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无论他犯什么错,自己都会原谅他不是吗?可为什么?为什么……   “……袭警有关。这是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吧。”洛溪高举逮捕令文件,眼神凌厉的盯着程继周。一身合身的警服更衬的她英姿飒爽,只是此刻的她胸中怒火愈演愈烈,恨不得立刻把他捉起来暴打一顿!   而程继周除了一开始一瞬间的脸色微白,又变得云淡风轻起来。仿佛刚才所说的一切与他都无关。   “警官,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凭什么跟你走?”程继周嘲讽一笑,那目光在洛溪看来刺眼的很,不过很快,她同样回与同样的眼神,讽刺意味毫不掩饰。   “是吗?没有证据我会乱抓人?”   洛溪一挥手,身后跟着的林木把档案袋递给了她。缓慢旋转的扣绳,洛溪每做一个动作冷笑就越深一份。   黑白的复印纸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手印,那正是前天景默所拍的图象。若有说当凭一张照片可能无法判断,可如果是那张照片手指独独少了一根小拇指呢?   先前说过,有时间有动机有能力犯案的,就只剩两个人。所有的一切不都昭然若揭?   果然,程继周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左手下意识的攥紧,圆润的断指处被攥得发白。   “这个,你又怎么解释?”洛溪不为所动,步步紧逼。“你先是唆使自己的女儿引开程启,这点,我们已经证实。然后趁着程启不在的时间利用开/锁/工具打开书房。因为你不知道古画放在哪里,所以只能胡乱翻找。不曾想还真的被你发现了,得手后,你却发现书房被你弄得乱七八糟,担心留下证据的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打扫了一遍。”   洛溪停顿一下,观察他的表情。程继周蠕动着嘴唇似乎想反驳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书籍表面都没有灰尘的原因。而至于书柜后面的指印,可能是你忽视了也可能是,你觉得书柜移回去就不会有人注意。总之,这证据最后被留下了。”洛溪把复印纸放回去,挑眉看他,“程先生,你说我推理的对不对?”   见势不妙的程泽趁着众人没注意到他,偷偷溜走了。   眼角的余光落在程泽的匆匆离去的背影,程继周冷笑一下。“对。”出乎意料的程继周竟然干脆的承认了。“画是我藏起来的,可是警官,我否认其余的两件。”   洛溪微微皱眉,程继周用的是藏而不是偷,这两个完全是天壤之别。前者是恶作剧后者则是犯罪,性质不一样,定案也不一样。   “警官,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吧?作为程家的长子那幅画最后都归我所有,何必多其一举?”程继周耸肩,好像洛溪说的话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可是呢……”他的语气突变,“我恨,我恨他!”程继周突然指着程启,表情狰狞,带着无尽的怨恨。“他,我名义上的父亲,却不曾关心过我。从小到大我都不曾得到过他的赞扬,无论我做得有多好!呵,这样也就算了,这么多年我也都习惯了。可是三年前,当他看到我鲜血淋漓的手指时,他在干什么呢?”程继周突然失控,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抓着程启疯狂的摇晃着。   “你说!你说啊!为了所谓的程家,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说啊!”   “哥,哥你别这样……”程曦冉又惊又怕,但还是在第一时间上前想要推开程继周。洛溪见状也上前帮忙,林木也跟着上前,这时几人才发时看似高瘦的程继周疯狂起来,力道有多大。   “……继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看我的……”程启佝偻着背,哑得声音说道,悲凉又沧桑。他的原本整齐的头发变得凌乱,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我从来没有不关心你,你是我儿子啊,我怎么会不关心你……”   “闭嘴!”被洛溪暂时控制着的程继周暴戾的吼道。“你又什么资格这样说!我的手指是怎么不见的你说啊!当着大家的面说啊!”   程启抬头看着他,又低下了,一语不发。   “好,好!很好……”程继周停止了挣扎,蹲下捂着双眼狼狈的喊了起来。他早该想到的不是?明明已经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了,可为什么他还是奢求着,奢求着……“你不是最在乎那幅画吗?哈哈,这辈子,你别想再得到了。”   洛溪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头闪过一丝怅然。   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她不是圣人,也不是孔子孟子荀子,她不需要包容犯罪。   “程先生,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还是先跟我们回警局吧。”   程继周先是一愣,然后抬眼看她。他的双目通红,原先的儒雅被狼籍取而代之,看上去的确有那么一丝可怜。   “……我跟你们走。”他低声说道,就像那些对生活了无希望的人。   林木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把他双手铐上。其间不由得多看了程继周一眼,刚才的事她还心有余悸。做为透明人听了那么多,大概也能猜出什么了。   不外乎程继周这个儿子对自己父亲程启怨恨颇深,所以做出“藏画”的举动来报复。而这些怨恨来自于程启对他的忽略。是的,是忽略,忽略了那么多年程继周是怎样成长的……   都说三岁看一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比任何事物都来的要大。   洛溪她们走了很久后,程启才如梦初醒般跌落在地。程曦冉还来不及难过,立刻跑去扶起了他,只听见程启口里念念有词,不过实在是太过杂碎,程曦冉并没有听出什么。   “……父亲……”她想安慰一下程启,结果还是笨拙的无从开口。她想,她能理解父亲的心情的。从小到大哥哥在她的印象里总是懂事听话的,小时候的哥哥笑容也很温柔,不像现在,疯狂的像另一个人。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程曦冉不得而知。   “你……”程启突然抬头,抓着她的胳膊,目光悲戚的看着她。“你也走,你们不是要想离开这个家吗?我成全你们。”   “父亲……”程曦冉难过的几乎说不出话,只愣愣的看着程启。回来这几天,她还没好好看看程启,两鬓的白发,额角的皱纹。无一不在说着,她的父亲,已经老了。   所以尽管程启抓的她很疼,但程曦冉还是轻轻的把手覆在上面,安抚着。“父亲,我不走,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陪着你。”   程启听完竟有些呆,“阿曦,你什么时候再带那个女人回来?这次爸不反对了……不反对了。”   程曦冉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江若柔回来说明两人的关系,果不其然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   现在这个父亲态度是表示他已经同意了吗?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家看懂了吗?   ☆、打你啊   刚出了程家门口,大门还没完全关闭,洛溪猛得转身,一脚踹到了程继周的肚子上,愣是让他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冷汗直冒还没反应过来的程继周又挨了一下,这次打在了他的后脊梁骨上,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打趴在地上。双手由于被铐上,只能伸直了放在前方。   洛溪冷笑一下,面露嘲讽。让林木不寒而栗,这种表情她在景默回来之后就没再见过的,这下好了……她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同情这男的了,竟然把黑化的洛溪姐逼了出来。   “你,干什么?”这下轮到程继周咬牙切齿了,这女人到底和他有什么仇?下这么重的手?程继周刚想爬起来,又被一脚踩了回去。他发誓!这绝对是他最屈辱的时候!   “打你啊!”洛溪云淡风轻的说,抬脚狠狠的踩上了程继周的右手,用力碾压。“你凭什么那样对她!我用尽全力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可是,你凭什么伤害她!”洛溪越用力眼眶就越红。“右手是吧?要是她的手恢复不到从前,我就废了你双手!”   “啊……你这,你这疯女人!”程继周坚难的说着,心底却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兴奋什么?兴奋他找到同类了?   林木这才从洛溪霸气的话语中惊醒过来,连忙拉开了洛溪,程继周这才得于解救。可林木没空理他到底伤的怎么样了,一把抱住快要失去理智的洛溪,哭丧道:“洛溪姐,你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乖哈,他这种人渣总会被教训的……队长说了,让你不要这么冲动……”林木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道:还是队长神机妙算!   程继周:“……”   洛溪不动了,一把推开了她,脸上带着我自有分寸的表情。“我才没那么傻。”   程继周狼狈的爬起,甩了甩糊在脸上的发丝,吐掉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右手背上火辣辣的痛,还肿了一大块。要是那女人穿着高根鞋,铁定戳空他的手背。   “别以为你是局长就可以滥用私刑,我可以去告你!”   林木掩面,完了,她没阻止的了。   “谁看见了?谁看见我打你了?”洛溪不以为然,挑眉戏谑的看着他,又看看四周。这里除了她们三人,根本没人外人。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放心“下黑手”的原因。“林警官你说呢?我刚才有打人吗?是程先生自己不小心摔的吧?哦对了,当事人是不能自己当自己的证人的哦。”   “呃……”林木那颗平时精明的脑袋又一次呆住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呃,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程继周怒瞪着她们,“你们,别太过分了!”   洛溪神色骤冷,抓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更过分的多的是,劝你不要挑战我。”   “呵,你这样,和那些人渣又什么区别?”   “是没什么区别,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洛溪放开他,忍住再踹一脚的冲动。说:“特殊情况,以暴制暴!”   离开程家不过半个钟,程继周就恢复了正常,似乎对半个钟前发生的事不在意了,嘴角又挂起了怪异的让人看不懂的笑。洛溪下脚的地方除了手上,其余的都在衣服下,在外面还真看不出来。   洛溪不禁想道:他也不过如何。   为了所谓的报复,明明有很多种手法,他却选了个极端的,而毁了自己。   几分钟后,警车顺利开回警局。林木本想跟着一起去审讯室的,她怕万一又打起来怎么办?可洛溪却拒绝了她。林木转念一想,反正都不相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吧。   又一次来到审讯室,这次洛溪没让林木跟着,只是因为自己想一个人揭穿程继周的真面目。落座,侧目,一旁的椅子空空如也。以前,她们会在桌子的掩藏下互相捉弄对方,面上却一本正经。会审问的过程中用眼神无声的交流。更会在结束手牵手一起走回办公室。这里的每一块地方似乎都隐藏着她们的影象,独自一人走过时,脑海中自动播放。   曾经说过要一起破案的,可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坚持到最后。仔细想想,好像这次回国后比以前多了不少麻烦,多了不少感触。酸甜苦辣各个滋味都尝过后,才发觉最爱的是那一抹甜味。   “局长……你要我来这是看你发呆的?”程继周不满的声音拉回了洛溪脱轨的思绪。洛溪定了定神,轻轻的,无奈的苦涩一笑,不过转瞬即逝。在外人面前,她不允许露出任何弱点。   “……我们继续吧。”洛溪神情冷漠的看着他,程继周此刻两手被铐在了桌上,如同电视上一样微佝偻着背,半点也看不出那里有儒雅的样子。洛溪垂眸,想了想,顺着他之前的话说:“既然你说你是藏起来的,那么藏画的地点在那里?”   “啊……在…在,不记得了,让我想想。”要不是双手被铐着,洛溪真怀疑他会不会用手挠挠头,装傻!   “想起来了……”程继周笑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样子。“放在二叔房间里了。”   他的话可真可假,洛溪知道不能全信,只不过他这套说辞和景默提到的倒是一样。   “理由。”洛溪如是说道。   “因为,二叔想看,就暂时放在那里了。”   “那你就是承认你偷了那幅画了?”   程继周不回答,而是说:“局长,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   “在很久很久以前啊……”程继周低下头去,声音飘渺而压抑。“一个小男孩就出生了,那时他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时光。可那时他太小的,让长大成人的他都怀疑那是现实,还是梦想……”程继周说到这,吃吃的笑着,头却越来越低。   “可不久之后,他的妹妹也出生了,他美丽的妈妈却去世了。从那之后,他严厉的父亲就变了,他不再对他们笑了。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所以啊,他很努力很努力的也很听话,顺从的上学,结婚,生子。可他严厉的父亲依旧没变……后来,他妹妹不满父亲的安排,选择了出国,还是他偷偷帮忙的。被父亲知道后,他被狠狠的打了一顿。”   程继周突然哽咽了一下,“若只是这些,他想,他还是能接受的,毕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可不久后,他费尽心思得到的钻石却被用来挽回他父亲生意上的失败。那是他唯一喜欢,唯一拥有的东西了,怎么甘心?当他自断手指跪在父亲面前求着他,哭着求着他……父亲却不为所动的时候。他彻底的彻底的死心了。”   短短的几百字却如同巨石一般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巨大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洛溪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同情吗?是有些同情。可是,这不能用做借口,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犯罪了,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任何人都是逃不过的。   “局长,你猜,后来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洛溪定定的看着他,“后来,那个男孩去偷回了那颗钻石,因为不忍破坏钻石,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过,可终究是忍不住还是决定把它变个样子,这样就可以毫不避讳的把它带在身边。而那个男孩就是你,你说我猜对了吗?”   程继周哈哈大笑起来,“局长果然是个聪明人。”   洛溪听后松了一口气。   “可你没有证据,还是定不了我的罪。”   “钻石的是没有,可其它的有。”   “局长应该知道我是程家长子,那么我拿自家东西算不上偷吧。”   洛溪眨眨眼,一板一眼说:“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盗窃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而你属于盗窃珍贵文物,情节严重。你在程启不知情的情况下,故意为之,非法进入,非法获取,事后又不说明缘由,已经构成了盗窃。”   “还有,关于袭警的。刚才我打你的时候,你并没有问原因,你只是单方面的愤怒,甚至没有问我说的她是谁!那根本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洛溪停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潜意识里默认了这件事。程继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要走的我不挽留,留下的道句感恩。 看来我要写些轻松点的文了,写这个伤神废力还不讨好。 算了,咱不说这个了。明天,明天我要背着吉他去装b ~啦……哈哈   ☆、要出院   解决完程继周的案子后,洛溪跑医院跑得更勤快了,要不是对医院藏有恐惧感,她都要住在医院里了。   空余时候,洛溪会跟景默说一下案子的后续,当然,省略掉了她对程继周动手的那一段。不仅自己不说,她还明令禁止林木说出去。   那天之后,程继周虽然还是死不承认,但警方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和那把手/枪。经检验,那的确就是景默身上的配枪,这下可谓是人赃俱获!不过洛溪却有点不明白,明知手、枪是危害物品,为什么程继周没有第一时候销毁它呢?   询问之下,洛溪更加疑惑了,程继周说他明明已经把枪埋在地下了,根本不可能在他房间里。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明朗了,有人故意为之。不过不管是谁针对程继周,这是她们乐于看到了,那暗中的人白帮了她们一个大忙。   证据确凿,接下来就是定罪了。先不说其余两件,单说这袭警,造成轻伤的先不说,可要是重伤,最严重的就要被判死刑了。再加上洛溪的刻意为之,最终程继周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赔偿受害警员所有有关医药费。并且立即执行。   再说程泽,这人见纸包不住火了,立马跳出来声称自己是不知情的,到了后来直接把责任推给了程继周,引得程曦冉心寒了半分,程启直骂他不配做程家人。   最后,程泽仅被定性为包庇罪。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上一件为情处伤人的案子,洛溪连午饭都没吃,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赶。正好赶上护士在给景默换药,一旁的主治医生不时的摇摇头,在档案上写点什么。   厚厚的绷带被一圈圈解开,越浅绷带上的颜色越深,当全部解开后,瓶盖大小的圆形伤口裸、露在空气中,边缘处已经开始结疤。不过愈合的不是很明显,看起来依然很渗人。   护士取过药酒,拿着棉签沾湿,动作迅速的涂上伤口处,把一些化脓了的液体清理干净。之后又拿过药粉,土黄色的药粉被均匀的撒上一层。直了一下腰,护士看着景默冷着一张脸愣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本来想说,你能抬高一下手吗?她累啊……护士腹诽几句,继续工作,绷带像不要钱似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换好了药,护士把剩余的药品放在盘中走了。经过门口时还诧异的看了眼杵在门口的洛溪。   “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是不是又碰水了?”主治医生皱着眉头问,语气不是很好。他最讨厌那些不听医嘱的人了,到时候出了问题又来说他的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伤口不能碰水,不能碰水!怎么还是不听。”   “曾医生。”洛溪适时的出声。景默住院都快两个月了,除了手上其他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每次一来她准能听到曾医生的抱怨,偏偏景默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主。自己说的都不一定听,别人她更不会听了。   景默把右手放回薄被下,转过头来期期艾艾的看着洛溪,眸中似有水雾。这一眼让洛溪十分摸不着头脑,难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的正好。”曾医生是知道洛溪的身份的,不过做为一个不为强权低头弯腰的,曾医生怎么对病人就这么对她们。“你帮看劝劝她,伤还没好呢就要出院!我做医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病人。你是病人的家属可要好好劝劝她。”   洛溪笑着点点头,“是是,好好。”   她这么明显的敷衍让景默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曾医生的脸色更不好了,想他从医这么多年,这次真是无可奈何了。   洛溪走到病床前,坐在床沿上,双手搭在景默肩上,“怎么了?要出院?”   景默特认真的点头,“嗯,要出院。”她待在这里这么久,感觉身上都要沾上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若不是曾医生挡着不让出院,她早就在腿伤好了之后走人。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景默无视一旁的曾医生,手圈着洛溪的细腰就投入了她的怀抱。那股清香也随既包裹着她,令人沉醉。   “带我回家吧,我不喜欢这里你知道的。”   对于景默的示软,洛溪乐在其中,十分享受。不过……洛溪故意皱紧眉头为难道:“你手上伤口还没好,还是留院观察几天吧。”   “没关系的,只是有人小题大做。”   曾医生在一旁怒瞪着她,气得差点跳脚,我这是为你好,我这是为你好懂吗!   “那……”   景默抬起头,那漆黑的眼眸里分明再说,快答应!   “好吧。”洛溪终于松口,而实际上是她不敢挑战景默的耐心。略微心虚的转头看向曾医生,“现在就出院可以吗?我会注意好她的,不让伤口碰水。”   “哼。”冷哼一声,曾医生迈着大步,到门口时停下来,冷傲的说:“跟我来办理出院手续,随便把药费给结了。”   景默垂下眼,很不开心,凭什么她说了那么多次都不行,她的小洛一开口就可以?   摇摇头,看来真是无聊久了,连这种事情都要去深究。望了下窗外,六月初的午日已经十分猛烈,耀眼的日光让人睁不开眼,也更加的昏昏欲睡。   景默拿过一旁的新手机,很熟练的用左手敲敲打打。虽然说她不是左撇子,但也好歹用了两个多月了吧。   处理完一切,又听了曾医生一大堆的嘱咐后,洛溪终于得到了解放。天啊!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啰嗦?洛溪头疼的想道。   “嗯,谢谢父亲。”   洛溪回来时,景默刚好打完电话,她只听到了最后这一句。   “是你爸爸?”为什么这样问呢?因为,洛溪不知道怎么叫萧穆好。   ……尴尬   “嗯。”   洛溪来了兴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小默。为什么你不叫他做爸爸呢?”   景默垂下手,望着窗外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叫父亲比较好。再说,父亲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爸爸不适合他。”   对于萧穆,洛溪对他的了解还是停留在高大的体形,冷俊的脸上。虽然这两个月来她从景默口中打听了不少。   景默的东西本就不多,不过几分钟,洛溪便收拾好了。再用了几分钟帮景默换下了病服。洛溪背着行李包,笑着对她伸出了手,那一刻,景默有种错觉,她是这么的美好,心里有种声音在说:她就是幸福。   “走吧,我们回家。”   曾几何时,这句话多么熟悉。   景默听得有些愣,将手轻放在她手心。久违的感觉席卷全身,让她忍不住落泪。   可是,还不行……   “哦,对了。”洛溪回过头,“你不打算告诉她们你出院了?”   景默露出个调皮的笑:“不说。”   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好心好意来探病的众人面对空荡荡的病床傻眼了,大呼上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断网了,这不刚交了话费就来更了嘛。 这周,我要日更~(笑),请相信我(继续笑)。真的(大笑)!   ☆、第五十章   夜里。   洛溪又一次突然惊醒,这次倒没做恶梦什么的。只是,突然就醒了。   自从上次景默受伤那晚后,她对门后总有一种恐惧感。会时不时的幻想打开门后,各种奇形怪状,恐怖吓人的某些“东西”。洛溪都快要被这种感觉弄疯了,还好,最近局里的事件比较多,她能借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更何况……   洛溪借着目光眷恋的凝视着景默,更何况,现在有她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怕?   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睡梦中的景默不知何时脱离了她的怀抱,侧着蜷缩着身子,像新生儿一样缩成一团,以最原始的姿势,保卫自已。   据说,这种睡姿的人最没安全感。   洛溪轻轻的挪了下身体靠了过去,勾了下景默的腰就把她往怀中带,嘴里嘟囔着:“我在呢,怎么还这样睡?”她的声音忽的低落了,“难道,我还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洛溪不自觉的想起陈年往事。   当初,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牵手拥抱接吻恋人常做的都做过了,但她们还是分房睡的。那时,洛溪总会被她早起几分钟,然后蹑手蹑脚的进入她的房间,念婪的注视她宁静的睡颜。所以,景默的睡姿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后来,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后,她顺利的搬进景默的卧室里,才慢慢改变了她。   洛溪睁着眼睛发呆了一会,又叹息几声。终究是抵挡不住困意,搂着景默沉沉睡去。   未来她不敢确定,她只知道现在,她们,很幸福。   早晨,景默很清楚的知道她在一个人怀里。夏天天亮的早,不需要灯光她也能看清。微微昂首,望着洛溪精致的脸庞,景默满足的勾勾唇。凑上去,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只是单纯的贴着,就能让景默有一种幸福的满足感。轻轻掰开那人圈住她的手,直起身来还没来得及下床,洛溪便醒了。   洛溪一看,不满的嘟囔着,手一伸又搂住她的腰,把头靠在景默的小腹上,声音低沉沙哑:   “醒了。”   “嗯。”   “哦……几点了?”   景默扭头看向床边的闹钟,笑了下。“七点多,再睡会?”   之前在医院,她几乎每天都是六点多起。现在竟迟了一个钟,果然,家里才是最温暖的。   洛溪思考了几秒,头越发沉下。   “你睡吧,我去做早餐。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景默哑然失笑,左手抚起腹间的小脑袋,揉了下她凌乱的发丝。   “那你去吧,我想吃饺子。”   洛溪瞬间清醒,拂了一把遮挡视线的头发,无奈说道:“家里又没有饺子皮,而且现在和面时间也来不及了。待会我还要去上班呢,你自己一个人也弄不了……”   人是清醒了,看来大脑还没清醒。   景默勾勾唇,轻声说:“要不,馄饨?”   洛溪:“……”这两者有区别吗!   最后本着病人最大的原则,洛溪跑了趟超市,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包好了饺子,只是买相不怎么样罢了。都她忙完一切,才发现已经八点半了,还好从这里去警局只用十分钟左右,不然她还真是欲哭无泪啊。   洛溪吃完她碗里的饺子时,景默还在慢吞吞,噢不,是优雅的对付她碗里的。   “你还要?”景默扬眉看她,用了两个多月左手的她早就熟练了,用左手拿筷子吃饭也不成问题。果然,技能都是逼出来的。   洛溪没理她,暗道幼稚。回房换衣服去了。当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藏蓝的警服。长长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少了份妖娆,多了份帅气。   “我走了。”洛溪说着,心里漾起片片涟漪,闷得难受,她忍不住回头,“有什么事要打电话给我,知道没?不准逞强。”   “嗯。”景默轻声答应,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低头吹着还冒着热气的饺子。   门悄悄关了,景默手一顿,许久才垂下手来。盯着碗里的饺子,突然觉得食之无味。面无表情的起身端碗,剩余不多的白嫩嫩可爱饺子被她倒到了垃圾桶里,目光毫不怜惜。   景默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的按着遥控器,一台接着一台,丝毫不知道在讲什么。她干脆关了电话,打开了音乐。   果然,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突然少了你,会有种怅然的难过。   ***   六月中旬。高二的第二次会考。   “啊!同桌,浅浅……”方文露捧着化学书大声道,过了会,她扔下了书,转身摇着离她不过30厘米的梁秋浅。“怎么办啊!我好紧张,化学那些死方程式怎么这样难……啊啊……”   “滚。”梁秋浅嫌弃的推开她,“淡定点,像我,多淡定啊。”   方文露瞥了她一眼,坏笑道:“淡定?是谁脚一直抖的?”   “呃…那是抽筋…抽筋…”   “又是谁昨晚一个较的抓住我问物理英语啊。”   “你走!”梁秋浅笑着怒道。   两人这么一闹,紧张感少了不少。本来去年12月的会考因为发生了地震,所以学校把两次会考安排在了一次,也就是说,她们要考完九科。   校内的提示音响起,很多人开始收拾东西,拿好准考证去了考场。   “放心吧,老师说会考只是为了证明你读过高中,很简单的。”看见梁秋浅愁眉不展的样子还以为她真在担心考试,方文露赶紧安慰道。   “呼呼~”一路小跑的林木一个紧刹车停在了两人面前,面色红润,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林木擦了擦汗,说道:“不好意思,路上塞车。”   其实不止塞车,那个校警死活不让她进来,还是她眼疾手快……溜了进来……   “没事。”一直愁眉不展的梁同学此刻像活了过来,见林木这幅样子倒有些心疼。   哦~   方同学是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了真相,“呲”了一声。“重色轻友的家伙,不说了,我去考场了。”两人没有分到同一考场,而是一个一楼一个四楼。   看着翩翩离去方文露,又想起她说的话,梁秋浅红了脸颊,低着头不敢看林木。   “咳,那什么……我也要去了。”   林木抓住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鼓励,抓着她的手像一道暖流注入她的内心。   “去吧,我在这等你。别担心,好好考就好了。”   一直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梁秋浅对她好看的一笑,这才信心满满的走进了考场。   林木,叹息一声,走到了考场周边坐在树阴下。   六个多月了,她还是没想明白,当初她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凭心而论,她就是个逃跑主义者,遇到什么事都想着逃跑,就希望生活能一成不变才好。   烦躁的抓抓头发,林木抬头看着从树叶间透出的阳光。想着反正离考完还早,不如去逛一逛校园。   当初那片废墟已经盖起了新楼,不知初中还是高中的学生在里面。林木走过,一些敏感的学生还好奇的看着她。   林木囧,幸好她没穿警服。   绕过教学楼,便来到了露天球场。一些学生在那里打球,挥霍着汗水,燃烧着青春。   林木双手插在裤兜,慢悠悠的走着。穿过实验楼,综合楼,沿着长长绿阴带走过,淡淡的花香与木叶的青香令人心旷神怡。某一瞬间,林木心里那被迷雾遮挡的地方,越发清晰。   回到考试用的西教学楼,竟然有不少学生出了考场。林木不禁笑了,这群学生啊……   考场内,检查了一遍看不出什么错题后,梁秋浅又瞅了眼上方的时钟,很淡定的交卷走人!   环顾四周,梁秋浅一眼就找到了树阴下的林木,兴奋的朝她奔了过去。   林木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林木……”梁秋浅的声音闷闷的传出,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林木还以为她哭了,手轻抚她的背,笨拙的安慰着:“怎么了?是不是考不好啊?没事的,不是还有补考吗?”   “哈哈,木木我跟你说,物理好简单,我背了那么多公式竟然没一个用上的……哈哈……”   林木:“……”求一下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那么难理解景默么?你们不知道前一刻还是两个人,后一刻那人就离开了,不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无奈感吗?   ☆、住我那里   林木毕竟是个警察,所以除了第一天来之外,接下来的几天林木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不过林木还是体贴入微的,电话短信一个不少。   放下手机,林木摸了摸裤兜的毛爷爷,在心里默念着能用到什么时候。   房租预交了一年,那个房东还很好心的免了她半个月。只不过那免了的几百块钱对于庞大的房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幸好她平时比较省钱。   “木三,你要租房?”闻声而来的秦缺小声问道。   “嗯,已经找到了。”   秦缺拿着笔敲敲她的头,不解:“为什么?你不是有房子吗?”   “那也是租的。”林木摇摇头,“下个月就到期了。”   “都没听你说过,你不是本地人?”   “是本地人,只是当初填志愿被发现后,我爸骂了我一顿,后来他们看我还挺优秀的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他们还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才搬出来的。”林木颇委屈的说。   “呵呵。”秦缺赞赏的笑道,眼神却黯淡下来,她扬起嘴角,故作轻松。“不错嘛,能这么坚定,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小彬和小朗一样,很佩服你们。”   秦缺声音里流露出淡淡的难过被林木捕捉道。她张了张嘴,喉咙变得干涩难受,她听见自己说:   “虽然自己是得到了想要的但失去的也不少,有时候我们活在这个社会还是需要隐忍。秦缺姐,其实委屈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秦缺丢下笔,别开眼。“木三,没想到你还有心灵鸡汤的功能。”她调皮一笑,压下那些惆怅的思绪。突然凑上前给了林木一个拥抱,“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做不到。”人们只是说的容易,做的难。   林木眨眨眼,有点摸不清头脑。她只是按自己理解的说了那些话,难道还真的戳中了秦缺的内心?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不过出去倒杯水的杨永颜靠在门口,双手抱臂冷眼看着她们。   “哼……”   秦缺看见她,也不理,依然把头靠在林木肩上。懒懒道:“哼什么,我们这么纯纯的友谊都是被你给玷污了。”   “喂……”   见杨永颜脸上绷不住了,气急败坏起来。林木吓的一惊,连忙推开秦缺,她可不想坐着也中枪。最近这一对平时腻歪到不行的恋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放冷气了。林木感叹着:真是一波未平又来一波。她想,要是收集一下素材,以后都够写一本书了。   “那什么……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木说完直接冲了出去,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秦缺还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几乎狼狈的身影,又望了眼抿着唇怒视着她的杨永颜,当下沉下脸来。   “瞪我干什么,再瞪也改变不了什么。”秦缺耸肩,指了下林木的位置,说:“坐。”   杨永颜刷刷的来到她面前,按着她的肩膀:“死女人,明知我会吃酷还不解释。”   秦缺毫不在乎,“你不也一样,明知……”   “停,打住。”杨永颜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盯着秦缺倔强的脸庞却无可奈何,软下语气说:“不说这个了,给我点时间好吗?”   秦缺哽咽着喉咙,目光强硬。“我也不想和你吵。”   手缓缓滑落,垂在身旁,杨永颜的侧影看起来落寞不已。   她不过是应付一下父母去见一下那个男人,而且,当场也说清楚了。她有错吗?   ***   林木的确是有事要办,前两天市里发生了一起绑架案,人倒是救回来了,只是受了伤。罪犯也逃走了。   林木刚接到消息,说是在医院被绑架的少女醒了,她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录好口供,林木刚走出医院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   你什么时候到?不来我们就走了。   林木心道一声糟糕,急忙拦了辆出租车往x 中学赶去。   她怎么就忘了时间了呢……   林木暗骂自己。   于是乎,几天前的情景再次上演,林木红着脸微喘息的道歉。   “没关系的,跑那么快干嘛?”梁秋浅抽出纸巾细心的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   “咳……”方文露尴尬的别过脸,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羡慕……“既然林警官来了,那就履行你之前说过的承诺喽,请我们吃大餐。”   林木点点头,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口袋里的那几张毛爷爷,应该……也用不了多少吧?   “那我们走吧,想去哪里?”   方文露对着梁秋浅眨了下眼,说了个学校附近的餐馆。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餐馆,众所周知,学校附近的餐馆消费水平都不会很高。所以林木拿到菜单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点了四菜一汤,若干饮料。清炒虾仁、南瓜蒸肉、红闷栗子鸡、酸溜土豆丝,最后一道老鸭汤。   菜上全的时候,方文露不禁打趣道:“吃腻了学校食堂的饭菜现在有口福了,好饿……”   她的一句无心话却让林木记住了,看着梁秋浅眼底淡淡的乌青,心里心疼的不行。   别看她平时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暗地里比谁都在意。不然也不会疯狂的复习了……这些,林木知道的越多,心疼的越厉害。   “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吗?”林木夹了块虾仁给梁秋浅,询问的却是方文露。   方文露嘿嘿一笑,老气横秋道:“也不算难吃,只是每天都吃一样的,再好吃也不好吃了……哎,我也要那个。”   两人因她的话都笑了起来,气氛瞬间火热起来。方文露开始跟林木吐槽起学校,吐槽起梁秋浅这个同学。   什么学校好抠啊,夏天还经常断电……   什么学校好残忍啊,不让她们买早餐进学校吃……   什么同桌总是欺负她,又打又骂的……   ……balabala   还没过够嘴瘾的方文露方同学被老妈一记电话给叫了回去,她连连遗憾的看着桌上的菜,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去了,就差没有泪别。   林木笑了笑,“你同桌挺有趣的。”   梁秋浅也勾勾嘴角,“她啊,就是个逗逼。”   林木不接话了,拿起汤勺往她碗里盛汤,浅黄的老鸭汤闻着清香,喝着味浓。   “多喝点。”过了会,林木像是不经意开口:“小浅,你住学校还是家里?”   喝了口汤,不一样的意味让梁秋浅眯了眯眼,满意的舔了舔唇,不假思索道:“家里。”   “下学期就要高三了吧?”   “嗯?嗯。”   “听说高三很辛苦……你家离学校远吗?要是远……会浪费时间的。”   “有点吧,可能压力会更大。我家好像有点远了。”梁秋浅诚实道,她的基础比较好,高三复习起来也容易一点。   “好像你们学校住宿条件不是很好……”   梁秋浅放下汤勺,看着明显没话有话的林木,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林木,你想说什么?”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林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扭扭捏捏好半天才小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我在这附近租了房子,你,你愿不愿意去我那里住…”   “轰”的一声,梁秋浅呆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眸,似乎还没从最后那句话回过神来。   原来当你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突然就出现在你手心的感觉是这样。甚至于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它就变成一场梦。   林木不敢抬头,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回复,林木急了:   “你看,住我那里早上可以我叫你起床,每天都能给你准备饭菜,晚上你要是想复习还能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对面的人突然笑出声来,林木诧异的抬头,只见梁秋浅捂着嘴笑得眉开眼笑,那神情也感染了林木。   “那我不是请了个保姆了?”梁秋浅挪揄道。   林木脸又一次涨红,“不是保姆……是恋人。”   梁秋浅一愣,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心里却闪过一丝恼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和她,差点吵起来,然后,我果断的说了句:我们价值观不同,聊不下去了。之后潇洒走人…… ps :想继续日常还是开虐?   ☆、阳奉阴违   “当初是你说先不要在一起的,现在又来说住在一起。你到底想怎样?”梁秋浅几乎是红着眼说出这段话。“林木,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仰着头,不断的眨着眼防止眼泪掉下来。那是一种失望中又带着期望的神情,相互矛盾着。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林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从没想到在梁秋浅眼里她是这样的人,不成熟……对,她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混蛋!   果然很差劲……   “对不起。”林木低着头,一下遁了,小声说,“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梁秋浅怒,颇为狠铁不成钢的语气:“刚说你不成熟你就犯了,你就不能坚持一下?遇到一点点挫折就想逃!”   “……”林木抿抿唇,偷偷观察她的表情,诺诺的问:“那,你想我怎么样?”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一样,软软的出不了气。梁秋浅泄了气,她看着林木一句一顿的说:“我要你勇敢点,别总想着逃避事实。”   林木眼神飘浮着,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哦,好。”   店里吃饭的人纷纷看了她们一眼又转回目光,只是杂音明显大了不少。   梁秋浅烦躁的抓抓头发,那些讨论的声音听在耳里更加烦躁了。人们总是这样,明明不了解事情的所有,却硬要随意评论,恶意揣摩。她真想大声喊一句:   你不了解我的过去,就不要评论我的现在。   梁秋浅刷的一下站起来,对着木愣着喝汤的林木没好气的说:“走了,还想在这里被人看戏多久?”   “可是……”林木抬头委屈的看着她,小眼睛别提有多可怜了。这样的她那里有平时精明能干的林警官的样子。“可是,汤还没有喝完,这汤挺好喝的别浪费了。”   无力扶额,今天的林木呆出了一个新高度。梁秋浅放下手,把声音弄成恶狠狠的样子。“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好好。”林木立马没骨气的站起来,拉住她的手猛点头。“服务员,买单!”   闻声而来的服务员笑得很大气,翻了翻菜单,说道:“你好,一共是201块,可以为你抹零。”   梁秋浅:呵呵哒……   “哦哦,好。”林木不舍的看了眼那四菜一汤,心不甘情不愿的抽出了两张毛爷爷。   倒是梁秋浅听后有些愧疚,不过是她一句玩笑话林木却当了真,还花了那么多钱。或许在有些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在她眼里,这已经够她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梁秋浅扯扯林木的衣角,林木转过头看她,只见她微微低着头,小声的说:“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林木了然,轻笑。再次捉住她的手与之相扣,一边走一边调皮的笑:“既然要道歉就要拿出点诚意才行……”她摸了下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就罚你跟我一起去看房子怎么样?”   梁秋浅:“……”传说中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   洛溪回到家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六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总之,洛溪脸上煞红了一片。   “怎么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景默不由侧目,微微吃惊。因为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她们说好的,尽量不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   毕竟家里是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那些人真是该死,国家养他们那么久就是让他们吃喝玩乐的吗!”洛溪一连串的怒吼,景默倒是听懂了一些,她点点头在打算说的什么,洛溪走过来,一把抱住她,手中的书也随既掉落。   “要不是我无意发现,他们还不知道要瞒我多久。那些人看来是安逸太久了,竟然学会了阳奉阴违,随随便便就交了差!他真当我是傻的吗?”   景默眸色一暗,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几天,离A市不远的一个村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洛溪吸吸鼻子,要是以往她听到这种消息也许只会惋惜而不会想现在这样难过。因为她们做警察的比医生见过的生离死别并不在少数。有时甚至更残忍。   这个道理,景默也是明白的,所以她才会对洛溪会露出如此表情而感到诧异。   “死的,是个女孩,十三岁。”   “她身上被绑了块水泥板。前几天下雨,人们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洛溪抬眼看她,“可笑那些镇上的警察竟然说她是自杀!你告诉我,谁自杀的时候还会绑自己一块水泥板?自杀……小孩子都不信!”   说到后面,洛溪几乎不能自控。在她的认知里,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更不应该被轻易对待!   不管是谁,那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如果人命在某些人里不值一提,那么,念那么多自由平等又有什么用。   景默沉默了,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她只是轻声的说:“后来呢?”   洛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气,眼眶红润,眼角闪着泪光。她沙哑着声音说:“后来,那个女孩的、父亲,卧轨了。”   “那个女孩是独女,又是单亲家庭。对那个父亲来说,他的女儿就是他的一切了。要他怎么承受这样的打击?”   洛溪紧紧的抓住她的衣领,似乎想她的眼中看出什么,不过令她失望的是,景默那深邃黝黑的瞳孔中,只映衬出她的脸。   “算了。”洛溪松了手,重新窝回景默的怀里,透得失望的声音:“跟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说来什么用……今天,我把那些人全都搁职处分了,我要让他们,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阳奉阴违是要付出代价的!”   “……”景默看了她许久,突然有些紧张,又沉默了许久,她才憋出一句话:“我,我不是……不是冷血无情……”   “呵…”洛溪噗嗤笑出声,伸手捏了捏景默的脸,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因了这个小插曲,洛溪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事情发生了,也挽回不了了,除了悼念,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人类的力量毕竟太渺小,做不到让人死而复活。   愿你在天堂,安好。   洛溪站了起来,瞄了眼时钟,“啊”了一声。“看我,忙起来都忘时间了。饿了吧?我去做饭。”说完,顾自往厨房走去。   景默没意见,拾起地上被遗忘的书,只是心思并不在书上。   其实,说她冷血无情也没错。年少时在部队训练,战友意外或人为的死亡,在她看来已经习空见惯了。再大一点,上了战场,战火纷飞的时候,谁还顾的了谁?   要说她真冷血无情也不尽然,毕竟,她还有很多在乎的人。人心里有牵挂有情感,那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突然…   厨房里传来一声暴吼:“萧景默!!!”   景默一怔,她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洛溪气冲冲的跑了出来,双手插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饺子倒掉?不好吃你就早说,干嘛要倒掉?浪费先不说,你就是欺骗我的感情懂不懂?!”   景默咽了口唾沫,“呃,不是……”心里却暗骂自己,怎么就忘了把垃圾倒掉呢!   “不是这样不然是怎样?”洛溪完全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咄咄逼人。后来回忆起来,洛溪羞得直捂脸,当初自己怎么就像个泼妇一样呢?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   “那个,呃,我……”   看景默一幅为难的样子,洛溪脸色缓和了许多。“那我问你,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景默诚然道。   “是不是你吃饱了?”   从来没说过谎也不善长撒谎甚至不允许撒谎的景默做了个很有趣的动作。先是小弧度的摇头然后停顿了一样猛得点头。   洛溪又一次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笑得花技招展的。“看你这么搞笑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你了。”洛溪说的理直气壮,气势磅礴,就像古代君主一样:朕免你死罪,还不快谢主龙恩!   景默只好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想把“人体自燃”写进这章的,只是,昨天听到了那个女孩的故事我就换了。这是真实发生的,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老实说,当时听到我真的不是滋味……原来死亡真的离我很近…… 不说这个了,大家要不要猜猜,人体自燃之谜?谁猜对,明天二更!给点线索:紧闭的出租房,死者一个老人,火只燃烧在床上。   ☆、并肩作战   寂寥的夜。   景默睁开眼睛,几乎所有反射的光都折射在她眼眸里,流露的却不是初醒的迷茫,而是两难的决择。晃神了一会,景默悄悄起身,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自然,身旁熟睡的人依然熟睡。   黯淡的手机光映照出景默的脸,她咬着唇,皱着好看的眉毛。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下,界面跳转到彩信区。   今晚零点,老街地下室十三号,不见不散。   ——我亲爱的队长   接下去的是一张很大的图片。大片漆黑的墙壁下,是两个相靠的人影,一男一女。两人低着头,被迫曲着膝盖坐下,手脚都被用麻绳绑住。男人露出的侧脸上一道青紫的煞是可怕。   景默攥紧了拳头,脸色阴沉的厉害。她设想过那人报复的许多方式,却不曾想他竟会用这种可耻的危险。她原本以为联系不到左蓝和库克只是因为她们去出任务……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们的。   景默关了手机,房间重回黑暗,离零点还有一个小时。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梦呓了一声。虽然声音小但景默还是听到了,她扭头看向洛溪,一身米白色睡衣的洛溪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景默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最终她只是轻轻拨开洛溪柔顺的长发,将吻落到她额头上,目光缱绻看着她。   我知道,我又没有信守承诺。   让我再任性一次……   景默很清楚的知道,对方是冲她来了。若不是自己心软,当初放过他,又怎么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正所谓,有因便有果,她犯下的错,就应该自己承担。   换上衣服,把能带的装备都带上,检查了一遍后,景默叹了口气。轻轻拧开了锁,消失在黑夜中。   她不知道的是,床上的人在她走后不到一分钟便转醒。洛溪直起身,冷笑一下。利落的翻身下床,她撩了把遮挡视线的头发,冷笑无痕。   自从上次坠楼事件发生后,景默的手机里就多了个软件——同步软件。不管收到什么信息,洛溪的手机上就会第一时间同步。虽说这算是变相的监视,但没办法,谁让某人这么的不听话!   洛溪在原地踌躇了一会,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是偷偷跟去?还是在家等她?一瞬间那些凌厉的气息全都消失不见。   装睡除了试探景默之外,还有一点,便是她尊重她,尊重她所做的决定。就算明显那是个错误的决定,她只是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让她分心。四年前的事已经很能说明一切,她还不能与她并肩作战。   洛溪躺回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会干脆起身拉开了窗帘,静静的看起了窗外的夜景。她的心是煎熬的,各种幻觉在心里迸发。一会闪过人物,一会闪过血红的颜色,又一会……   她想,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她想,要是你明天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她想,萧景默真是个混蛋,嘴上说着为她好,实际上从没和她商量过。   她想,要是你能安全回来,那我就不怪你了。   她想,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景默当然是不知道的,她依然下了楼。除了小区门口那两盏路灯,几乎所有的住户都熄了灯。景默苦笑,本该是安静详和的时间,竟会变成现在这样。保安已经睡熟,景默无奈只好翻墙出去。   寂寥无人的街道上,炫幻的彩灯黯淡了景默的影子。突然一道车灯闪过,刺激的人睁不开眼。转过一个转角,又是另一番天地,除了暖黄的路灯外,便是大片未开发完的住宅楼,林立在街道两旁,毫无生气。景默突然心生感叹,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又转入一个分岔口,长长的街道尽头是看不见的,完全融入了黑夜中。水泥路不知为何多了许多细小的沙子。踩在上面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环境中格外渗人。风吹过景默的长发,路中唯一一盏路灯拉长着她的影子。景默高挑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融入夜色中。   沙沙……   沙沙……   有人说,当你置身在黑暗的环境中,所有的感观都会更加敏感。潜意识里被刻意隐藏的记忆也会被开启。各种魑魅魍魉充斥在脑海中,折磨着脆弱的神经,任何一个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吓你一大跳!   当然,景默是不怕这些的,她想的只有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那人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也是不屑的,更是棘手的。   路实在是太暗了,景默掏出手机打算开启手电筒。刚解了锁,突然,景默瞳孔微微放大,愣了一秒,立刻掉头往回跑!   ***   男人打开了灯,昏迷的两人被强光刺激醒。眼角流出了生理的泪水,左蓝下意识的想抬手揉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被绑了。   咬着牙,左蓝白了脸色。这事对她来说简直是耻辱!竟然毫无防被的被人绑架了!   当初她和库克一起前往希尔顿飞机失事的地点,还没找到人呢,就被打晕了。之后更是一直被关了起来,自己倒还好,只是可怜库克这个单蠢的家伙,每天都不怕死的挑衅那人,活该被打。   左蓝眨了下眼,目光开始放空。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也不知道希尔顿那女人怎么样了,那一片大山不知道有没有人家……   左蓝自嘲的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   “左……”库克沙哑的声音响起,他之前被那人一拳打到左眼上,脸上的淤青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左眼基本睁不开。库克睁着右眼,泪眼朦胧的看着左蓝。“左,我好热……”   左蓝愣了几秒,头凑过去额头贴上了库克的额头。“嘶,好烫。笨蛋库克你发烧了!”   库克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怪不得那么热……”   男人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的灯光。男人抓起他的头发,也把手贴上了去一会,自顾自的说:“的确发烧了,要是死了就没有作用了。”男人说完,又丢下库克走到一堆东西里乱翻着。   左蓝松了一口气,突然明白男人的动机了。他没有杀她们,不过是留着她们做人质罢了。   男人终于抓到了退烧药,捏在手里又走了过来强硬的掰开库克的嘴,把药塞了进去。   左蓝瞪着他,男人不以为然,对着左蓝阴森一笑:“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别急。”   “卑鄙小人。”左蓝啐了一声,“你简直侮辱了烈火!你这种人不配待在烈火!”   “呵。”男人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疯狂的信号。“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他拍拍左蓝的脸,嗤笑道:“我们彼此彼此。”   库克垂得的脑袋猛得抬起,引得他一阵眩晕。“你,你…别伤害左……”   男人笑得更大声了。   “彭”的一声,地下室的门被踹开,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人刚收回脚。   男人转过身来,看到另一个人显然一愣,随既是不屑。   “呀,我亲爱的队长大人,好久不见。”他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同景默打招呼。男人脸上又挂起虚伪的笑容:“你听出我的普通话又进步没?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苦练中文吧?”男人自问自答:“因为,我想和她交流交流。”   景默皱眉,不动声色的拉了下洛溪,把她挡在身后。低低的道了句:“Horace,好久不见。”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前,景默手机突然像中病毒一样跳出一张图。不用多说大家也猜到了是什么,那一瞬间景默幡然醒悟。   气喘吁吁的跑了回家,呼吸还未平复,她就摇醒了已经昏昏欲睡的洛溪。   时间不多了,景默不敢耽搁,着急的她并没有看见洛溪眼里的惊喜。   “怎么了?”洛溪明知故问。   景默快速的陈述一下,最后说出自己的想法。“跟我一起去。”   洛溪一怔,“怎么……”   她的疑问还没有问出来,景默就打断她,“因为,我说过不会再丢下你,刚才是我糊涂了。”景默把她拉起来,目光灼灼:“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微萄醉同学的答案和我的不一样,不过挺有道理的,依然二更。我再给点线索:死者几乎都是老人,胖老人,一张被子,烟。这样,应该猜得出了吧? ps:为什么有一种写完这章会掉收藏的感觉…   ☆、失误落败   洛溪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除了一扇门之外几乎全封闭的地下室已经藏不了人。左蓝和库克占着房间的一角。不远处还一张桌子,上面零零碎碎的放着杂物,而她们左边有一张破沙发。洛溪想,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那张破沙发倒是很好的遮挡物。   洛溪把目光移回到男人身上,这个人她不认识。不过从刚才景默那句话中,她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当初不服景默而后又追杀景默的——霍勒斯。曾经有段时间,她逼着景默给她讲起了军营生活,这个人景默提过几次。每次都给她不好的影响。   霍勒斯注意到她的眼神,对她微笑一下,很绅士的样子。“啊,让我猜猜,这个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队长的恋人吧?难怪她竟能处处维护你。”   景默继续皱眉,或许,她带洛溪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果然,下一秒,霍勒斯眼神转冷,“可惜,队长你忘了教官说的话了。”他竖起食指,轻轻的摇晃。“不要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弱点,很明显,队长你失败了。”   洛溪突然扯了下景默的衣角,示意她往库克那看。原本还有点生气的库克此刻彻底低下了头,一动不动的。   左蓝也意识到,“库克…库克,醒醒!”不管怎么叫,库克就是没反应。左蓝无奈,动了动身子想要踢醒他。真是,什么时候晕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待会逃跑可怎么办?   “Horace,够了。”景默低低沉沉的噪音特别有魄力,让人不自主臣服!“要我怎样你才会放过她们?”   “小默,你这样说会被迫的。”洛溪明白,霍勒斯是冲她来的,目的就是报复,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萧。”左蓝放弃了叫醒库克,对景默急急的说,“你能来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不要再管我们了。”   “……”景默抿着唇,向前踏出一大步,“说什么废话!我能不管你们吗!”最后一句话景默几乎几乎是吼着的,左蓝被她惊得呆愣。   洛溪更是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景默的性格一直是隐忍的,就连哭都是落泪无声的。就算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景默更像是水,温温柔柔的包围着你,又不至于让人沉溺其中。   “啧啧。”霍勒斯鼓掌,带着讽刺的意义。“真是情深义重。其实你们也不用这样的。”他看着景默,“只要队长你把你的命给我,我保证把她们安全送回去。”   “做梦!”景默还没说话,洛溪和左蓝便异口同声道,两人相视,皆是对方熟悉的神情。   她们共同像保护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伤害她!   霍勒斯似乎早有所料,一点也不意外。“不准?那这样呢?”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黑漆漆的黑家伙。掉转方向对着了毫无缚鸡之力的左蓝。   “Horace,你还是没变。”景默惋惜的摇头,直视着他,眼里的凌厉与黑化的洛溪有过之而无不及。景默陡然提高声调,语气中带着丝丝寒气,身上一直隐藏的令人胆寒杀气全都散发出来!   “教官也说过,弱者才会急不可耐的保证自己比别人强。”   短短的一句话似乎戳中了霍勒斯的雷点。他低吼一声,脸上刻意装出的绅士表情消失不见,变成了一贯的冷然。   “是,你说的对!所以我才要杀了你,杀了你!凭什么我就比你低一等!”霍勒斯不再伪装,连对景默的称呼也变了。   左蓝暗骂一声糟糕,现在这种时候,最不应该的就是激怒对方。可她却忘了,有时激怒对方更容易让对方露出马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景默悄悄的对着洛溪打手势。   “我没有高你一等,你也没有低我一等。”景默继续摇头,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只是你自己自卑心在作怪。”   “胡说!”   “谁胡说你心里清楚,因为你自卑所以你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因为你自卑所以你嫉妒任何一个比你好的人。”景默一口气说完,不带任何停顿,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霍勒斯双眼刹那间变得通红,同时也把枪口的位置对准了景默。“既然你找死就怪不了我了。”   景默不慌不忙,抽出腰间的黑家伙,同样对准了他。“你说,我们两,谁先死?”   一丝恐惧闪过霍勒斯眼中,曾经的训练中,有这个一项:两个面对面站着,相互开枪,谁先中弹谁就出局。当然当时用的只是道具。   这个训练,景默从来没有输过。更有甚者,直接在她强大的气场上抖了手,连子弹都没发出去。高手对决,只在一瞬间。   霍勒斯犹豫了那么一秒,随后他像想到了什么,大笑出来,自信心澎湃。“别忘了,你的手可是没好全。”   之所以他一时忘了这件事,只因为景默手上的绷带早就被拆了下来,伤口处也因为洛溪的悉心照料好得很快。   再加上景默刻意释放的强大气场让人很容易就忽略掉,她还受着伤的这件事。   “或许你现在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语毕,霍勒斯扣动了板机,一如他所料,景默虽然也扣动板机,但明显不稳,他不需要躲也打不到他。   景默表情变得异常沉重,好像在懊恼刚才的失误。其实不然,她看似直盯着霍勒斯,实则一直在观察着洛溪。她动了动左手,洛溪心领神会。   就在这个时候……   彭…彭…   两声枪响。   景默一枪打中了霍勒斯的心脏处,其准度完全推翻了她手受伤的可能!   而另一枪,则打中了洛溪没有任何遮挡的手臂处,鲜血瞬间崩裂开来,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该死!景默被那腥腥点点的血液彻底暴怒,又连开了好几枪,直击致命处!可惜这次被霍勒斯躲了过去,没躲过去的也只打在了防弹衣上。没错,是防弹衣,所以霍勒斯刚才才不躲避。   捂着伤口喘着粗气的洛溪表情痛苦,一半来自生理,一半来自心理。她们在出发前也穿上了防弹衣,可防弹衣毕竟不能保全身。轻轻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上面血渍斑斑。伤口不算严重,可她却提不起枪,现在如同一个废人。   可笑,自己最后还是成为了累赘!   “哈哈,队长,这次你失算了。”霍勒斯往后躲,抓起左蓝挡在身前,冰冷的枪口紧贴在左蓝的太阳穴中,似乎还能感觉到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你真当我傻吗?失败了那么多次还不知道吸取教训。是,之前我是输给了你,可不代表这次我还会输!”他看了看景默,又看了看那破沙发,眼里闪过邪恶的念头。   “好了。游戏要结束了。”霍勒斯自大狂妄的说,“本来是想杀了你的,现在我又一个更好的主意。”他对景默挑挑眉,“现在,放下枪,跟我走!”   左蓝像要哭出来似的直摇头,一点都不在乎抵住她的枪。“不要,不要听他的。他就是一个疯子。”   洛溪听到,一急,探出头来。用口形无声的说:“不要……”   景默对她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的太多太多的情感。有痛苦有感伤有悲怆……甚至有释然!景默放下了枪,突然觉得好笑,到最后的结局和开头一样,她还不如不反抗,这样,至少,她的小洛不会受伤。   景默又一次后悔起自己的决定。   “有什么话尽快说吧,我很乐意听。”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的霍勒斯突然说道。   景默又一笑,“小洛。她们,就交给你了。”   洛溪不管不顾的跳了出来,“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我说不准,不准你听到了没?”   “知道。”景默抹去她的眼角的泪,轻柔的说,“一直以来都没跟你说那三个字,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如果……呵…知道了吗?”   洛溪刚想说什么,景默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唇。洛溪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沾湿景默的指间。   “走吧。”景默狠了狠心,别过脸来。霍勒斯十分警惕的走了过来,依然抓住左蓝。他从腰后掏出一对手铐,景默很配合的伸手。   啪嗒一声后,霍勒斯手上的人从左蓝变成了景默。霍勒斯押着景默,得意的笑了。他一直崇尚着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再见,两位美丽的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玩二更了,累惨。。而且,白天更新都没人看,你们都是夜猫吗?   ☆、负伤归来   洛溪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昏暗狭小的地下室,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忘了左蓝和她说过什么,忘了库克是什么时候醒的了……   所有外界的一切像是被屏蔽一样,然后黯淡,最后变成哑剧。显示着自己的无能。   她的背影依然高挑,却那么落寞。   她的脚步那么急促,却依然沉重。   重复着,回放着,默色的悲剧。   一周后。   手上的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了,干点轻活不成问题。左蓝和库克也安置在了附近的旅馆里,一切看似的完美了。至少,和她期望的是一样的不是吗?   可她记得,医生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明明不痛的,她却哭了。可她记得,朋友们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们安慰着自已,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是没有找过她,洛溪甚至动用了警局的力量,只为了找一个人。A市真是很大吗?她问自己,如果不大的话,为什么这周以来一点消失都没有?还是,那个男人带走了景默,逃到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   林木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果不其然,洛溪还是如她离开时一样,待在窗口一动不动。景默走后,她不哭不闹不吃饭,要不是她们发生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们决定轮流来看一看,一方面避免这类事再发生,另一方面,多个人能分散点洛溪的注意力。   毕竟,事情还没能下定局不是?   “洛溪姐?”林木轻轻的推了推她,她立刻如受惊般的睁着迷茫的双眸看着林木。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多少吃一点吧。”林木望着她,一张苍白的脸,眼底晕着一层乌黑,下巴似乎更瘦了。林木看的满眼心疼,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变得这样憔悴。看来,景默的离开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还不仅这些。   洛溪时常在想,要是那天晚上她没有跟去,她没有受伤,她没有成为累赘……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了?景默那么厉害,她一定能很好的处理的。说不定第二天一早,她就能言笑晏晏的叫自己起床。她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自己……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不能……   明知,不能,她还是控制自己想象。或许这就是潜意识的安慰吧,为自己勾勒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然后,沉醉在其中。   林木见她不理自己也不气馁,“洛溪姐,至少吃一点嘛,吃完我就不烦你了。”   洛溪回过神来,看起来有些迟钝。她定定的看着林木,却不说话。   林木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林木。”洛溪突然说道,声音淡淡的,隐隐有笑意。“你不要学景默的语气来哄我。”   “呃呃…我没有……”林木震惊了,难道队长她高冷的外表下还藏着她们不知道的另一面?   “她呀……”洛溪是真的笑了,“别看她平时冷着一张脸,平时可温柔的呢。由其是我每次生病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她无奈的表情总能让我心情转好……”   “啊?”   “她呀,从来不会吼我,无论我怎么闹……那种任由胡闹的宠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割舍的。”洛溪越说越小声,越来越低缓,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洛溪姐……”   “林木。”洛溪抬头看着她,温润如玉的水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我觉得有时候你不笑的某一瞬间的侧颜很像她,有时候微微笑着的时候也挺像的。”   “……”林木矛盾了,所以她是该笑还是不该笑?“洛溪姐,其实这只是你的自我代入而已,我知道,你想她。我们也想,所以你才要养好身体,杀到那个男人家里,把队长带回来。”   洛溪被她这有声有色的讲话逗笑了,笑着笑着却不一小呛到了,林木赶紧帮她顺背。好一会儿,洛溪推开她,抹抹眼角的泪水,失笑道:“好了,不用了。林木,你先回去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洛溪补充道:“饭我会好好吃的,嗯……也会好好休息的。”   “那,我先走了?”   “嗯。”   “我真走了。”林木走了两步又回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去吧。”   林木这才放心的走了,她不知道的是,洛溪在她走后小声的说了句:“你就这点不像她,啰嗦。”   ***   又一天午后,洛溪躺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翻来翻去却是一点内容都看不下去,心里闷闷的,做什么都不顺。   洛溪抬起新买的手表看时间,一个人的时候,她便喜欢静静的看着手表,听着微弱的嘀嗒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踹门声。来人似乎很没有耐性。   洛溪跑去猫眼看了眼,震惊了一下,猛得拉开了门。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矗立在门前,几乎在两米高的门那么高了。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皮肤有些黝黑,更显成熟。男人有着刀削般的俊逸面孔,剑眉下一对冷眸令人生畏,与景默那深隧的眼眸极其相拟。   不过这些在洛溪看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男人怀中的人啊!   那是景默啊……   消失了九天的景默……   以及,浑身是伤的景默啊……   她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气愤?   “小默她,她没事吧?”说话时她声音都是颤抖的,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汹涌而来的怒气与蠢蠢欲动的杀意正折磨着早就绷着紧紧的神经,就像一张弓已经拉到极限,再微微用一点力,“嘣”的一声就断弦了。   男人先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低头看了眼怀中昏迷不醒的景默。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倒是平和:“她没事,洛溪是吧?我是小默的父亲——萧穆,很高兴认识你,儿媳妇。”   “……”萧穆直言不讳的一句话像冷水一样浇灭了洛溪快要炸了的胸腔。   洛溪红着脸,“嗯…嗯…那个…我,”洛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瞥见萧穆怀里的景默才瞬间醒悟,让了位置让萧穆进来。   洛溪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沙发上的景默了,没有注意到身旁萧穆担忧的目光。   “别担心,小默只是有些失血过多昏迷了,没伤到要害。”萧穆一双大手拂过凌乱景默的发丝爱怜的看着她,叹息一声,对洛溪说:“你先帮她处理下伤口。记住,不要去医院,也不要找医生来!”   洛溪刚想问为什么,萧穆再次弯腰抱起了景默往房间走去。放下后就出去了,明显是不想让洛溪追问。   虽然疑惑,但洛溪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毕竟她还有好多疑问,比如,萧穆是在哪里找到景默的,又比如,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里?洛溪甩了下脑袋,开始找一直放在家里的急救箱,清点一下里面的药品,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虽然早在准备,可在真正看清景默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无一例外的都是刀伤,只是这些伤口都很浅,的确不会伤到要害。有些已经结疤,有些却还像新割伤的一样,仿佛还会滴血。   洛溪心口一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似不能呼吸。她红着眼看着景默,暗暗发誓,定要让那个男人付出血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心情很不好,哼。   ☆、原来如此   景默毫无生气的侧躺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好看的眉毛也微微蹙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干燥的开了裂。若不是她的胸腔微微起伏着,还真让人有种她已离去的错觉。   景默这幅样子,任谁看了都会为之落泪,更何况是心心念念着她的洛溪?   洛溪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给她处理伤口。景默同样的一身黑衣早以破败不堪,几乎每一道裂痕下都是一道刀伤,洛溪粗略扫了一眼,大约有三十几多道,且多集中于手臂、腰部和背上。看上去就像被人用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缓慢的在上面划过。   细条慢理的更加折磨人。   那些已经凝结的血液与衣料边角粘连在一起,洛溪本想用剪刀一一剪开,可发现太浪费时间了。   她把景默放平,趴在景默耳边,小声的说了句:“我这样,可以吗?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好,你同意了。”   洛溪一狠心,先是剪开两侧,手指攥紧衣角,“撕啦”一声,那是皮肉相离的声音。洛溪这么一扯把一些已经结疤的伤口生生又给扯开,浑浊的血液瞬间流了一大片。   即使在昏迷中,景默还是能感受到痛觉了,眉头似乎皱着更紧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抽出绵签,洛溪沾好酒精,开始给景默清醒伤口。她的动作很快,却也很轻。   “很痛是不是?那我轻点……”洛溪喃喃自语道,就像是自己与自己对话,傻的让人可怜。   洛溪的目光移到腹部那道歪歪扭扭的伤痕上,那是景默身上伤的最重的了,那男人似乎别有用心的用刀沿着以前的痕迹再刻上了一遍。   用了几分钟,洛溪便处理好了前面的。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纵横交错了许多细长的伤痕,那些红色的血痕格外明显,格外刺眼。   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激怒了洛溪,那种恨不得手刃了敌人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   景默无意识的呜咽一声,把她拉回了现实里。   叹息一声,轻轻的把景默翻过身,继续处理后背的伤口。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不会反抗吗?”洛溪拿着绵签的手抖了一下,咬着唇继续道:“你不是很聪明吗?长那么高都白长了?都不会想办法的吗?就算逃不掉,给我留点线索也好啊!害我天天提心吊胆你就开心了是吗?”   背对着她的景默眼皮轻抬了一下,随后又合上,再无半点动静。   又过了会,伤口总算清理好。洛溪拿来药膏,细心的涂抹在伤口旁。   “嘶……”不知何时景默睁开了双眼,满眼的疲惫。她刚想说什么,才发现喉咙干哑着几乎发不出声音。景默用力的咳了几声,对上的却是洛溪含泪的眼睛。她心里一软,开口安慰:   “我……没事,所以不要难过。”景默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又阖上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   洛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以为她是痛的也就没在意。手上动作加重,不出所料,景默果然默默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当然知道你没事,你要是有事还能待在这儿?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记住的……笑,笑什么笑,你还有心情笑出来,是不是非要我哭你才会安份点……”   最后一句洛溪几乎是吼出来的,声泪俱下。   景默慌了神,心下懊恼。本想伸出双手拥抱她,可手臂同样酸痛的很。景默眼神暗了暗,闪过一丝戾气。   “小洛,别这样。你以为我还会有选择吗?”景默语气多了点不耐烦,她催促着,“我好累,快点好吗?”   洛溪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下,把景默所有的怪异都归结为伤口上。接下来的时候里,两人都不在说话,除了景默偶尔呜咽的声音,再无其它。   伤口总算处理好了,洛溪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景默赤/裸的身体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动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门关上了,景默闭上眼,紧咬着唇瓣。拉过被子盖过头顶,身子又缩成一团。   这样,就能撑过去了吧……   她对自己说。   洛溪不过是去打了盆热水的时间,景默又睡着了。   洛溪把毛巾拧到半干,热气氤氲。拉下景默的被子,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被憋得粉红,看起来异样的诱人。洛溪淡淡的笑着,俯身吻上了她干燥的嘴唇。她不是不生气,不是不疑惑。反而,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她说。   缓解多日来心里的苦闷。   几分钟的时间,景默身上的污渍被擦着干干净净的,整个人也都清清爽爽的。   洛溪满意一笑,又一吻落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捡起地上的衣服带着不用的药品出去了。   门又关上,景默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萧穆看了眼走出来的洛溪,见她脸上没什么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洛溪,过来一下。”萧穆朝她招手。   洛溪点头但没有立刻回去,等她把手上的东西都处理完后,才甩着手走过去。   不知为何,面对着萧穆对于压迫感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尴尬。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穆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和小默都是恋人关系了,虽然和普通人不同……但无碍,我不介意。也别叫您了,叫我爸就好。”   诶?   她记得景默说过,萧穆是个很严肃的人,怎么一点都不同?   洛溪疑惑的表情取悦了萧穆,他开口解释着,却又有些无奈:“你知道的我是军人,为国家效力,军令如山。从小我就很少陪小默,后来,她也开始疏离我。再大一点,她就再也不肯叫我爸爸了。”   萧穆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难道面瘫真的会遗传?   洛溪第一次听到景默的家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干笑着应合。   “小默她,从小就是独立倔强的人。别看她现在什么都不说,一幅我很好我没事的样子,其实内心苦着呢。”萧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常寡言少语的他竟和洛溪聊起了家常来了。   或许,这就是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留着外人的吧。又或许,是每对父母亲都会炫耀着自己的孩子。   “嗯,爸,我会努力让她改变的。”洛溪真心的说。   “好。”萧穆心里一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剑眉一敛,换了个话题。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还救了小默吗?”   洛溪也严肃了起来,腰板挺的直直的。“想,我更想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   “他?不急。”萧穆眼里藏着讽刺,在他心里霍勒斯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去年冬天霍勒斯已经来到了A市,当时跟踪你们的那群人就是他们。霍勒斯知道现在一无所有的他是没有能力报复的,所以他在等。”当然,有些事萧穆给忽略了。比如,藏在程继周房间里的那把qing是他让人放的。   毒蛇一动不动的待上几小时或者一天,就是为了在猎物到来时,一击毕命!   “恰巧这时,左蓝她们要去寻找失踪的希尔顿,所以霍勒斯便绑架了她们……后面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只不过霍勒斯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制定好了计划,所以这才是你们找不到景默的原因。”   好耐性!洛溪在心里冷笑道,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至少也有七个月了,为了布局,可见那个男人心思有多深!   “可……”   洛溪刚说了一句话,萧穆便打断她。“想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洛溪点头。   “自从霍勒斯逃走了之后,我便让人时候注意他。可不久前那个线人失踪了,而我又在执行任务,所以就暂时搁下了。”   “那小默知道吗?”   “知道。上次她受伤不是跟她通过电话了?她没告诉你?”   电话?什么电话?在医院的?洛溪在头脑里快速搜索上次在医院的记忆:   景默说:“父亲。”   萧穆回:“嗯,你手机坏了?”   景默:“丢了。”   萧穆:“……”   还是萧穆:“要我帮你吗?”   景默:“嗯。麻烦父亲了。”   “……没。”洛溪简直无语了,这样的对话景默不说是为什么,谁能听得出来?怪不得当时她总觉得怪怪的,丢了一部手机而已用得着远在国外的萧穆帮忙?   萧穆摇摇头,叹气。“她还是这样。”   洛溪不语,抿着唇低头沉思。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穆突然说到,着实吓了洛溪一跳,她迷茫的看着萧穆。   “我带你去找霍勒斯,他应该还没逃远。”   “好。”洛溪低低的冷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明天就放假了,撒花撒花~哟呵 放一下剧透君:下章,题目是这样的!盘山公路上的速度与激情!   ☆、过眼云烟   盘山公路上,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急速的行驶。   坐在副驾驶室上霍勒斯一边包扎着手臂的伤口一边暗骂着,脸上是扭曲的神色。   原本还可以多玩几天的,没想到萧穆那个老家伙竟然回来了。不过……算了。霍勒斯表情瞬间变得玩味,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兴奋的忽略掉伤口的疼痛。   一旁开车的男人见自家BOSS如此,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男人偏头想看下风景,目光略过后视镜,有些慌张的说:“BOSS,There's a car following us.”   霍勒斯半信半疑的往后看,两辆并排行驶的越野车正紧紧跟着他们。公路上本就没有什么障碍物,身后的两辆车也就没有躲躲藏藏,反而有种来势汹汹的气质!   山风呼啸而过,霍勒斯连忙下了车窗。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其中有一辆是萧穆常用的路虎!   “快走,别让他们追上!”霍勒斯低吼着用英语命令道,脸上有说不说的狼狈。难道他这辈子就注定要败在萧家人手上?   男人点头,脚踩油门,发动机发出响声,随后,笨重的车子竟也能如利箭般冲了出去。   只是,他们快,经过改造的路虎比他们更快!   无论何时,拐弯处一直都是赛车相争的地方。   萧穆看着车速表上快速爬升的时速,勾了勾嘴角,打着方向盘贴着山壁冲了上去。   男人被吓了一跳,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稳重,不知道是该躲还是该撞上去。   霍勒斯下意识的抓住把手,“左转!”话音刚落,车子便向□□斜了一下。橡胶轮胎摩擦在被太阳烤得火热的水泥路上,发出滋滋声,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不过过眼云烟,没人注意到。   弯道拐过,萧穆成功的超了车。此刻他却放慢了速度,拿起了对讲机与车后不到三米的洛溪对话:“小洛,待会我压制着他,你趁机跟上。”   “好。”除去前排两辆车,后面这辆银白的悍马便是洛溪的座驾。刚刚萧穆带她去选车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这辆。坐上了之后,更是喜爱的不得了。洛溪冷笑一声,也加大了油门。   越野车这一避开,虽然壁开了路虎,可洛溪的悍马又紧跟上贴了上来。不到片刻,本就不宽的公路上,三辆车并排行驶。只不过是旁边两辆夹着中间那辆而已!   车身与车身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连车漆也划掉了一些。洛溪看着直心疼,但也明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BOSS?”男人额头直冒冷汗,咽了口唾沫问道。他原本也是军人,只是跟了霍勒斯这个新上任的队长后,一开始的确风光无限。只是后来……   男人看着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左手大拇指上那一道竖直的伤疤,从指甲壳直到手掌处。男人心里不停的叹气。   “发什么呆!”霍勒斯刚转头,便见男人一脸呆样,脾气立刻就冲了上来,对着暴吼道:“还不快想办法脱身!不然我们俩个都得死。”   不管是谁都是有脾气的,可在生死悠关之时,男人只好把委屈吞进肚里。他左右察看了一下,打着方向盘就往右边撞去。   老实说,他这个做法倒是做对了。洛溪毕竟不是萧穆,没有那么多年的驾驶经验。悍马被这一撞便脱离开了越野,男人见状连忙加速,暂时躲过了一结。   “小洛,没事吧?”萧穆皱着眉问道。   “没事。”稳定了车身,洛溪却不像刚才一样贴上去。而是直接撞上了越野的车身。巨大的撞击让洛溪身子猛得一跳,脑袋差点撞到车上方。   她都这样了,越野更不好过了。那一瞬间的撞击让越野整体车身抬高,再重重落下!两人被震得脑袋眩晕。不仅如此,车后的保险杠也被撞歪,脱落下的一角直接接触到路面,星星点点的火花迸发。   “Shit!”霍勒斯一掌拍向车身,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疯狂!悍马能是像她这样用的吗!真是一群疯子!   萧穆也有些愣住了,“小洛……”   洛溪傻傻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爸,我弄坏车没事吧?”   “……没事。”   洛溪又一次迎头赶上,三辆车又一齐同行。洛溪变回严肃脸,双手用力的握紧方向盘。“爸,你后退,让我来。”   萧穆没回答,默默的把路虎降下速度。   男人一喜,可不没来得及超车,悍马又压了过来,强大的汽车驶动力不是越野能比的。越野很可怜的被撞得紧贴在山壁上。持续不断的摩擦使温度升高,火星四溅。   洛溪摇下车窗,做了个挑衅的动作。接着,她抬起手,子弹瞬间击发,只可惜打是打中了,却也只留下了个浅浅的痕迹。   “BOSS,现在该怎么办?”男人急急的询问,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已经可以顺着脸颊流淌下。   洛溪丢掉手上的小家伙,探身取过后座的大家伙。直接扫射了过去,侥是再坚固的防弹玻璃也禁不住这么猛烈的火力。   越野车身开始穿了几个洞,防弹玻璃也开始有了裂缝。   知道只是躲避是不行的了,霍勒斯也从后座拿出大家伙。趁着洛溪开火的间隙,也开了枪。   一时间,彭彭彭的枪声响过不停。   萧穆在背后也没闲着,直接一枪打中了越野的轮胎。越野瞬间失控,车身猛烈摇摆,发出兹啦兹啦的声响。   洛溪一下子没隐住身形,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座椅上。疼得两眼发黑,看不清路。越野也趁着这个机会来了个反击,用它那早以千疮百孔的车身撞上了洛溪的悍马。   盘山公路除了弯道多,最危险的一点就是左侧几乎都是悬崖之类的,掉下去不死都难!   悍马的像失了控制一般,车子瞬移着,抬高,几乎侧翻。关键时刻,洛溪清醒了。她猛打方向盘,车子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总算是停下了,只是把山崖边的护栏撞弯了而已。   萧穆怒了,眼神转冷,以景默如出一辙。   混乱之间,男人被子弹打中胸膛,伤口又因为车子的四处摇摆晃动震得他直接大出血。等霍勒斯发现时,他早已没气了。   该死!霍勒斯又骂了一句,打开车门直接把男人推了出去。男人犹如破布的身体在灼热的水泥路上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他自己则坐到了驾驭室,把已经停滞不动的越野重新启动着。正所谓越是着急越是做不好,霍勒斯正是此刻的状态。他紧绷着精神关注着,关注着路虎和悍马,就连伤口什么时候裂开的都不知道。   越野的发动机不停叫唤着,就是启动不了。   萧穆按下一个按钮,路虎就如蓄势待发的猛虎一样,快速的扑向了越野。路虎这下撞击却是货真价实的误打误撞。   洛溪无语的看着,心道,这辆越野到底是什么做的,这样都还能用。这时,越野的车尾突然冒烟,一开始还只是几缕,不过一分钟,已经浓烟滚滚了。   越野突然掉转车头,径直朝她们开来。   洛溪心下一惊,瞳孔微微放大。他该不会是想来个同归于尽吧?   “小洛?小洛!快走,不要管他了!”萧穆难得焦急的声音传来。   “……”洛溪一皱眉,目光带着坚定的神色。并但不回答,反而加速迎面冲了上去!   萧穆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懊恼。早知道这不该带洛溪来的,没想到这两丫头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傲!   悍马的半截车尾直接的镶嵌在了防护栏上,车身也前后小弧度的摇摆了几下。   萧穆松了一口气,小跑的上前,费了点劲才拉开变形的车门,把晕乎乎的洛溪拽了出来。   捂着额头,洛溪痛得呼出了声。   “你……真是冲动!”萧穆本来气得想骂人,但一对上洛溪泛着水汽的眸子什么气也没有了。萧穆不得不感慨,她们两个在一起还真是互补!“算了,我不说你了。”   洛溪嘻笑一下,把目光移向了不远处,原本整齐的防护栏现在少了一块。空气中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洛溪走过去,望着下面已经分不出的形状的越野车,叹息一声:   “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放心,霍勒斯不会活着回来了。话说我挺讨厌那种坏人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剧情… 还有,那个,我第一次写关于车的,有些不好的大家见谅哈…   ☆、暗潮涌动   两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现场,直接把悍马交给了萧穆的手下,开着路虎回去了。哦,忘了说,现在她们已经不在A市了,而是在与之相隔数千米的隔壁市。等两人回到家天几乎已经黑了。   简单的买了点快餐,洛溪边走边想:嗯…不知道小默醒了没,饿了没……如果告诉她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反应?会夸自己吗?   洛溪聚精会神的乱想一通,以至于忽略了身后跟着的萧穆脸上不安的神情。   换好鞋,洛溪又找出备用的拖鞋递给了萧穆。   “爸你今晚不走的话,可以去客房休息,我有按时打扫过的。”   萧穆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只点了下头,眼神有意无意的总瞥向景默的卧室。   洛溪没发觉,嘴角带笑的直接走到门口,刚拧开一条小缝,一声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声传出,她瞬间愣在原地。   这时,萧穆一个大跨步,推开洛溪闪身进了房间,过程不过几秒,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啪嗒”一声传来,洛溪回过神来,才发现门已经被关上。她拧了下门把手,已经打不开了,被萧穆从里反锁上了。   洛溪又试了两次,有些不解的拍了下门,喊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门内无动静。   洛溪第一次懊悔,为什么自家房门隔声效果那么好?现在就算她耳朵贴到门上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等了几分钟,洛溪开始不耐烦了。其实不止不耐烦,还有一些担忧害怕。   门外的人急得团团转,门内却是一场平静的暴风雨。   萧穆脸色发青的站在景默面前,几乎是咬着牙说喊:“那个混蛋!”   景默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眼底是难得一见的脆弱。她拂了下被冷汗沾湿的头发,夏季的夜晚还算凉爽,不至于打湿后背。可景默的后背却湿了大半。就像刚做完强烈运动一样。扔到擦汗的纸巾,景默又垂下头,看起来柔弱无比。   她擦了下嘴角遗漏的橙明液体,不一小碰到伤口,轻轻的呼了一句。景默声音沙哑,身体瑟瑟发抖着。“父亲…”   此刻的她像极了孤独无助的幼儿,只是下意识的寻找能治愈自己的东西。   “唉…”萧穆叹了口气,把景默揽入怀抱,轻轻的拍她的背。“忍过了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萧穆一辈子冷言冷语惯了,面上又一幅严肃的神情。对于他来说,景默不只是他的孩子,更是他的骄傲。现在看着她因为那个东西受尽折磨,心里也钝钝的疼。   终于,景默还是冷静了下来,她却不打算离开萧穆充满了安全感的怀中。懒懒的靠在萧穆宽厚的胸膛上,景默又一次流下了泪水。与之前痛的无已承受而被逼出的泪水不同,与之前那种无助的彷徨的神情也不同。   什么都不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这段时间来,真是脆弱的很。她害怕了,害怕那个软弱无比的自己,害怕那个颠狂的疯狂的自已。   萧穆率先松开了她,咳嗽了一声,只因门外的洛溪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连砸门的冲动都有了。   “你真不打算跟我去国外?”   “……”景默抿着唇,目光倔强的看着他。“是,父亲,我…不想离开她。”   萧穆继续叹气,“可你留在这,早晚都用被发现的,到时此不是要你们两个互相痛苦吗?”   “可是父亲,要是我走了,还能回来吗?”   萧穆沉默了。   “好,我尊重你。”沉默了半响,萧穆终于松了口。拉着景默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关切的问:“伤口没发炎吧?有愈合的迹象吗?”   “伤口没事。”以她的体质,过不了几天,她就能自由活动了。景默在意的不是那些伤口,也不是那些丑陋的伤疤。   门外,洛溪郁闷了,真的郁闷了。为什么这不让她进去呢?她又不是外人。而且那呻,吟声,真的很让她困扰啊!   是不是景默不小心碰到伤口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想道。   轻微的响声后,萧穆出来了。洛溪赶忙转头瞅进卧室,可惜萧穆动作太快了,她只看到一角洁白的被子。   “小洛啊,我有事要告诉你!”萧穆捏捏手中冰凉凉的小玻璃瓶,不动声色的藏到暗袋里。   “什么事?”看萧穆的神情,洛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有点紧张有点忐忑的问。   “刚才…嗯…刚才,小默一不小心打翻了你的奖杯,捡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的撞到桌角,所以…嗯…你才听到那种声音的。嗯,就是这样。”萧穆说的有些吞吞吐吐,有些迟疑。就像是按照事先准确好的台词念着一样。   “啊?”奖杯?洛溪一下就想到了有一年她参加市里的射击比赛拿到的奖杯,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却是她最喜欢的一款!   洛溪立刻跳起来,冲进了卧室。她没有看到萧穆如释重负的表情。小默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自己不敢说谎竟然让他来说谎!   景默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踢了踢扔到地上的纸巾,有些尴尬。   “那个……”   “奖杯碎了没?”洛溪委屈的看着她。   “…没。在哪里。”景默咽回了刚才的话,指了指书柜。   洛溪转头,见水晶做的奖杯完好无损的呆在原地,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又摆弄着景默的脸看来看去,调侃道:“怎么那么傻?这样都能撞到,笨死你算了。”   景默无语,睁着戏谑的眼眸看她,毒舌的回击道:“那你还老是撞到,不是更傻。”   洛溪哈哈笑了起来,改为抚摸着她的脸。她挨着景默坐下,吻了吻她的嘴唇,那里依然干燥的很,而且似乎又了新伤口,淡淡的血腥味在鼻间弥漫,很淡很淡。   这是咬的?   但很快,洛溪就无法分神想下了去。她能感觉到,这次的亲吻,景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猛烈,像是分别后的决绝,只有激烈的拥有对方,占有对方。心里才能求得暂时的安心!   “唔…”洛溪求饶了,轻轻推开她,脸色绯红,低喘着,嗔怪道:“好了,小心别碰到伤口。”   这下轮到景默笑了,只是那笑中藏着许多苦楚。   洛溪脸更红了,景默心里一动,凑上去又要吻她。有多久没有亲密接触了?似乎好久了……   在那段混沌的日子里,似乎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如同一年,皆是煎熬。   洛溪继续推搡着,她总觉得景默热情的过分。虽然自己也挺享受的说……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景默被推开也不恼,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了!洛溪被看的很不自然,支支吾吾了半天,灵机一动:“你饿了吧,我去热菜。”   没等景默回答,洛溪就已经跳到两米开外,嘻笑的看着她。“我先出去了,待会见。”   “……”   景默摸了摸手臂上露出的伤口,无奈一笑。闭了闭眼,把所有的软弱都藏回了那深隧的眼眸中。她也是人,也会害怕彷徨无助伤感……只是一直以来隐藏的太好了,以至于她自己都信以为真。   洛溪不知道这些伤口代表什么,难道她自己还不知道?   景默抽出藏在身后的一盒子,想起了刚才萧穆跟她说的话:   要是忍不住了,就用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作者君还想幽怨一下的,因为她们都不理我… 不过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别有寓意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多么美丽的地方!   如许可爱的面容!   他们在加州旅馆尽情狂欢。   一切每好的令人吃惊!   使你有了来到这里堕落的借口!   天花板上镶嵌着的镜子。   粉红色的香槟浸着冰块。   然而她却说我们在这都是囚徒。   但都是我们自愿在这为欲望而负债的。   房间里播放着音乐,低音炮震耳欲聋,熟悉而又不熟悉的歌词。   一切都让人晕眩。   景默捂着头,开始出现幻觉。她却还能分神的想,到底加州旅馆歌词中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逃离还是堕落?   歌词中,最后一句让景默难以忘怀。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是吗?景默在心里问自己。   “唔…”手指太过用力,骨间开始泛白。景默尝试着抬起手,颤抖的厉害。她急红了眼,直接挥手撞击到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脑海中犹如出现一个黑洞,像无底洞一样把她的思绪收入其中,如漩涡一样,怎么也抵挡不了它的强势!   “……啊!”景默难耐的弓起了身子,她告诉自己,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就好……忍一下……   身体如千万只蚂蚁爬过,一下一下的啃咬着血肉,允吸着骨髓。偏偏你又无法阻止,无法抗拒。   景默双手抓住头发,撕扯着头发。因动作过大,有些伤口裂开,流出新鲜甜美的血液。   景默看着伤口,有些魔怔。她突然凑到伤口前,轻轻的舔了下。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不过下一秒,景默冲到卫生间干呕了起来。她打开淋浴喷头,自上而下的冷水冲刷着她颤栗的身体。景默抬头,流水流过她的脸颊,像落泪一样,一样美一样凄惨。   我在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很快乐。又好像,很痛苦。   好像,有谁在眼前跳舞狂欢……   好像,有谁拿刀在挥舞着砍击对方……   景默摇了摇头,竟然被幻觉控制了,把自己带入了加州旅馆虚幻的旋律里,无法自拔。   景默关了喷头,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着口,鼻息加重。要不是她意志比一般人强,现在早就忍不住去吸食那东西了。   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响着。若不了解发生了什么,还真让人怀疑到另一方面。   景默身体开始软弱无力,渐渐的沿着墙壁下滑,无力的瘫软在地。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她的皮肤,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内里一道道粉色的伤痕。景默绻缩成一团,靠在洗手台上喘/息着,额间的碎发一颤一颤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哒,哒哒   水滴滴落的声音。   哒,哒哒   谁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   喝完最后一口橙明的液体,体内那钻心般的疼痛消失后。景默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刚才那个……是她吗?   “哈哈……”景默大笑了起来,疯狂的不像她。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自己废尽气力想要抵制欲、望,可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景默垂下手,手中的瓶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转了几个圈,最后停止。   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可景默却又一次跌落在地,捂着脸呜咽着。   ***   洛溪回来的时候,明显是不满着,哼,那群东西真不会看脸色,就知道一个劲的询问景默她什么时候回警局……真是,不知道她身上有伤么?   问问问……   洛溪开了门,换鞋时才发现,一直放在鞋架上的军靴竟然不见了。洛溪有些吃惊,自从景默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个门,就连买个菜她都是用外卖。现在竟然出门了,不怪她惊讶了。   不过这样也好,多出去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有利伤口嘛。   洛溪笑了笑,自从上次景默受伤,她就去恶补了一些病理知识。惹得景默直说她变成老妈子了,什么都要操心。   是啊,我都快操碎心了,可某人还是没自觉。当初洛溪这样反击道。   几天前萧穆就回去了,现在景默又出去了,家里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洛溪叹了口气,走进浴室打算洗把脸。   “奇怪,水怎么没关好?”洛溪随手关紧喷头,喃喃自语道。   “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手机里传来甜美的声音。洛溪挂了电话重播,往卧室走去,果然在床边发现在哼着歌的手机。   洛溪捏起手机哑然失笑,就是,有多爱这首歌啊?几乎天天放不说还是循环的。洛溪也听过,不过她只注意到吉他伴奏的旋律,至于歌词……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洛溪正胡思乱想着,突兀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有时思绪一打断,就很难被连上了,此刻的她正是如此……刚才她在想什么来着……   “小洛。”景默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此刻的她穿着黑色短恤,搭一条黑色体闲七分裤,乌黑的长发高高扎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景默冲洛溪一笑说道:“刚才我去跑步了。”   洛溪愣愣的点头,让位置给她进来,又去厨房倒了杯水给景默。   喝了水,润润干燥的嗓子,景默捧着杯子。眉眼弯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刚才有一只白色的小狗跟着我走,怎么甩也甩不掉。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   “后来,我故意跑到一颗大树旁……”景默还没说完就笑了起来,她看了洛溪一眼,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那只小狗光顾着看我了没看路,一头就撞到了树上,疼得它嗷嗷嗷直叫。”   静默了几秒钟。   景默无趣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好笑么?”   “呃呃,好笑好笑……”洛溪干巴巴道,实际上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要一试想那画面……扶额,洛溪盯着景默看。试问当一个严肃的不能再严肃,就算讲笑话也都是冷笑话的人,突然在你面前爽朗的大笑,你能不震惊吗?   “一点都不真诚……”景默横了她一眼,眼珠流转,百态媚生。   “……呵”洛溪轻笑一声,取过她脖子上的毛巾,无奈的说:“是是是,我不真诚……你看你一身臭汗,快去洗洗吧。我去做饭。”   景默起身,不满的点点头。好似洛溪犯了多大罪似的。尽管如此,景默还是乖乖听说的走进了浴室。   门刚关上不过一秒,景默立刻沉下脸来,靠在门上,捂着心口,久久才能平息下来。正常的洗了个澡。细长的水流冲刷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景默痛苦的闭上了眼。   现在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景默洗完澡后洛溪还在厨房做饭,厨房里抄的火热,洛溪额上开始渗出薄汗。   一双手悄悄的从她背后搂住她,景默靠在洛溪肩头,慵懒的语气。“小洛,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好吗?”   “嗯?”洛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点,手上动作不停。“嗯。要说的话,我觉得挺好的。”   “那你想一直和我这样生活下去吗?”   “当然。”   “以后,会很无聊的…”   “不觉得。”   “那你会厌烦吗?”   “不会。”洛溪偏头看她,“永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好高兴,竟然下雪了(>_<)不要跟我说北方也下了,我在纯南方地区! 话说,你们怎么猜到小默是中du的……   ☆、第六十章   “那如果……”景默倏然抱紧她,声音闷闷的传来,“没事,一时感慨而已。”   “你今天好奇怪。”洛溪被她抱得猝不及防,锅铲都快掉了。她回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景默无奈点点头,放开了她。靠在墙上双手抱臂闲闲的张望。一会看看洛溪一会瞧瞧锅里的菜,一会摇摇一会笑笑,搞得洛溪哭笑不得。   翻了翻锅里的菜,盛盘出锅。洛溪端着盘递给了她。“萧大小姐,看你这么闲,把菜端出去可好?真是……”   “哦…”景默应了声,出去后不到两分钟又回来。   “哦,对了。”洛溪转头看了她一眼,定晴看着锅里刚入锅的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警局?你不知道,最近市里发生了件大案子,快把我忙坏了。”洛溪又转头做了个委屈的表情,“你快回来帮我……”   做她们警察的,怕的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怕麻烦。由其像现在这样的,由一个小案子牵扯出一大堆案子,越追究到最后涉案的人官职越大。   有时辛辛苦苦几个月下来,上级一句停止办案,就算她是局长也没有办法。正所谓,官大一职压死人,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再说吧。”   “什么再说呀?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洛溪翻了下菜,顿时菜色四溢。“何况,她们可想你了,比我都想呢……”   “呵……”景默轻笑,捏捏她的脸,“可我只想你。”   “油嘴滑舌!”   “我舌滑不滑你不知道吗?”   “呃呃,快说!”洛溪作了个惊恐的表情,拿锅铲指着景默。“快说,你是谁?你绝对不是我的高冷小默……”   景默垂眸,一阵懊恼。刚才那句话她怎么就说出口了?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   “不闹了,快做饭吧。”景默眼神飘忽着,试图转移话题。   “噫……行吧,你先出去,快好了。”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洛溪并没有注意到景默的异常。又可能是,她把异常归为一个月都有的那几天……   两人简单的吃了饭,刚停下筷子,洛溪的手机就孜孜不倦的响了起来,震动的手机都快从桌上掉下去了。   洛溪无奈,接通,语气不耐。“喂,有事吗?”   “洛溪姐,那个……市长死了。”林木怯怯的说,她在心里哭丧着,为什么这种得罪人的事总是要她来做?林木瞪了眼在一旁笑得欢快的某人,握着手机继续说:“就在刚才他秘书告诉我们的,你看?”   “什么?”洛溪皱眉惊呼一声,抓起桌上的钥匙就往外走。“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   景默安静的收了碗筷,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没有了。   洛溪换好鞋刚想关门,突然想起什么,手扒在了门上,朝景默喊了一句:“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门被关上,她没有看见景默轻轻的摇头。   若大的房子,静得几乎连个呼吸都没有。景默窝到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发呆了一分钟,随手打开了电视,好让房间里有点声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看,只是在放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   洛溪处理好市长的事后,天已经完成黑了。她望了眼屋外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厚,第一次觉得那么疲惫。   原来,市长才是最后的那个幕后黑手,他利用职务之便,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他见事情快要败露,一时害怕投毒自杀了。洛溪倒是能理解他,反正事情被揭露的话,还不如自杀。至少不会面对市民的一众骂声!   “你们辛苦了,明天早上不用来了,回去睡觉吧。”   “太好了,局长英明。”被临时叫来加班的一群小警察们欢呼道。   “你们还不走?”洛溪看着那群小警察们一个个走了,只剩下林木她们。   “这不,等你嘛。”杨永颜笑着勾上她的脖子。   “喂喂,注意形象。”洛溪拍着她的手。   “注意什么形象……”   “秦缺还在呢…”   被点名的某人高冷的瞥了一眼她俩。   “她呀…”杨永颜眼神黯淡下来,装做无所谓的耸肩:“我们两个早就没有关系了,她管不了我。”   林木摇摇头,借口走了。她的小秋浅还在家里等她呢,她现在高三,刚一开学就忙得不得了,每天埋首于书堆上,看着她都心疼。偏偏自己工作又忙,没时间陪她。   刚好,明天周日,她上午又不用来……林木一想就开心,迫不及待的回家陪某人了。   林木一走,洛溪想找个人问话都没有了,她只好先把杨永颜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来。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闹什么别扭?”   秦缺冷哼一声,就想走人。洛溪一把拉住她:“逃避不是办法,把话说清楚!”   “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秦缺态度强硬的拉开洛溪的手,看都不看杨永颜一眼,说:“我走了。”   下意识的想伸手抓住什么,杨永颜最终还是垂下了手。耸肩,对洛溪说:“你看,她的脾气就是这样,认死理的,怎么说都不听。”   “我还不了解你?”洛溪叹气,“肯定是你瞒了她什么,事后又不主动解释。你们俩啊,都是一个脾气。这样下去可不行,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真的要放弃吗?”   “你一个从没吵过架的人,不懂……”杨永颜苦笑,“真到了那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伤人的话都往外飚。这些啊,不经脑。”杨永颜指指自己的脑袋,“可是啊,却是最伤心。”   “……”   “说了你不懂了。不过,可别你家那人吵。吵架这件事太累,太丑恶了。”杨永颜语重心肠道,“我也要走了……啊,忘了,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去吃宵夜的……”   “等等…你真的要放弃吗?这不像你。”洛溪心里不是滋味,自已看了那么多年她们之间喜怒哀乐,早已经把她们两人绑在了一起,现在突然告诉她,那两人变成独自的个体了,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杨永颜眨眼,“进了杨家的门,她就走不出了。”说话时,她眼里闪现出的光芒才像洛溪认识的那个她。   不管,世间怎么变化,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会变。   洛溪关了会议室的灯,房间里一片黑暗,在夜色中呢喃着:“吵架,真的不能控制自己?”   她不知道,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停好车,洛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自家,窗外里漆黑一片。明明是自己期望的,洛溪心里却一阵小失落。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果然还是不能成熟。   门开的瞬间,卧室的门也开了,两人在微弱的月色中四目相对。洛溪有些惊喜:“还没睡啊?”   “嗯,吃宵夜。”景默走了出来,这时洛溪才看见她只穿了大衬衫,下摆刚好能盖过大腿根。简直是诱人犯罪啊!   “吃…吃什么宵夜啊?”莫名的,洛溪有些紧张。   “吃你。”景默捏了捏手,漫不经心道:“这不,自动送上门来了吗?”   “……”   景默轻轻一推,自己也跟着跳上床去,跨坐在洛溪的小腹上,冰凉的肌肤紧贴着洛溪赤热的皮肤。景默俯身开始解她的扣子,戏谑道:“要不,我们玩点刺激的?”   洛溪:“……”   临近高/潮的时候,景默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絮语:“我 爱你,我的小洛。”   原来,幸福到要哭的感觉是这么……从初遇到景默开始,她说过最重的话也只有喜欢。她们两个都是一样,从不轻易许下承诺,许下子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的承诺太重……   洛溪身体一僵,下一秒呻、吟声更加剧烈。景默紧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平复呼吸。   “谢谢你,我的小默。”   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绝对不是高冷的作者君写的,是逗比的作者君写的…… ps:我,想创个读者群,你们会加入么?   ☆、争吵   局里发生又大事了,对于那群小警察们来说,不是又有那个高官落马了,也不是谁谁谁又怎么怎么样的。而是她们崇拜而又尊敬的高冷大队长,辞职了!   “这是什么?你不觉得需要给我个解释吗?”洛溪愤怒的把那封薄薄的信纸啪的扔到了茶几上,震起一阵微风。   景默挪了下位置,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她定定的看着还在气头上的洛溪,微微一笑,并不把她的反应放在眼里。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我辞职了,不想干了。”   “理由!”   “没什么理由。”景默无所谓道。“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勉强说来,只能说我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   “什么?”洛溪一愣,很多时候一句话不同的人能理解成许多不同的意思。洛溪简直无法想象,明明前几天她们还真情流露着,现在一转眼,景默就来了个360°的大转变,要她怎么能接受?   洛溪深呼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直线上升的暴怒。她压低着嗓音,“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紧张什么?”景默轻笑,“我又没说厌倦你了。”   “你……”洛溪气极,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审视着景默,总觉得她有那里变了,虽然样貌没变,但说话的语气变了。以前,她不会如此轻挑的、毒舌的说话。   “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军队里服役,抓到罪犯或者叛徒都是直接处决了。那像现在,还要好声好气的劝那些罪犯,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洛溪震惊,她直直的盯着景默看,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证明她只是在开玩笑。可景默那张隐藏的无懈可击脸上,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洛溪颓然道,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明明自己就是她亲密的人,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发生景默的反常呢?   “不是这样?”景默把手上的书放回原位,伸了下懒腰。这一下似乎也语气都慵懒了,“你也说了只是以前。”   洛溪能明确感觉到她咬重了“以前”二字。   “可是…”洛溪眼珠一转,抿了抿唇。语气放软下来:“你不去警局上班,总要找个工作吧,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吧?”   “……不可以吗?”景默声音开始慢了下来,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就算我能养你一辈子,你也要找些事干吧?”洛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哦。”景默不为所动,眯了眯眼,快要睡着的样子,到最后干脆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喂!”洛溪推了推她,景默随势滑落平躺在沙发上,她挥了挥手,呢喃着:“不要烦我。”   洛溪不理会,蹲了下来。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刚才太激动没有发现景默眼底的一片乌青。而且,她的脸色似乎白了点……是不常出门造成的吗?   突然觉得手被什么咬住了,洛溪一看,景默不知何时张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她还是不睁眼,却越来越用力。   洛溪扯了扯手指,发现不用点力还真拔不出了。无奈一笑,另一指轻点罪魁祸首的脸颊。“你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啊?”   等了会,没人回应。   洛溪干脆由着她,她无意一瞥拉起景默的手臂,细细打量着,皱了下眉:“怎么这么久还没好?看伤口也不是很深啊……”洛溪说完正打算看一下其它伤口时…   抓住沙发的手倏然收紧,景默红着血丝睁眼,眼里是洛溪前所为见的惊慌,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差点让洛溪以为是错觉。   “你……”醒了…   话没说完,景默突然松了口,推开她,翻身而起。   动作太快,发生的太突然,洛溪被推了个措手不及,腰碰到了茶几上的边角。她闷哼一声,混乱中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景默看着她,眼里有疼惜,有悔意甚至还夹杂着恨意,但最终她也只是冷冷的看着洛溪,没温度的开口:“说了别烦我没听见吗?你知不知道在犯困的时候打扰人很可恶?”   “……”洛溪扶着茶几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腰。“你干什么?就算生气也不用这样吧。”   景默不理她,跳到地上连鞋都没穿就噔噔噔的走进了卧室,手一扬大力的关门。   “干什么……”留下在原地的洛溪风中凌乱,十分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今天脾气这么冲。”   洛溪也跟着过去,拧着门把手发现又被反锁了,只好拍了拍门也不管屋里的人听没听见。   “开门!别一有事就只会躲!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喂!萧景默!别让我看不起你!”连日来的疲惫也消耗着洛溪早以为数不多的耐心。   有那么一种人,从不轻易发脾气,但一发怒起来,将是无法控制的。洛溪是,景默也是。   正当洛溪打算强行开锁时,房内传出了低哑的嘶吼声:“滚!我叫你滚听到了没有!”随即而来的是哗啦啦的东西撞击门上的声音。先前说过,房门的隔音很好,现在,可想而知,景默是用了多少的气力来喊出这一句。   所有的动作、声音就像按上了暂停一样,停滞在最震撼的时候。洛溪垂下手,定着地面,无发一言。   “她呀,从来不会吼我,无论我怎么闹……那种任我胡闹的宠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割舍的。”   曾经说过的话浮现在耳旁,仿佛在嘲笑她一般,她是那么可笑,那么自以为是。   真的以为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真的以为誓言是不会随着时间改变。   “好好好!”洛溪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眼泪也随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抬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喉咙哽咽了下。“我走,省得你继续心烦。”   门内再无声响。   景默抱着双膝,把头埋进膝盖中,黑暗笼罩着她,如同黑洞一样,无尽的吞噬着她的理智,她的泪水。   洛溪痛苦,她又何尝不是?   各种复杂的情绪,du瘾所带来的痛苦不停的折磨着她,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景默扯着自己头发,狼狈的呜咽着,这么狼狈的自己,她怎么能让爱着她的小洛见到?她会更难受也会更自责。可刚才呢?   冲动的魔鬼暂时远去,清醒的景默怎么也不敢想象,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可不管她承认是否,那句话的的确确是伤了洛溪。   就像是杨永颜所说的:这些啊,不经脑。可是啊,却是最伤心。”   她费尽心思想要放在心尖上呵护的人,如今却是她伤她最深……果真是最最可笑的。   突然间,景默猛得睁眼,惊恐不已。她急急的跑出开了门,客厅里早以空无一人,景默试探的喊了句,依旧无人应答。   景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当她真切的看到原本放在那的小瓶子不见时,一时间,表情复杂起来。   再说洛溪,她在沙发上坐着沉思了一会后,怒气这才有所平息,她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能自己语气也有点差吧,可能最近景默心情不好吧……她这样对自己说道。可连日来景默的异常她是怎么也不能不放在心上的。   “算了,先回警局处理下事情,等回来后才和她谈谈。”洛溪说着这站起身来,刚想拿茶几上钥匙,却发现它不知掉到何处了。   难道是刚才弄掉的?洛溪弯腰找了一圈,最后在沙发底下发现了。她伸手一拿,手指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洛溪一并拿了出来,那是一个褐色的小瓶子。瓶口处还剩余着一些液体。   洛溪打量着瓶子,“奇怪,这是什么?补品还是什么口服液?这东西是小默的?怎么没见过她用过……”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和景默的异常有关!   瓶身没有任何字体,不怪乎洛溪不知道。她收进口袋,打算去警局找杨永颜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你们那么聪明,不如再猜猜,景默喝的那瓶液体是什么…… 关于群,我去创了一个,群号是:186765429欢迎大家加入呦…   ☆、隐瞒   “这东西?”杨永颜端详着手中的瓶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洛溪斜了她一眼,“所以才让你去化验。”   “化验它干嘛?没准是什么补品之类的……话说,这东西是谁的?”   “叫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许是刚才的怒气还没消完,洛溪语气十分冲。   “好好。”杨永颜举得双手做投降状,丢下句“我这就去”一溜烟的跑了。突然她又转过身来,高喊了一句:“脾气这么冲可不行哦。”   气得洛溪差点想把手上的笔记本砸过去,砸扁那张笑的欠扁的脸。   秦缺转了转椅子,慢条细理的擦着那把漆黑的配枪。   “我脾气真的很冲吗?”冷静下来后,洛溪扫了眼剩余的两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林木身上,问她。   林木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些犹豫。“怎么会呢?洛溪姐脾气很好……只是……偶尔……偶尔而已。”   洛溪坐了下来,“或许吧,我……刚才和小默吵了一架,其实也不算吵……”她只是单方面的在生气而已。   林木看看她,发觉她脸色很难看,便试探性的问:“今早那封辞职信我们都看见了,是不是为了这事?”   洛溪点头。其实让她生气不仅是景默自作主张的辞职,她无所谓的态度更让她生气。难道在她眼里,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她一句厌倦了?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回忆,她怎么可以如扔垃圾般扔掉!   “那景默姐怎么说?”林木继续问道。   “她说她不想干了。”洛溪闭了闭眼,满心疲惫。   林木还想说点什么,秦缺拉着她摇了摇头,附在她耳边说道:“她们两人的事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吧。”   “那好吧。”林木遗憾的看了洛溪一眼。从去年开始,她们这些人的感情出错不断,问题多多。先是乔彬易朗因家庭而分离,后又是她和梁秋浅之间理不清的情缘,再到最近的杨永颜秦缺两人的闹分手……   现在连她们中感情最好的洛溪与景默都不能幸免……   天啊!这间办公室是不是受诅咒了?林木悲观的想到。   漫长的等待后,洛溪终于等到一身白大卦的杨永颜从化验科出来。她摘下口罩,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她此刻表情异常严肃。   “你先告诉我那东西是谁的?或者是你从那里拿到的。”杨永颜先发制人,洛溪有些愣,心头有种不好的直觉,想来也是,现在这种情况任谁都会有不好的感觉。   “家里,我在沙发底找到的。”   杨永颜皱眉,“那瓶子里的液体我鉴定过了,是美/沙/酮。”   “美/沙/酮?”这名称洛溪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杨永颜看了她半响,吞吞吐吐道:“是…呃…一种……镇痛剂。”杨永颜在脑海中搜刮着那些无伤大雅的名称,想了想,她又没有说错,表情变回自然了一点。   “她在说谎。”秦缺突然插话道,她冷冷的看着杨永颜,而后者表情又僵硬了回来。“她说谎时总会咬着嘴唇,所以我想,不仅只有镇痛剂这个功能。”   洛溪依言去看,果真如此。“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其实洛溪也在心中疑惑,就算真的如她所言是镇痛剂,可景默也用不到吧?就算她真的受不了伤口那也可以买常用的止痛片啊?   杨永颜在心里碎了一口,这该死的女人老是拆她的台。自己刻意隐瞒还不是为了洛溪好?既然景默不想让她知道那自己也因为守住这个秘密不是?   “你到底说不说?”洛溪见她表情变化多端可就是不开口解释,心里有点不耐烦,干脆掏出手机想百度。   杨永颜一下按住她的手,讪笑道:“我真没说错,它就是一种镇痛剂,与吗/啡相似。只不过,要想买到它很困难,通常,都是那些吸du人为了戒掉它而准备的代替品……所以,你懂了吧?当然,这只是习惯性认为,其实也有其他种病例啊……”   未说完的话止在嘴边,杨永颜看着完全呆住的洛溪,无奈扯了扯嘴角,轻轻的搂了下她的肩膀,轻声说:“回去好好跟她聊聊,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嗯?听我一次好不好?”   “……呵”洛溪闭上眼昂起头悲怆一笑,刚才的话似乎用完了她所有的勇气,她颓废的吁了一口气,眼角渗出泪来。“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的又是一回事,行动上怎么做的更是另一回事。   秦缺与林木面面相觑,前者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后者与洛溪一样还处于震惊到无法接受的层面上。   那小瓶子是在家里找到的,而是还是新开封的,排除掉外人,排除掉洛溪自己,剩下的……只有景默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几乎没什么病例……   洛溪在警局待了一天,其间景默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没接。景默又发来一条短信:不回来?工作有这么忙?好,我知道了。   这段自说自话的短信里,洛溪似乎能看见景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嘲讽的神情。   第二天一大早,洛溪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没跟众人打招呼就急冲冲的离开了。   等到了家门口,她又不知所措起来,甚至产生了逃避的想法。看来,自己也很懦弱啊……   “回来了。”景默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丝毫没有从前的欢喜。   “我有事要问你。”换好鞋,洛溪站在她面前说道,无意中瞥了眼早餐,竟有属于自己的一份。洛溪有些错鄂,心头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   “不急,坐下吃完早餐再说。”景默云淡风轻道,似乎早有所料。   “我……”   “坐吧。”景默抬头看她,带着恳切带着颤栗。“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做的,都热过好几回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洛溪心头狠狠的一颤,这样的景默简直卑微到骨子里了,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景默。她应该是自信而沉稳的……所以,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害怕自己离开她的对吗?   食不知味的吃完这分明很美味的一餐,洛溪盯着还在一小勺一小勺喝粥的景默看,等着她开口。   “你都知道了是吧?关于美/沙/酮的事……”景默收了碗筷,朝沙发上的洛溪淡淡一笑,坐在了她身边。   “是,你的猜测都没错,我也没错,只是这老天很喜欢跟我们开玩笑……”   “可是能怎么办呢?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你滚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滚呢?”景默口气无奈,她凑近洛溪。目光直视的看着她的眼眸,那漆黑的瞳孔里清楚的映出了她憔悴的脸庞。   “小洛,你还爱我吗?”景默根本没打算听她的回答,说完便深深浅浅的吻着她,间隙时,洛溪听见景默说:“那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呢?”   那一刻所有的心理防线被击垮,洛溪只知道,她心疼,心疼眼前这个人。那些什么du,什么美/沙/酮都不重要了,她能知道的就只有现在,景默那卑微似尘埃的态度只为她,只为求得她原谅。   洛溪的不表态,让景默的心凉了半截。她松开洛溪,把脸埋到手掌里,哽咽着声音:“也是,我这么的讽刺,不值得你放心里。我不怪你,真的……”   洛溪愣了一秒,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的小默,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却被那东西折磨成这样……自己又怎么忍心再伤害她呢?洛溪叹了口气,抱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么多的生死攸关时刻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怕这次吗?”   感觉怀里的人呼吸越越平复,洛溪松了口气。   “我会陪你的,陪你走出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美/沙/酮,作者君知识面很广却也很浅… 本来还想让她俩真正吵一架的,写的时候却不舍得了…   ☆、回忆   现在是篆几天了,好像过了一天又,好像过了很多天……   景默躺在一人宽的类似病床上闭着眼睛无聊的想到。现在的她手脚被捆绑,固定的她动弹不得。不是没有想过逃脱,可现在的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   啪的一声,对面的灯被打开,就算闭着眼也还是能感觉到那一片光亮。   男人来到她的眼前,说:“今天感觉还好吗?”   景默不予回答。   “看来是很好了?”霍勒斯挂出怪异的笑容,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包,在里面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所以,今天要加大用量了。”   他无所谓的语气却让景默倏然睁开眼,眼里的惊恐一闪而过。见他得意的笑容,景默偏过脸,再一次恢复平静。   “让我想想,好像今天没有发作?”霍勒斯不介意景默不看他,相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温和的语气说的最残忍的话。“前几次都让我错过了,这次可要耐心点等等。”   “无耻。”对待敌人最残忍的方法是什么?不让打败他让他失去一切,而是…让他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最后再落井下石。   “亲爱的队长还是不会骂人。”霍勒斯反而笑了,笑得放肆。笑的同时,他手上动作也不停,很快便弄出了一针管的液体。   霍勒斯俯身便把尖尖的针头对准了景默的静脉,轻轻一推,针头毫无阻碍的扎了进去。如水一般的液体在体内流动,景默却丝毫感觉都没有。   一针很快就完了。霍勒斯看着空空的针管,眼底闪烁着疯狂,他急急的说道:“你知道吗?外面多少(瘾)君子想得到这个?”他扬了扬那包所剩不多的白色粉末,“听说,这种是最难戒的……噢噢,亲爱的队长,你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东西了,怕是戒不掉了吧。”   霍勒斯吃吃的笑着。景默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   “疯子。”   霍勒斯大笑一声,脸上的温和褪去,变得面目狰狞。“教官说过,对待自己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临死前还对你念念不忘呢,可惜…你到底还是没能来见他最后一面……”   景默瞳孔瞬间放大,体内的东西开始活跃起来,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算了不说他了,其实我觉得吧,教官挺好的,要不是他教了我这么多,我怎么可能打败你呢。”   “混蛋,教官……可没教过…你…伤害自…已的……战友…”景默困难的断断续续怒道。她的双手紧紧向内扣着,粗糙的麻绳在她细白的手腕上勒出淤青。   “我亲爱的队长,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好好享受这特别的一刻吧。”霍勒斯好心情的拍拍她的手腕,然后解开了景默手上的结。   霍勒斯满意的看着在床上痛苦中夹杂着快意的景默,“刚才我说到哪了?”他假意想了一下,“想起来了,你看看现在的你,宁愿压抑着自己也不愿放纵的享受一回,这不就是对自己狠吗?”   景默突然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呵…你这样不过是装腔作势…”霍勒斯依旧好心情,还学会咬文嚼字了。他伸手捏着景默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霍勒斯居高临下的看着景默,“听说,染上这种东西的人伤口会很难好,要不要试试?”   “……”   “那就试试好了。”   景默依然不说话,头垂下来,颓废的不堪一击。   霍勒斯松开手改为捏着手腕,啧啧两声。“你看,这么多针口会被怀疑的,我也是为你着想啊。看那人那么在乎你,要是知道了……呵呵……”   真是想想就兴奋啊!   景默已经想不出词来骂他了。   就在霍勒斯用匕首又划开她身上的一道伤口时,门外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BOSS!”男人着急的跑了进来,说了一大堆英文。景默听了大意是说,有人闯了进来,目的就是为了她。   景默那颗死寂的心燃起了希望……小洛,是你来了吗?   霍勒斯还在犹豫不决,到底是放了景默还是一刀了决了她?不对…当初把她劫来就是为了之后……   门被人粗鲁的踢开,霍勒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臂被人打了一枪,顿时鲜血四溅。男人眼疾手快的扔了个□□。   烟雾散尽后,男人和霍勒斯都不见了。   景默被呛得眼泪也出来了,等她终于恢复过来时,才看清……原来自己的床后有一道暗门,他们是从那里逃走的。   那一刻,景默突然想笑。原来,出路离自己这么近,她却一直在黑暗中兜兜转转。   一众人的咳嗽声唤回了她的思绪,景默看着高大的萧穆,心里不可避免的失落了一下,随后又是庆幸。幸好是父亲,若是小洛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萧穆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略微扫了眼混乱的现场,就知道景默在这段时间里受了怎样的折磨。   “混蛋!”萧穆气急败坏的骂了句。害得身后跟着的手下颤抖了几下。   萧穆走到景默面前,疼惜的抚摸她的脸,眼里尽是自责。“小默,父亲来晚了。”   就算是景默要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很多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强势与自信总能让人忽略掉,她其实也是个需要安慰的人。   而在萧穆面前的景默,更像是一个需要爸爸安慰的孩子。   “父亲…”景默小声的说,靠在萧穆的怀里长久以来的无措感终于慢慢消失了。   回忆结束。   景默有些恍惚的看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杨永颜杨大法医!   “你干什么?”景默不耐的问。   “萧景默小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心理医生。我受某人所托,来开导你。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希望我们能早点帮你戒掉那东西!”杨永颜无视景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慷慨激昂道。   众人无奈的看着她。只听林木小声的问洛溪:“请她来真的没问题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洛溪应道。   秦缺冷笑:“不要越弄越糟的好。”   杨永颜:“……”喂!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我听不见!   这时,众人把目光全都聚集到景默身上,毕竟当事人还没说话呢。   令众人惊讶的是,景默朝杨永颜露出个绝对好看的笑容来。   “好。”   短短的一个句让某人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果然,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杨永颜投给怀疑她能力的三人一个得意的笑,朝景默伸出手来。“现在,开始了。把所有的美/沙酮拿出来,这东西虽然不像du品那么厉害,但也是有依赖性的。从现在开始你要交给我……呃不对,是交给洛溪保管。”   毕竟她不能时时刻刻待在景默身边,毕竟发作的时间是不定的。   景默点头,同意。   “这东西其实是可以用的,不过你现在的瘾太大了,是不是发作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要去找它?”   景默苦笑,想起了那次,她的确是不知不觉间又使用了一次。   “所以啊,洛溪你要好好看着她。有空的时间呢就带景默出去玩玩,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可以做做亲密的事…转移注意力……”   众人:“……”这家伙真的靠谱吗?   ☆、心结   洛溪扯了扯手上的麻绳?低头审视着手中拇指粗的麻绳。这东西绑在身上会痛的吧?她犹豫不决的空闲,景默喉间已经发出细碎的痛苦的呻,吟声。   洛溪一狠心,压着景默扭动的身子不让她动弹,另一边动作迅速的把她绑了个结结实实。   景默清明的眸子渐渐迷茫起来,她咬着唇,颤抖着身子。“你先出去吧,我可以的。”   “真的?”洛溪坐了下来,抚摸着她额角的碎发,眼中的心疼快要溢了出来。“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景默咬着牙含糊不清,原本就是不想让你见到那模样的我,现在……更不想了。   “好吧。”见她坚持,洛溪也不再勉强,聪敏如她,又何尝不见景默的心思呢。她染上du本身已经是很大的耻辱了,要是再让自己看见,恐怕也她心底最后一点心尊都失去了。   “我先出去了……”临走前洛溪还是不舍,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差点让她忍不住扑到景默身上。   垂于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洛溪嘴唇翕动几下,终是平静下来。“我先出去了。”她说完逃离般关上了门。   景默听到了也看到了,她也只是苦笑一下。   本来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小洛你知道吗?本能比内心还要强大。体内的渴望一波大过一波时,我就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守在门外的众人一见到洛溪出来,刚想围上来,就见她直接靠门滑落下来,抱着膝盖小声的抽泣着。众人面面相觑,停在了原地。   过了一小会,洛溪抬起头,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为什么?”她失神的呢喃,“为什么?小默她不应该受这罪的,为什么那人要强加在她身上?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啊?”   沉默了一会,杨永颜冲上去轻轻抱住她,食指抵在她唇上示意她安静。“嘘,洛溪你听着,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不用再恨他了,恨一个人太累不值得。至于景默,你要相信她,她一个自制力那么强的人总能挺过这个结的。”   洛溪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说未说出口又便打断。只听杨永颜戏谑的声音道:“看来你要给我涨工资了,我一个人要为你们两个做心理辅导呢。”她突然叹气,语气正经过来,“我知道你自责,你不甘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要自乱阵脚吗?”   身后的两人安静的默契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说的再多,也不如当事人自己想通想透。   洛溪被她说中心事,面上一赫,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她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垂眸沉思了许久才道:“你说的对,我应该相信她。”   “既然你想明白了,就让点位置,我要进去了。”杨永颜大大咧咧一笑,拍着她的肩,好像刚才那个严肃的人不是她一般。   林木看得有些愣,她似乎从来没有跟上事情发展的步伐。秦缺则撇过脸,用鼻息冷哼一声。   握着门把手正打算进去的杨永颜听见了,转头微微一笑,引来秦缺一个白眼。杨永颜继续笑,不管怎样,她还在意自己就好了……某法医心想,是不是自己动作太慢了?不然,怎么到现在她还是一幅爱理不理自己的样子?嗯哼,只一会儿,杨大法医就想出了新的法子。   “要不,你们也回去吧?”等了半个钟,门内还是无动静。洛溪提议道。   “也好,我们先回警局了。有事打电话。”林木刚想说没关系的我们可以等,却被秦缺一锤定音,强行拉着她离开了。   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林木离开的最后心声。   ***   杨永颜抽过纸巾擦了擦景默脸上冒出的冷汗,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不要怕,不要怕。”   “我想要…要…给我……给我一点…”景默因为双手双脚被绑着,倒是没有想以前一样四处乱找。她表情狰狞着,睁着半清明半浑浊的眼眸看着杨永颜。   “给我…给我一点…就一点…”   听着景默近乎恳求的语气,杨永颜直道那东西真是害人。做了法医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有接触过du品,可她真的没有见过那些人发作的样子。原来,还真是丑恶,难怪景默打死也不想让洛溪看见,要是她,她也是不肯的。   杨永颜收回心思,戳了戳景默软软的脸颊,憋着笑看她。“忍忍,忍忍就过去了。乖,告诉我你是谁?”   是谁?   谁是谁?   “…不知道……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帮…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我可以帮你摆脱掉它。”杨永颜特意咬重了‘它’字。   景默突然身子一颤,颤抖着嘴唇吐几个字:“骗…骗子。”   杨永颜一愣,随后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果真不靠谱。   景默想用脚踢她,却踢不到。   “停停!”杨永颜见她似乎要恼羞成怒?连忙制止。“你听我说,你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到了依赖期了,其实现在的你对du品的渴望有很大程度来自内心,而不是身体上的折磨。简单点说,你只是希望得到那个咳咳的感觉而已……”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总不能直接说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吧?   “所以?”不知道是杨永颜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时间久了,景默麻木了。总之,她现在比之前清醒了不少。不过她记忆可没有丢失,一想到杨永颜趁着她意识模糊时逗她,景默心里就一股怒气。   防火防盗的同时还要紧闭门窗啊!   “咦?你醒了?”受到那么一点点震惊,杨永颜随后又释然,挑着眉说道:“看吧,我就说了。”   “办法!”景默言简意赅道,要不是体内的瘾还没过去,她一定要眼前的人扔出去!   “那我问你了,你最近是不是心里压力特别大,害怕这个害怕那个的?”   “嗯。”景默没有否定。   “那就行了,有人压力大去抽烟去喝酒去跳楼的都有,你虽然比她们……严重那么一点点,也不是没救的。现在开始,你不能想着那东西了,好的坏的都不要想。也不要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你知道吗?很多人能戒掉du瘾就是因为缺乏关心,缺少正常的对待……所以啊,恶性循环懂吗?”   景默没有说话,懂,她怎么不懂!现在她才发现,之前的她那么做不仅伤害自己而且伤害别人。为什么人总是不能把事情摊开来说明白呢?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杨永颜看她的样子也差不多了,又朝景默撇了撇嘴。“要记得哦,记得给我涨工资。”   景默:“……”   杨永颜刚开门,一个人影如期而至,她拍拍受惊吓的小心脏,声音欠扁的说:“干什么呢这么急?你急也没用。”   “情况怎么样了?”洛溪懒得理她,直接了当问。   “还好。”   “还好算什么?算了,不问你了,让我进去。”洛溪推开她就打算破门而入。   杨永颜一把拉住她。“都说了别急了。我跟你说几件事,答应我我就放你进去。”   “说。”   “第一,进去后尽量用平常的目光看她,不要让她觉得你在同情可怜她。第二,还是那句话,多带她出去玩玩,去旅游最好,警局那边我们替你看着。”   洛溪看着她,见她目光真挚语气真诚,心中不免感动。有这么一群为她们着想的朋友,洛溪觉得,似乎前方的困难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杨永颜笑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洛溪全神贯注的听着,“记得给我涨工资!”   洛溪:“……”   面无表情的推开她,刚才那点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杨永颜耸耸肩,识趣的离开了。   景默累极了,浑身摊软的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可她还是立刻注意到进来的洛溪。   洛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景默面前,俯身解开了束缚她的麻绳,笨重的麻绳被一圈圈的落在地上。洛溪扶起景默,把她揽入怀中。   “小默,你做的很好。”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解开心结的景默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两人相视而笑。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洛溪低头蹭了蹭了湿润的黑发,问道。   “嗯,想去南方,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空气也好。”   “那好,我们就去南方。”   八月末,两人踏上了旅程,只属于两人的旅程。   十一月初,当落叶金黄,枫满落地时,两人才真的得已享受这趟旅途。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我们就完结了吧?   ☆、接风   平地一声雷,惊醒梦中人。   十月中旬五点多的A市还处于黑暗中,各家各户还在梦中。突然郊外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不知为何的人们还以为是什么烟花产又爆炸了,毕竟这些年来,关于这类的报道不少。   到底真相是什么,一会就知道了。   火车站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三三两两的聊天,有人在不住眺望,终于,她还是等到了来人,那两人不是消失了两个月的景默和洛溪又是谁?   不远处,一高挑身影越渐清晰。景默穿一件白衬衫配一条墨色紧身裤,黑直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简单而美好。她身后跟着与她同款衣服的洛溪,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的风格想必就是这样吧。她拉着大号的行李箱故而走得慢了点。   “嗨,洛溪姐,景默姐!这里!”易朗挥手道。她和乔彬是最晚知道那坏消息的,等她们想去挥望的时候,那两个当事人竟然又走了。作为补偿,她们就变成了最早知道洛溪回来时间的人。   见到众好友,两人相视而笑,加快了脚步。众人一一拥抱过后,杨永颜拉着洛溪笑着打趣道:“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们沉醉在温柔乡是不想回来了。”   “怎么会?不是还有你们死命催着吗?”洛溪同样笑着反击。   “啧啧,不得不说,南方还真是养人。听说过温腕如水吧?看现在的景默就知道了。”刚才那个说不过她们,某人又换了一个。   “……嗯?”景默轻哼一声,低头瞧了瞧自己,淡然道:“这件衣服不是我的。”   众人哄笑,那小眼神仿佛在说,哦~我们懂的~   半打闹半正经的聊了一会,这期间,没人人提起那件事,早几天她们就得到了好消息。景默身上的瘾虽然没有完全根除,但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对于她们来说,这页已经翻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洛溪提出先回家让她们先去超市买菜,没办法,谁让她们把接风宴定在自己家?毕竟她们才刚刚回来,还是回家放一下行李洗个澡放松一下好,让提议的人自己去忙吧!   大家都没意义,不过却分成两队,一队去买菜,易朗和乔彬她们,谁让她们跟了个大厨学艺了,这事自然就落到她们头上了。另一队则去打扫卫生……两个月没人住的房子早已布满灰尘。洛溪打了门后,还被霉味呛的后退一步。   手套,清洁剂,抹布,拖把等等都准备好了。   “洛溪姐,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了。”林木体贴的说道。   “离我远点。”   “道就那么大,怎么离远点?”   “……我走行了吧。”   洛溪还没回答,那两位的声音就已经盖过了,她无奈一笑,心里却鄙夷道:都两个月了还没哄好自己的女人。   手突然被牵住,她回头,景默淡笑的脸宠就在眼前。   “上楼吧。”她说。   “哎呀你们两个,吵什么吵……”林木双手撑腰,看着她们。   “木三你闭嘴。”两人异问同声说,同时撇过脸,“谁跟她吵!”   林木捂着嘴偷笑,唉,自从两个月前永颜的计划失败后,秦缺姐到是理她了,只是好像又变成了以前互相对着干的情况……当然,以前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不知道。   楼下嬉戏吵闹,楼上则安静温和了不少。   景默慢条细理的解开扣子,脱去衣物。手一抬,微凉的水流拂过肌肤,她轻叹一声,开始清理自己。神清气爽的出门后,便看见洛溪正半跪在床上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放好。   景默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刚沐浴后散发的阵阵清香萦绕在两人周围。景默把脸贴在她耳旁,说话的同时温热的呼吸也喷撒在洛溪颈上。   “这些东西可以等会再收拾,先去洗个澡,嗯?”   洛溪轻笑,把滑落下来的发丝勾回耳后,她做这个东西的时候,果真有一种江南女人温腕,一方水土养一成人果真没错。   “不急,就差这么一点了。你帮我一下就好了。”洛溪拍拍她的手,景默也只好松开她。   多了一个人收拾,速度自然是加快了。两人看着床上那一群大一不一颜色各异的礼品盒,又是一阵轻笑。   洛溪欢快的说:“待会把礼物给她们,她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玩。”目光一瞥,洛溪又说:“哦,对了还有这个…这个是给爸爸的。”她指了指紫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块山水画般的雨花石。这还是她们亲自下河捡的,虽然不值钱,但心意也足够了。   景默两指一晃,“那个爸爸?”   “当然…当然是我家的叶老头了……”不知为何洛溪心虚了起来。   “哦。”景默笑着应了句,食指抵在唇上,表情煞是玩味。   “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澡。”洛溪落败,逃跑般的钻进了浴室。她刚关上门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想来是乔彬和易朗回来了。   景默勾唇一笑,下楼帮忙了。   餐桌上,众人举着饮料……好吧,的确是饮料,同声道:   “今天是一个新的开始,所有的烦恼不幸通通拋掉!”   “小朗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林木赞扬道,她这段日子没少去“蓝魅”,愣是把人家一甜品店变成了小吃店……   乔彬看了她一眼,说:“那是我做的。”   林木:“……”   乔彬继续说:“不过我的手艺也是跟小朗学的。”   林木默,低头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众人的哄笑声让耳朵都红透了。   一顿丰富的饭菜就在众人打打闹闹中消灭的差不多了。   “哎,今早发生的事你们感兴趣不?”杨永颜突然说道:“我倒是挺感兴趣的,盗洞啊,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古墓现在能亲身接触了。”   她正在憧憬着,秦缺冷冷的说:“也不怕遇到鬼。”   “都什么世纪了,我们要相信科学,这个世上没有鬼。”她突然压低声音:“有也只是人搞的鬼。”   “这话说的没错。”洛溪赞同道。   “那科学也没有证据证明真的没有鬼啊?就像科学也证明不了到底有没有外星人。”林木说道,可她刚说完众人一齐看向她。林木又把头低下,她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景默说了句经典的话,这个话题也就算是搁下了。“不过,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五点左右,A市郊外发生了爆炸,我们的人去看了一下,发现是个盗洞。大家都知道有盗洞自然就有墓,要不是年代久远的墓,那些盗墓贼自然不会光顾。而且,在洞口还发现了血迹,这事可大可小了。”杨永颜解释道。   “怎么说?”洛溪问道。   “那些血迹自然是盗墓贼留下的,我们可以做两种假设,一是盗墓贼在墓里受了伤,我们的人要是冒险进去恐怕有危险。二是盗墓贼在分配墓中宝贝时不合,发生口角而留下的。第二种情况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为什么要进去?直接挖掘不就好了。”   杨永颜本想敲一下她的头,但看见景默的眼神就缩回了手。“你以为你说挖就挖啊?我们当然要派人进去探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景默动动嘴角:“胡扯。”   但不管杨永颜的话是不是胡扯,上头已经组织警力与考古专家前往盗洞发现处。   除了洛溪与杨永颜,其他人都不感兴趣,而洛溪去了,景默自然会跟着。她们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闲人免入。出示证件后,跑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对着洛溪敬礼,面上还带着好奇:“叶局长你怎么来了?对了,叶局的伤已经好了吗?”   伤?洛溪有点懵。   这时,杨永颜凑到她耳边笑着说了些什么。   “咳,我的伤已经好了,谢谢关心。”洛溪趁男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永颜,找什么借口不好?偏偏说自己伤了脸要静养几个月!怪不得她总觉得男人的目光总往她脸上飘!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古墓而来,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正打算进入,不知叶局有何指示?”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两男两女,她们应该就是考古人员了,看她们身上的装备就知道了。   “嗯。”洛溪沉吟:“带我们去看看。“她转头,露出一口白牙。“哦,你,杨大法医,你就在这等着吧!”   洛溪得意的笑着,景默不作声,悄然握住她的手。   留在原地的杨永颜简直欲哭无泪,不作就不会死啊。   盗洞大概有一人宽,要是那人胖点,估计就进不去了。盗洞也很深,一眼望不见底,那黑黝黝的洞口如黑洞一样,勾人心魄。   趁是神秘的东西,趁是吸引人,探险的乐趣就来自此! 作者有话要说:  那就先不完结了。   ☆、入墓   商议了一下,最后洛溪大手一挥定下了人数,除了她和景默,还有那两男两女。   领头的考古人员是一位考古学家,名叫周倡,男。大概四十来岁,身体硬朗,微微发福。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专业素质。跟着他的三个人都是他的同事,可以说这个一个专业的团队。   帮好探照灯,固定好尼龙绳索。周倡说了句“我先下去,你们小心。”后就缓慢的滑了下去。大概过了五分钟,众人等的心急的时候,底下传来周倡被扩大的回声,“我到底了,你们可以下来了。”   众人一惊,这是有多深?   考古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下去了,景默最后一个下去,她抬头看了眼堪蓝的天空,多了几分听天由命。   在外面守着的杨永颜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回营地休息去了。她不担心,老实说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实中的考古与影视小说里的又不一样,小说里写的天花乱坠,惊心动魂,可现实中的除了发现古物那一刻心奋激动外,其余的只是枯燥乏味的挖土,扫土。   脚尖轻点,接触的是已经被踩实的泥土。景默刚解开装置,洛溪被凑了过来小声的说了句:“我闻到一股血腥味,淡淡的。”   她们因为职业的关系,对血腥味比较敏感。景默不动声色的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众人,见她们似乎没有发现。“也许是昨晚那个盗墓贼留下的,不会担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聊天?她们真当自己是来玩的吗?”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滴咕了一句。她叫汤琳,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以权压人的高官富人,在她看来,那两个警察也是如此。   “你啊,少说点吧。”另一个女人也就是冯陌莲劝道。   “哼,局长了不起啊。”   “得了,还没进墓呢就先自乱阵脚!”另一个男人高潘说道,他不愿跟女人一起工作就是因为这个,话多烦人。   三人一起嘘了声,身后的景默和洛溪皱了皱眉,倒也什么都不说。   走到最前面的周倡似乎没有听到,他从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灯光所触即之处皆是泥色土墙。周倡摸索了一下,那些泥土还很湿润,应该是新挖的,他了然的点点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这是还只是盗洞的一部分,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应该就是古墓的人口了。”   众人无异议,跟着他的脚步前行。盗洞挖的不大,宽度只能容一人经过高度大概也就一米五文。个高的景默和洛溪只能低着头前行,等前方的队伍停下,进入了一个空阔的洞口后,她们才得已动动僵硬的脖子,骨骼摩擦发出的响声在空寂的洞内回声有些渗人。   汤琳转过手电,照到景默脸上,“想吓死人啊?”   洛溪有些生气,她伸手挡住了照到景默脸上的灯光,呛声道:“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汤琳,闭嘴!”周倡回头瞪了她一眼,随既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叶局长,她们呢对你有些误会,所以才这样的,相信叶局长能理解她们。”   洛溪冷冷的看着她们,想说点什么。景默在背后拉了下她的手,只听她说:“没事,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事上了。”   “好好。”周倡点了点头,晃了晃明晃晃的手电,指着对面那块大石头说道:“那就是‘断龙石’,断龙石一般在一些古墓之中,为了防止盗墓者进入墓室之内,会用一块巨大的石头将墓门给死死的封住。这用来封门的巨石就叫做断龙石。”   “这重达百斤的石头,也不知道那些盗墓贼是怎么做到的……断龙石一开,这墓根本是被光顾过了。”周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墓被破坏到什么程度了……”   周倡做为考古人员,最心痛的便是还没挖掘的古墓被盗,多少历史的文物被破坏被买卖,几千年留下的科研价值所剩无几。   景默走了过去,捻了把巨石上的灰,果不其然有股硫磺味。   与此同时,高潘也有了新发现,他在巨石的另一头发现一块石碑。高潘蹲了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手铲和刷子,先粗略的清理掉泥土再用刷子扫掉粘着的碎泥,整个过程缓慢而细腻。   “周老师快来,我这里有发现。”   周倡和众人闻讯走了过去。平整的石碑上刻有两行字,字体用是大篆刻的。周倡细细看了一会,他抬头笑了出来,显得很激动。   “这是一座王爷墓,你们看,这上面写着的就是那位王爷的死因与埋葬时间,我估算着应该在东汉时期。”   对于历史,景默并不怎么感兴趣,她也没有过多的涉猎这方面的。周倡怎么说她也就怎么认为了。   “那周老师我们快点进去吧。”高潘也是兴奋的,就算古墓被盗,总还会留下点文物吧?   踏入洞口,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只是这次道路变宽了,高度也拉长了,就连底下都变了一块块整洁的石块。没想到这古墓保存的还是挺好的,没有塌方,没有入水。   洛溪把手电对着地面一照,青色的石块上有着腥腥点点的血滴,看上去十分连惯,应该是那人一边受伤一边逃造成的。   “小默,你看一下。”   “之前是泥土地又被她们踏过很不清楚……”景默沉吟一下,“应该就是我猜测的那样。”   “古时为了防盗墓古人很巧妙的设计了一些机关,大家可要小心了。”离她们最近的高潘说道,他们之前也是知道盗洞口发现血渍的事。相比于盗墓团伙争斗他更倾向于古代机关。   “得了吧,我们进过的墓那么多除了有些障气外,什么时候见过机关?”汤琳冷笑:“就算有,这几千年下来也都腐败到泥了。”   “懒得跟你说。”高潘翻了翻白眼,他没注意到前方的冯陌莲已经停下,一下便撞了上去。捂着头不解道:“怎么了?”   前面传来了周倡颤抖的声音:“死…死人。”   一听这话,景默和洛溪立刻推开众人。入目的是一个仰面躺着的现代男人,他穿着黑衣黑裤,紧绷的黑衣上衣显满了肌肉。他的表情痛苦而狰狞,胸口是一道枪伤,像破了的洞,血液已经凝固成一大块堵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众人明显感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加重。   洛溪蹲了下来,摆弄着男尸。多亏有段时间她心血来潮的跟杨永颜学了一个法医的皮毛。半响,她取下手套,表情有些轻松。   “他死了大概五六小时了,死因是胸口的枪伤,是被人正面击中的,从伤口看只是一般的手/枪。他应该也是盗墓团伙的一员。好了,现在问题弄清楚了。”   “他都死了你还笑得出来?是不是人啊你?”汤琳见洛溪这么自然的摆弄着男尸,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位女士,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景默下意识的把洛溪护在身后,她的小洛她都不忍心说她,这个女人凭什么一而再的对她不客气?之前不计较只是想退一步不让大家都尴尬,现在问题弄清楚了,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我们是警察,这具尸体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线索,更何况这是他罪有应得不需要所谓的怜悯。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样是非不分,这个社会早就乱套了。”景默冷然道:“是,我们是不懂考古。可我们跟你们入墓除了解决警方的问题还要保护你们,现在问题解决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这就离……”开。   “啊!”景默的话被一声惊呼声打断,她皱着眉看向声源处,冯陌莲惊恐的指着一个漆黑的耳室。   一片白衣飘忽而过,随后不见踪影。   冯陌莲见众人都看着她,才后知后觉的用哭腔模糊不清的说:“刚才…刚才……人…有个女人……她看着我…她…她不是人……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我第一章的作者有话说不?无神主义。 另外,考究党请手下留情,有些细节请忽略。 还有,在这里提前跟大家说一句春节快乐! ps:不知道谁能成为第99个评论的人哟?   ☆、女人   洛溪与众人还在愣神中,景默突然过来拉起她就往白影消失的方向跑去,她听见景默平静而微高的语调说:   “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人。我们先去看看,你们在原地等着!”   洛溪知道,她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让众人安心。就算前一秒她们和考古队的关系还剑拔弩张着,下一秒她就可以拋弃成见。景默就是这样一个理智到近乎冷漠的人。   “你怎么知道是人?”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洛溪还是看出了那白影多半是古代的衣裙,试问,谁会闲得无聊跑到这古墓之中来扮鬼呢?恐怕吓到的只是自己吧。   不过……   洛溪一个踉跄,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看见的。”景默慢下速度,原来进入这个漆黑的耳室后,里面并没有她们想象的小,反而空荡的很。手电的灯四处照射着,苍白了一片印着不知名图像的墙壁。景默的关注点并不在这,反正她对考古也不了解,这些事还是等外面那帮人处理吧。   “那的确是女人,她只是披了件古代的外衫。而且,她穿的是深棕色的靴子。”   听完,洛溪下意识的看了眼景默的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军靴呢。难道她觉得景默最后那句话有些奇怪呢。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穿,我不知道。”景默找了一圈,找到了通往另一边的路。原本拉着洛溪的手转为了十指紧扣,她转头看了洛溪一眼。平静如水的眼眸,相握有力却不强势的姿势,无一不让她有种不管发生什么,眼前的人都会护她周全的安全感!   “照你这样说,我想那个女人应该也是盗墓团伙的一员。她应该是被遗弃在这里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景默眸深似海,她还真没听说过有那座墓的衣服能完整的保存。就算在棺椁能保存完好,开了棺只一瞬间就会被氧化,成灰!就像……马王堆汉墓里那件衣服?   景默不自觉抿了下唇,不记得了……   似乎古墓的建造者天生就是让人在墓中迷路的,曲曲折折的弯道,高高矮矮的甬道。一开始两人对那些分岔口总是犹豫不决,可越到最后谜案越加清晰。   无论她们选择那条岔路,到最后总会进入另一个比之前那个小一些半封闭的耳室。就像是一个圈,无论中间多了多少弯道,最终的终点只能是圆点!   景默打着手电,一寸一寸的抚摸着石墙粗糙的表面,终于是放弃了这里还有其他出口的想法。她回头,对洛溪摇头。   “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藏不了人。”   “如果那个女人也走这条路,那么应该也会在这里才是。”洛溪环顾四周,“难道说我们在返回的途中,她也在另一边?”   隔着不知薄厚的土墙,两人自然是听不到另一面发出的任何声音。这样一来,这就能解释清楚了。   “有可能。要不……我们等等?”   “好。”   大概半个小时后,洛溪感觉自己站得脚都麻了,正打算拉着景默走人的时候,脚步声缓缓响起。   老实说,在墓室里这样特殊的环境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人心惊胆跳。更何况是脚步声!   景默不说话,悄然握紧了她的手,两人默契的墙边贴着,关掉手电,隐去身形,降缓呼吸。   “真是撞了邪了!怎么又回到这鬼地方?”女人咒骂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这真没完没了是不?艹!要不是那帮贪婪的家伙打晕了老娘,老娘怎么会沦到如此地步?还要去跟死人抢衣服!艹!”   “也不知道碰到什么了,衣服竟然被腐蚀一大半……还真别说,这衣服质量真不错!就是那具女尸棺材里竟然没有陪葬品,只有一些贴身衣服而已。”   “这么奇怪,真TMD是个王妃?”   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见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景默洛溪二人的阴沉、脸自动消了音,转为一声震破耳膜的尖叫声!   洛景二人相视而笑,景默放下向下照着两人脸的手电放下,洛溪则趁着女人不注意时绕到她身后,一把制服了她。   洛溪给了景默一个调皮的笑容,也不想想现在的她还能不能看得出。   ***   两人离开的时间确定是有点久了,考古队那几人开始惴惴不安,出了这种事,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前行,她们真的好想知道那个被冯陌莲称为‘不是人’的生物到底是不是人。   高潘在原地跺着地,脸上是真诚的焦虑。他对那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是真不想那两人发生什么意外。   “周老师,要不我进去找找她们吧?”   “这个……”周倡犹豫着,他看了半天两人消失的地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还是等等吧,叶局长和那位女警身手都是很好的,我们去了只会添麻烦。”   “可是周老师,她们都去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事啊?”   “这…”周倡看了眼时间,“行吧,再等十分钟,她们再不回来我们就去!”   高潘这下不再说什么,靠在墙上静静等待。   “好了好了。别害怕了,不是说了吗?那是人不是鬼。”汤琳安慰的拍着冯陌莲瑟瑟发抖的身体。   可惜不管她怎么说,冯陌莲就是不信,依旧带着哭腔说:“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啊。”   “我都说了,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汤琳有些不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那些有的没的!要是真的怕鬼,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冯陌莲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低头抽泣了一下不再说话。   “行了你们两个少说点话吧,先前怎么跟你们说的,入了这行,就是要相信科学。”   周倡作为她们的领队,对于她们这种疑神疑鬼的行为自然不满,出口喝道。   “哈,看来你们的团队也不怎么合谐呐。”突兀的笑声响起。考古队的众人纷纷惊鄂的抬头。   只见原先那白影消失的地方,有一道白光从内照射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洛溪押着双手走了出来,她们的身后正是拿着手电的景默。   “是你!”冯陌莲高声尖叫着,要不是汤琳拉着,她恐怕就冲上去了!   自己害怕了这么久,结果竟然是一个女人在那装鬼!这种类似恶作剧的事情,她真的好想冲上去打那个女人一顿!   “好啦。你看我不是说了吗?就是个人,算了吧我们不跟她计较。”   “我不要!她当这里是她家吗?突然出现吓人!”   女人噗嗤一声,挑眉看冯陌莲。“这话说的就好笑了哈,你自己胆子小还怪我了?”   “你你你……”   “呵,不仅胆子小还口吃。”   冯陌莲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周倡走到洛溪面前,小声问:“叶局长,这个女人就是之前那个白影吗?”虽然他能看出女人身上披得白衣是古装,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早在回来的路上,她们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女人外号,黑手,不仅因为她总穿一身黑,而且她下手可谓极黑,无论在哪是谁,总会被她当做肥羊宰上一顿。女人是一个职业的盗墓者。不久前她组织了一个四人团队的盗墓团伙,考察好地形后,昨夜凌晨进入古墓摸金。后来,四人中有两人心生贪念,打晕了她,抢走了她手里的玉佩玉腰带等值钱的东西。至于死在古墓的那个男人恐怕也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争执而死的。   而女人醒后本想找到出去的路,却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墓室,也不知碰到什么了,后背的衣服被烧穿了一个大洞。这时,女人才发现,这里那个王妃的墓穴,迫与无奈的她打开了棺木,本以为会见到一具白骨,却没想到那墓中人竟与常人无恙,看上去就像是刚睡着一样。   女人大着胆子撬开了她的嘴唇,果然如她所料。女尸嘴里含着定颜珠。这东西可值钱了,女人暗暗想到,取出了女尸口中的珠子。   倾刻间,女尸容颜老去,白骨森森,灰飞烟灭!   再后来的事,也就是女人找到了出路,没想到竟遇到了考古队,并且被发现。   当时景默问她:“你和死去的男人。那么也就是说有两人逃了?”   女人怪异一笑,“不,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座墓里有古怪,如果没我你们一定会死人,信不信?”   “条件?”   “哈。”女人大笑起来,“我就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如果你们还想继续考古的话,我可以带路,可以保你们安全。但是,出了墓就放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没码字,都生疏了,卡文卡得半死。   ☆、玉佩   “这事,我做不了主。”先不说女人的话是真是假,单凭有生命危险这一点,景默就不敢妄然做出决定。   “小默。”洛溪低低唤了声,景默会意看着她。“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去找考古人员,毕竟要不要继续下去与他们有关。要是他们选择放弃,也就不用纠结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听见老娘说话啊?”女人不满的直嚷嚷,可惜她怎么嚷嚷也没人理她。就这样洛溪抵着她在前面走,景默在后面照路,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当景默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考古队的成员们时,他们的表情十分有趣,一会纠结一会愤怒着。   “周老师,你看?”   景默没有把话说完,周倡却也能听明白。“这我也不好说啊。”   高潘不仅是个大个子,神经线条也粗很。“周老师,要我说那些话不过是那女人说谎骗我们的,为的只是让她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们人多怕什么。”   洛溪嘴角一抽,这高潘把问题想得真简单。不是说以防万一吗?他怎么就没想过防一下?   显然周倡被高潘说动了,他们进来这么久,没什么收获就算了,要是被同行知道他是怕危险而退出,那他以后也不用在考古界混了。犹犹豫豫的正打算开口。女人先他一步说:“不信我就算了,到时后悔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景默无所谓的耸耸肩,“小洛,我带她上去,待会再下来。”   “等等。”洛溪空出一只手拉住她,沉思了一会,下巴一抬指向情绪已经稳定不少的冯陌莲。“不如让她去吧,她现在不太适合待在这儿了。”   洛溪的话本身是好意,想让冯陌莲回去休息一下。反正这女人已经被她绑得严严实实了,也不怕她逃。   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啊。汤琳就是这样认为的。她认为的是,洛溪就是故意支开冯陌莲,好让她孤军作战!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想象真是够丰富的。   汤琳朝冯陌莲挤眉弄眼,想让她反对。谁知冯陌莲根本没有看她,直接说:“好,我没意见。”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哼,待会踹那女人一脚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那好,小冯你就先回去吧。”当事人都同意了,周倡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剩下汤琳一个人忿忿念。   守在上方的小警察见有人拽动绳索,忙围了上去。小警察认出灰头土脸的冯陌莲,以为是考察结束了。问道:“冯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无所事事的杨永颜也走了过来,正好这时女人被拉了上来。她惊了一下,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女人来了?要不是她穿着现代的服装,还真的能让人误会她是只千年大粽子。   显然小警察也看见了,他的惊讶不亚于杨永颜。“冯…冯小姐,这个人是谁啊?”   “呼呼~”冯陌莲大口的喘着气,这女人看着挺瘦没想到这么重。转了转眼珠子。说道:“这个女人是盗墓贼,那两位警官在古墓中抓到的,她不仅是个盗墓贼还装鬼吓人!”   听她这么说,女人可不干了,大声辩解着:“你自己胆小还怪我!”   冯陌莲回瞪她,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   “别吵了!”杨永颜冷声道,她这半吊子还真唬住了两人。见两人安静下来,她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冯小姐,麻烦你把事情完整的告诉我。”   女人很想抱着手臂冷眼相看,可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这个动作太高难度了。女人只好舍弃动作,冷眼看着冯陌莲把古墓里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有危险?”杨永颜重复着,“有什么危险?”   “不告诉你。”女人冷笑,“等她们出来你就知道了,哦不,或许她们出不来了。呵呵。”   再说这古墓里,众人统一了一下意见,决定继续前行。只是这才刚走了一小会,就遇到问题了。   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分岔路口。   周倡拿着手电上前,左照照右照照,拧着粗眉毛不知所然。   “小默。”洛溪用力握了一下两人交握的双手,凑到她耳边问。“你觉得走那条好?”   “左边。”景默也没想到,这古墓竟然藏着那么多暗道。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吧。   “嗯?为什么?”   “左边的地上有踏过的痕迹,边缘处也有一些碎石。而且你仔细看。”景默拿着手电照向某处。“那里有些脚印是向前的,也就是出来的。所以我猜,左边那条盗墓贼走过。”   “你的意思是就算那里的古物被盗完,也不会有危险?”   “嗯。”景默点头,环顾一下四周,快速的用唇轻点了一下洛溪的耳朵。嗯,这只是奖励。   “周老师,你看好了没?到底走那边?”高潘这个急性子忍不住问道。   周倡看了眼洛溪,又看了看两条漆黑的通道,终于下定决心。“那就,右边吧。”   “好,那还等什么,我们出发吧。”高潘同意了,汤琳不发表意见算是默认。   “小默。”洛溪不解的拉着她的手,“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你的想法?”   “周倡是专业的考古人员,或许他选右边也有他的考虑。我们这两个外行还是不要参和了。再说,未知的旅程才更刺激不是?我们只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就好了。”   然而,事实却证明。周倡选的路,对了一半错了一半,那错的一半远远大于对的,且无法弥补。人生有时也是这样,你选的路不一定是错的,但你会因此失去很多,很多。   左右两边的通道如出一辙,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宽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然而这次排列却有了变化,景默主动请求在前面带路,周倡第二,汤琳第三,高潘第四,洛溪最后。   刚踏进通道没多久,景默便觉得脚踩到什么东西,不是很大,长方形的。她喊了声停下。弯腰捡了起来,景默转身,交给了周倡。两人借着灯光看清了这块东西。那是一块完整的王佩,上面雕刻着一个奇怪的‘生物’,似龙又不像龙。至少,景默看不出它是个什么。   但周倡不同啊,在看清王佩后,他一下就认出那图案上的‘生物’。周倡捧着玉佩高声解释。“这是螭(chi)龙。螭是古代汉族传说中的一种龙。螭龙寓意美好,吉祥,也寓意男女的感情。看来这古墓的王爷也是个深情之人。”   景默挑挑眉,不发一言。她们进来那么久,也走了一段路,就没见过任何古物,现在也太巧合了。   身后的三人听见了,却没能看见那王佩的模样,于是周倡往后传了传,队伍又继续前行。周倡感叹道:“只是有些奇怪,这王佩按理说不会出现在这的,况且,这王佩应该是一对的,就是不知道另一半是不是被盗走了……唉,可惜了。”   洛溪握着高潘传给她的玉,温凉的王佩在灯光的映照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的确是一枚好玉,她看了也会喜欢上。玉佩上刻的的螭龙活灵活现,仿佛还能跳跃在其中。   周倡的感叹没有人回应他,众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队伍安静且快速的前进着。偶尔某人调皮的灯光乱转了几下,这样的气氛,总能让人生出几分害怕。   走在前头的景默脚步一顿,随后她说:“到了。”   洞内依然漆黑,景默举着手电四处晃动,一口红漆暗纹的大棺材特别显眼。侥是景默这样的人看了也觉得不舒服,那红漆掉了许多,颜色也褪去许多,看上去就像一口长年不用的破旧木棺。   总能让人心生不适感。   景默很快移开眼,周倡却很兴奋的上前。“这应该就是那王爷的主棺了,这里应该也没有被盗。”周倡从事考古算来也有二十几多了,他开探的陵墓多是被盗窃过的,有时进入主墓室只能看到一片狼籍,有时,墓主人的尸骨都裸/露在外。实在是让人又气愤又可惜。如今见到完整的主墓,他怎么能不激动?   这时高潘解下背后,从里面拿出一叠手套,分发给考古队的两人。他对景默和洛溪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要工作了。请两位靠后一点,不要乱碰。”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语气过硬了,他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两位警官不要介意。”   洛溪无所谓点头,“不介意。”然后她拉着景默一起退后,直到靠到墙跟。   汤琳闻言,冲她们得意一笑,暗带嘲讽。就像在说,到了这里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那表情太欠揍,洛溪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忍不住转身走人了。正好这时景默靠过来,半边身子都压着她,媚眼如丝,声音扣人心弦。“我的局长大人,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我已经不做警察了呢。”   是的,景默这次是真的辞职了,她的职位也由秦缺补上了,她是真的和警局无关了。虽然警局的众人表示很不舍,但也无可奈何。景默执意如此,就连洛溪也阻止不了。   洛溪低头,看上去有些落寞。她沉默了一会,说:“至少那种感觉还在。”   那一刻,景默心软了一下,为那句话,为那说话的人。   只是下一秒,一声尖叫声打乱了她的思维。景默皱眉的看过去,眉皱得更深了,洛溪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我的预言还挺准的。有时候因为提前想到了结果,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ps:大家去戳戳收藏,戳戳专栏呗o>_<o   ☆、跪下   “别!别去碰她!”周倡惊慌失措的对着高潘大喊道,阻止了他那无异于愚蠢的行为。   于此同时,汤琳痛苦的尖叫声仍在继续,她睁大着眼,不停的甩着已经腐蚀掉一半的手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见手肘处那泛黑的不知名液体。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味、焦味。如同放在碳火上烤焦的牛排,滋滋有声。   最开始从指尖开始腐蚀,其速度飞快,不过几秒整个手掌就见了骨,没了肌肉的支撑,那根根指骨如多米诺般有序掉落。紧接着是手臂骨,上面的皮一层层被腐蚀着,渐渐的露了一半,青红血管相绕,如同被活生生扒了皮。然后这景象还没来得及细看,便消失不见。   “救,救命!救我……”手臂骨整根脱落,掉到先前的指骨上,发出闷响。   “天啊!”侥是高潘这种胆子大的人都不忍直视,他胡乱翻着自己的背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手铲和刷子,连大一点的刀都没有。   同样的,由于不是出任务什么的,洛溪和景默也没带刀什么的,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是景默那军靴上的匕首了。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两人动作再快也过了十几秒。景默拎着匕首冲了上去,一手按住汤琳四处扭动的身子,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砍在了她的肩膀处。   大家都知道匕首的好处是小巧轻便,坏处也是小巧轻便。景默那一刀并没有完全砍断汤琳的手臂,反而匕首被整个镶嵌在内。   所以……已经来不及了……   景默感觉手上的匕首一松,汤琳的整根手臂算是全部被腐蚀了。这时,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砍了。景默还没来得及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做,就感到手背一片刺痛感,抬手一看,景默毫不犹豫的一刀划向手背,“呲啦”一声,皮肉分离,一块比瓶盖略大的带血的人皮飞落,鲜血顿时渗出。好在景默的动作及时,只伤到了表皮。   不过,现在她能体会到汤琳正经受的折磨。痛不欲生的折磨。   这时,高潘冲了上来,把从周倡背包里拿来的一瓶水就往伤口上倒,想用水来稀释那些溶液。只是看上去没有什么用。伤口还在继续,无可阻挡般的蔓延。   伤口从肩膀继续,这次迅速的往下腐蚀,汤琳身上的衣服像是被烧一样,滋滋滋的冒着黑烟,最后变成一块块碳布往下掉落。黑与白相映。在场的众人看得皆不是滋味,那是一条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没了。   “啊……杀了……我……杀了我吧!!求你们了!啊!杀了我……”汤琳胡乱的大喊着,她的神智已经不清,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那口被她开启的棺材在脑海中却十分清晰,如同打开的潘多拉盒,开启后才知道原来里面住的是恶魔。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不是那一碰,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景默看了她一眼,手顿了一下。咬着唇狠了狠心,手中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插/进了汤琳的心脏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汤琳释然一笑,半张的嘴唇好像在说:“谢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   洛溪长那么大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死亡过程,看见汤琳那血肉模糊的半边身子,里面的内脏看得清清楚楚。一阵阵恶心感由内而生。她再一看,景默已经把刀抽出,带出的鲜血溅到了她脸上,景默只是沉着脸,表情隐晦不清。   而汤琳,终究是身体不稳倒下了。她的半边脸埋在了泥土里,早以没了呼吸,她的眼睛睁着大大的圆圆的,瞪着不远处她的那一堆指骨。   景默转身,抱着她,手又有些颤抖的抬起捂住洛溪的眼睛。景默沉声说:“她死了。”   过了会,她又说:“她…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洛溪听见周倡说,她想,周倡一定是崩溃了。周倡的确是崩溃了,汤琳是他的同事,两人共事也有几年了,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现在让他亲眼看去她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再坚强的人也会接受不了。周倡捂着胸口,眼前一黑,晕倒了。不知是吓的还是愧疚的。   “刚刚还好好的……明明刚才汤琳还兴奋的跟我说这男尸也是不腐的。明明她还那么期待的,我也很期待啊……我们还没解开这墓的秘密,怎么能少了人呢……”洛溪又听见高潘这么说,他像是哭了又像是笑了。   “啊!周老师!你怎么了?”   洛溪扯下景默的手,只看见高潘跑过去扶着倒地的周倡,不停的拍着他的脸。   许久,周倡缓缓睁开眼,虚弱的说:“都怪我,要是我没有选这条路,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都怪我…唉……”   “周老师你别这么说,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都不想的。”高潘反着安慰他,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   景默却突然跪了下来,对着汤琳唯一留在世间的那堆白骨拜了拜。她闭眼,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对不起。”她轻声说。   那空洞洞的没有灵气眼眶好像在看着她,却没人能回应。   “小默。”洛溪没有拉她起来,她能感觉到景默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想阻挠景默的赎罪,即便只是心理好受一点。   “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高潘就不同了,他把周倡放好,急忙走过来拉景默,瞥见那堆白骨,他还是忍不住冒出阵阵寒意。   景默不动,她的双手垂在身侧,背影是那么挺直透着固执。   “警官,你劝劝她吧。”高潘对洛溪说道,他想了想,难道这位警官是因为自己对汤琳下手而自怨吗?高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怪景默,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唉。   “警官,你就起来吧。你的用心我相信汤琳能理解的,她不会怪你。”   “小默……”洛溪握着她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知道。”景默抬头看她,眼底一片波涛汹涌。“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一开始她答应了那女人的要求,如果后来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如果她阻止了周倡的选择,如果刚才她能早点发现异常,如果……如果……   景默心里难受极了,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那把匕首也插在了她心脏一般,钝钝的生疼。   众人安静下来,周围凝结的空气像一只手扼住她们的喉咙,那淡淡的血腥与焦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生厌。   周倡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摇晃的往主棺走去。他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汤琳妄死,他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洛溪见劝说无果,也不再多说。只招呼着高潘,把汤琳的尸骨处理好,一件件一根根骨头被装到古墓中原本用来装酒的坛子中。开坛的时候,酒香四逸,这酒保存了千年,香味自然醇厚,可这时没人有心情关注它。洛溪叹气,只希望到时汤琳的家人看到这酒坛,不要吓晕才好。   直到最后一根骨头放人坛中,景默才缓缓起身,膝盖很疼,可她不在乎,手背很疼,她也不在乎。景默一动不动的看着酒坛,深隧的眼眸闪过复杂的情绪。   “这?这是王水?”周倡颤抖的带着不确定的声音响起。一开始他用刷子上的木炳沾了下浸泡着男尸身上的溶液,但没有什么动静,想来那些溶液只是用来防腐的。到底是为什么?周倡不解的随手把刷子放到了木板边缘上,只一瞬间,刷子便冒出黑烟,片刻便烧穿变成两半。   “不,不应该……王水不能那么快腐蚀人体的。”汤琳身上那些液体明显与王水不符。   “难道是氟锑酸?难道古代对这些化学品已经那么熟悉了吗?”   这时,高潘也走了过来,由于他是从背面看,恍惚间觉得棺椁上有一行小字。高潘揉揉眼睛,举手电更加靠近,字体是雕刻在上面的,依旧是大篆体。   “扰吾……陵墓者……死…”高潘断断续续念着,念到最后一个字声调明显高了一倍。   ***   守在上方无所事事的众人突然觉得地面在震动,震感越来越强烈,原本安静的众人开始熙熙攘攘起来。不少人站了起来,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其实吧,是为了方便逃跑。   只是下一秒,地面重新安静下来,这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不少人以为这只是一场错觉。   “快来人!”突然有个人高声惊呼。“塌方了!”   只见那小小的盗洞上面,冒出了一朵蘑菇云,蘑菇云散后,不少灰黑的泥尘覆盖在盗洞周边。众人心下一惊,那下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君:接下来的剧情会超乎常理,请大家不要太过考究。可是作者君,你不觉得这章就已经超乎常理了吗?   ☆、被困   “咳…咳咳。”突兀的咳嗽声打破了宁静的黑暗,咳嗽带出的气体扰乱了细微的灰土,更多的灰尘涌入口鼻,洛溪捂着胸口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握在手里的手电,就连背后也不见了踪影,她本能的伸出手四处乱摸,想找到有实体的东西,同时也更想找到景默。   她不在身边,或许说,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景默是,周倡和高潘更是。而自己……也察觉不到她在哪。她还记得出事前,也就是高潘念完那句话之后,地面开始晃动,下方的一些泥土开始掉落。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操控着,再然后,她感觉到有双手紧紧把她护在怀中,是景默身上熟悉的味道。   再然后……她感觉好像掉进了什么洞里,下落的速度很快。后来,在上方的石块落下的砸到了她,再之后的事她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再醒来便是刚才的景象。   洛溪心头掠过不安,既然她都被砸到了,那景默也…不能避免吧……   这个很有可能的可能让她心中一痛,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的她。那个傻瓜,她不知道先保护她自己吗?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自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保护吗?自己还能吗?不,不会,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洛溪抬手遮住了眼睛,咬着唇发出低低的抽泣声,不过也只是几下。她知道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洛溪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   由其还是在这种虚无缥缈,无法预知的环境中,很有可能下一个危险就藏在身边。更是不能大意!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小默,小默你在吗?你在哪……”洛溪无助的颤栗的声音重复着,她尝试站起来,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压着了,这种感觉简直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我知道你就在旁边对不对?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暗处看我笑话,看我一个人害怕的样子,然后再出来嘲笑我胆小对不对?”洛溪艰难的移开压在腿上的石块,她站不起来,只能拖着腿缓慢前行。这时的她已经感觉不到痛苦的,是痛到没知觉了吧。“混蛋你倒是快出来啊!我…我怕……都这种时候了我也不想逞强了。”   由于一条腿动不了,洛溪只能用侧卧的方法,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一步一步的挪着,如同特种兵训练的那种爬法。不过幸好进墓前考虑到地下都会比较湿冷,所有她们都各自加了一件外套。现在有外套护着手,暂时没再受伤。只是周围实在太过黑暗,而且似乎没有一点亮光。任由洛溪视力再好,没有借助光线,她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疼……”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的边角,洛溪试探的摸了下,坚硬凉凉的触感,应该是块石头。“该死,连石头也欺负我……小默,你在哪?为什么不出来?还是你也晕了等着我去找……嗯?小默,你可要等着我,等我找回你……”   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洛溪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喉咙因为喊了许久干燥的厉害,她只知道她支撑身体的手臂酸痛的厉害,接触地面的地方更是一片火辣。应该是磨破皮了。   洛溪倚在土墙上暂时休息,她试探的摸了下受伤的右腿,没有摸到粘稠的液体,看来只是断了而已。洛溪停下来才感觉到痛苦,冷汗瞬间冒出,寂静的空间里,她能听清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这一刻,整个黑暗的空间里仿佛只有她一个。洛溪从没感到如此孤助无力过,就算之前视觉丧失即将死去的时候也没有,那是因为她身边有景默啊!可以无比信任依赖着她。   洛溪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到现在才知道,除了那三年,那一个星期,她们几乎没有分开过。她绻起身子,把完好的脚收回,抱着自己的腿寻求安慰。   她真是没用是不是?   洛溪所处的空间就像被封闭了一样,以至于来救援的众人在上方再怎么大声的呼喊,她都听不见。   “喂!还有人吗!回答我!”一个男警双手做喇叭状,拼尽全力喊道。   早在地面上的人发现异常后,众人立刻拨打电话请求救援,只是从挖掘机市里赶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所幸一些考古工具还留在上方,比如铲子。冯陌莲做为进过古墓的一员,自然担起了带队的作用。   众人挖开被填埋的盗洞,初见古墓的时候,那里的情况比她们想象的要复杂着多。虽然从地面上看看不出什么,可墓里就完全崩塌了。原本那些可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全部塌陷,碎石、大块的泥块填满其中,别说一人,就算一只老鼠也够呛。   众人无奈,只好一边继续挖一边等。   好不容易救援的车来了,却是耽误了半个小时,负责人连连道歉,声称是因为堵车才这么久的。气得杨永颜大骂道:不知道是救命的车吗?那些人就不会让一下吗!   时间就是生命,众人也只好埋怨老天不给面子,什么时候堵车不好,偏偏现在。众人更加卖力的挖掘,现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十几分钟后,众人在冯陌莲的带领下,成功找到主墓室。众人的目光却被那主棺吸引,因为棺盖被启,那些泥土也掉了进去,泥土堆积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新坟!   众人打了个寒碜,不敢再看。总觉得哪里渗人的很,冥冥中就像有一双眼睛在与他们对视。   “周老师!你没事吧?”冯陌莲一见周倡那被埋的半截身子,连忙冲了过去,几个力气大的男警也冲过去把压着周倡的泥石混合块抬起。   冯陌莲不敢怎么动他,只是不停的拍他的脸。“周老师,你快醒醒……快醒醒!”可不管她怎么叫呼,周倡只是紧闭着双眼,眉毛皱死,表情十分痛苦。   这时,众人在不远处也发现了高潘。他的情况比周倡好一点,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用手挡出一个狭小的空间。在众人的叫呼下很高就醒了。   “我……我这是…啊!死…要死…全都要死…”高潘抱着头乱叫着,他的情绪很是激动。   杨永颜走过去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别叫了!给我清醒点!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大可以放心!”   “真…真的吗?”高潘停下来,悄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杨永颜,又看了看周围。那戒备的目光好像有谁要伤害他一样。高潘突然低下头,发出呜呜的抽泣:“可是,这里好可怕,有人在看着我……”   见杨永颜不信他,高潘急急的扯着她的手,一脸急切的指着她身后。“真的!真的。你看!那里……我看见她的眼珠子掉了下来了,哎,她把眼珠踢过来了。”说着,仿佛像是证明他的话一样,高潘松开杨永颜的手,爬着似的过去。只见他虚空的捡起什么,用两指捏着放在空气看着。突然,他大叫一声,眼睛发直。   “啊,为什么她的手也掉了……啊啊,为什么还有其他人啊?妈妈,我要回家……这里太可…可怕了……哈哈!”   在场的众人被他怪异的语气,疯癫的动作以及渗人的笑声弄得混身不舒服。有不少人还真往高潘所指方向看了几眼。   “警官,这这,他是不是疯了?”冯陌莲忐忑不安问道。   杨永颜抿唇,低叹一声。“他是疯了。看来只有等找到其他人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永颜皱眉,景默,洛溪,你们两人在哪里?出来好不好?是我带你们来的,我不平安带你们回去怎么跟大家交待?   这时,高潘又站了起来,往某处走去,他疯狂的扒着一个小土堆,只一会儿便扒出一个酒坛。高潘把脸贴在上面,喃喃自语着:   “汤琳啊,你在这里怎么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多担心你啊。你看你,头发上都是泥土,怎么不清理一下……”   一听汤琳二字,冯陌莲立刻看过去,见只是个酒坛,心里不免失落起来。说来也奇怪,她们几乎把这里都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汤琳和那两位警官。   “小莲,小莲。”高潘抱着坛子朝她跑过来,沾满泥土的脸上有一种如释重负。他把酒坛推到冯陌莲眼前,说:“这是汤琳,那位警官说要把她好好送回家的。小莲小莲,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待在这……你帮!我送汤琳回去吧。”   听见“小莲”这个称呼,冯陌莲还高兴了一下,心想难道高潘不疯了?可后面他那不着调的话又说明他依旧是疯的!冯陌莲看着笑着异常开心的高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而杨永颜却一把拽过高潘的衣领,那酒坛差点掉在地上。高潘似乎特别执着于它,抱得紧紧的。   “你刚才说那位警官是不是和你们一去进来的!长头发很漂亮的!”杨永颜冲他吼道,急红了眼,看上去有些吓人。   “是啊是啊!”高潘傻笑道。   “那你告诉我,她们现在在哪里吗?”   高潘依旧傻笑,他歪了下头。指着地面,继续傻笑:“在这里啊。”   杨永颜无力的松了手,暗暗嘲笑自己,你真是急糊涂了,一个疯子的话也信!   众人一下安静下来,个个表情颓废,特别是警局的人。主墓室她们已经清理完毕了,就连支道、耳室她们也清理了,依然找不到剩下的三人。她们敬仰的局长前阵子刚离职的大队长啊,你们在哪里?   “小莲小莲,你看!”听到声音,冯陌莲转过身,一个放大版人头骷髅几乎贴着她的脸。“你看,这不就是汤琳吗,你还不信我。汤琳啊汤琳,我让她带你回家,你开心不开心……嘻嘻。”   “啊!”冯陌莲被吓的不轻,尖叫了出来!尖叫声在墓室里回荡着,刺人耳膜。   “……谁?”洛溪耳动一动,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章完结,有点舍不得啊   ☆、神秘人   “唔……咳…”   虚弱的轻哼若是在平时绝对听不到,可现在不同,静谧的空间里洛溪能清晰的听到,可这声音实在太短,洛溪还没能听出来自何处,声音就消失不见。   “小默?是你吗?”洛溪试探的喊,不知怎的,她突然一阵心慌,平日里的冷静、勇气全都不见踪影。心跳开始加速,脑海中不断跳出暗影,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   “唔……”声音的主人又哼了一句,随即发出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洛溪定神等了一会,声音的主人终于又开口。   “小洛,是我。只是……”景默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隐忍,应该是痛的吧。“……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她说完后半句,语气有些无措。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又放下,洛溪比之前镇静了许多,无声轻笑一下。“不要紧,我去找你。对了,你没受伤吧?”洛溪有意隐瞒自己的伤势,毕竟,就算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她们没有带任何药品。不如先不说,让景默放心一点也好。   “嗯,我还好。就是脑袋有些疼。”   和洛溪猜测的一样,景默也被滚落的碎石砸中,而且比她的还严重。所以景默才比洛溪晚醒。   “呵…”洛溪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小默,你真诚实。现在,你喊几句,让我判断一下你的位置。”   “小洛,你受伤了吗?不然,让我去找你?”景默照做了,同时她也站了起来。揉揉自己头上的包尝试眯着眼睛找亮光。可她和洛溪一样失败了。身上带着的手电也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景默叹息一声,蹲下来四处乱摸了一通。   “我?我…也还好,只是不疼了。”没一会,洛溪有些躲闪的语气传来。景默却没听出,只听出了声音的方位,她应该在自己的右前方,距离倒是很近。   “那你过来吧,尽量往右前方走。”   景默不疑有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摸着。突然,她手一顿,指尖所触尽冰冷。一阵欣喜占据内心。景默拿起冰冷的手电,摸索到开关的位置,按下。景默失望的看着那微弱的灯光……应该是摔下来时把里面的灯泡摔坏了几个。不过算了,有总比没有好。景默乐观的想道。   景默站起,灯光四处晃着。她想,待会就能看见洛溪挺直的身影与她含笑的脸庞了。对于自己昏迷过去后松开了对洛溪的保护,景默很是自责,虽然那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只是一想到她的小洛独自醒来身处一个完全陌生黑暗的地方,她就心如刀割。   “你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突然,景默有些颤抖有些崩溃的声音响起。   洛溪心头一冽,但表面上还是装做无所谓。她故做轻松的说:“怎么了?”   “小洛……”景默带着哭腔的喊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走路……没有脚步声?”   一想到这个答案的可能,景默浑身想掉入冰湖中,四肢冰冷的几乎无法动弹。她听力极好,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出,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中?视觉被迫关闭后听觉更加敏感,她怎么听不出那衣服拖着地的声音呢?那分明不是走路的声音!   洛溪停在了原地,语调温柔的说:“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她的话还没完,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景默拉着她起来,脸贴着她的,紧紧的抱着她。洛溪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曲线,亦能听见她极速的心跳声,以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心跳声像是强心剂,洛溪放松身体,同样回抱住她。   良久,景默轻叹一声,板起了脸来,沉声道:“是惊吓还差不多吧…”   洛溪在她怀里笑了起来,手往上抚过景默带着尘土的脸,她们两人真是狼狈的很。   “是,是惊吓。”洛溪收回手,重新窝里景默怀中,它让自己安心,绝对信赖的安心。在景默怀里她可以放下一切坚强的伪装,因为那不需要。   “那你有没有被吓到?嗯?”   “有,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会有惩罚吗?呵呵,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骗你。我腿的确不疼了……”   “叶局长,你满口谎言让我怎么信任你?你现在信用度为零,别想让我再信你。”   洛溪又笑了起来,借助景默的手臂,凭着直觉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唇。这吻来得急切,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味道。   胶着的双唇分开,两人在黑暗中凭借着微弱的灯光似乎能看着彼此。这一点点灯光好似全聚集到洛溪乌黑的瞳孔中,总能让景默心软。   “下不为例。”景默说,关心的看着她,“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是哪条腿?”   洛溪犹豫了一会,诚实道:“右腿,应该是骨折了。”   景默沉思了一会,“嗯,我知道了。等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木条。”景默一手拿起手电,一手轻搭在洛溪的右腿上,怜惜道:“不了,我们还是一起去的好。现在告诉我是这疼?还是这?还能站起来吗?”   “你扶我一下试试。”洛溪倒吸一口凉气,眉毛全皱在了一起。   “嘶…”洛溪轻呼,但随后她又不敢喊痛了。因为她能感觉到景默瞬间变冷的气场,手上的伤大概是被她发现了。洛溪疼的面目狰狞,暗自骂自己,真是笨!   就在她准备好接受景默“爱”的教育时,景默却不发一言的把扶在她手上的手移到了腰间。   “小默,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洛溪抓住她的手,急急解释道。她情愿景默臭骂她一顿,也不想她沉默对待。那种感觉真心不好受!   “我知道。我说了下不为例。”景默小心的扶着她前行,嘴角扬起笑意。就算要找东西,她也不想再丢下她,让她一人独自面对,就算没有危险也不可以!   “小心点,前面好像有些碎石。”景默突然停止,脸上一阵懊恼。“我真笨!为什么一定要扶着?小洛,我背你吧,这样方便一点。”   “可是,你体力跟着上吗?”原本想着入墓考察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她们并没有带干粮进来,就算带了水,也不在这了。虽然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时间,但三个小时肯定有了!洛溪惆怅起来,自己和景默不知掉到那里,也不知道上面的人能不能找到她们。杨永颜肯定急坏了吧?   “没事,你上来吧。”景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出声安慰。她的确有些累了,但相比之下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片刻,景默双手托稳洛溪,两人继续上路。而这次,手电由洛溪带着,负责探路。可这里除了碎石块外再无其他。   两人走走停停,有时,洛溪都能听到景默急速的呼吸声,手摸上她的脸,一片虚汗,可不管洛溪怎么说,景默就是不放手。   “小默,你说我们能出去吗?”洛溪只好找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照景默的推断,她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其深度已经不是她们能爬上去的了。而这里应该是暗道什么的,只要有入口就一定会有出口。只要她们朝亮光处或许水流处走,应该就能走出去!   “不知道。”   洛溪手勾着景默的脖子,“那我们会死在这里么?”   “如果走不出,会的。”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嗯……要是我们死了,就不会分开了。这里便是一个天然的墓穴,万一以后有后人发现了,或许还把我们认成盗墓贼呢……”   洛溪气恼的敲了下她的头,引来景默低低的吃笑,“至少,不用再分开,挺好,不是吗?”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的时候,那一抹亮光出现了。   景默像恢复了所有力气一般,快速且平稳朝那一抹亮光奔去。不多时,两人站在某处惊谔的看着。   没有想象中的地面,林木或岩石,没有天空,没有生物!这里还是一个墓穴,只是不同的是,镶嵌于石墙上的六颗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洛溪趴在景默肩上,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说不出话来。很明显,这里的装饰更趋向于卧室,而且偏向于古代的卧室。有木桌,桌上放在茶具,有古香古色的书柜,摆满了书籍。有木床,上面……洛溪身子僵硬了一下,语气更是僵硬的很。“那张……床上是……人吗?”   是了,她看得很清楚,那张朴实无华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人。从洛溪这个视角去看,她不像尸体,倒像是刚睡着的人。   “是有……我们过去看看?”显然,景默也是紧张的,但这紧张之下还多了份激动,就像去寻宝找到未开启的宝箱一样。   景默小心的靠近,平安无事的来到木床前,扑面而来一阵阵冷气。这时,两人才发现原来这木床下面藏着一块也木床同等大的寒冰。源源不断冒出的寒气让床上的人眉毛都结了一层淡淡的冰渣。   洛溪想不出这一切怪异的原因,那女人还真说对了,这古墓古怪的很!首先,为什么汉代的古墓下会有另一处墓?此次,为什么那寒冰能保存到现今依然不化?再加上之前古墓的崩塌……一堆堆的疑问在脑中乱窜,这时,洛溪却突然听到景默无比错谔的说:   “这……这是……白洁?”   白洁?白洁是谁?洛溪还没问出口,景默又说:“不,不是她,只是和她很相似……”   “姑娘所言及是,她并非白洁……”   两人顿时愣在原地,听着突然冒出的清冷带着丝落寞的古调不知所措。床上的人儿并没醒来,只是静静的,没有一丝呼吸。   八目相对,四人不知做何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怀疑我写错了   ☆、大结局   景默最早过神来,她回过头去看洛溪,同样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绝对的震惊。那床上的女人与现在突然出现的其中一人十分相似!虽然两人一人着古代服装一个穿现代T恤,明明应该是两个毫不相关的存在,却因为那一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是真实存在的!   虽不了解她们是什么身份,但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两人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再者,那人还与景默见过一面的白洁相似。不难让人不想象,她们三者是否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刚才那句话,现代人还有谁会用姑娘称呼别人的?除非是那些爱古文到痴迷程度的人或者是,脑子有问题的。   景默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那两人,直觉告诉她那一脸淡漠冷傲的女人是说话的那个。墓中的光线有些晦暗,透着诡异的气息。女人笔直而立,面无表情。女人很高,与景默相差无几,女人很美,精致的脸庞与那眼眸中的冷傲,有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气质。   “咳,两位……不用紧张。”另一人见气氛如此僵硬,开口解释着。她的嗓音犹如一股清泉,让人不免放松几分。只是她看上去有些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的。“那个,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我也是现代人……咳,不不,我是说……唉……”   她的话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景默皱着眉看她,眼神也开始转冷。“难道她不是现代人?”   这个她自然是指女人。   “这个…怎么说呢……”她为难的无知所措,难道要把真相告诉她们吗?可是,就算自己说了,她们未必会相信吧?   “小默,你先放我下来吧。”洛溪趴在景默耳边说,“她们没有恶意。”   洛溪的声音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其中一人明显双眼一亮。“你是a市警局的局长吧?我认得你!我也是A市人,我叫白潼。”名叫白潼的女生伸出手,想了想,她又说:“白洁……是我姐姐。”   “……”洛溪愣住了,只是下意识的与她握手。白潼所说的话都是她无法想象的,到底要多巧合才能形成今天的场景?恐怕这辈子的运气都要用上吧。   这时,景默又说:“嗯,你姐姐在蓝魅做甜店师对不对?”景默牵过洛溪的手,浅笑一下,像给予洛溪力量一般的笑。“我之前就是在哪里看见她的,所以刚才我才会认错。”   白潼听她们这么说,有些兴奋同时也放松不少。“对了,这位是冥玖,她只是外表冷一点,不要怕她。”   明?倒是很少见的名。既然对方都主动示好了,景默也没必要再僵持着局面。   “你们好。虽然不知道两位来这里的目的,但我们只是无意进入的。”说完,景默介绍了自己和洛溪。白潼很是热情的和她握手,而冥玖只是点了下头。目光又放回不远处的木床上,她的目光温柔而眷恋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痛苦。而白潼触到她的目光,面上也浮起悲怆。   气氛瞬间尴尬下来,白潼好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她注意到洛溪有些奇怪的站姿,这才暂时压下心头的情绪,关心的问:“叶局长你受伤了吗?”   “啊……还好。”一味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洛溪无意识的答道。   景默却留了个心眼,既然那两人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白小姐,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想找到出去的路好治疗小洛受伤的腿。”景默前半句是对冥玖说的,她能在未见床上人儿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白潼话中又像是说她不是现代人,那么,冥玖的身份自然不简单。   景默一向不信神鬼之说,可她的认知也无法帮她解释。所以景默干脆不去探究,现在最重要的是洛溪腿上的伤,万一耽误了,后果不堪设想!   冥玖不作声,只是沉默对待。   “这样啊……叶局长只要你们沿着我们身后那条路一直走就能出去了。”白潼好心的嘱咐道:“出口是古墓的背面,你们只要下山或者绕过去应该就能见到来救援的人了。”   白潼和冥玖是通过新闻报导来到这里的。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有缘,冥玖一见画面上的图像就知道那里就是她费尽心思想要找的地方。几千年的沧海桑田,让冥玖也分辩不出到底何地才是当年她亲手安置的地下小屋,属于两个人的最后归宿。   两人道了谢,景默重新背上洛溪,往出口走去。   冥玖突然伸手挡住她们,泛着冷意的眸子审视着她们。“两位稍等,若两位答应,无论如何都不与任何人透露这墓中的秘密,我就放你们走!”   “我答应。”景默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应下,语气十分真诚。随后洛溪也表明立场。   冥玖看了她们片刻,闭上双眸,缓缓松手。   明白她这一动作代表什么,景默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短短的接触她就能知道对方绝不是普通人,收放自如的戾气与及上位者才有的王者气场通通暗示着景默,对方绝不是好惹的。   要是她不肯放行,那自己恐怕也离不开这里。   这样一想,景默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可她面上却不露半分。因为她知道这个谜也许永远也解不开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冥玖才睁开双眸,对着空气冷然道:“出来罢。”   白潼不明所然的看她,只见下一秒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男人来。白潼着实吓了一跳,躲在冥玖身后偷偷打量着男人,男人一身华丽的锦衣,面容俊逸,只是此刻他脸上带着不满。   “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那两人?她二人与那些凡夫俗子可是一丘之貉……”   男人讥讽的话还未说完,冥玖不耐的摆手打断他。“你不也吓疯那人?这样还不够?”   男人大笑起来,眼神里藏着疯狂的杀意。“不够!自是不够!我说过,扰吾陵墓者,死!何况,她们竟让我王妃灰飞烟灭,此仇不报非君子。”   要是高潘在的话,他一定能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从墓中苏醒的……王爷!高潘那里经受的住这样恐怖的场景,试想,一个你认为已经死透的人突然睁开眼还能走动……不吓死也要吓得半死!   “够了。”冥玖安慰的拍拍吓坏的白潼,柔声安慰她几句。再抬首,语气有些无奈。“她不想见你,你又何必执意如此自欺欺人?罢了,既然你因着我的薄面放过那二人,我把她的踪迹告诉你也无防。”   “此话当真?”男人激动的问,好似冥玖反悔的话他就冲上去与她拼命。   “自然。”冥玖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什么。下一秒男人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冥玖眯着眼眸,似在感叹。直到感觉有股力量在轻扯她的衣角时,冥玖对上白潼的双眼,心里刹时柔软一片。   “玖,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他又是谁?”   “一个可怜之人罢了。当年他的妻子执意离开他,还央求我隐瞒真相与去处……后来,他只好将思念寄托于与她妻子相似的人身上,也许是他累了吧,不愿再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他便将自己封印在这古墓中,这古墓的王妃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冥玖不带情感的叙述,仿佛这一切以她无关,实则不然,故事中的那个她可是她的姐姐啊!   “那,他们和你一样吗?”   “不晓得。”   ***   白潼并没有骗她们,景默走了大概半个钟,终于是在出口处看见湛蓝的天空。两人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一下地面上的空气。   洛溪总算能清楚的看清景默的脸,只见平时爱干净的她此刻灰头土脸的,实在是狼狈不堪。洛溪笑着用自己同样灰蒙蒙的手指点了下景默的鼻尖。收回手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洛溪呵呵笑了起来,心情无比轻松,就连腿上隐隐的作痛也不能阻挡她的好心情。   “哈,真像个调皮的孩子回家时摔了一跤。”   景默:“……”我看你更像吧。   景默继续走,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条路,通往回家的路。   过了会,两人很有默契同时回头看那个狭小的出口。那一刻,真的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荒唐的梦。   洛溪把头埋到她颈部处,声音闷闷的。“小默,你说她们问起来我们怎么说?”   景默答道:“就说我们醒来后无意中走出来的。”   “好。”   “嗯。”   “小默……”   “你累了?”   “嗯。”   “那先睡会吧,待会我叫你。”   “好。”洛溪模糊的应了声,意识开始变得粘重,困意不断交缠在一起,像一张网笼罩着她。洛溪就这样趴在景默背上安然入睡。   其实,也不需要慌张。因为洛溪知道,醒来,她还在自己身边。   夕阳开始西下,林中高大树木遮挡着淡黄的日光,斑驳着淡淡光影。   景默眼中出现了一些小黑点,人群涌动的不远处,她似乎看见了一群焦急担忧悲伤的脸庞,那么真实,那么值得她永远记得的,那一群朋友。   杨永颜欠扁的笑容,秦缺微冷的眼神,乔彬阳光的气质,易朗天真的话语,林木迷糊的神情,以及,背上的人。这一切都构成了记忆中完整的回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真的完结了,至于白潼和冥玖那对,已经不关本文的事了。 粗略算来这文已经写了半年了,感慨颇多……感谢大家的支持,我才能坚持下来。我发现我的语言越来越贫瘠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了,不说了。 ps:大家元宵节快乐! pps:不满这结局的可以亲自跟我说,别冲动的打负分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